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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毒了,那蜂蜜是有毒的……哈哈,都是你惹起的,塔森! ”坚赞笑着说。
“我可是一片好心啊,只有那东西可以充饥的,哪知……尼玛自己吃那么多……哈哈哈! ”
三人在这里又吐又拉地折腾了一阵,休息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打起精神出发,决定向西行,回卡日泽瓦草原去,这个初春的季节桑佩岭马帮也该启程上路了。
七天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卡日泽瓦,到了阿松的家。
坚赞他们什么也没告诉阿松,但是塔森肩上的伤却让阿松追问了一番,他们撒了谎,也就敷衍过去了,只告诉阿松,尼玛一家人的遭遇和不幸,善良的阿松不知怎样安慰尼玛好,她就特意为尼玛宰杀了一只羊。
松吉措阿松一直都是里里外外一把手,现在父母渐渐衰老,就给她帮不上忙了,她家里除了雇请了无家可归的逃亡者一户三口之家作长工外,在牧事繁忙的时节还是要花钱雇一两个短工才忙得开,家境在聪本的帮助、松吉措的勤劳操持下,依然兴旺着。总是不肯闲下来的阿松松吉措,看见坚赞他们几个小伙子很是疲累的样子,刚来的几天硬是不许他们帮她干活,让他们吃饱了就休息,养精蓄锐,等聪本到来时,看见的三个青年依然是他离开时看见的那样。而不是疲累、消瘦、委顿的摸样。这三个装满了一肚子历险故事的青年,只好遵命地大吃大睡了几天,尽情享受着阳光一样温暖慈蔼的母亲般的关怀。
藏历四月,春天的绿意在草滩渐次渐递加深、扩展着,天气也暖和起来。大家估计再过几天聪本和他的桑佩马帮就要到达了。他们都欣喜地等待着,可三个小伙却按捺不住激动,总想早早见到分别多时的亲人和朋友伙伴们,他们执意要去接聪本和马帮,阿松最终还是同意了。为了表示他们思念心切,为了给聪本和马帮伙伴们一个惊喜,还特意准备了哈达和酒前去接应马帮。阿松被三个年轻人的兴奋感染了,她是唱着山歌送走他们的,走了很长一段路,还能听见阿松美丽动人的歌声:
金色的太阳是蓝天的装饰
蓝天碧蓝太阳纯金一样亮灿灿
绿鬃的雄狮是雪山的装饰
雪山雄伟雪狮多威武
牛羊是牧场的装饰
牧场美丽牛羊恰是珍珠在滚动
骏马是青年骑手的好装饰
青年威仪凛凛骏马驰骋如箭飞
阿松的歌声总像是从天字飘来的,那么动人,舒畅地渗透哺润在听者的心田里,她是天生的歌者,嗓音清醇嘹亮而柔美,对歌里的唱词和曲调的处理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这样动听的歌声也只有她这样美丽的女人才能唱得出。听阿松的歌声,他们都感叹地赞许着酷似度母的阿松是了不起的少有的出色女人。
明媚的阳光和歌声把三个青年陶醉了一般,他们沉浸在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欢乐中,开始在马背上玩起了马术。这个表演一个“雄鹰展翅”,那个就来个“仰翻倒拾草”,或者就是侧身马腹、仰骑而驰等等,待他们玩了个尽兴才罢休。悠悠然然地骑着马前行,心里充满欢跃的青年人重声高唱起歌,年轻的心里涌流的歌声是豪迈的,年轻的声音是激情的,他们充满了朵康( 康巴) 汉子的青春激情、奔放的豪情,广阔的草地山峦,漠漠苍苍的蓝色天宇好像也应和着他们的歌声而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和壮美的情怀:
我走在宽广的草滩上
头上的皮帽是我心爱的同伴
那不是狐皮帽是莲花帽
愿神圣的莲花来保佑
我走在陡峭的山坡上
腰上的宝刀是心爱的同伴
那不是武器是法铃
愿神圣的三宝来保佑
我走在高高的山冈上
善良的骏马是心爱的同伴
那不是骏马是神马
愿神圣的马头明王来保佑
他们一曲歌罢接一曲地唱着,正在意犹未尽之时,却听见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呼叫声,似乎是冲着他们的,歌声戛然停住,勒转马头回望去,一个骑马狂奔而来的男人在挥手大喊大叫,静听了会儿才听清楚,真的是在喊他们:
“坚赞,喂,小伙子们,快快,快点离开这里! ”
三人诧异地相视了下,迎了上去。已经跑到他们面前的这个男子正是阿松家的雇工,由于跑得太急,他头上盘顶的长辫都耷拉在耳垂下了,他急切地说:
