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一样,表面‘嚣张’,‘强硬’,其实骨子里挺软弱。这也是我们中国的大老爷们的一大通病。缺少的就是像劳爷那样在关键时刻能豁得出自己的人。况且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做了这些事。当然,要排除李敏分,总得有另一个‘里通外’的家伙。要不然,这些完全由内部掌握的消息怎么走漏到犯罪分子那儿去的呢?在仔细摸查了又摸查了以后,突然一个非常熟悉又常常被我们忽略了的名字跳了出来,那就是和顺面馆。特别是在反复听了曹楠跟你谈话的录音后,我注意到,她和劳爷之间那次倾心的谈话就是安排在和顺面馆的。我的心当时就重重地格愣了一下。是啊,那会儿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劳爷玩的那套变脸手法。在此前,在此后,劳爷再也没有跟人袒露过自己的意图。就这一回。他连我这样的老朋友都没来透露嘛。那么他的变脸意图到底是谁泄露给杀他的人的呢?难道是曹楠?曹楠是个不得了的丫头。别瞧她面面的,蔫蔫的,但她骨子里隐着一股子硬气,也就是说,在关键时刻,她是特别能豁得出自己去的。她特别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正是她身上的这点气质,让不少大老爷们都喜欢接近她。我派人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没发现她跟什么团伙有来往。再说她有可能出卖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出卖劳爷。不仅仅是她没有任何理由出卖劳爷,而是在情感上她不会出卖他。这丫头一直特别欣赏劳爷身上那点性情,那点超脱,那点执著和非理性的理性。为此,她把他当作精神上的父亲。我没有理由去怀疑她。这样,我扒拉来扒拉去,最后发现一点,就是所有这些相关人士谈他们的机密情况,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先后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和顺面馆。他们,也包括我,都把和顺面馆当作说‘悄悄话’的最可靠的地方……特别是我忽然想起,那天你夫人向我报告了拓片情况,我向焦副厅长和李敏分谈这情况时,恰恰也是约他们上和顺面馆去吃宵夜来着……所有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跟和顺钩挂上了。当排除了其他一切可能以后,我便‘盯’上了这个面馆。不久我就发现面馆的老板娘和饶上都有一腿子,而且来往还相当密切,相当亲密……我们都曾疑惑过,这个千万亿万富翁,居然守得住金身,至今不娶,他怎么就那么耐得住寂寞?原来他的‘感情寄托’全搁在了这儿。这真叫是牙疼的遇上卖豆腐的了,看巧需要这一口。
“事后查清,饶上都上省里来开会时,听人说过和顺面馆的手擀面特有嚼头,老板娘也特有看头,属于那种看一眼,没啥;再看一眼还是没啥,看第三眼就莫名其妙让你心动的女人。她确实长得不打眼,只是外表比较端庄,但眼睛特会说话,尤其在她想跟你说话,愿意跟你说话的时候,她那一对也许就可以算是‘丹凤眼’的眼睛就特别‘勾人’。饶上都需要那种不仅眼睛能跟他对话,而且心灵也能跟他对话的女人。作为陶里根和省里数得着的有钱人,异性的‘肉体’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神秘可言。只要甩出十万八万、三五十万,你说他什么样的‘肉体一买不到’?而十万八万、三五十万,现在对于他来说又算得了个啥?据说有一回,有朋友约他上某军营去打枪,同时还约了两位拍过两三部电影的三流女星。路上遭遇车祸,女星开的那辆六十万元的凌志车让一辆拉煤的大卡车撞出去二十来米。好在人没怎么伤着,但车给磕碰得有点不像样了。六十万呐,又是新买不久的。年轻的女星自然心疼,再加上惊吓,当场就失态地哇哇大哭,怎么劝也不管用。饶上都上前说了一句:‘没事没事。这车修好了搁我公司里使吧。我给你再买一辆。’后来人问他:‘她跟你啥关系呢?你要替她掏那六十万!’他把眼睛一瞪,说道:‘啥关系?朋友的朋友,在这以前我都没见过她……你说啥关系?’人说:‘你没见过她.还替她掏这六十万?’他说:‘你没听她当时哭得那惨劲儿吗?嗨,朋友的朋友嘛,不就是六十万吗?’你听他说话的口气:‘朋友的朋友嘛,不就是六十万吗?’别的不说,他只要把这六十万甩出去,你说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会不会有人立即‘接招响应’?答案应该是明摆着的。所以,‘肉体’对他来说,早已不成问题。