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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良和蔡局长听后,好一会儿没说话。尤其李斌良,更是受到极大震动。倒不完全是老队长揭露出来的那些事,而是老队长对自己的提醒和告诫:“要保持廉洁,太难哪,方方面面都逼着你……你还年轻,等年纪大些就知道了……”是啊,现在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了,如果完全凭自己和妻子的工资,能住上住宅楼吗?能用得起手机和传呼吗?这两件东西购置时就得几千块,每月的用费呢?要是没有吴志深帮忙,自己根本用不起……还有,等将来自己年纪大了,女儿大了,要上大学,需要几万元学费,那时你怎么办?是保持你的廉洁还是豁出女儿的前途命运……那时,有人把女儿上大学的钱送到你面前,你收不收?你收下了,替人办事不办事……这怪谁呢?每月就这几百块钱,平时的生活费用和人情,基本就花光了。看来,在自己的工资里,根本就没有购买住宅楼的钱,也没有供孩子上大学的钱……那大学为什么收费又那么高呢?而且,将来的大学收费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女儿将来该怎么办呢?你做为父亲为她准备了什么呢?将给她什么样的命运呢?你难道会当着她的面说:“女儿,爸爸为了廉洁,所以供不起你上大学,你打工去吧”?即使打工,又上哪儿去打呢?现在就业这么难,打工谈何容易……那么,将来女儿就面临着悲惨的命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可以相信,老队长说的都是真心话呀。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一个腐败分子,这一点自己心里有底,不会,绝不会……其实,国家所以穷,老百姓所以穷,不是也和腐败分子有关吗?总理已经说了,去年长的那几级工资,都是海关打击走私的成果。看来,国家要想富强,人民要想富裕,不反腐败不行,反腐败真是关系到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问题呀!而自己现在侦查的杀手案件,背后不是也隐藏着严重的腐败问题吗?当然,老队长说得对,和他们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阴险毒辣,为了自己的即得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蔡局长又猜出了他的心思:“行了,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研究一下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又能怎么办?李斌良站起来,盯着蔡局长:“我看,这回可以动手了吧!”
蔡局长想了想,摇摇头:“不,这还不足以把他们推上法庭……这仍然算是旁证……瞧,我们现在能向法庭提供什么?只是这个人的证辞,那个人的怀疑……这要是几年前还差不多,先抓起来,然后上手段,加力度,硬审下来……可现在不行了,新刑法的指导思想是无罪推定,何况牵扯到的人物都非同一般,咱们一定要办成铁案,要得到铁一样的直接证据!”
可是,到哪里去找铁证呢?
李斌良无言以对,又着急又没有办法。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宁静的声音:“快,你快来,到我家里来……”
她好象在哭泣,又出了什么事?
23
只有宁静一个人在家,当李斌良和蔡局长走进来时,她正坐在床边流泪,眼前和手里还有一些纸张。
怎么了?余一平失踪后,宁静都没有流泪,现在怎么了?
李斌良一边问怎么回事,一边把几张纸拿到手中,感到还有些潮湿。他拿到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激动起来。
这是一些复印的纸张,有十几页,都是从谁的日记本上复印下来的,上边有两个人的字迹。第一个人写得较多,李斌良一搭眼就觉得熟悉,并马上认出是当年宁市长的笔迹。纸上有两页记的是工作上的事,那是建造政府大楼的一些记载,其它纸张写得则很直接了。如,有一页上写着:
“看来,魏民在整个工程中肯定捞了大笔好处,具体钱数尚待了解,最少应在五十万以上,现在看,这绝不是他唯一的一次,有必要对他抓过的所有工程都调查一下……但,不能惊动他……”
还有一页上写着:“……大部分问题已经查实,魏民自当上副市长以来,捞钱最少超过百万。那么以前呢?多年来,他当过法院院长,公安局长,这样的人掌握着这么重要的权力,能谨慎运用吗?看来,他是一个腐败分子……不过,证据还不完备,应该再查一查,不能声张,魏民这人关系网很广,上边也有人,要惊动了他就不好办了……”
往后翻,又一页上写着的话引起李斌良的注意:“魏民这人品质很不好,政治野心很强,总想当大官,却不想为老百姓服务,作风浮夸,还很霸道,现在我主持政府工作,对他还有所抑制,如果他要当上一把手,那就很难监督了。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掌握重权,尤其不能让他当一把手……”
最后一页上写着:“……魏民好象查觉了什么,最近两天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这是个小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一定要提高警惕!”