“松吉措叫我告诉你们别回去了,出事啦,已经有一帮人马,大头人带着……要抓你们啦! ”
“喔? 别急,阿塔叔叔,慢慢说。”坚赞安慰着他走近说。
原来今天早上当坚赞他们走后不久,卡日泽瓦草原的大、小头人和耶科草原头人的管家带着一大帮几十个人,咄咄逼人地到阿松家的牧场,要他们交出三个强盗。阿松感到事情有因,不祥的感觉使她断定坚赞他们那几天一定是惹祸了,她忙悄悄派长工阿塔追上坚赞他们,要他们近几日别回来,躲一躲。
迎着这帮背枪带刀的贵族们,阿松正手提着牛奶桶,她年老的父母刚转经回来,吓得两老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女儿身边来,想保护女儿。松吉措把挤满牛奶的木桶放下,安慰着父母,镇静地迎向头人去,在头人面前所有的下人和松吉措一家都按规矩揭帽吐舌鞠躬迎候。
“喂,女人,你就是扎西泽仁的女儿吗? ”
“是,是的,头人。”松吉措抬头看了看问她的那个人应道,又低下了头。
这个问话的人正是卡日泽瓦草原大头人的儿子,甲拉旺修,他仔细打量了下松吉措,又对她的父亲说:
“老头,你应该知道,我父亲一向念你年轻时对我们甲拉家有功,认为你忠恳能干,对你们放牧的这块草地不太过问,年年如此,我这还是第一次光顾这里,我们走了两天才到这里,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
瘦高个父亲弯着腰,茫然地摇摇头,然后恭谨地行礼说:“恭敬的旺修少爷,请到帐篷里歇息喝茶坐一会儿吧。”
旺修从马背上跃下来,环顾着四周说:“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三个强盗,他们就躲藏在你们家,是吗? ”
松吉措吃惊地看着耀武扬威、气势逼人的他们,她根本就不会相信所谓的“三个强盗”
就是坚赞他们。
“菩萨在上,我敢发誓,我们家没来过强盗,真的! ”
“真的是这样,对神发誓! 真的,感谢头人和老爷们的恩泽和福分,我们怎么敢藏强盗? ”老人惊惶地说。
甲拉旺修走到帐篷门边用马鞭挑开门帘往里瞧了瞧,转过身说:“这可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不说出来吗?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他轻轻地对他身边的那些人挥了下手,说:“把
牛棚羊圈和帐篷都搜个遍,搜! 我就不信,他们再精,总会留下一点羊蹄子印。“
其他人迅速行动起来,他却走到松吉措面前:“你们是我父亲多年信赖的差户,可你们却不忠诚。我跟父亲不一样,他心肠太好,他迁就他的臣民。我不一样,我是未来的甲波,我要严厉对待所有的差户,土司的威仪才能像经幡一样到处飘扬。我今天就要让你们明白欺骗我是什么结果。”说着,他用马鞭的鞭柄抬起松吉措的下颌,虚眯着双眼,左右端详着,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东西,然后说:
“想不到,在父亲管辖的天地间,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人悄悄生活在这里,父亲真是枉为甲波爷啦! 换了我绝不会让如此美丽的女人在寂寞中老去,可惜你已经老了,不过还这么动人,现在还来得及。”
不知他的话是在调侃还是真的,可把两个老人和松吉措吓了一跳,松吉措心里憋着怒气,她努力地隐忍着。
搜寻的人们什么也没发现,只找到了一双磨破了底的藏靴子,他们拿到旺修面前。
“这是谁的? 我看这不像是你父亲的,更不是你的。”年轻的未来土司说。
“我向三宝发誓,我们家真没来过强盗。”松吉措双手合掌说。
“那么这是你野男人的东西喽? ”
这话一下激起了松吉措心里的怒火,性格刚烈的她可不愿别人侮辱她和她爱的人,她一字一顿地说:“这靴子是我儿子的! ”她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儿子坚赞换下的。
“嚯,厉害,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可不行。如果你才芳龄十几,那我就要原谅了,我喜欢烈性的女人,但你已经在老啦,所以我就不会原谅你。我父亲对你们太宽厚了,你看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来调教你们吧,我要让你们清楚,这片天地是甲拉家的天地,你们过了好日子,那也是我们甲拉家的福泽,知恩就得报,你该给我跪下,跪下! ”
