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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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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只好重又坐上回高峰的长途汽车。汽车很挤,春子缩着双脚坐在座位上,仰着头想着心思,偶尔会和坐在对面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的眼神相撞,女孩的双眼真如两汪清泉般透着清澈如莹的光芒,但春子似乎麻木了,面无表情,眯着眼似睡非睡。
过了许久,春子感到绻缩的双腿关节很累,便想伸直脚来坐,一见对面的女孩已和大多数乘客一样,正打着瞌睡,便脱去鞋子将脚小心翼翼伸向对面座位上小女孩与另一乘客之间的小小空隙里。舒展的感觉真舒服,不多久,春子也瞌睡了。
迷糊中,春子隐约感觉自己的脚麻麻的,脚尖湿湿的、热热的,这是为何呢?春子睁开了眼睛,吃了一惊,原来他在瞌睡时将左脚不经意地伸到了对面女孩的胯下,也不知为何,女孩并未将他的腿拔开,反倒将自己的双腿夹紧,使他的脚一时不好动弹。春子偷眼看了看女孩的表情,虽然脸蛋红红的,但还在瞌睡中。春子长舒了口气,心想幸好她还睡着,否则多难为情。但要将脚抽出,又势必惊醒女孩,春子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便只好又眯起双眼。
一会,春子又睁开眼睛,想不到这次正好与女孩的目光相碰。原来女孩并未睡去,或者说她刚醒来。春子好不尴尬,女孩的脸也更红了,春子想说什么,却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便咬咬牙先将放错地方的脚抽了出来。其时女孩已松开双腿,在春子抽出脚后,一直低着头,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抬头看人。春子因而越发感到不安和歉疚。
夜色渐浓,汽车停靠在山腰的一家小饭馆旁,司机几声吆喝后,车上几十号人陆续下车用晚饭。饭馆已将菜摆在桌上,一人收五块钱,便发碗筷给乘客们,由他们自己盛饭扒在桌上吃。春子下得比女孩早,替她付了钱,领了两付碗筷来到女孩身边。女孩抬头看了看春子,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春子觉察到了她神情中的羞涩。“拿着吧。”春子说,女孩想了想,终于接过了碗筷。
盛了饭后,女孩并不扒桌上吃,而是夹了些菜来到屋外。春子见状也走了出来,问:“你干嘛不到里面吃?”女孩说:“外面凉快些。”春子说:“车上的事,我,我不是故意的。”看来春子还在为自己脚放错地方而耿耿于怀。他抽回脚时用手摸了一下,只见自己整个脚丫都湿湿的,还带有些微粘性。春子估计放置的时间不短,所以更觉得对不住人家。
春子的道歉更增添了女孩的难堪,只听她说:“什么事啊,我不知道。”说着又低着头跑开了。吃完碗里的饭后,回来时见春子立在门口,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生春子的气。
小女孩看来挺能吃,她又盛来了第二碗。春子近前问她:“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女孩回答说:“我是高峰县人,家里说政府鼓励群众创业,提供了低息贷款,所以我爸妈在镇上开了一家店,生意不错,让我赶回去帮忙。”“哦,你也是高峰人啊,你看上去很小,不是在深圳打工吧?”春子说。女孩点点头,“我确实是在深圳打工,不过,我年龄并不小。”春子问:“多大?”女孩却不予回答。
吃完饭,上了车,春子与女孩聊了起来。女孩告诉春子,她是高峰县焦化镇人,前几年因家里搞科技种养赔了本、负了债,使自己不得不辍学到外面打工挣钱。
听得春子很不是滋味,所以当女孩问起他是高峰哪里人、叫什么名时,竟不敢如实回答,他怕人家知道自己原来还是高峰县的种养办副主任。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77)

这时,旁边有人聊起了高峰的近况,春子从中得知岳父蔡学良出任县委书记后大刀阔斧推动思想解放、发展县域经济,很觉兴奋。但一个经常奔忙于高峰与沿海地区跑江湖的生意人的话,却让春子大吃了一惊。
生意人说:“尽管高峰发展的政策放宽,经济开始搞活,但只能说明县委书记的能力还行,他的为人却不怎么的。”春子便问:“此话怎讲?”生意人便说:“他蔡学良贪没贪污我现在还不敢说,但他的女儿乱搞男女关系最终将自己搞死了的事千真万确。”“啊?”春子认为他是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事,你别乱说。”“我乱说?”生意人急了,“这事高峰人谁不知道。”
见几个高峰老乡点头附合,并开始描述相关细节,春子的头却嗡嗡作响,他实在不敢相信妻子蔡芬已经死去。他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蔡芬在车站送别自己时噙着泪花的神情,(小说下载网|。)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了,而且还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
一路上,春子心乱如麻、如临深渊。对面的女孩几次用疑惑地眼神望着他,实在读不出这位用脚无意中冒犯自己“领地”的男子因何变得沉默寡言。女孩心说,我一直又没有责备过他,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何故要生我的气呢?
