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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马厩,牵了马,漫无目的的向外冲出,东方,你去哪里了,你又一次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再见我一次,为什么。策着马,拉紧马缰,在沉重的夜色下,在南方粘腻的空气中狂奔。风,一刀一刀的割着面颊,纷飞的长发不时拍打着我的眼角,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在这寂静的旷野里,我放肆的喊着东方的名字,一字一字,慢慢的渗进夜的空气里。
东方朔,我恨你,恨你的绝决,你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可以了,就一次。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儿累得一下瘫在地上,我也随着翻倒在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仰面望着天,东方朔,你在哪里。
东方朔,我恨你。
第四十二章 '本章字数:1673 最新更新时间:2006…11…06 18:4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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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早秋的风,仍略带着几分暖意,慵懒的走在汉宫长长的甬道上,偶尔几个路过的侍女见到我,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抬眼望天,斜阳西下,染的天边一片的红,风轻轻吹着云流动,慢慢弥散开去。忽然想到两个月前那个南方的夜,那个战火弥漫的夜,天,也是这么红。
微微一笑,这段日子,为什么总是想到以前的事。
“霍大人,快点走吧,皇上等着呢。”春陀?着他的小脚,碎着步子往前赶,不时的回头催促我。
我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了。”稍稍加快了步伐,朝宣室走去。
途中,远远看到卫青和拉尔丹从宣室方向朝这边走来,两人似在商讨着什么,见到我,拉尔丹豪爽的拍着我的肩,“去病,皇上在宣室等着你,快去吧。”
我笑着说,“给卫尉大人请安。”
卫青一身黑衣,立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去病也给闷在一旁的大中大夫请安。”
他轻轻黜眉,“去病,别闹了,做事要有分寸。身为臣子,别让皇上等。”
瞪了他一眼,甩了袖子赌气的朝前走去,虽然知道他是关心我,希望我循规蹈矩,不要触怒皇上,可还是忍不住使性子。
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他,他仍立在原地,仍然静静的看着我,他的眼,那么的黑,那么深,那样的眼,却看不透,那样的眼,有芒星的光辉。
夕阳下,一个长长的身影,孤寂的映在这偌大汉宫苍凉的广场上。
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南兵营与拉尔丹练习骑射,学习匈奴人特有的骑术和作战术,在马骑上翻飞,畅快的流着汗,只是想抹去那个影子,那个会忽然出现在心中的影子。好希望,那个影子,可以随着汗水,一点点的渗出我的身体。
厚重的木门缓缓开启,屋内早已燃上盏盏桐油灯。刘彻站在宣室大堂之上,背着手,冷冷的看着我,心下一慌,忙跪在地上,还是不该使性子,早点来就什么事都没了,“臣有事来迟,请皇上恕罪。”
他啪的将手中的竹简扔在案几上,“你架子越来越大了,霍去病。”
“臣惶恐。”
“惶恐?”刘彻踱着步子,“惶恐?你还知道惶恐。是因为朕赏了卫青,赏了拉尔丹,独独没有赏你吗?”
我抬头,正对上他鹰一样的眼,那样的犀利,那样的凌厉,刘彻,我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远了。苦笑着说,“皇上,我,何时在乎过名利。我做的那许多许多的事,真的只是为了名利吗?皇上这样说,只会污浊了这一切。”
他凌厉的光黯淡了一些,上前扶起我,“紫馥,为什么,朕和你,总不能好好的说会话。”
也许是我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吧,心中微微一叹,“皇上召臣前来,有何事?”
“朕要废后,立卫子夫为新的大汉朝的皇后。”
历史,依然照着它的轨迹,一步步的挪移着,只是,我已成了这场闹剧中的一个可怜的角色,“皇上有何事吩咐臣下的?”
“紫馥,”
“皇上请吩咐。”立在刘彻面前,必恭必敬的躬身拱手行礼。
“如果,如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要吗?”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再一次?再一次?我慌忙退后,低下头,“臣不解。”
“真的不解吗?如果朕说的卫子夫是姹紫的紫,馥郁的馥,你,会同意吗?”刘彻想要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慌忙别过头,唰的跪下,“皇后只会是执子之手的子,夫复何求的夫。”
“你确定?”
