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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两万人去劫营,还只许胜不许败,你以为老子是孙武子呢。受着鸟气!
这一夜没有月亮,只见稀疏的星光;淡淡的青空有些发亮。道边树林,光秃秃的树干,像一只只枯槁的魔手,直刺苍穹,冷风吹进脖领,分外让人觉得孤寂冷清。
贾信一马当先,身后的士兵,都压抑着心跳,不敢发出一丝响声。两旁向后移动的全是黑黑的树影;两万人的队伍,为了保密,只打起一只火把,用来照路。火把的光被风吹的动荡不安,发出带着幽谧性的寂寞的声响,使贾信感到淡淡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城外那条路也似乎变的长了,紧走紧走,只是走不完。
贾信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留在洛阳城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此刻怎样了,倒也没听说坏消息,可这样终究是不能见面的。
袁军营寨在望,火把立即被熄灭,天地一片漆黑。二万人除了铠甲上反射的一点微光,几乎全隐没在黑暗海中。
贾信对着后面道:“快速前进,主意隐蔽,准备好火器,放火。”传令官应声是,跑开了。黑暗中推进两里,两边出现岔路。贾信隐约的看到,岔路两边,都是被人踏折的枯枝,不好的预感,便升起来。“坏了——”
话音未落,两边岔路上,密集的箭矢,已经编织成两把锋利的铁扫帚,扫倒了他身后一大片的士兵。通通炮响,喊杀声震天袭来——
第五卷 袁曹之争
第四十六章对阵逞威
黑暗中道路两边无数敌兵杀来,贾信驳马大喊:“弟兄们,撤,撤退。”曹军阵势大乱,纷纷后撤,走了没三里,又是一声炮响,树林中杀出一军。为首大将长手长腿、黑脸黑甲,喊声像雷鸣,正是周仓。周仓马快,奔驰中举刀砍向贾信,两边士兵,如潮水对流般接触到一起。李典朱盖,率兵从身后杀到,寡不敌众,惊慌失措的曹兵,登时溃败。贾信和周仓打了十余会和,李典朱盖加入战团。朱盖全不要脸,还在那大言不惭,耀武扬威;“贾信,你敢跟某过招,难道不怕死吗?老子都投降了,你还不投降,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贾信心道,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知道你脸皮有多厚了。李典从侧面递过一枪,正戳在贾信的大腿上,枪尖点到即止,倏忽收回来,李典语重心长道:“老贾,曹操完了,你快投降吧,不然你今天死定了。你死不要紧,你的妻儿还在洛阳——”
贾信被三人围攻,险象环生,知道不可能突围。想起李通心里又发狠,一枪将朱盖的大刀挡开,冷笑道:“良禽择木而栖,信愿意投降,曼城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带兵回去,信将李通人头带来见你。”
“当”李典挡住周仓和朱盖的两柄大刀,豪爽笑道:“信得过,信得过,老贾你只管带兵回去,典屯兵城外,专等你的好消息。”
贾信后退一步,在马上向气势汹汹的三将拱拱手,拨转马头,领着一队亲兵,向许昌方向败逃。其余的曹兵,看到帅旗逃遁,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跪地求饶,有几个傻子兼白痴负隅顽抗,饱尝一顿乱刀命丧黄泉。
袁军呐喊着追杀,被李典鸣金止住。周仓扯着嗓子瞪眼过来:“我说,李典,你真的相信贾信的话,万一他使诈怎么办?”李典轻松道:“贾信和李通一向不合,曹营中无人不知,曹操大势已去,贾信的妻小又在洛阳,他怎么敢使诈。”周仓不服:“万一使诈,你怎么跟主公交代。”李典听明白了,这是对他不放心呢!李典正色道:“周将军,李典虽然是降将,但对主公忠心不二,如果,周将军觉得李典有通敌嫌疑,可以上表参奏,主公定当明察秋毫,但此次埋伏,典为主帅,你必须听我的。”
周仓虽然悍勇,但脾气挺好,尤其是对战友,总会保持种春天般的温暖。他傻笑一声:“你看,急了,别急,别急,周仓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你是主帅,听你的。”李典也知道周仓的为人,不以为轩,笑道;“周将军放心,此次收取许昌,必成大功也。”周仓笑笑不说话,心里还是嘀咕。
