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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柳云修竟然大笑起来,仰面大笑的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回自己的茶,望着诸葛琅骏,冷笑道:“我柳云修也是人,也怕死,你想我死,我偏偏躲着你,你要我说,我说便是。”
柳云修见到诸葛琅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怒气,轻笑一声,反转过杯口将茶水倒在地面上,自顾自地用茶壶重新斟满,淡淡道:“这茶讲究的就是一个清净仁和,一个不动品茶之人非要用这种茶杯来附庸风雅怎么看都是别扭的,境界不到,学人装神弄鬼,又怎么会有好下场?再者说,这茶被脏手碰过了,便没了味道,还是重新换一杯的好。”
“洗耳恭听。”诸葛琅骏脸上的微笑重新恢复圆润,应该说从来就没有变化过的微笑依旧如此完美和无懈可击,望着对面的柳云修,对于那些寻常人看来无法忍受的冷嘲热讽全盘接受。
“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山口组,两个组织早就已经不仅仅是两个黑社会组织那么简单,特别是资格甚老的山口组,在长达数十年的世界第二大黑社会组织之中他们对于日本政党以及社会的渗透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如今的日本社会就受到很浓重的山口组风气影响,和中国截然不同的是在日本社会之中,民众对于黑社会的接受程度高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于有报告现实在年青一代的日本民众之中有些对党政的政党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他们甚至认为应该由相对组织更加严密风格更加严谨的山口组来取代政党统治全国。这种报告虽然有夸大之处但是能够看出在日本民众的眼中黑社会根本就不是在我们中国民众眼中的那么神秘和可怕,对于他们而言黑社会或许和城市里的公司,社区里的超市性质是一样的,只是办的事情比较多门罢了,在这样一个国度出现的超级黑社会组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面对太子党这样外敌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太子党并不是在和一个黑社会组织在斗争,而是在和一个国家,甚至于一个民族在斗争,更何况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说胜率能有几成?”柳云修的话可谓是毫不留情面,冷冷淡淡说完的他看也不看面色沉静的诸葛琅骏,只是低头喝茶。
“你说的是大实话,现在太子党在日本便已经遇到了这些那些的问题,根结就是在于你所说的话,这一点我们内部自然也是清楚的,但你却一句话将所有的优势推到山口组那边,在你看来太子党是必败无疑了?”诸葛琅骏喝了一口茶之后便不再去碰那茶杯,他玩味地看着对面的柳云修,道。
“错。”柳云修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对面的诸葛琅骏,在那一瞬间诸葛琅骏竟然有了面对叶无道时候才有的错觉,微微愣神之后在仔细看去却发现柳云修还是那个柳云修,帝师还是那个帝师,没有任何变化。
“我所说的山口组的优势又何尝不是太子党的优势?虽然我对于太子党这么快就挥戈东瀛的做法并不支持,但是叶无道的心思我大致还是能够猜到一点的,太子党作为一代逆臣某朝篡位之后需要的正名,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不错,但面对日本山口组随时可能的趁虚而入还有俄罗斯方面的夹击太子党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大统,很多时候人心这个东西并不是以杀这个字就能够彻底解决的,太子党当年丢弃不要的人心现在终究还是需要回过头来拣回来,这也恰恰是枭雄和帝王的不同,枭雄固然可以我负天下人,但帝王却不行,即便是负了天下人,但在天下人的眼中也是需要一个正面形象来维持这种虚弱正义的存在的。面对国内的人心惶惶,新皇登基之后对于余孽的清剿又必须让太子党在数年之内连续举起屠刀,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原本就动荡不堪得人心分散注意?拥有宿怨的山口组自然就是最好的宣泄口,于是太子党挥戈东京,这一招让太子党彻底奠定了国内的位置,也奠定了人心,无论这一战是胜还是败,太子党在国内黑道的地位终究是无法撼动了。”柳云修说完之后也不看诸葛琅骏越发深思的神色,只是自斟自酌,乐得自在。
