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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出神之际,一只手突然从背后落在她的肩膀上。
青盏下意识地回头,月色之下,淡淡的紫色纱裙依稀能够辨得出,有些疑惑:“五……”
还没说完,口被轻轻捂住。来人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青盏点点头,那人才松开手,拉她向外走。
毓盏阁外面,看门的赵伯正打着灯笼巡院,月光之下,他瘦弱的身影显得有些萧条。因为有风,灯笼里的烛光一明一灭的。
不想跟他打个照面,那人拉着青盏飞上了旁边的屋脊,拉她趴下。
赵伯听到衣袂破空的声音,抬头四处看了看,大声地喊了几声:“谁?谁?是谁?”
站了好久,不见有动静,方才打着灯笼慢腾腾地往前走去,口里还喃喃自语道:“看错了,看错了,眼真是越来越花了……”
看着赵伯的身影远了,青盏两人这才抬起头来。
“五姐,你会轻功?”疑惑了好一阵子,赵伯走远了,青盏终于忍不住问道。在她看来,五姐一直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小姐。
“嗯。”蓝柯点点头,只答一字,然后抱着青盏飞下屋脊。
“五姐,你要带我去哪里?”整理一下衣服,青盏轻轻问道。在苏府里,她和五姐的交情向来不深,虽然五姐并没有对她不好,但她那冰冷的性子,让她不敢接近。
“到了你就知道了。”五姐看起来并不想多说。
既然这样,青盏也便不再多问,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一边欣赏着周边的景色。
苏家大院里,这夜晚的景色也着实好,亭台水榭重重叠叠,树木花草随风摇曳,没有了白天的宣泄,四周尽是一片安然之美,安静地叫人连脚步都放轻。湿润的空气带着清新的草木味儿迎面吹来,说不尽的舒适,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经过二娘的安景苑时,看到门是开着的,青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五姐拉到一个角落里躲了起来。刚想问为什么时,看到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拿着一个大包袱从里面出来,珠钗玉环的撞击声一闪而过,转眼间人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偷了二娘的东西……”青盏低声对蓝柯说。
“嘘……”蓝柯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她的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青盏不解之余抬头,看到二娘走到门口,她的脸上无喜无怒,四处看看了,见没什么可疑之处,便又走回院内,轻轻将门关上。
“五姐,这是……”
“别管这个,我们快走!”蓝柯拉起青盏就向前走去。
经过亭台水榭,穿过几个夫人小姐的阁楼,绕过偌大的后花园,她们终于在一个矮小的月洞门前停了下来。
青盏抬头望去,月色中,“慕仙台”三个大字依稀能过辨得出来。
“走。”蓝柯欲拉她进去。
“五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爷爷不允许任何人进慕仙台的!”青盏挣脱蓝柯的手,提醒道。
“就是爷爷让我带你来这里的!”蓝柯轻轻道。
“爷爷?”
“嗯,快进去吧,爷爷在里面等着呢!”
“噢。”青盏点点头,她知道,五姐不说谎的。
两人拨开门旁的紫藤,屈身穿过月洞门,沿着黑漆漆地石子小路向前走去。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青盏有些害怕,全身一直抖个不停,五姐便很体贴的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走在自己的身后。
青盏的记忆里,五姐一直没有这么温和过,她的掌心暖融融的,被她握着,她很安心。
“五姐,你真好!”青盏由衷地赞叹。
蓝柯回头看她一眼,不语,然后,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青盏认真地审视着五姐的侧影,黑暗里,她的脸部轮廓是那样的优美,她觉得,整个苏府,除了过世的娘亲之外,就没有比五姐更美的了,三婶也没有她只有美丽的外表,却没有那种清雅脱俗的神韵。
她们穿过几道曲曲折折地碎石小道,上上下下了十几级台阶,跨过一道竹篱小门,眼前豁然开朗。
不大不小的一个院落,梧桐修竹,亭亭而立,几株芭蕉,一方池塘,不知名的高大的树木,如伞一样的张开着枝叶,细小的叶子随风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疏叶散落在洁净的大地上,一片斑斑驳驳的迷离。
一座两层的阁楼临池而立,纸糊的窗子里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不似烛光。阁楼的影子印在池水中,随风轻轻颤动,仿佛又多了一个水
第四章 难说的秘密(二)
“不,那是你小外婆!”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绿澶已扶着苏文穆进来。
“爷爷!”