但要真找到一个‘心灵对得上话’的女人还真不容易。得有一点阅历,得懂一点经济(生意经),得有一点头脑,比较聪明,但又不能个性太强了,主观意图不能太明显,双方还得有一点真感情……最好长得有一点像邓丽君,这里顺便说一句,饶还是个邓丽君歌迷。而所有这一些,和顺面馆的那位女老板偏偏都挺符合。尤其长相,也是那么一个‘甜蜜蜜’可爱的小圆脸。去了三五次后,他把这位女老板叫到包间里,就直截了当地对人家说,我喜欢你,想跟你交往。那女老板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感觉他是当真的,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转身就走。他却微微一笑道,你今天要不把话给我整明白了就走,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派我公司的人上你这儿来请你上我那儿做客。她冷冷一笑道,你想整臭我?饶说,没那个意思。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说,不知道,请赐教。她说,那行,明天我请公检法来些哥儿们,给你‘赐教’。他笑道,公检法?哈哈。哈哈哈哈……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扰民,四不坑蒙拐骗。我只不过请你去做客,同时还可以请你的老公一起去。他公检法,又怎么了?你信不?我现在打电话请省里一位领导上这儿来陪我喝茶。我让他三点到,他绝对不
会三点零一分到。想试试不?哈哈……当时她都快气疯了,一跺脚喊道,你,臭流氓!他却笑道,对,我是流氓。但我不臭。我只是要跟你交往。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破坏你家庭,我也承受不起这份责任。但我喜欢你。我身边缺少这么一份感觉。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我保证不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们都是生意人,因此,我们都按生意场上的规矩办事。我给你准备一笔一千万的资金……她不等他说完,就又叫道,你想买我?臭流氓!他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一回,你可以叫我‘流氓’,但不要加‘臭’字。至于说到买的问题,您不想想,按目前的市价,如果我真要买一个女人,需要花一千万吗?她愣住了,不作声了。他接着又说,这一千万是对你的支持。你只能用它来扩展你的生意,但不能挪作他用。每笔支出前,你得向我说明具体用处。也就是说你得在我这儿‘立项’。但我不问结果。也就是说它是一笔专款,支持你进一步发达。我希望你将来能还本,但不必付息。我相信任何一家银行都不会对你这么优惠。既然要还本,这里就谈不上买不买和卖不卖的问题。请你既不要用这样的字眼儿来污辱我,也不要用它来污辱你自己。跟你实说了,如果你真是一个能买得到的女人,就是脱光了躺在那儿,我都不会瞧一眼。这样的女人我不稀罕,也不缺这样的女人。女老板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连声叫道,流氓流氓流氓!!他却平静地站起来要走了。他最后对她说道,认真考虑一下吧。我会像爱护我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你的名誉和家庭,更爱护你的前程。我需要的只是你能跟我交往,而且是真心的交往。
“据查,和顺面馆后院和后院里的那几个包间,就是用饶上都的这笔钱扩充和装修起来的。
“这位女老板和那位饶老板后来到底交往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细说了。一直到某一天,这位饶老板突然把女老板约到省政协礼堂属下的颐和餐厅雅座间里,一边把一包特地为她从美国买回来的药递了给她——她老公得了糖尿病,这药在美国也要算是专治这病的最好的药;一边低声告诉她,最近一个时期,请她帮忙留意一下省公安厅的一些人的谈话内容。她问他,为什么要注意省公安厅的一些同志的谈话内容。他说,具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有用。她就照办了。我们秘密讯问她的时候,一开始她还不承认。我把某一次她和饶上都秘密交往时的现场录音放给她听了,她才服软了,这才把她报告过的内容详细地交代了。这里头就包括了那拓片的下落,祝磊所写的材料的下落。楚也报告了劳爷和曹楠那次谈话的内容……”