“帝师果然是真知灼见,能够有立场并且说出这样一番深刻评论的,也只有帝师了。虽然外界看来太子党的确成功地占据了日本的九州岛拥有一块难得的前沿阵地,有了九州岛之后山口组便不得不考虑原本就在狭窄的日本内陆如何留出纵深的问题,而且日本黑道也会因此而士气大失,相反太子党会士气猛涨,但问题同样出在这里,不满帝师所说,太子党现在已经被这块九州岛困住了,舍不得丢,却难以真正吞下,山口组的初衷想必也正是如此,山口组凭借自身雄厚的优势不怕太子党直接跳过最艰难的登陆战而直接进攻日本本土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让出九州岛之后太子党不得不吃下这一枚苦果。”诸葛琅骏回味良久才叹道,英雄所见略同也好,惺惺相惜也罢,总而言之柳云修的一番话却是深的他心。
“这是叶无道应该考虑的。关我甚事,我只是站在一个失败者的角度做一些外人看来可笑又无知的事情罢了。”柳云修摇摇头自嘲地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笑诸葛琅骏不知进退了,还是真笑自己烦忧他人之忧烦了。
“我知道,帝师是在点我关心不该是我关心的东西。”诸葛琅骏到也光棍,直接承认了之后忽然停下脸上的笑容,眯起眼睛的他凝视着对面的柳云修,再一次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道:“熟悉我的人绝对不多,但他们却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诸葛琅骏从不在一个茶杯内喝两口茶,今天我破例了。”
“帝师也从不受人威胁,今天我同样破例了。”你诸葛琅骏是在太子党内权倾一时在太子党内甚至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但他柳云修可是和白阳铉交锋与叶无道把酒的人物,又岂会当真顾忌诸葛琅骏?莫说他柳云修从未放下过自己的骄傲,即便是放下了,帝师这两个字也不会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诸葛琅骏亚然而笑,摇头道:“帝师终究还是帝师。”
这一次,柳云修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忽然见到墙壁上的一副字,说来也巧,竟然是李煜的《渔父》。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柳云修兀自喃喃言语,摇摇头,终究一声长叹,道:“时也,命也,生不逢时也。古人诚不欺我。”
诸葛琅骏听到柳云修的喃喃自语,顺着他的目光转头见到挂在墙壁上被临摹得极富韵味的《渔父》,玩味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太子让我亲口转告你的话,就是这一首词呢。”
柳云修闻言停手,手指悬停在茶杯上方数分便不再往下,只是深深皱着眉头,不言不语。
良久,柳云修才长叹道:“信,为何不信?若是换做了别人我恐怕真的不信,但若说是叶无道,我便信!”
话完,柳云修便缓缓起身,走到门口,背对诸葛琅骏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帝师心知肚明,何必还问我?”诸葛琅骏看着柳云修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静。
在柳云修打开门的时候,诸葛琅骏忽然再次开口:“帝师,你还未曾给我答复。”
柳云修站在门口,背对着诸葛琅骏冷笑一声,冰冷道:“原本就不是叶无道的话,我为何要答你?”
