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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坚赞气恼地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样不听指挥,还当我是你们的统领吗? 你们以为这是去参加笑宴吗? ”
塔森说:“坚赞,这样的时候你让我们看着你去送性命来换取我们的生存安全,我们能接受吗? 谁愿意当狗熊,生死算得了什么? 我们为之奋斗的誓言才是最重要的,你走到哪里,我们就会跟到哪里,你不会只让你当英雄,而让我们当狗熊吧。”
“此去凶多吉少,难道都去送死? ”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跟你去,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我们一起战斗了那么多年,难道这最后时刻,一定要以你的生命来换取我们的苟活吗? ”尼玛激动地说。
“不管谈判什么,我们一起再次与他们较量较量,不是更好吗? ”另一个人说。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其他的人坚守在这里,我们几个随你一同去,与他们最后进行一次零距离的较量。”塔森挥了挥拳头说。
“塔森,我的好兄长,你就带头劝阻他们吧,你也不能去,你必须保护带领这里的士兵出去,你也是你父亲——我的恩人聪本的安慰,你必须活着回到他身边,我求你了! ”
“我们生死是兄弟,是朋友,父亲知道的,我一个人回去怎么说呢? 我们的马尾情谊结是父亲为我们结上的,我一个人活着回去怎么交代? 说坚赞用他的头换回了我的生还吗? 你知道他的为人,他会瞧不起我的,你也是他的儿子,他如果在这里,他能答应吗? 不会的! 桑佩马帮已经是我弟弟在经营了,很出色,不需要我去帮什么,我的妻子儿女也都回到了桑德尔,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我已经满足了,就这样吧,我们必须在一起! 还记得我们是怎样在神剑下宣誓的吗? 从那时起,我们就永远地连在了一起! ”
“塔森说得对,坚赞,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单独行动的,因为善缘和恶缘,我们已经连在了一起。”森格说。
大家恳切地说着劝着,坚赞终于被这些患难与共走过来的勇士们的精诚团结和友情深深打动,他沉默了,思虑再三,他说:
“森格必须留在家里,以应不测变故。”
森格还想说什么,坚赞挥手制止道:“森格,就这样吧,不要都去送死,也许有转机,你要做好接应我们的准备。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前往江孜抗击英国侵略者,我们还任重而道远,你就做好准备吧。”
森格不再争辩,他点点头,表示服从坚赞的命令。
“我们来商量下对策,把进退的办法都要考虑好,我有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 ”
……听坚赞说完,大家摩拳擦掌地兴奋起来,他们迅速商量,补充着,然后以很快的速度去准备,换好衣装,把自己的坐骑也打扮漂亮,做好所有准备,小噶绒尔吉也参加了这次特别的行动。
当他们这群年轻的骑士出现在敌人的营地时,让所有看见他们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的衣着是统一的颜色,除了镶金边的立领衬衫有红有白有紫外,衣袍全是镶豹皮边、紫红色氆氇毛呢,卷曲短头发梳理得很规矩的小噶绒尔吉也穿着红衬衫、白氆氇袍,七个男人头上戴着火狐皮帽,胸口戴着同样大小的护身符金噶乌,颈项上挂着绿松石、九眼珠宝,左手拇指上都戴着象牙或金银扳指,身背叉子枪,腰别长刀,他们从头到脚都是那么整齐、洁净、干练,根本就是一群英俊、潇洒、英姿勃勃的勇士,他们沉着自信,没有一丝慌张的神情,下马的动作十分整齐利落,“嚓”的一下全都腾越着下了马,真是训练有素啊。就连留守在帐篷外看管他们马匹的噶绒尔吉也是从容地把马匹牵在手里,掉转好马头的方向,警惕观察着帐外的动静。
早已等候在帐中的藏军头领泽曼仁青和官军头领李公皋、诸路土司军统领等,其中包括了萨都措和丹真都严肃地坐在豪华地毯铺就的地上,当坚赞和他的将士精神抖擞、意气昂然走进宽大的帐篷里,又整齐地右手握着刀把,孔武有力地迈着大步排列开来时,都惊讶得愣住了,他们这是来谈判还是来赴宴? 怎么装扮得如此潇洒漂亮? 可他们的行动又如此的整齐划一,那气度和神采无疑似天神派下的勇武的挑战者。看上去这群身躯俊拔伟岸的年轻人根本没把危险和生死看在眼里,泽曼仁青和李公皋都不由得站起身来,李公皋轻声赞扬道:
