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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局长跟出办公室,见雷明的身影迅速走出走廊,他又回身走到办公室的窗前,见雷明上车,车影迅速离去消失。
蔡局长一个人站在窗前,自言自语地说:“都去了,都去了……一切,该结束了!”
随着车影的消失,他忽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感到自己成了局外人,感到难以把握眼前的一切。他无法预测,在省城会发生什么事,但他知道,那将是一场生死搏斗。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抓到手中,听到一个不很熟悉的声音,但马上就知道了是谁,迅速回答道:“对,他们都去了省城……我马上和雷副局长联系,你们一起行动……”
25
路途已经过半,照这个速度,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省城。
可是,李斌良仍然焦急不已,他担心杀手已经赶到,已经找到了刘新峰,已经把他杀害。
李斌良已经认识到刘新峰对本市、也包括对自己的意义。毛泽东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虽然有些极端,但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正确的,甚至是真理。既然魏民要杀掉他,就证明他是个好人,是个好领导。魏民是个腐败分子,无疑也就反证,刘新峰是个廉洁的领导干部。魏民名叫“为民”,实际上却是个害民贼,而刘新峰则肯定是个对人民有用的人。实际上,他的作风,为人,包括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魏民给自己施加压力的时候,是他缓解这种压力,他当着大家的面称自己为“小校友”,表扬自己……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处境一定更加艰难……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早点靠近他,跟他说点心里话,挫折一定会少得多。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怀疑一切,居然对他也信不过了……
一种羞愧和神圣的感觉伴合着升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是代表全市人民去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一个领导者的生命,为了他的生命,自己宁可牺牲,献出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瞥了车中的战友一眼,心头又升起对他们的愧疚: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具体任务到底是什么。是的,他们已经知道有那么一个杀手,他们也在努力抓住他,他们也知道杀手的残忍和手段的高明,可是,他们并不清楚,杀手后边还有人……此次省城之行,极有可能是一场生死搏斗,万一出现意外,真的有哪个人一去不归,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家属,他们的亲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热起来,扭回头对吴志深:“吴哥,你真的猜不到我们去干什么吗?”
上车后,吴志深就不止一次地问这事,李斌良强忍住没告诉他。现在,已经过了中间那道山岭,通讯电波也传不过去了,可以告诉他们了。
吴志深反而不问了,闭着眼睛说:“我不听了,反正你说打哪儿就跟你打哪儿……”
然而,听了李斌良讲述,他仍然惊得坐不住了,身子不停地扭动:“这……有这种事?那杀手敢杀刘书记……又是铁昆指使的吧!”
“不,”李斌良说,不完全是铁昆,还有别人。
“那……那是谁……”
李斌良想了想,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魏民!”
大熊和沈兵更为吃惊,他们已经知道了要对付铁昆,但万没想到会牵扯到市长魏民,一时都心慌意乱,感到不可思议,可他们也很快想通了。大熊骂了句脏话说:“市长杀书记,没啥奇怪的,当年林彪还杀毛主席呢!”
