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佑无奈地说,“胡杨,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自私,什么事情你只想着你自己。我原以为,你会在我艰难的时候来帮我一下,你现在不但是不帮,相反,还是只想着你自己。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看,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我今天只是跟你商量,你最好还是仔细地想想,如果过两天你还是这个态度,我想我们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因为那样,你就是把我向泥潭里推。”
胡杨不再出声,把门摔了一下就走了出去,天佑听到,她在外面大声地对天欣喊道,“还吃,像个饿死鬼,吃吃吃,吃着这顿就没有下顿了。”天欣哇地大哭起来。
天佑走出来,看见妈妈在一边抹着眼泪,见天佑出来,问天佑,“刚才胡风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是真的吗?”天佑点点头。天佑妈说,“刚才我打了电话给你爸,他说,他准备回宾县屯子把咱们那老房子卖了,能凑点凑点吧。”胡杨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呦,卖老房子,太令人感动拉,你那房子能卖多少钱啊?你也别拿这个来将我,我死活不会卖房子的。”
天佑厌恶地说,“胡杨,你有点礼貌好不好?你怎么跟老人说话呢?”胡杨不服气,“我农村人,就这么说话,习惯了。”天佑妈息事宁人地说,“算了,都少说两句吧。”
第39节
现在,天佑的都很难过,他的资金来源基本枯竭,尽管卖掉了车子,以及保健路那套平房,可是,除掉了付给一些小收购商的款项以后,手中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他苦苦地支撑着恒邑公司。但是他觉得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日复一日的精神压力和折磨使得他必须不断的东奔西走!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得不进行一场绝对不能输的赌博。
天佑现在每天都如履薄冰,他深知自己的公司如风中芦苇,现在根本无法抵御风险。王立本尽管暂时没有起诉他,但是走法律程序已经是早晚的事情。关卫东一直没有消息,但是关于他突然失踪的原因大家开始逐渐了解。原来他也是受害者,首先是俄罗斯几次币制改革让他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前一阶段,他的小蜜伙同情人将他准备在俄罗斯发货的一大笔资金卷走,他已经完全没有能力继续支撑下去了,只好采取如此下策。
胡杨现在继续跟天佑冷战,她天天跟天欣睡在一起,有空儿就跟胡威或者她爸通电话,但是,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她的话里话外天佑好像听到于丽珍的MTV终于拍完,不过反响并不是很大,天佑不知道胡威在哪里搞到的这么一大笔钱。
柳云来知道天佑受骗的消息以后暂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但是,他的沉默却使天佑越来越不安,他知道,目前只要是柳云来稍微用手指头一捅,自己就完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的一切,是为了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下解脱出来。
因为今年的气候的问题,很多药农绝收,天佑的成本自然也无法收回。到了春节的时候,天佑的资金已经断流了,他完全进入了一种负债状态,账上一分钱都不剩了。以前合作过的几家收购商天天找上门来催款,由于欠电费,他的公司被断电,还是王旭拿了几万块钱暂时交他度过了难关,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的员工闹着要钱,法院送来了传票,柳云来把他起诉了,而接着账户也被封掉了。杨成辉没有什么积蓄,但是也拿了几千块钱给天佑。这个寒冷春节,让天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他感觉心里充满泪水。他知道没有人能救他,除了他自己。现在每一天对他都是一种考验,他四处借钱,但是面对他的往往只是白眼,冷嘲热讽,对天佑来说,走进每个想借钱的人的房间都可能意味着侮辱,但不尝试公司就会随时倒闭。他所有的只是一点可怜的自尊,然而现实的生活使他失去了最后的保护。要借钱就不能有尊严。那段时间,天佑常常心痛,对于很多人来说,心是最柔弱的地方,它特别容易被伤害,爱情的背叛,亲情的失去,友情的丢失,都将是重重的一击。
有一种无奈叫独撑危局,就是知道可能面对的困难和痛苦,在破产的恐惧中不断挣扎。
许雯拿出了自己不多的积蓄希望能够支持一下天佑,他拒绝了,不过他依然感动,这个女人跟胡杨绝对置身度外的表现比起来,是那么的令天佑感到温暖。相比起胡杨,她是天佑的妻子,现在天佑最需要和她同舟共济、承担危局,可是却发现她竟是一个如此市侩。胡风现在已经离开了公司,回老家跟他爸爸养鸡去了,临走时,他偷偷卖掉了公司最后的一点存货。天佑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这事了。他将父母送回宾县老家,把身上最后的钱留了几千块给他们,父母坚决不要,说天佑身上没钱不行,但是,天佑还是留给了他们,因为天骄读书还是要钱的。
这天,天佑在法院签了字,把办公室和剩下的两部货车以及新药开发的全部法律手续都给了柳云来。在法院门前,跟许雯分了手,许雯问他,“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天佑说,“恐怕我得离开哈尔滨了。”许雯的眼泪悄然落下,这时候,她心里非常想跟天佑说,我想跟你走。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天佑对胡杨说,“胡杨,你坐下,咱们有好些话要谈一谈。”她在沙发上坐下。“天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脸色冰冷铁板似的?”