到高峰时已是次日中午,回家的感觉虽好,但丝毫没有给春子带来欢欣。他急急从汽车上下来,叫了一辆脚踏黄包车准备赶回去见蔡芬。“她一定活生生地在家里做中饭。”春子心中默念着。
女孩望着匆匆远去的春子,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春子问自己年龄时没有告诉他。“我今年十八了,只是看上去像十五六。”女孩嘟嚷了一句,惆怅地消失在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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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回到与蔡芬结婚时住的房子门口,无奈里面空无一人,自己又无钥匙,便只得往岳父母家赶。路遇一熟人,在对方一句惊呼之后,春子问及妻子之事,方知蔡芬确已离开人世。
来到岳父母家,蔡学良、刘秀夫妇望着失魂落魄的春子又喜又悲。喜的是一去两年多没有音讯的女婿终于回来了,悲的是自己女儿再也回不来了。好端端的一对年轻夫妻阴阳相隔,可悲,可叹。
一家人也顾不上吃中饭,驱车来到蔡芬所在的公墓,唏嘘叹息伤感一番之后,春子简要介绍了自己因车祸失忆在外两年多的情况,蔡学良、刘秀也叙述了女儿蔡芬离奇死去的前前后后。
从公墓返回时,春子愤恨地说:“这郑金平不是人,我把他当作好同学,他竟诱骗我的妻子。”蔡学良说:“也怪你识人太浅。不过,你与妓女鬼混却是真的,这也是小芬对你失望伤心以至误入圈套的根源所在。”“现在想来这完全是郑金平设的局,我饶不了他。”春子便将那晚郑金平带自己到“西方迷茫”大酒店喝酒玩乐的事说出。蔡学良听后若有所思,随后说:“其实我已掌握得差不多了,你固然可气,但郑金平极为可恨。对了,你是不是拿郑金平的两万元钱去搞科技种养了?”春子回答:“是啊,他硬要与我合伙啊。”蔡学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差点将我也牵连进去。”蔡学良简要介绍了一下当时上级来调查他和春子的经过。“不过现在没事了。”蔡学良安慰春子道。
二人正说着,刘秀将饭做好了,也不知是中饭还是晚饭,大家边吃边聊。春子心情沉重,实难下咽,口中念叨着要找郑金平算帐。蔡学良说:“不必劳烦我们了,郑金平正在接受调查。只不过,这次把李唯一给陷进去了。”
原来,李唯一为替春子报夺妻之仇、也为了筹到迎娶赵晶晶的20万元钱,与和自己一同被免职、整天无事生非的黄笃渎合计着如何勾引郑金平的老婆邹娜。邹娜本就对郑金平心生不满,怨气越积越深,终于有一天投入了黄笃渎精心设计好的怀抱。黄笃渎巧言骗取邹娜的信任之后,获悉了郑金平几年来为承接工程,贿赂各级官员的重要信息。李唯一与黄笃渎都认为这是从郑金平身上搞钱的极好机会,便以举报为要挟迫使郑金平拿出40万元。郑金平仗着事牵各级领导,即使事发也有他们会出面遮掩,因此拒不承认行贿之事,反倒告二人敲榨。
李唯一和黄笃渎就这样被逮捕了,但郑金平却并非如他所料想的安然无恙,因为县委书记蔡学良坚决顶住各方压力,硬要对郑金平行贿一案进行彻查。
“案子查得怎样,李唯一会有事吗?”春子问。他显然一方面关心郑金平行贿一案能查出眉目以报夺妻之仇,另一方面也很关心好友李唯一的安危。
郑金平说:“无论调查的结果如何,李唯一敲榨之罪是很难掩盖的,免不了要受牢狱之苦了。不过,我从私心上讲,到是十分感谢他能找出郑金平行贿的线索,尽管手段龌龊。”
正说着,蔡学良的手机响了,是县检察院检察长龚良周打来的,他声称在对郑金平家作进一步搜查时有了意外发现。蔡学良闻听连忙赶往县委大楼,准备听他作详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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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刘秀与春子在家里,娘儿俩又寒喧了一阵。春子说:“妈,我回牛磨村去看看我爸后再来陪你。”刘秀叹息了一声:“你父亲受苦了,自从你到深圳一去不回后,村民都认为你是故意逃避,把科技种养失败的所有怨愤都发泄到你父亲头上。我们几个都曾到村子里去看过他,想接他到城里来住,你父亲就是不肯。他情绪很低落,不管村民怎么怨他,甚至骂他,他一句也不作解释。”
春子噙着泪说:“是我害了父亲。”
刘秀接着说:“尽管后来政府通过多方努力,挽回了农民的一些损失,但由于小芬的死,沉重地打击了你父亲,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春子忙问:“我爸怎么啦?”
