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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颜色让维拉想起十二岁那年;从火车窗口探出看见西蒙的第一眼;银发蓝眼;浑然天成的华贵,凛凛得体又不卑不亢,那种很难模仿熨烫人心,维拉一辈子都记得。
所谓贵族的风采;大约很少有人能盖过西蒙。
但如果要在友善的比利;和孤高的西蒙间选,她还是宁愿选比利。
可是那封信;偏偏就是西蒙伸来的手,还带着难以拒绝的条件。
西蒙邀请她、夏佐与亚柏为他做事,而且愿意等到维拉毕业,才要三人一起过来。
在狄伦的强力推荐之下,西蒙已经和校长达成协议让他放人,最棒的是,西蒙将让他们两人拥有不戴第二颈圈、只在接到传唤时赴任的自由。
要知道,那可是顶尖老式贵族狄伦的待遇,而非该给罪犯的待遇。
维拉和夏佐看向对方。
这意味着,他们颈子上将只有现有的帝国控制颈圈,不会再多加一个专属西蒙?康第、或属于康第整个家族的控制颈圈,而且今后,依旧可以选择自己出路。
他们还是可以携手进入日光碉堡,不用对其他贵族屈膝。
西蒙真的很看得起他们。
“就他了吧,”夏佐阖眼吻了维拉的额,在她耳边轻声叹息:“西蒙?康第,大约是我们目前所能拥有的最佳选择。”
维拉垂眸,她同意夏佐的看法。
他们与亚柏三人当初的约定,就是让夏佐以学园巡卫身份陪维拉留到毕业,然后再一同前往日光碉堡相聚,西蒙给的条件正符合他们的蓝图。
可是最近,维拉却不想在这学园留到毕业了。
维拉总想着要再去见吉儿一次,说什么,都要让那个她恨极了的女人苏醒。
吉儿的昏厥伤害了凯里与马可仕,那两人一路将她扶持保护,在心中地位非比寻常。而那伤害太殷红刺目,生生摧毁了马可仕与凯里对她的信任。
愧对的情感几乎让维拉不知所措,辗转难眠。
维拉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赎罪,也知道该如何执行。
可是她还有夏佐亚柏,要去说明与说服。
这种感觉颇似当年一意孤行潜入地下梦魇实验室,可是更为固执坚决。维拉知道夏佐和亚柏会愤怒,会很难谅解。
可是她必须去做。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城)*****
当属于维拉的斗师十人护卫班底抵达学园,玛莎也带着本属于她的护卫,一同离开校园。
维拉很快发现,受过日光碉堡训练的斗师护卫,有非常明显的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很鸡婆。
什么事都要问,什么事都会做,维拉无数次发现护卫们强迫症一般去折衣服、铺床、倒水、整理桌面,也无数次被询问“需要我帮忙……”,她对日光碉堡梦师,有了强烈好奇。
她严重怀疑日光的梦师都是残废,不然就是智能低下生活无法自理。
十位能力各异的多事老妈子梦师,很快就被维拉带到怪胎小队里,做为顾问与陪练,好转移护卫们对她的过度关注。
怪胎小队人人都欢欣鼓舞,戒慎恐惧而有礼的请教护卫们,只有维拉对那些家伙敬而远之。
知道吗?