老市长的日记到此就结束了。就在老市长日记的后边,有另一种笔迹写着一行字:“此事可资利用,但暂不宜声张!”
这个字体李斌良也认识,是余一平的。
剩下的都是余一平记的一些东西了,都是有关魏民的,包括他干的每一点缺德事,什么时间关门跟谁密谈了多长时间,后来此人被提拔了;什么跟机关哪个女干部关系不清了;到哪里去打小姐了……其中有一段引起了李斌良的注意,那是最近写的,居然提到了妻子的名字:
“……这天晚上,我在办公室搞一个材料,发现有个女人进了魏民的办公室,悄悄走到门外偷听,居然是李斌良的老婆王淑芬。我知道,这个尤物有不少男人惦着,她在机关工作时,魏民看她的目光就色迷迷的,这回她投怀送报来了。我听了一会儿,她好象是为李斌良的事来的……后来,他们进了里屋,出了什么事可想而知。有趣,李斌良居然被魏民带了绿帽子,他还不知道吧,哪天得告诉他……”
李斌良感到脸在发烧,愤怒在胸中燃烧,不知是恨谁。恨妻子,恨魏民,恨余一平……他说不清楚。
还好,这时候没人注意到他。旁边宁静正擦着眼泪说着:“这两天,卫生间的水盆下水有点不畅,我无意间打开查看,发现水箱底部有东西,就拿了出来……是用几层塑料袋封好的!”
看来,余一平真的不傻,他虽然把那本真的日记交了出去,却也留了一手,把日记中重要的部分复印出来,藏到安全之处。
宁静继续抽泣着说:“父亲去世后,我难过得什么也顾不上,一些遗物都是他整理的……可能,他当时就发现了,却没有拿出来,也没有交给组织……他是个什么人哪……”
宁静分析得对。已经十分清楚,当年宁市长的车祸是人为的,宁市长是被人害死的,而这起惨案的幕后人就是魏民,他一定是发现了老市长掌握了他的罪证,就采取这种手段杀害了老市长,然后取而代之当上了市长。而具体行动的实施者一定又是季宝子。
这一定就是他救季宝子的原因。
令人不解的是,余一平掌握了这些东西之后,没有用来揭发检举魏民,而是保持了沉默。也许,他在思考,在看风向。当老市长去世,魏民继任当上市长之后,他可能认为,这样对自己更有利,就隐瞒下来,后来他提拔为副科级秘书、政府办副主任,可能都与此有关……对了,最近提拔他为公安局副政委,肯定也是他对魏民要挟的结果,并因此招来杀身之祸,万幸,他很狡猾,为了预防万一,复印一份藏在水箱中……
对余一平的为人,李斌良心里嗟叹不已。这人真了不得,真有心劲儿:自己的岳父被人杀了,他明明知道真相,不但不揭发,不报仇,却继续为仇人服务,还要讨仇人的好,得到仇人的赏识。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当官,升官!同时,他又暗中把仇人的一些活动记了下来,用以敲诈……当然,最后还是把命送掉了。
宁静站起来,一只手抓住蔡局长,一只手抓住李斌良,泪眼朦胧地说:“我万没想到,居然是魏民害死了我爸爸……在父亲的告别仪式上,他在我面前哭得那么厉害,看上去真诚极了,跟我说,父亲对他多年培养,没有我父亲就没有他,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谁知正是他害的我爸爸呀,这个伪君子……我要报仇,为父亲报仇,你们马上把他抓起来,马上……”
此时,李斌良想起魏民每次看见宁静时的表现,拉着她的手不放,一口一个“小静”地叫着,还说宁市长如何培养他,他忘不了宁市长的培养,一定要报答等等……这个伪君子……想到这些,李斌良恨得直咬牙。
是的,真应该马上把他抓起来,可是,时机还没成熟。李斌良扶着宁静坐下,对她保证说:“你不要着急,我们会抓他的,你父亲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李斌良劝着宁静,自己心里却倒海翻江:魏民,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狼,你坐在台上教育这个指示那个,说的比谁都好听,原来是个凶手,居然对自己的领导下此毒手,手法还如此高明,趁宁市长外出之机,在车上做手脚,造成车祸假象,又发生在外地,谁也怀疑不到他……
想到这里,一道电光“刷”的从头脑中闪过。这回他捕捉住了它,不由浑身抖起来:“蔡局长……这,刘书记到省里开会,魏民他能不能……对,还有铁昆,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去城东,是不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呀……”