“臣确定。”刘彻,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犹豫,或许会有一点点的期待,但是,从前的我,早已不是现在的我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变悄悄的发生,只是,花开花落的时候,一朵花,谢了,另一朵,又悄悄的在暗夜中绽放。
宣室内,一阵的静谧,桐油灯盏散发的屡屡青烟,在高高悬挂的绣纹幕帘间缠绕不去。
“那么,”他低沉的声音碎了这片刻的宁静,衣袖一甩,旋又坐回殿上,“你就在这宫中做个侍中吧。”
“谢,皇上。”望着堂上的他,此刻,又恢复了君主尊贵的气势,他容我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任性,已是难得,他,毕竟有一颗高贵的心,他,毕竟是拥有天下的人。
“你要随时留意宫中的态势,和卫青互相照应。朕初掌大权,政局还不稳,此时废后,群臣必有不满,这段时日,你要谨慎从事。”
“是,皇上。”
“退下吧。朕,累了。”
“是。”
我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他说,“朕不在会稽封赏你,只是想,能再有一次机会。”
第四十三章 '本章字数:1016 最新更新时间:2006…11…06 18:41: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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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次日,春陀便带着刘彻封赏的诏书来到我的府邸。紧接着,前来贺喜的大小官员便络绎不绝。世态炎凉,可见一斑。晚上,太尉田酚又邀我到聚烟楼的雅室庆祝。真是哭笑不得,他是刘彻的舅舅,自然不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应约。
进到二楼雅室,一屋子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一大半我都没有见过,一一拜过。才坐定,田酚便到了,笑着对我拱手,“恭喜霍大人,贺喜霍大人。田某人来迟了。”
我也急忙起身拱手还礼。他依旧是神采奕奕,一双眼似乎可以洞穿一切,显得异常精明。酒宴在觥筹交错间进行着,大家互相说着一些官场里的客套话,我自是闷头吃菜,随口应话。
忽然,许妈妈面有异色的走了进来,凑到田酚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显得神秘兮兮。田酚听完,面上变了颜色,不过瞬间又恢复之前的神态。他等许妈妈走后,笑着对大家说,“有个故人要见我一面,大家慢用,田某去去就来。”
此时的我,也被酒灌的晕晕乎乎,田酚走后,我也趁机出去透透气。信步到聚烟楼后面的庭院 ,竟也布置的清雅别致。夜风吹过,灼热的面颊微微觉得丝丝的凉意。鼻中沁满了甜甜的味道, 四下望去,庭院中,几株月桂正繁茂的盛开着,枝头挂满了细细碎碎的黄色小花,正努力的将它们体内的香味向四周散发。原来,桂花,都开了,那么,中秋,也该到了吧。抬眼望天,细如弯钩的月不知何时,已似玉盘。月盈月缺,缘聚缘散,昔日伊人,现在何方。 耳际忽然飘来若隐若现的箫声,细如游丝,却婉转动人,不禁闭了眼,静静凝听。这曲子,竟有些熟悉,曾几何时,似乎听闻。这曲子,让人听了,仿佛看到千万朵灿烂的簌簌山花在姹紫嫣红的绽放,鼻中仿佛满是馥郁的香味,是馥曲,是馥曲。我睁了眼,寻着箫声奔去。东方,你回来了?
“东方朔,你太过分了,我生日,你居然什么礼物都不送。”
“要送吗?”
“对。”
“不送会有什么后果?”
“扫地出门。”
“那,你闭上眼,我送你一份礼物,一份特别的礼物。”
“不要骗我。”
闭了眼,耳际响起悠远的箫声,婉转动人,那乐声仿佛化作千万朵山花,在我身边绽放,那乐声仿佛化作芬芳馥郁的花香,沁满鼻间。
“馥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紫馥,喜欢吗?这支曲子,只为你一个人而奏,以后,你我要是分隔一方,你要是听到它,我就在附近,你就可以找到我。”
“我啊,要是听到,一定会撒腿就跑。”
东方,你回来了吗?心中一阵的高兴,向着箫声响起的方向一路奔去,东方,你回来了?