都不再说话了,紧张不安的气息笼罩在车中,但是,在这种紧张和不安中,他们的心中也充溢着一种神圣和自豪的感情。
省城就在前面。
刘新峰已经先一步到达省城。
省城是全国闻名的大都市。高楼鳞次栉枇,路上车水马龙,没有来过这里的人很难辨出东西南北。但是,刘新峰在这里大学毕业,并在这里工作过几年,还是比较熟悉。他按照会议通知,先到敦煌宾馆报到。
他一点也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不知道有很多人正为他的生命而奔忙,有的要消灭他,有的要保卫他,甚至有人为了他的生命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刘新峰并没有想过当什么市委副书记和书记,他只是想干点实事。这几年,他经常在心里生出一种懊悔,懊悔当年没有听导师的话,留在大学里做学问。那时,他痛感社会上问题很多,想毕业后投身社会,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有益于社会的事。可参加工作后才发现很难如愿。他的命运和李斌良大同小异,或者说是个翻版。毕业后他也曾分到了省政府,先在信访接待处工作,听了不少下面的反映,知道问题很严重,义愤填膺的积极向上反映,还发表了不少文章,可干了不到三年,就干够了。因为他发现,在机关里,除了消磨自己的青春和锐气外,什么也干不成,他反映的那些问题,绝大多数没有解决,有的还甚至更加严重了。而自己也越来越腻烦写那些照本宣科鹦鹉学舌的官样文章,他也发现,有些问题不是解决不了,而是有人不想解决,或者阻碍解决……想来想去,决定下基层干点实际工作,先是到行署,后来又到了本市,当上了副市长,副书记。
对现在的工作,他也不是很满意。一方面,做为副职,在很多问题上尽管有自己的看法,却无法实施。另一方面,他也发现,自己虽然比从前与生活近了,与普通百姓近了,但给他们的帮助并不大。特别是原市委书记离职学习后,市里由魏民主持工作,他更感到心绪不佳,心情不顺。原市委书记还有点民主精神,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可魏民就不同了,总想一个人说了算,听不得不同意见。人们都知道自己和他是高中同学,但并不知道,两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上高中时,他是班长,自己是学习委员,对了,那时他还不叫魏民,这是他参加工作几年后才改的名字,他原来叫魏金,可能是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影响形象吧,“为了金钱”总不如“为了人民”好听。
在中学时,魏民学习一般,但在学校的各项工作很积极,也比一般同学懂人际关系,和老师、校领导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在学校也算个名人。而自己只是埋头读书,在测试时,还经常帮魏民打小抄。魏民在那时就显出领导才能,研究班级事情时,总是胸有成竹,振振有词,班委会都听他的。后来,他又当上了学生会主席……那时,他就和一般同学不同,和自己更是明显不同。后来上了大学,离开了他,有一种轻松的摆脱感。不想,十几年之后,又和他走到了一起,而且,还在一个领导班子,他还成了自己的上级。
对此,刘新峰很不服气。尽管魏民在学校时曾是学生会主席,官比自己大得多。但那时已经看出,他这学生会主席干的事对同学并没有什么帮助。譬如,他热衷于组织班级同学帮助老师干活,每逢老师校长家有什么红白喜事,他也出面组织同学凑份子。那时,同学们还小,都抹不开,他一张罗,多少都得出点血,没钱的同学就感到压力很大。老师布置写作文:《我印象最深的人》,他也写的是班主任老师,简直写成了闻一多、朱自清、鲁迅,而实际上那老师的品德并不怎么样。最使刘新峰反感的是,如果哪个同学和他作对,对他的作法有反感,他从来不自我检查或相互勾通,总是想压服人,有时还会指使校外地痞流氓来收拾那些同学。
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了市领导,成了自己的上级。对他,刘新峰始终存有戒心,对他这样的人能否真如自己所言为全市人民服务抱有怀疑态度。
果然,同事不久,就听到不少议论,说他和铁昆如何如何,各种迹象上看,也确实存在。特别是自己分管政法工作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但是,很多都是只听轱辘响不知井在哪儿,再加上种种考虑,自己只能观察和等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对近一个时期发生的杀手案件,魏民反应很不正常,对一心破案的李斌良百般挑剔,明里暗里的排斥压制,特别是案件刚刚发生的那段时间,态度更明显,很过分。自己只能含蓄地表明态度,给李斌良以支持。后来,魏民的态度又忽然改变了,从排斥打击变成了表扬提拔,说什么也要提拔他为副政委。有人说,他是知道了地委赵书记支持李斌良,才改变了态度。可看上去,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这里边好象有些什么东西在起作用,一时还看不清,要慢慢观察。
关于自己任市委书记的事,刘新峰也早有耳闻,而且从种种迹象看,这极可能是真的,因为上次地委书记赵民生看到自己,曾专门了解过本市的情况,还问如果自己是主要领导的话,将采取哪些措施。地委组织部长也暗示过。说真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当上市委书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铁昆一伙。他们做恶太多了,已经成为社会的毒瘤,不收拾他们,也就无法收拾人心,无法把工作搞上去。当然,这可能会遭到魏民的反对,可能会在市委内部引起一场斗争,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自己任市委书记,就一定这样做。
刘新峰头脑虽然聪明,对魏民也有戒心,可他万万想不到,魏民会动用杀手来对付自己,要夺走自己的生命。此刻,他还想着,到省城后,要找外贸部门的同学联系一下,如何把本市的轻工产品和农产品推向全省和全国,还想着如何与省农大建立关系,把本市的农业推向现代化呢!