天佑顿了一顿,问,“胡杨,现在咱们面对面坐着,你心里有什么感想?”胡杨反问,“我有什么感想?”
天佑问胡杨,“胡杨,你觉得不觉得,这是半年多来头一次咱们夫妻正正经经谈谈话?”胡杨笑了, “正正经经!这四个字怎么讲?你有话直说。”
天佑说,“很简单,我现在破产了,当然,破产的原因主要在我自己,但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你没有伸出援手,这让我对你很失望。所以现在我要离开你。”
胡杨跳起来,“你说什么?”天佑异常冷静,说,“我破产了,我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我得一个人过日子,所以我不能再跟你待下去。”
胡杨激动起来,“你疯了!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走!我不跟你离婚。”天佑说,“你不许我走也没用。我只带自己的东西。你爱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包括房子,以及其他。”
胡杨说,“你怎么连家都不要了?包括天欣?”天佑觉得鼻子有点酸,说,“我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明天,所以我不能带着他。但是,以后我会按时寄生活费给他的。”
胡杨似乎也冷静了,她问,“你清醒有把握要丢掉家庭和孩子?”天佑坚决地点了点头,“我的脑子从来没象今天晚上这么清醒、这么有把握。”“ 你不爱我了?”
“不错,我不爱你了。” “你忍心说这话!”“ 胡杨,我说这话心里也难受,可是我不能不说这句话。现在我不爱你了。”
“你能不能说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使你不爱我?”“你自己应该明白。”
一个依旧寒冷的初春的傍晚,天佑与杨成辉坐在哈尔滨火车站前一个砂锅坛肉店里,面前摆着几碟凉菜。“你一定要走吗?不然的话我帮你找一个稳定一点的工作?”杨成辉问。
天佑端起酒杯跟杨成辉碰了一下,说,“我不得不走,自从我生意出现问题以后,我已经无法在这个环境下生活下去了。老婆离婚了,以前的生意伙伴也装作不认识了,朋友怕我借钱,一个个对我也都是疏远了,就连王旭也把我起诉了。我现在是对谁都不起啊。王立本那里还欠七十多万,王旭还差几万,你这里也差一万多,还有几个一直跟我合作的收购上,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但是,我最对不起的还是毛博思,去年为了挽救公司,把几年辛辛苦苦的积蓄全都借给了公司,现在却弄得血本无归。我现在不走也不行了,去一个新的环境也许我能够重新开始。”
杨成辉问,“你这次去深圳?为什么不去广州找张全?”天佑苦笑着,“别提了,一听说我要去,人家都吓得不行,咱们为什么还要讨那个厌干嘛?”