“不简单,名不虚传,干练而训练有素! ”
“你知道谁是桑佩坚赞吗? ”泽曼仁青轻声对李公皋说。
在座的许多官员没有近距离清楚地见过坚赞,但他们早已熟悉人们描绘的坚赞的模样,在这群雄姿勃发的年轻人中,不难看出谁是坚赞。李公皋对泽曼仁青说:
“肯定无疑就是中间那个! ”
坚赞他们走到离李公皋和泽曼仁青等高官很近时才站住,坚赞锐利如鹰的目光英气咄咄,俊拔挺健的体魄,气魄伟岸的大将风范,镇定自若,威仪谨严,真的是把这群高官震慑住了,不得不令他们从心里叹服。
泽曼仁青个头中等,体态强壮,穿着长及脚背的西藏贵族长袍,细长的鼻梁,鹰勾形鼻尖,眼睛圆圆的,看上去就知道是个阴鸷而狡猾的人。这次谈判主要是由他来进行,在场的几名拿刀拿枪的士兵和所有的人都要看他的示意。大家无声地愣神看着,李公皋在泽曼仁青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泽曼仁青和他就在茶几后的座位坐下,泽曼仁青故意干咳一下,微笑着平伸出双手,表示出十分的热情说:
“哈,欢迎,欢迎! 真是名不虚传呀,桑佩坚赞有这么勇武的将士怎么会不打胜仗? 请,请两边就坐,我们边喝茶边谈吧。”
坚赞他们中有两个人,几大步跨去,就坐在两边的桌几旁,其余的均整齐地面对着泽曼仁青等官员就坐在地毯上。泽曼仁青想劝他们坐于两旁,坚赞挥挥手说:
“不用,这样面对面的近距离谈判才更有诚意! ”他说着双腿盘起,双手放在膝上,显得十分的笃定和坚决,话音也十分的有力。
泽曼仁青与李公皋对视了下,也就没有再勉强,看茶的人从上首座位一一斟着茶,来到坚赞他们面前时,坚赞和他的人行动统一、迅速而准确漂亮地从自己各自的衣襟里取出镀银的栗色木碗“唰”地一下就摆在自己面前,看茶的人手里正拿着一叠这个时代里十分昂贵的汉地的龙凤瓷碗,他被他们的举动惊讶得愣住了,继而觉得有趣极了,抱着碗愣神发笑。泽曼仁青身后的丹真清醒地感到,坚赞和他的人是在耍弄他们,他对看茶的士兵不满地喊了句:
“发什么呆? 有什么好看的,倒茶! ”
倒茶的人马上躬身斟茶,哪知刚给他们斟满,这些人一律整齐地端起碗,“咕噜噜”地喝起了茶,他们把喝茶声弄得很响,七个人同时发出这种声响,形成了混合音响,听上去就如同有股滔滔河流从帐篷里流淌而过,喝茶声戛然而止后,茶碗又齐刷刷地放下了。帐篷里的人都看傻了眼,不知坚赞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泽曼仁青心想藏族人哪有这么大声“咕噜噜”喝茶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坚赞的人也发现了帐篷外左右两边有人手拿着刀枪移动的身影不小心映在帐篷上,但很快又闪开了。没错,这次坚赞前来谈判只有风险,官军做好了要活捉他的准备,没想到他们几个一起送上来,今天一网把他们打尽,就可以结束多年来辛辛苦苦艰难曲折的剿灭任务,这真是再好不过啦,他们既然走了进来,还能出去吗? 笑话,那就看看他们几个还要怎样表演得啦。
帐篷外的噶绒尔吉把所有马匹都排好距离,随时做好骑手迅即上马向前冲刺的准备。帐篷里,坚赞感到泽曼仁青虚假的微笑后隐藏着杀机,他们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只是要引诱他自投落网,泽曼仁青也发现他们的埋伏被坚赞等察觉,这也好,可以震慑这几个狂徒,让他们慌乱得不战而败。他佯装着友好的样子,观察着最佳时机,其他的人在没有他的暗示前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谈判是假,抓人是真。坚赞镇静地打破了沉默,哈哈地笑了起来,说:
“泽曼仁青,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还是来介绍介绍,我就是桑佩坚赞,也就是翁扎坚赞。”他站起身来,其他的人同时也站起,塔森等人也一一做着自我介绍,他们在行礼的时候,有意而自然地跨上前更靠近泽曼仁青和李公皋等的桌几前。
李公皋一副大官员的派头,说了番劝降的话,通司( 翻译官) 翻译完,坚赞就说:“多年前朝廷也派人来劝降,还带来了顶戴花翎,我不稀罕这些,今天也是如此的话,你就别废话了。我来是带着诚意与你们讲和,是来一起商议抗击我们共同的敌人——侵略者。”他又对泽曼仁青说,“我和我的兄弟是满怀着诚信接受你们的邀请,我们藏族有句俗话,‘予之一块牛肉,报之一头牦牛’,所以不仅我来了,而且我的兄弟几个都来了。菩萨在上,诚信是本,据说你们是菩萨派来的,就更应该信守诺言。”