这些护卫会强迫她玩日光送来的梦师玩具,还硬要她在睡前去上厕所。
但维拉不能否认,从这群斗师护卫身上,她得知了不少斗师与梦师的社会近况。
像是这日,放学后怪胎小队、维拉与斗师护卫们,闲散聚集在中阶学楼的公共座位区谈天,放学学生来来往往,目光不断飘到斗师护卫胸前的日光碉堡徽章上。
与维拉谈天的斗师大叔和她聊到,说她这种高战斗力的梦师几乎不存在。
大叔说,梦师大都走玛莎古怪孱弱路线,连枪都不太会用,每天做梦混吃等死──当然最后一句是维拉自己的看法。
梦师还是对社会非常有贡献的,尤其是在战场上。
梦师的功能不只灭除梦魇怪物,大部分的他们被用来以精神攻击杀敌。
各国让梦师们驱动本来应用来对付梦魇的梦守,去攻击敌方军队,只靠一位梦师而不花一颗子弹,就能让大量敌人精神全数瘫痪陷入昏厥,就像昏迷的吉儿。
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太多。
军队随队都要带上梦师,就是这个原因,不然当敌方有梦师己方却没有,就是坐以待毙。
在这个梦魇满天、处处争斗的时代,梦师就是最强悍的武器。
就算科技如此精进飞舰满天,还是没有一样能超越梦师带来的超值战力,一个善于战斗的梦师,就是各国梦寐以求、愿用数十艘战舰去换的资源。
这也是贵族们想独占梦师人才的理由。
说到这里,与维拉谈天的护卫大叔帅气对维拉捻须抖眉,想要逗她笑。
维拉抖动嘴角,正要伸手去摸大叔活泼抖动的胡子,却从窗边看见几辆载煤马车,颠呀颠的驶入校园,在学楼前停下。
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收回要摸胡子的手,整个人探出窗去,看工人们从马车上跳下,开始搬运煤炭。
寒冬慢慢过去,校园里越来越少见这些送煤炭的大量马车,之前几乎几日就能见上他们一次。
这些搬重物的男丁是附近少见的壮年人口,少数没被点名征召的幸运儿。
在冬日里那些工人送来煤炭时,维拉总喜欢在窗边远远看他们,看他们吐着白烟,吃力将袋袋煤炭搬往餐厅厨房、管家馆或者教学楼层。
这些人,总让她想起自己在残耳军团的匮乏生活,想起往日的同伴们。
可以看出进入校园前,工人都被勒令要好好清理自己,因为他们出现在校园里时,除了搬运时沾上的煤灰,总是整齐干净,不油腻打结的头发就能看出,没有异味的衣物也是。
即使在一般贵族眼中,这些人还是肮脏不堪就是了。
维拉撑着下巴,望着他们,陷入回忆。
看着互相吆喝笑闹的煤炭搬运工们,有时,她会很想回到往日的军团生活,回到班杰明与单纯的童年。
自从有了梦师待遇,维拉有了大量零用金,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不愁,想学什么,也有护卫一对一教学,帝国送来的梦师精致启蒙玩具与书籍,更是塞了好几个房间。
她什么都有了,有伙伴有教师有夏佐,维拉却依旧觉得她的世界变的很不一样。
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出现了条深不见底的线。
因为她是梦师,大家都让着她,什么都是特殊待遇。就连曾经对吉儿犯下的那桩罪行,大家也都避而不谈,甚至好像不在乎一般。
可是维拉却觉得,大家这样与她保持若隐若现距离,是因为他们看清了她。
他们发现了她怪物一般的丑恶本质。
维拉知道,其实自己一直是嫉妒吉儿的。
吉儿的存在是如此美好,鹅黄色的柔软发丝与粉色双唇,一个抬眸凝视,就可以将人吸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
吉儿也常让维拉想起凯里,只因为这两人不是普通的相像。
吉儿与凯里,一样的发色与眸色,形似的五官,却将男性与女性各自的特色与动人之处,表现的淋漓尽致,英气换发或柔美让人怜爱,让人移不开目光。
维拉与凯里一同在校园中遇见吉儿时,凯里的目光总是离不开吉儿,一种入骨入膸的关切,那跟自己拥有的关心不一样,凯里绝对不会在毕业后便与吉儿各奔东西。
马可仕也是,目光总不自觉得去搜寻吉儿,然后吉儿一招手,就起身,晃悠到她身边。
也许自己会这样憎恶吉儿,都只是因为嫉妒而已。
凯里与马可仕,这两人对于维拉的重要程度,非比寻常,但那个她最憎恶的吉儿,竟在两人心中站稳了第一顺位,让他们一见到吉儿,就将她远远抛下。
这种感觉,让维拉想起母国街上那些流浪儿。
他们听见教堂中的美好歌声总被吸引,情不自禁去聆听,然后羡慕那些参加礼拜的幸福家庭。
明明痴痴的看,却还要假装不屑嗤之以鼻。
维拉与班杰明不是流浪儿,却也是艶慕的一员,他们甚至掐紧时机,去偷抢那些富商孩子珍视的玩具与食物。
他们都觉得,既然那些孩子都拥有父母的怀抱与爱情,遭到这么一点磨难是很公平的吧?