蔡局长也好象被电流击中:“对呀……天哪,这几天就风传,魏民和刘书记在云水公路建设上意见不一致,争论得很厉害,还说市委班子马上要调整,一把手的人选只有魏民和刘新峰,地委倾向刘新峰……这……斌良,快,咱们回局里……”
24
蔡局长和李斌良不约而同的第一个反应是:给刘书记打电话。
但是,当蔡局长找出刘新峰的电话号码,拨打手机时,传来的是:“您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同时,传呼也打不通。
他们想起,本市到省城五百多公里,中间有一道高高的山岭,电波传不过去。
向省厅报告?向刘书记参加的大会报告?这……目前,这只是一种判断,如果判断有误,造成大会混乱,那谁承担得起呀……再说,只知道刘书记去省里开会,具体在哪里开,并不知道……问市里?那十有八九要惊动魏民。
只有一条路可走,立即派人去省城,寻找刘书记,千方百计保卫他的安全。
李斌良要亲自前往,带上吴志深和沈兵、大熊。
蔡局长完全同意李斌良的意见,立即通知三人回局。见到吴志深等人,只对他们说:“你们三个跟李大队长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具体是什么任务,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们。我只对你们说一句话,这个任务非同寻常,你们一定要绝对服从他的指挥,并绝对保密。不经批准,不许单独行动!”
十几分钟后,他们驾着蔡局长的“三菱”出发了。
到了车上,吴志深、大熊和沈兵都问什么任务,李斌良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吴志深问了几遍不得要领,禁不住生起气来:“怎么,连我们几个都信不过呀,要是信不过,就别带我们来!”
李斌良心里有些歉意,可任务重大,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只对他们说:“你们记住蔡局长的话的得了,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不让你们干的,绝对不许你们干!”
李斌良上路不久,蔡局长又接到了秦荣的电话。他有几分兴奋和紧张地报告说:“蔡局长,们查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蔡局长思绪还在刚才的事件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线索?”
“余一平案件哪!”秦荣的声音传过来:“铁忠刚才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红楼不远的路旁,曾停着一辆省城牌号的轿车!”
“什么?”蔡局长的心里画个混儿:“你让他说话!”
电话里迟疑了一下,铁忠的声音传过来:“这……这个,蔡局长,这几天,局里让我反省,我就一直琢磨这事……刚才我想起来了,余副政委失踪那天夜里,红楼外面……好象停着轿车!”
蔡局长声音严厉起来:“你说清楚,什么‘好象’,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片刻,铁忠改变了腔调:“有,蔡局长,是有这么一辆车,好象是辆‘桑塔那’,具体牌号我没记清,可打头的符号我注意了,真是省城的!”
秦荣的声音又响起来:“蔡局长,情况紧急,我马上就去省城调查,向你报告一下!”
这……蔡局长急忙道:“你不要这么急,你现在在哪里,咱们商量一下再去!”
秦荣:“不用了,要争分夺秒,好不容易发现这个线索,去晚了耽误了,我现在就上路!”
蔡局长:“这……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我再派两个人给你……”
“不用,”秦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