“可是……这里还有个问题,她向饶上都报告了这些情况,并不等于饶上都就一定会去策划并唆使一些人去干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坏事,更不等于就是他策划实施了对劳爷的谋杀。这些还是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来坐实才行。”邵长水担心地分析道。
“是的。按无罪推定的原则,我们还不能认定饶上都参与或策划了后来的那些犯罪行为。但从我们侦破工作的角度来说,拿到这些情况当然是很有用的,最起码我们可以初步认定这个饶上都先生跟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的犯罪事件是可能有某种联系的。这也就坚定了我们继续向这个方向去突破的信心和决心。当时我们寄希望于那个姓周的家伙能开口说话。我们一方面加大了对他的工作力度,同时也加强了对他的‘保护’力度。特别是搞清楚这个姓周的家伙是饶上都专车司机的远房亲戚,我们觉得这里头就更有戏了。我原以为他还能扛一段时间,但不久,这个姓周的家伙就开口了。我们告诉他,如果你不交代出你幕后的指使人,那么这起杀人案的全部刑事责任就会落到你一个人头上,你扛得起吗?你爹妈给了你几颗脑袋来扛这样的事?他终于扛不下去了,但最后交代出来的‘幕后指使人’却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专车司机,而是远东盛唐的一个部门经理。当然,这个部门经理也是饶上都身边的一个铁杆儿,跟那个专车司机多少也有一点远亲关系。你还别说,饶上都这家伙用人还是有他独特的一套办法的。他绝对不安排自己的亲戚到公司来挣这份钱。他有个亲舅舅想上公司来‘要一口饭吃’。他对亲舅舅说:‘我给你一百万。你爱干吗干吗去,就是不能上我公司来裹乱。’他用这一点向全公司上下表明自己‘一心为公(司)’的决心,但是他却允许、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提倡下属介绍他们的亲戚到公司来当员工。但有一条,你必须对你介绍来的亲戚负全责。也就是说,一旦你介绍来的亲戚出事儿,你得负连坐的责任。他用这封建的连坐法,这表面温柔的一刀,使不少人在他手下干得‘死心塌地’。
“这姓周的家伙交代,那亲戚给了他两万元,答应事成后再给他三万元。整个‘酒后代驾撞人’的计划,也是他这位亲戚、那个部门经理事先设计好的。由于姓周的拖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交代出这档子事,等我们去缉捕那个部门经理时,他早已‘失踪’了。公司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家属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们在省内发了通缉令,又通过公安部,向全国发了协查令。最后才获知,这位‘部门经理’在陶里根熟人的帮助下,从口岸潜逃到俄罗斯那边去了。在对岸改名换姓,拿出一大笔钱,已经做起了木材生意,而且跟那边房东大娘的女儿‘玛申卡’好上了,不仅给心上人‘玛申卡’买了辆二手的本田轿车,还给准岳母买了一枚挺贵重的绿宝石戒指和白金项链。看来,他事先是傲了预案的,是有相当的准备的。这也更加印证了我们的分析,在这位‘部门经理’背后一定还有一只更大的黑手。没有那样一只更大的黑手替他支撑着谋划着,只凭这个部门经理本身,他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经济实力在对岸迅速站住脚。
“这只黑手是谁?
“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饶上都:
“但是没有证据,这仍然等于是一句瞎话。
“所以,一定得把这个部门经理抓捕归案,才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但这件事儿办得还真有点累:现在人毕竟在人家那边待着哩。这牵涉对方的国家主权问题。你不能带枪去,也不能在人家那儿出头露面抓人。也不能行使侦查权:一切都得跟人家协商,得由人家出面。也就是说,你所有那些想办的事,都得事先得到人家的批准,由人家出面去办,或由他们带你去办。应该说,对岸内务部的‘达伐里希’(同志)们还是挺热情挺支持的。可人家有人家办事的规矩。比如,人家从来不加班加点。只要到了下班时间,肯定走人,一分钟都不会耽搁:只要下班铃一响,哪怕是正在做预审,或者正在外头蹲坑守候,对不起.都会立刻起身回家……这样,本来在我们这边一天就能办得的事,在那边往往就得花三天或五天才办下来。不管咋样,总算办妥了为抓捕所必备的一切手续,也制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