“爷爷!”
青盏和蓝柯同时回头。
苏文穆对她们点点头,然后抬头望着那副画像,神情专注而认真,带着丝自责的忧伤。
“爷爷,您说……”
“这是你小外婆,不是你娘亲。”苏文穆看着那幅画像,双手有些颤抖。
“小外婆?”青盏疑问道,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她还有一个小外婆。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都是爷爷铸下的错……”苏文穆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向桌上燃烧的红烛,又似乎透过摇曳的烛光望向更遥远的地方。
青盏走过去扶他檀木桌前坐下,三姊妹坐在他旁边,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五十多年前,杭州城德高望重的崔元程崔老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姐姐彩珏聪明伶俐,心思缜密,妹妹彤玥柔弱温婉,单纯可爱。一模一样的双生花是崔老的掌上明珠,都已到了嫁娶的年龄,崔老便费劲心思地为两个女儿挑选夫婿。
那时,正值年青气盛风度翩翩的苏文穆和他的好朋友阮墨宇同时爱上了崔老的二女儿崔彤玥,但苏文穆心知彤玥爱的是阮墨宇,便决定割舍下这段感情成全他们。谁知,有一天,崔彩珏突然找到他,跟他商量了一件事。
然后,就是姐妹俩的嫁娶。姐姐彩珏嫁给苏文穆,妹妹彤玥嫁给阮墨宇。姐妹俩同在一天出嫁,一模一样的花轿,一模一样的嫁衣,在震耳的唢呐声中,走上花轿。
可是,直到洞房时,彤玥才知道,自己上错了轿子,错嫁到苏家。看着半醉半醒的苏文穆一点一点的靠近,彤玥极力的向他解释,自己是彤玥,不是彩珏,她上错了轿子,请求他将彩珏换回来,苏文穆却告诉她,他要娶的就是她,是他和彩珏合谋故意让她上错轿子嫁到苏家来的。
他说,他爱她,所以要把她留在身边。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被她当做好朋友的人,这个将要成为她姐夫的人,她敬重他,爱待他,然而就是他,还有她的姐姐,他们联合起来算计她。
她坐在床边,无助的哭了,她知道,墨宇是不会来找她了,以彩珏的聪明,这一晚,让墨宇发现不了是很容易的,谁让她们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那一晚,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
“后来呢?”蓝柯望着一脸悲伤的爷爷。她的两个妹妹也都抬头等待爷爷接着讲下去。
“后来……”苏文穆长长地叹一口气,“后来墨宇知道了我们的阴谋,那是大婚三天以后的事了,墨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苏府中将彤玥带走了,大家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好远的距离,在一个山崖边,他们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们求大家放他们走,可是,那时的我没有同意,彩珏也不同意,还有阮家苏家也不允许,就连崔老爷子也劝他们就将错就错。因为无路可退,他们便相挽着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彤玥,她宁愿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爷爷……”青盏拉起苏文穆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九丫头,爷爷没事。”苏文穆轻轻抚了抚青盏的长发。
“难道……”蓝柯想着他们跳悬崖的事。
“我们在两天以后找到的他们的尸体。”苏文穆轻轻道。
“爷爷……”绿澶也担忧地望着她。
“后来,发现彩珏怀孕了,不久后生了一个女婴。”苏文穆嘲讽地笑笑,握紧青盏的手,“九丫头,你知道吗,那个女婴就是你的娘亲……”
“爷爷……”
“你娘亲和你都很像你小外婆,单纯善良,和你外婆一点儿都不像……”
说话间,他慢慢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那幅画,久久的注视着他心目中的洛神,眸中有丝自责。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们说这些吗?”许久,苏文穆回头问道。
“您不想六妹重赴小外婆的路。”蓝柯轻轻道。
“我不想悲剧再次上演了,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苏文穆闭上眼睛,慢慢踱到门口。
青盏看着爷爷,在她心里,爷爷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可是,此时,他的背影何以是如此的萧索?