身后,诸葛琅骏脸色剧变。
柳云修飘然而去。
独自坐在包间被,诸葛琅骏缓缓闭上眼睛,柳云修离去的关门声传入他的耳朵,房间之外人们走过的脚步声因为关门的清脆声响之后便彻底隔绝开来,而整个思维陷入了空前安静的诸葛琅骏内心却绝对不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琅骏猛然睁开双眼,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瓷杯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干净,诸葛琅骏的面色无比阴沉。
敲门声轻轻响起。
诸葛琅骏抬起头,满面阴沉和怒容的他眨眼之间变恢复了处变不惊的神秘,熟稔地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愤怒甚至不安,深吸一口气的他淡淡道:“进来。”
声音平和圆正,与之前的暴怒形成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胖子,胖子带着一副老土圆框眼睛,一丝不苟的头发下是时时刻刻都带着人畜无害笑容的五官,憨厚,单纯,这是所有第一眼看见这个胖子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评价。
“我都听见了,也看见了。”胖子一进来便自顾自地坐到了之前柳云修坐过的位置上,伸出手指了指诸葛琅骏身后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憨笑道。
“我提醒过你,不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你知道不知道面对柳云修这种人做这种事情要冒多大的险?”诸葛琅骏淡淡道,语气平淡的他完全听不出来责备的意思,但话语之间却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抱歉,我忘了,下次我一定会记住。”胖子似乎对这种压迫感很熟悉,毫无顾忌地笑嘻嘻道。
“陆静修,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你我之间的定位。”诸葛琅骏眯起眼睛对胖子微笑道。
陆静修,京城太子党内知名度很高但地位却并不如他知名度那样令人仰望的传奇胖子,之所以传奇,是因为在京城内几乎所有上得了层面的公子哥都知道在京城有个看似憨憨的胖子却是在京城太子身边充当御用太监一般的角色,虽然更多的人喜欢用奴才来形容这个胖子但这个地位并不高的胖子却拥有一种近乎诡异的豁免权,因为即便是一个最卑微的奴才,但但凡是奴才总是有个主子的,他的主子是太子,只要太子尚在,谁敢动这个人?
但陆静修自己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地位正是那位中国真正的太子看重的缘故,只是那位太子的一句话自己便能够在水深四海的京城没有后顾之后,这便是令人着迷的权势。
面对诸葛琅骏充满危险气息的凝视,陆静修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忙站起身来笑嘻嘻道:“不敢不敢,我是个奴才,始终都是。又怎么敢喧宾夺主?”
“你该知道我要你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诸葛琅骏扫了陆静修一眼,转过身来的他凝视墙壁上那副字,淡淡道。
陆静修闻言沉下脸色,细细琢磨之后,道:“柳云修实乃鬼才,几乎可以断定他判断出来了我们是假传圣旨了,既然这样依他的智商只要愿意去想并不难推算出我们要对付叶无道的可能性,你若要稳妥,将这人杀掉是最好,但若要短时间内增加自身的筹码,不顾一切地拉拢才是最好的做法,不要忘了,就算柳云修再清高,他也有个妹妹。而且他和叶无道原本就是前朝君王和当朝皇帝的对立角色。一切,只看你怎么选。”
“要对付叶无道,不兵行险招不行。”诸葛琅骏站在那副字前,背负双手沉声道。
陆静修闻言露出了然微笑,低眉顺眼地低下头来,未言,先笑。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杀尽天下(1)
伦敦,大雨倾盆,血雾在弥漫,空气在缓缓地流动,空间之中,一种令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和紧张感压迫得人们的神经就如同一直被死死拴在绳子上的蚂蚱一样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即便是帝铉铩这样的男人,尚且感受到一阵切身的惊心动魄,更何况其他人?
数百人的围攻如今仅仅剩下了不到百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万人瞩目的中央,那个身负万人仰仗的男人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身血红大红袍。
几乎全场所有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从这个半跪在地上男人身上弥散开来的悲伤和愤怒,静若寒颤,全场竟然除去暴雨落地的沙沙声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的声音。
没有人想到跑,甚至于人们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杀掉眼前心神已经不如之前平静的影子。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刀口添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杀人和被人杀前者是他们的职业而后者则是他们进入这个行当开始就已经有的觉悟,只是即便再坦然,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依旧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从容的。
然而此时,向来习惯于跟死神打交道做买卖的他们却清晰地嗅到了死神临身之前的味道,说不上来恐惧,说不上来害怕,只是一种,一种让人无法抑制的心慌几乎淹没所有人的神经,而这一切,来自于那个男人,那个将自己的背影背对所有人的男人。
叶无道低下头,看着面容苍白双眼紧闭的龙玥,她的身体还在一阵阵轻微地痉挛,叶无道知道,那是人体某个部位受到重创之后周围神经所自然的反应。
这种痉挛,每一次抽搐仿佛都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叶无道的心口,心在滴血?这种词汇早就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叶无道的心痛。
低头望着这张苍白的俏脸,因为雨水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