第四十四章 '本章字数:2006 最新更新时间:2006…11…06 18:4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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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箫声在聚烟楼深处一所幽静的别院里骤然停住,我正要叩门,屋内却响起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田大人,现在,您可是越来越难找了。若不是今儿个你来聚烟楼,我还见不到您呢。”
心下一怔,这声音如此耳熟,仔细想想,竟是刘琳的声音。
“哈哈,说笑了,说笑了。我可想着你呢,宝贝儿。”屋内传出田酚调笑的声音,原来他要见的故人,竟是刘琳。
“田大人,小女子,是代替义父求您个事。”
“这个,……”
“田大人不乐意?”
“哪里,哪里。”
“我义父现在已经收拢了朝廷上下大多官员,一旦起事,他们都会靠向义父这边。田大人您,只要到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够了。”刘琳娇媚的声音甜腻动人,可我听着,却一直凉到心里,她竟有义父,她此时说的,可都是谋反的话,她义父到底是谁?
“我劝你义父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淮南王,不要起什么谋反之心。”
“那么,您是不想帮这个忙?”
“宝贝,不是不想帮,不管怎么样,我也是皇上的舅舅。”
“当今皇上可是个不恋亲情的主,他会稽大胜,立马从老太太那里把兵权拿到了手上。才没几天呢,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要废后,建立他的新政权。你的那点破事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拿你怎么办呢?”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田酚微微提了音量,似乎在尽力压抑着心中涌起的愤怒。
“田大人,”刘琳娇滴滴的喊着,“琳儿怎么敢威胁您。只是替您担心。您想想,要是皇上知道几年前是您将他企图发动政变的计划透露给了我,我义父又给老太太支了口信,他会怎么想?他可就不用被老太太压这些年了。可怜了卫绾啊。”
“你……”
原来,原来当年的我,竟是他们的替罪羊,可笑之极,冤了这么多年,竟遇到这样的机缘巧合,总算没有不明不白。心中一阵苦笑。
“要是皇上知道你和皇太后私吞了江淮数十万亩良田,他又会怎么办?要是皇上知道您和一个企图谋反的王私下勾结,他又会怎么办?您可知道,我义父的家将雷被,现在可是投靠了皇上,我们的事,他知道的可不少。我义父有事,您必然有事。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您比我懂。”
“唉。”一阵长长的叹息之后是片刻的沉寂,田酚此刻,应该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切身利益,“你义父有什么打算?”
“中秋节,立新后的仪式,义父会派杀手进行刺杀。您要做的,就是闭上您的眼。田大人。”
“宝贝,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接下来的对话,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悄悄退出,心跳不已,头脑也一片混乱,虽然知道刘彻不会死,淮南王也不会得逞,但事情会如何进展,却不知道。东方知道吗,他知道刘琳的事情吗,他又知道多少。如果我将今日听到的告诉刘彻,那么,刘琳会没命,但是,东方会被牵连吗?
悄悄躲在聚烟楼门外的一角,看到一个婀娜女子头蒙面纱,悄悄坐上了守在门外的马车,看那身影,便猜到是刘琳无疑。马车在静寂的街道上缓缓行着,轧的青石路面发出轻轻的吱哑声,我紧紧跟在后面。偶尔有些醉汉蹒跚而过。
马车在一家小小的客栈前停住,她下了车走了进去。在外面待了一会,才进到客栈。里面的酒桌上依然有几个嗜酒的客人,掌柜的在柜台前打着吨。
“掌柜的。”我大声叫着。
他猛然惊醒,睁着睡眼,“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您明儿个请早。”
“我不喝酒,找您打听个人。您店里有个叫刘琳的吗?”
“这个,”他看着我,有些迟疑。
我笑着丢了一锭银子,“有吗?”
掌柜眼睛直发亮,忙回话道“有,有。昨儿个住的店。长的叫一个漂亮。”
“那,有个叫东方朔的吗?”
“有,有。夫妻两个,一起来的。”
夫妻?夫妻?心中一紧,“你说他们是夫妻?”
“是啊,住在二楼的客房里,恩爱着呢。”
之后,那个掌柜说了些什么,我竟似完全听不到了,耳畔只是反复的响着,夫妻,恩爱。一路上,撞撞跌跌,脑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