松吉措倔强地转头看着远方,她的父母知道女儿的脾气,怕她吃亏,便双双跪下,磕着头求饶着说:“少爷,求求你啦,原谅我女儿,我们都给你跪下啦! ”
老甲拉土司确实是对下人宽厚的贵族,百姓对他的遵从不仅只是表面。松吉措的父亲比甲拉头人长几岁,在他身边值事的侍从里,他是个精明的老侍从,他对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是从不怠慢,十分勤勉认真,年轻时他在与土司前往西藏拉萨朝圣时,在三岩遭到了那里强悍之民的抢劫,幸好他勇敢机智,在他的指挥下,队伍冲出了包围圈,整个队伍只受到了很小的损失。他立了大功,自然也就得到了土司的厚爱,此后多次减免他家的贡赋,当他告老还乡退休时,老土司还对他有些依依不舍。但少爷却跟他父亲的秉性差别很大,他的外表一样有父亲的高大挺拔,但他缺少的是仁慈,多的是骄横、奢淫。当他得知康藏南北部有几个地方的头人牧场被抢袭时,还有些欢喜,可后来听说那股土匪是奔他们甲拉家的地盘而来,就躲藏在他们家的草原上,他觉得这简直就是无视他们甲拉土司的存在,连招呼都不打,就住进了他们的天地,这不是明摆着要袭击他们吗? 杀!没什么可商量的,这是天经地义的,父亲老了,诸多的事情现在该由他来做主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他立刻行动起来,只跟父亲简单地说明了下就赶来了。没想到人没抓着,却遇上这么个风韵犹存、倔脾气的美人,他心里克制不住地升起非分之想。
于是他对众人说:“你们全给我去四周到处去察看搜寻,”他又指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老人说,“喂,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去找找! ”
老人忙起身随家里的雇工一起走开去,装着认真寻找的样子,他们不知道这是旺修的诡计。见人们都四散着走远了,他用穿着漂亮的黑色丝绒蒙古靴的脚狠狠地踢了一下眼前的破底靴说: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是你儿子的靴子,对吗? 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听说过你的儿子是在很小的时候赛马摔死了,大概比我小两三岁,是吗? 怎么又钻出个儿子? ”
“是的。〃
“几个? 三个都是吗? ”他嘲弄地揶揄道。
松吉措没有回答。
“回答我! ”
“是的。”
“三个都是强盗? ”
“不是强盗,是儿子,也不止三个。”
旺修对她的回答有些生气了,他举起马鞭在松吉措的身上抽了一下,但抽的并不重。
他说:“我要怎么收拾你都可以,看这里现在没人了,就只有你和我啦! ”他诡谲地笑了声。
“我知道甲拉土司的为人,他的儿子应该不会做缺德的事! ”松吉措故意这样说。
“是吗? 那么我再问问,你的野男人是聪本吗? 你生了那么多的野种,那么帮我也生一个可以吗? ”说着他就伸出手拽住松吉措的胸襟,把她用力往旁边的帐篷拉去。松吉措挣扎着骂着:
“你这个不要脸面的恶棍,真是丢尽了藏族的伦理,你枉为甲拉甲波的儿子,我做你阿姐、做你母亲都有资格了,菩萨不会饶恕你的,我要诅咒你……”
甲拉少爷挥起手就给她嘴上扇了去,他把她拖进帐篷,骂着:“真不识抬举,你都是快老的女人了还金贵什么? 我就不信你能刁蛮到哪儿去! ”
松吉措哪是年轻气盛的土司少爷的对手,她被推倒在地毯上,挣扎着的松吉措大声斥骂着喊着,好在这时她母亲跌跌撞撞地慌忙冲进来,老两口怕女儿吃亏所以没走多远,老母亲就先折回,听见女儿的骂声,就一头冲进帐篷,她一面哀求着少爷,一面去拉旺修少爷,恼怒的旺修却挥手就是一拳,把老母亲打得仰躺着倒下。
松吉措惊呼着喊着阿妈,看见母亲被打得倒下了,她愤怒地一把抓住旺修袒露在皮袍外的右手臂,用力狠狠地咬了口。
“啊嚓嚓! ”旺修疼得惊呼起来,彻底被激怒的他这才放弃了想要强暴松吉措的念头,他拳脚相加地对她施展开来,然后把她拖出帐篷,这时老父亲也赶回来,他把夫人扶起。
旺修见一些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