杨成辉一时心头涌上来一种难以言尽的味道,他急忙喝了口酒,他问,“这次走跟姚可惠说了吗?因为你,现在她跟王立本现在的关系也大不如以前。”天佑说,“说了,本来她说让我去北京,去给王立本打工。你说,我能去吗?我欠王立本那么多钱,我给他打一辈子工?还好,现在法院已经办理了终止执行的手续,我暂时可以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这次出去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闯一闯,不然的话,我想东山再起很难。”
杨成辉又问,“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父母孩子都怎么办?”天佑点点头,说,“父母回去继续种地,天骄现在也很自立,就是天欣,她妈妈现在把对我的气总撒到他身上,那还是一个孩子啊,这样从小他会有心里阴影的。”杨成辉问,“这次你走,胡杨没拿点钱给你?”天佑摇摇头,“她那个人啊,看钱比命都重要,她怎么会拿钱给我?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开始我都是定期把钱交给她的,按理说,她的积蓄不会少。可是,即便是我在被柳云来起诉,哪怕是在拘留所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拿出来一分,现在我们离婚了,她更不会给我拿了。这回我要走,想去看看天欣,她还是叫我交了一年的抚养费才叫我看了孩子。”
杨成辉说,“算了,不提她了,这回你走我也没什么钱给你拿,这是三百块钱,在路上用吧。”天佑说,“不不,我现在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你工资也不高,家里还要用,我不能拿。”杨成辉还是坚决地将钱塞到了天佑的口袋里,“去到深圳看看,情况好就留下,情况不好就回来,回来咱们咱们一起想办法。天佑虽然你生意失败了,很多人都看不起你,但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天佑握握杨成辉的手说,“生意可以失败,做人不可失败。你放心,怨天尤人于事无补,真正的自省才是变失败为成功的关键。将来在外面,我即使再困难,也不会做伤天害理,伤害无辜,或者陷害朋友的事,因为做人坦荡荡,比利重要。”
列车缓缓地开出哈尔滨车站,城市的灯火渐渐远去,天佑知道,也许以后再也回不到这座城市了,悲从中来,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第40节
经过两天多的火车,天佑终于站到了广州火车站的广场上,看着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从眼前飘过,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异样感觉。前两天还在哈尔滨,今天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比前几年天佑和张岚来这里的情况已经没有什么一样了。整个城市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在建楼修路。下车走在街上,天佑感觉自己比较另类,此时的广州气温已经到了20多度,很多人都是短袖短裙在身了,而他还穿着在哈尔滨时穿的毛衣,感觉又热又比较另类,赶快找了个地方把毛衣脱了下来,只穿夹克和衬衫,却依然觉得热。
天佑临着那个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走到省汽车二战,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想买一张到深圳的车票。旁边有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问天佑,“你去哪里?”天佑说,“我去深圳。”那小伙子说,“唉,我也想去深圳,可是没有边防证。”天佑也很吃惊,“怎么还要边防证?”那小伙子说,“这个你都不知道?没有边防证你根本进不了关。”
天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根本没有想到,到深圳还要边防证。好在那小伙子说,“我去龙岗,那里也是深圳的一个区,但是,属于关外,不要边防证。”天佑想了想,说,“那我也去龙岗。”
他们做这班大巴不是直达深圳,它在东莞下了高速。通过车上的聊天,天佑知道那个小伙子叫刘凡,他是到坪山找女朋友的。车到樟木头时,忽然有人说被偷了。天佑和刘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天佑的屁股兜已经被割了个大口子,他最后的几百块钱已经不翼而飞。而刘凡更惨,屁股居然还被割出了血。经过乘务员询问,大约有十几个人被窃。这车上坐的绝大多数人是到龙岗打工的,都没什么钱最多的也就损失五六百,最少的只损失了几十块。可是,人家一般都有老乡可以投靠,而象天佑这样人地两生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难道是老天在惩罚自己吗?难道来到深圳就要流浪街头吗?经过仔细检查,天佑发现在他提包的夹层里还有五块钱,而刘凡只剩下两块五毛钱。
车到龙岗下了车,天有感觉人好多,到处都是人,无论街上还是商店里,特别是车站旁边的几个小店,大部分都是挤满了人,而且都比较乱。人人都说深圳遍地黄金,可是,天佑怎么都感觉到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