在我们的生活中经常如此:那些一心工作、为国为民服务的人,在不知觉中,遭到了那些小人、坏人的暗算。
此时,杀手已经先刘新峰一步赶到省城,先他一步赶到他下榻在敦煌宾馆。
26
杀手纪云龙走到敦煌宾馆接待处柜台前,掏出身份证要住宿,并且要八楼的单人房间。此时,他手提一个高级老板箱,掖窝下挟着真皮小包,衣冠楚楚,戴着一幅金丝眼镜,显得彬彬有礼,丝毫看不出凶残杀手模样。当然,他此时身份证上的名字已经不再是纪云龙。
他的身上总是备有几个身份证的。
服务小姐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宾馆这两天有会议,八楼的单人房间没有了!”
“那么,还有哪楼有单人房间?”
服务小姐又是抱歉地笑笑:“从六楼到八楼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五楼还有两个!”
看来,刘新峰就住在六楼到八楼了。他选择了五楼,因为它离上面三层最近。
就在纪云龙登记完毕,交了押金走向电梯的时候,看见两人走进宾馆大厅。左边的四十左右岁年纪,身材匀称,温文尔雅,身上透出一种领导干部的气质,又有几分书卷气。正是他要杀的市委副书记刘新峰。
刘新峰右边的男子三十多岁,五大三粗,那是他的驾驶员。
纪云龙不由把手伸向掖下的皮包,那里边有他那把特制的蒙古剔和余一平那把手枪。
可是,他没有动手。因为这里不是地方,保安人员就在大厅内来回走动,附近还有几个便衣汉子,形迹可疑。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不可能啊……对了,是公安机关出动的保卫人员,来开会的都是省委地委市委县委领导,公安局必须严密警卫。
因此,纪云龙没有动手,而是站在旁边看着刘新峰办完登记,拿着卡片走向电梯间。
机会。纪云龙也走向电梯间,可就在同时,有几个旅客也走过来,电梯间的门一打开,几个人就挤了进去。电梯启动了。
纪云龙注意到,刘新峰的司机按的是六楼开关。好,只差一层楼。
出于一种说不清楚的冲动,纪云龙挤到刘新峰身边。刘新峰发现了他,还冲他点点头,微笑一下。
纪云龙也冲刘新峰笑了笑。眼睛看了看他的胸口,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他克制住要动手的冲动,又对刘新峰笑了笑。他的笑很真诚,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笑对面这个人还不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已经有限了。
五楼到了,纪云龙走出电梯时,又回头冲刘新锋笑了一下。
纪云龙走向了自己的单身房间,服务小姐走过来打开屋门,交给他一个开锁用的电子卡。
走进房间,他整理了一下东西,稍稍平静一下,又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向六楼走去,但是,刚蹬上六楼就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服务小姐“请问您找谁?”
纪云龙找了个借口:“啊,我想看看七楼还有没有房间了,我想串个房间!”
小姐客气地:“对不起,六楼以上都被会议包了,没有空房间了。”
纪云龙仰头看到,六楼的楼口有两个扎着武装带挎着手枪的警察。在服务小姐拦住他的时候,两个警察用警惕的目光望着他。他只好客气地道了声“对不起”,走下楼。
看来,在宾馆内很难下手,得另觅机会。
他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