“爷爷,您还爱着小外婆,是不是?”青盏走到他身边,扶住他。
蓝柯和绿澶也都站起身来,看着他们。
“不是还爱着,而是在我的生命里,从来就只爱过这一个女人,可是,正是因为我的爱,才害死了她……”
“爷爷,您不要自责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青盏安慰道。爷爷的说得故事,虽然感人,也是关于她的亲人,可是,她没有亲眼目睹,自己也没有爱过,所以,她不能明了那其中的痛。
“澶儿,爷爷希望你能真的幸福,爷爷不逼你。”苏文穆回头看看三个懂事的孙女,然后将目光落在绿澶身上。
绿澶眼中泪光闪烁,走到苏文穆身边,轻轻挽住她的胳膊,叫道:“爷爷……”
“傻丫头,哭什么,”苏文穆伸手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我叫你五姐送你离开,给你找一个好得住处。翼王爷毕竟是藩王,我们还是要给他面子的,不能公然退婚,就委屈你先躲一阵子,等此时过去之后,爷爷再接你回来。”
“爷爷……”绿澶的泪更汹涌了。
第五章 回来的原因(一)
“小姐,小姐……”青盏还在睡梦中,便被蓝儿推醒。
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在雪白的纱帘上留下依稀曼妙的影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青盏问道。
“回小姐,巳时五刻了。”蓝儿笑着回话,“小姐,我来给您更衣吧!”
“怎么不叫我?”青盏眨眨眼睛问道。
“小姐昨天晚上睡那么晚,蓝儿不忍心叫您。”蓝儿乖巧地答道。
“你真是有心了。”青盏愉快地笑道。
“小姐,前天秦姨娘让人送来几套新衣裳,我看颜色太艳,昨天又是夫人的祭日,所以就没拿给您,要不,现在就拿来给您穿上?”蓝儿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
“二娘送来的?”青盏笑笑,“拿来看看吧,不穿显得对不起她那份心意了。”
“那我现在就去给小姐拿过来!”蓝儿兴奋地出去了。
青盏拿起桌上的菱花镜,看看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还好黑眼圈不是特别严重,涂些脂粉就看不出来了。
不多时,蓝儿就进来了,手里的红木托盘里有四五件折叠整齐的裙装,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拿起最上面那件梅红色的绣花罗裙,扯开来让青盏看:“小姐,您看,这件多漂亮啊,您穿上这件一定很美!”
青盏轻轻勾起唇角,摇摇头。
“要不这件?”蓝儿将梅红罗裙放下,又拿起那件粉红的。
青盏摇摇头。
“这件?”蓝儿又拿起一件大红的。
青盏摇摇头,指着最下面那件翡翠绿的,微微一笑:“就那一件吧!”
“好,蓝儿这就为您更衣!”蓝儿笑道,放下手中的红色罗裙。
“嗯。”青盏点点头,将胳膊伸展开,任由蓝儿将繁复的衣带系上。
“小姐,您怎么从来不穿红衣裳呢?”蓝儿看着桌上几件红色的罗裙,惋惜道。以往不穿的衣服,都被当做废品一样的扔掉了。
“红色是给新娘子穿的,我怎么能穿呢?”青盏玩笑似的说。
“可是,三夫人,秦姨娘,还有七小姐,八小姐,二少奶奶,她们都经常穿红衣裳的。”蓝儿不解地道。
“红色是新娘子最美最美的嫁衣,我就想啊,一生只穿一次红衣就足够了,就是在上花轿的时候。”青盏拈着一枝翠玉钗在手里比划着,一边笑道,眉宇间有丝淡淡的憧憬。
“小姐,您想的真好,蓝儿也想一生只穿一次红衣!”蓝儿笑着扶她在菱花镜前坐好,给她梳头发。一边比划着该插那只钗好。
“蓝儿也想嫁人啦?”青盏故作惊讶地问道。在她看来,逗弄这个十四五岁的不解世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