“这个嘛,关于进发江孜抗英我们暂且不谈,因为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就谈不上对外敌抵抗争斗,朝廷不希望内乱没有平定又去挑衅外敌,缴械投降吧,翁扎坚赞,你既然是在为自己复仇,就不该把社会搅得如此乱糟糟……”李公皋一派居高临下的派头,慢腾腾地说。
坚赞笑了笑接道:“你说错了,我已经不是为复仇而战了,我是在为我们的誓言和多数人的利益、正义而战斗,我和我的弟兄们已经愿意与你们言归于好,我们共同去对付我们大家的敌人,我们都愿意把热血洒在家园的保卫战中,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即刻向西进发。”
泽曼仁青不耐烦地摇了下手说:“你把你的力量估计过高了,坚赞,噶厦政府和朝廷知道怎么对付英国人,我就直说吧,你是想借此机会逃掉然后东山再起,我没说错吧? ”
坚赞已经估计到这次来这里不会有多大的转机,听这两位官员的语气再谈是不会有结果的,除非他自动交出武器,自愿成为阶下囚,前往江孜抗战的机会也许不会有了。这时坚赞从怀里拿出哈达,做出向前弯腰鞠躬状,像要献给泽曼仁青的样子,突然却出其不意地迅疾伸手一把抓住毫无戒备正得意不已的泽曼仁青的脖子,越过桌几卡住他的脖子,塔森也当即就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公皋,他们两人手里的刀已经在瞬间拔出,刀尖对准了这两个人的颈项,坚赞对周围的所有人说:
“你们谁敢妄动,我就结束他的命! 你们就别做戏了,我看见你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没那么容易! 知道吗? ”
其他弟兄一一拔刀各对一个官员,丹真悄悄地抽出了刀,但被塔森看见,塔森对他说:
“你敢动,我就杀了他! ”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是在场的人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李公皋和泽曼仁青随时可能被他们杀了,这不是一件可以贸然行动的事,泽曼仁青愣住了,也不知是下命令还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你想活就告诉他们,原地站着别动! 不想活,就让他们上来吧! ”坚赞的锋利刀尖在泽曼仁青的肌肤上刺得有点疼痛起来,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死在敌人的手里,他大声说:
“都站着别动,听我的! ”
深处虎穴,力量悬殊,不宜久留,坚赞对泽曼仁青说:“去你的谈判吧,你是布下了埋伏,但别想活捉我们! 听我安排,你的命就能保! ”坚赞示意尼玛、塔森和其他几个人做好离开帐篷的准备,其他人迅速地转身走出了帐篷,塔森也放开了呆愣的李公皋,端起枪边退边瞄准着他们:
“谢谢啦,你们热情的款待,不好意思久留,谢啦! ”说完话,坚赞猛地把泽曼仁青推向他身后的人们,敏捷迅速地出了帐篷,跃上他的战马,还没忘记对帐篷外站着等候命令的官军的士兵说:“谢谢款待啦,再见了! ”随着他的一声响亮的口哨,这支奇妙的队伍呼啦一声疾驰而去,转眼就消失了……
恼怒的泽曼仁青被大家扶起,他愤怒失望地抓起桌上的瓷碗摔碎在桌上。这声响本来是约定抓人的,帐篷外的士兵此时才听见,也不知该往哪里冲,一下围在帐篷门前。泽曼仁青愤怒地骂着门前的人:
“都滚! 一群笨蛋,不该出现的时候你们倒出来了,滚! ”
五天后,官军发出了最后通牒:只有投降,才是出路,其他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放过他们,限两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他们将采取最强硬的攻击,彻底消灭他们这些残匪!
大家都知道官军进攻坚固的大楼是艰难的,他们也是插翅难飞,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总有被攻破之时。他们现在是十七条汉子,森格的加盟,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