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中抢夺而来的玩具,还有空虚。
维拉羡慕吉儿拥有凯里绝对的爱情,羡慕他们的血缘牵绊,艶慕她曾救下马可仕,拥有马可仕不离不弃的相伴。
可是这样拥有维拉渴望一切的吉儿,竟要校长强迫她与夏佐成为其属下。
嫉妒和恨意互相滋养,瞬间在维拉心口开枝散叶,让她长出犄角与羽毛,面目可憎,成为怪物失去自我,实现了心中那无处可去狰狞。
然后四面八方众人投来的深深浅浅的目光,就成为了维拉这份狠毒的惩罚。
那日看守维拉房间的守卫说,维拉破窗而出前一瞬,眼中一片空白混浊,像是听见或看见了什么,下一瞬便生出犄角与羽翼,发狂逃脱。
无论众人如何呼喝呼喊,维拉都没听见,头也不回。
她在大家眼中,大约就是个有斗师护卫保护的怪物。
有时维拉带着护卫现身餐厅、庭园、屋顶这类开放场合时,众人会一个个齐刷刷转头看她,沉默与无声目光像骨牌又像涟漪,波波扩散。
面无表情的目光,和交头接耳,让维拉不由自主颤抖瑟缩。
她宁愿到人人喊打刁难的从前,就算那时如何卑微在夹缝求生,维拉都愿放弃一切特权,只要将众人眼中的异样目光给抹去。
而一旦成为众人无声目光焦点,维拉往往像被定了身,无法动弹,寸步难行。然后前方的夏佐总会转过头来,皱眉看她,对她伸出手。
“过来,维拉,”少年会如此低低唤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总是这样,夏佐总是这样,永远都是她的救赎,她赖以漂浮的浮木,让她浮出沉沉深海,将脸仰出海面,吸上那么一口得以继续存活的空气。
*下章预告: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不少人问,所以这里为大家解惑一下维拉对凯里和马可仕偏执的这么反常,其实是因为她对不见的记忆里亲人的投射(其实我有在几章里埋伏笔,但可能不明显-v-“)马可仕和凯里一直让维拉潜意识觉得熟悉,所以才会那么放不下
☆、IV、
IV 、
在校墙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里;校墙外的内乱,却是一日一日平息了。
听说是皇族对于内乱者的诉求做了退让;出释了权力;例如独占商权;放宽了束缚,例如针对斗师梦师的控制颈圈。
最重要的,皇族们同意更适当的将梦师配与全国各地,而非一昧将其赐予名门贵族。
如此一来;各地梦魇横行、梦师却集中贵族领地当做武器的状况;也将大大缓解。
内乱没了,校园外也逐渐可见归返军人背着大军绿背包;与家人抱头拥抱痛哭景象,看的维拉也眼角发酸。
不懂有父母的感觉,可是伙伴安全自远方战地归来的感觉,她还是懂得。
然后,外头店家与将资源送入校内的工人,也开始常见到壮丁与少年了,不再整个城市都凄凄惶惶,连做生意的小贩都热情起来,动不动就要送人东西。
教堂敲出宏亮钟响,唱诗班声音飘扬,小城沈浸在喜乐的气氛中,夫妻们一同牵着孩子的手去上教堂,互相恭喜也互相告慰。
维拉还曾在路上走一走,拿到妇人分送的面包。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看着那个头不小的扎实杂粮黑面包,维拉不解
脸上是兴奋的潮红,妇人说:“庆祝内战结束,庆祝我的丈夫和孩子归来,我想分享我的快乐,将天父之爱散播出去……”
虔诚的妇人说得滔滔不绝,维拉不信教,却也感染了她的喜悦感激。
笑意爬上嘴角,她非常正式的感谢了妇人,拍拍妇人的手臂表示恭喜,才转身离去。
难得的,那一整天,维拉的心情都非常平静。
春天缓慢的来了,世界开始翠绿明艳,天空没了飞来掠去的死亡阴影,天行的军舰换成了安逸的热气球飞船,缓缓飞过天际。
好像一切都好转了,没了吉儿与战略科的刁难,有了西蒙伸来的手。
有时维拉躺在校园的草地上,双手置于腹上看天空,听风吹枝叶的沙沙声,眯眼几乎要睡去,觉得一切和煦的不似真实。
可是在很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