朱盖提马过来,大大咧咧道:“啥了不起的,周将军你放心,如果贾信小儿敢诈降,我亲自带兵攻城,不出一天,一定进入许昌,到时候,把他扒皮抽筋,给将军出气。”周仓翻白眼:““你和洛阳城下的大汉第二名将廖化,倒是有一拼”朱盖以为周仓夸他呢,不知廉耻的吹嘘:“在下和吕布的武功本来在伯仲之间,要说这大汉第二高手的雅号,也是可以当得起的。”
周仓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实在受不了了,对李典道:“曼城,我看有必要佯装追杀一阵,免得被李通老贼怀疑。”没等李典回答,坐下枣红马“嗖”的一声就窜出去。朱盖还在后面喊:“周将军,慢走,末将来保护你。”周仓咬牙坚持着,对自己说;“千万可别砍了他,主公是不让杀降的。”
贾信进入城中,身后只剩残兵三千,全都是他的亲兵,对他忠心不二的,已经交代好了,斩杀李通,献城投降。李通正在城头上,为贾信掠阵,想着怎么把贾信的功劳抢过来,看到贾信狼狈败回,急忙让开城门。
贾信一进门,李通便嗷嗷叫着,从城头上跑下来。指着贾信的鼻子骂:“给你许多兵马,去劫营,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大败而回,还损兵折将,有何面目见我,来呀——”贾信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下来,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将军。”李通心中暗笑,你也有今天,平时不是挺厉害吗。
李通得理不饶人,抓住蛤蟆挤出尿,挥手:“军令如山,不能因人而废。”贾信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李通大大咧咧,目空一切的走过来,用脚尖,踢贾信两下:“看你这副德行,跟死狗无异——”
“是,我是死狗,我是死——”贾信死狗般的身子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就像是安了弹簧,双臂在黑夜中轮出一片白光,刺入李通的小腹。李通正要说话,突觉小腹一凉,低头,见到一把三尺长的匕首刀柄,露在铠甲鳞片之外,刀刃部分已经没入身体。瞬间,全身的力道都和着鲜血从伤口流泻干净。他勉强的抬起手臂,指着贾信:“你——反叛——”贾信腰刀一挥,便把李通的右臂斩断。又是一刀,砍掉他瞪大了眼睛来不及惊呼的脑袋。城上城下一阵哗然。
贾信提着稀里哗啦流血的李通的头颅,大声号令:“投降免死,投降免死——”起初还有一些人,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但听了贾信的话,在无人有异议了。贾信只说了一句:“洛阳陷落了,我们的亲人,都在袁军的掌握中——”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一阵兵器和青石地面碰触的声音传来。不知谁喊了一声:“不打了,我们献城投降。”
周仓和朱盖已经杀到城下,四五万只火把,绕城一匝,蹄声轰隆,马嘶人喊:“快快投降,快快投降——”吱吱嘎嘎,厚重高大的城门缓缓的向内打开,贾信在城内高声喊道:“贾信献城,请袁军将军入城。”
朱盖拉住兴奋地周仓,警惕道:“小心有诈。”周仓心道,有个屁诈,若是有诈,贾信还敢站在城门口。李典从后赶到,二话不说,驱马入城,看到贾信,急忙下马和他握手:“老贾,欢迎,欢迎,你功劳盖世,主公一定会重加赏赐的。”
贾信道:“赏赐不必,只要我妻儿没受伤害便好。”李典紧紧握着他的手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袁军是仁义之师,人民的队伍,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家眷。”心里想,只是曹操的家眷,被主公祸害的不轻。
贾信一块大石落地,喜上眉梢,挥手:“请,请将军入城。”
张郃李典兵不血刃的拿下许昌,曹操还不知情。他正在颍川和田丰郭嘉赵子龙拼命呢。曹操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颍川了。他是这样想的,如果保住颍川,至少可以趁机向荆州和汉中逃遁,不至于困死在兖州。就怕关中马腾,不接纳自己,多个香炉多个鬼,马腾若守住潼关,不让进长安,可真就穷途末路了。曹操是不会向任何人投降的。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几乎成了天下诸侯的公敌。投降了,早晚会受到清算,曹操是什么人,早打定了破釜沉舟的主意。宁可战死,绝不屈膝。