刘秀答:“他已不住村里了,在净林禅寺出家。”
“啊?”春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爸当了和尚?”
刘秀点点头:“我和你蔡爸爸都去劝过他,但是他心意已决。后来你蔡爸爸说这样或许并非坏事,只要他能求得心灵的平和。”
“不行。”春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决定立即去看父亲,但刘秀不允。刘秀说:“天快黑了,明天再去也不迟。”春子听不进去,叫嚷道:“我不信他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想要了,我不许他出家。”说着,便要出门。
刘秀见拦他不住,又担心夜路不好走,便打电话叫来县委办一司机,让春子坐小车前去。
春子来到净林禅寺门前夜色已浓。一路上,他不停地想像出家后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若不是在家无法度日,父亲怎么可能出家当和尚呢?”春子估计频遭打击的父亲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因而愈发心情沉重。
“请问牛树人在寺中吗?我是他的儿子。”见一名僧人正欲关寺门,春子赶紧上前询问。
僧人喧了一声佛号,向春子施礼道:“施主有所不知,天黑之前所有香客都已告辞。”
春子说:“我要找的不是香客,而是已在你寺出家的僧人啊。”
僧人怔了怔,自语道:“在我寺出家?”一会,他向春子说:“我去告之方丈,你稍候。”
春子只好在门前等着。约莫有五六分钟,僧人小跑出来,对春子说:“施主要找的人的确在寺中,他的法名叫‘了绝’,你请进吧。”
“了绝?”春子一听,心又一沉,没想到父亲起了一个这样绝情的法号,可想父亲当初是何等伤痛啊。
春子随和尚进入寺庙,在一间禅房前,春子终于见到立在门前的父亲。
“爸,你这是怎么啦。”话刚出口,春子就忍不住落了泪。
只见一身青色僧服的牛树人双手合十向春子施了一礼,却说不出话来。
春子抬眼望见父亲眼中噙满了泪花,便说:“都是我不好,这么久才回来,让爸受苦了。”说着,他拉了拉父亲的手:“我们回家吧,车子在外面等。”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78)

牛树人并非春子所想像的形容枯槁,他虽然由于春子的到来有些悲喜交集,但看上去仍然精神矍铄。
牛树人轻轻拔开春子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阿弥陀佛,春子,你的到来让我更深地体会了佛法的义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说: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不论我们曾经做过多少对不起别人的错事,我自皈依佛门后,日日乞求佛祖保佑你,如今佛祖果然遂我的心愿,得以和你相见,我又怎么可以离开呢。”
春子实在没有想到仅仅半年的修行,就让父亲彻底改头换面,成为佛门中的忠实弟子。“爸,儿子已经回到你身边,你何苦还要留在这里,真的要弃我不顾吗?”春子悲伤地对父亲说,“什么佛法我不懂,我只要我们父子团聚。”
牛树人示意春子进入禅房,让他坐在一张木凳上,说:“好孩子,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说着,牛树人坐在春子旁边的凳子上,“我们佛教的教主叫释迦牟尼佛,也称佛陀。他出生于公元前五百多年,是印度一个小国的王子,过着十分优裕的生活。在一次出巡的时候,他发现普通民众的生活原来是很苦的,生、老、病、死的苦恼,更是没有办法摆脱的。佛陀想,虽然自己现在活得很好,但将来也不能摆脱老、病、死的苦恼。既然目前的享受会有尽时,这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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