可曹操已经接到消息,袁军大将韩莒子,带兵在司州境内掠地,那些郡守县令一听说战事不利,投降声一片。渑池、永宁、曹阳、三肴四郡不战而降,韩莒子一只不怎么骁勇的部队,最近纵横北方,俨然一日千里的虎狼之师。已于日前,抵达阳平亭,逼近弘农,预备和并州大将郭援两路破城。
弘农是潼关的必经之路,曹操连夜派曹休率兵付援。守将胡质是曹休部将,为人忠义,又受过曹休活命之恩,曹操对他还比较放心。
曹操亲临颍川,摆出决死一战的架势。一时间颍川名将云集,智囊无数,双方斗智斗勇,互有死伤,曹军虽然劣势,但曹操亲自督战,气势不减反盛,许褚、夏侯惇、等猛将多次出城同徐晃、蒋义渠、眭固等对战,各有胜负。
这一日曹操又列队出战,手下大将尽皆出城。左边是曹真、曹仁、曹纯、曹洪、曹遵朱赞、右边是夏侯惇、夏侯尚、夏侯恩、曹彰、曹丕、许褚、张普、薛乔和颍川太守费耀。
荀彧、郭嘉、田丰也率军出战,武将阵容,丝毫不逊曹兵。左边赵云、眭固、杨大将、陈孙、蒋义渠,钟绅、钟缙、右边是徐晃、晏明、李刚、王楷、薛礼、笮融。总共十一个师,加上合肥鲁肃、甘宁统帅的孙高、傅婴、雷薄、陈兰、乐就、孟公威共十六师兵马,每师兵力扩编到两万五千人。仍旧由荀彧任大都督,郭嘉任军区行军司马,刘晔、诸葛瑾为军师中郎将。赵云和甘宁徐晃蒋义渠各统一军,任军长将军。每军挟四个师。加上大都督和各位军长师长的亲兵卫队,淮南军区总兵力在四十万到四十五万间。
曹操看着淮南军一丝丝壮大起来,渐成了今天的庞然大物,心中不免烦扰。三通鼓响,勉强对对面意气风发的荀彧道:“荀文若不来助我,为何反去帮助逆贼袁熙?”荀彧马鞭指着曹操,笑的前仰后合:“曹贼,还在说梦话呢,皇帝已经下旨,把阁下的罪状公布天下,将阁下列在《后汉书》的奸臣传首页,阁下还有脸在阵前耀武扬威,脸皮也真是够厚了。”
曹操一点不为所动,不屑道:“陛下受了袁熙小儿胁迫,无奈之下,才下了一纸诏书,天下百姓和诸侯,都看的清楚,荀文若,不必迟疑,还是赶快率军投降,以免日后被人唾骂。”郭嘉冷笑道:“别人都说,曹贼无耻,嘉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曹阿瞒果然是无耻之尤啊。明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还在这边故作镇定,奸雄,奸雄!”
曹操看了看郭嘉,叹息道:“莫非是破汝南的郭奉孝?”郭嘉勒住马缰嚣张道:“曹贼,还有些见识!”
“大胆,居然对丞相无理,那个叫郭奉孝的,可敢出来与某一战?”朱赞跃马而出,以枪指郭嘉。郭嘉差点没吓死,让我出战?开什么玩笑。赵云觉得好笑,还从没听说过,两军阵前,向文官挑战的?这位大哥,倒是开了个先河!说不定,他下次要向徐晃的老婆挑战呢。赵云厉声道;“呆——”身旁突然有人喊道:“将军,杀鸡焉用牛刀,末将去斩下此人首级,献给你玩耍!”赵云抢着道:“斩下来扔了就行,本将军对那玩意没兴趣。”
“得令——”眭固摆刀出战。
朱赞像泼妇一样冲过来,扯着嗓子喊:“你狗日的说谁是鸡?你说。”眭固骂道:“说别人,也对不起老兄你!瞧你那德行长的就像鸡——”
朱赞大怒,脸红脖子粗:“你狗日的——”眭固火往上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老子日的——”
朱赞哇哇大叫,他丢面子,这场骂阵,算是输了。没想到袁军中还有这等骂阵高手!!曹军一阵士气低落。曹操心中感叹,淮南军真是人才济济呀!
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叫,朱赞在距离眭固战马三步远,身子前探,一刀斩向眭固马腿。眭固不救战马,却把大刀举过头顶:“去死吧——”一刀向朱赞脖颈劈下。马腿和脖子的换算,朱赞还是能搞明白的。不值得。朱赞缩了缩脖子,大刀上举,架开眭固大刀。眭固右臂在空中轮出一圈白光,直下对方马腿,娘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慕容的绝技。
朱赞刚想说,你咋跟我学呢?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两条马腿,被白光齐根砍断,就像突然折断的两根木棍。真正的名副其实的马失前蹄!扑通一声连人带马全部跌倒。眭固大喜,正要上前斩杀,对方阵营突然射出一只冷箭,直取眭固,眭固猝不及防,被射中右臂,大刀失去准头,砍在地面。
朱赞大喜,跳起来上马想跑,却被身后射出的精准劲箭穿透粗大脖子,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