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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她拒绝得很干脆,让沈小鹏刚熄火的头顶又窜出白烟。
“娘,我会长大的。”他咬牙咬得好痛。“以后我要忙的事情会愈来愈多,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的好啦,你不要哭了,我拜托你不要哭了啦,今天小鹏陪你一整天!明知你的眼泪是假的,偏我傻,可恶!”
沈非君眼泪汪汪,嘴角却不小心扭曲了下,细声问道:
“你不用陪莫恩公的师兄弟了吗?”
“他们好像去接其他师兄弟了吧,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沈小鹏说道。小心地舀了一小匙的冰汤递到她的唇畔,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开口,他奇怪地瞪着忽然恍神的娘亲。“娘?”
她慢慢回过神,收起唇边飘忽的笑意,乖乖张嘴喝下。她随意问道:
“我记得莫恩公好像是他们的小师弟,来庄的两人是五师兄跟六师兄,那他们要接的就是大师兄、二师兄跟三师兄了?”
“娘,你少算了四啦。一、二、三、四、五、六、七,莫不飞还有个四师兄呢!”是他错眼吧,他娘的脸色好像有点白?“娘,你是不是着凉啦?”他担心得抚上她的额头,顿觉一片冰凉,心里吓了好大一跳。
“我没事。要来的是老四?”
“娘,你怎么连手也凉凉的?”娘在他心里是铁打的身躯,记忆里从来没有倒下的时候,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鸣祥义爹死去之后,她病了好几天,鸣祥说娘亲是放下了心、松了弦才倒下的,那时她的脸色也像现在一样的白。“娘,我去找大士来,好不好?”
“不好。”她还是拒绝得很干脆。
“娘!”
“那是娘对陌生男人有恐惧感嘛!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男子,我会怕嘛。”沈非君面不改色地说道,反手握住沈小鹏暖暖的、小小的孩童的手,唇边勾起满足的笑:“还是小鹏最好了,小鹏最好永远都不要长大。”
沈小鹏连眼也不眨地望着她。半晌,才咕哝道:“娘,你怕男人怕成这样,说你成亲过,谁会相信啊?”他用力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小手任着他娘握着,跟着在娘亲香香的身旁坐下,很认真地说道:“娘,迟早,我会长大的,我会追上你现上的年纪的。”
“嗯,我懂。”
真的懂吗?沈小鹏偷觑她一眼。那为什么他的娘虽然在笑,却显得有些悲伤?他很快很快长大不好吗?长大了保护娘不再受任何人欺负,至少,他的双手可以强壮到像余叔叔那样,仿佛可以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来。
“我还记得小鹏刚出生的时候,好小,我一只手臂就可以抱起你呢。小小的、软软的,戳一戮脸皮就会陷下去,小嘴只塞得下我一根手指头。有一阵子你头好秃,好不容易长了一点头发,娘每天就拿梳子帮你梳头,希望愈梳愈长、愈梳愈多,结果不到几天,你那一点点的头发就被娘梳掉了一半”
“娘,别再说了啦!”真丢人!
沈非君看他小脸红通通的,知他性子害臊。哎啊,她就爱见她儿子又气又恼的样子,好像一根冲天炮,一点就飞上天。
“娘又不是故意的。那时候鸣祥、禳福又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可能去找个奶娘来那几年娘好怕你生病,你病了就要请大夫,一请大夫,我又怕鸣祥她义爹会注意到你的存在”她停了下,发现自己这个可爱又平常爱面子爱得要死的儿子正紧紧回握住自己的手,双眼却瞪着前方,故作小大人的模样,弄得她心好痒,好想用力抱住这个很容易就被欺负的儿子。
“反正,他死了,没事了啦。”沈小鹏咕哝道。
“是啊。”她眨眨眼,暗暗深吸口气,克制自己的手痒,又细声说道:“说到你小时候,就让我想起你刚出生”
“娘,你已经说过了,我刚出生时很丑!”他没好气地说道:“我问过人了,刚出生的婴儿都很丑,天底下的丑娃娃不只我一个人啦。”每次都故意拿这话题来欺负他,可恶!
“咦,我说过了?那我有没有说过,你刚出生的时候,若不是司徒寿,你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沈小鹏略为吃惊地转头望着她。“司徒寿救过我?”
沈非君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救过你。是娘笨,那时所见之人太少、太年轻,以尢天底下没有见死不救的小孩,没想到她被鸣祥义爹教得太好,我差点把你赌输了”
“娘,我不懂。”
“一是司徒寿是好人,二是你娘想把你害死,你猜答案是哪一个?”
沈小鹏眯起眼,恼道:“司徒寿不是好人,你也不会把自己儿子害死!娘,你不要再闹了啦!”
“我的乖儿子好聪明啊!”沈非君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忽而又正色间:“莫恩公的师兄弟来江南做什么?”
沈小鹏对她突然的正经有些不适应,直觉答道:
“我不知道,但我听呜祥说应会在天水庄住上好一阵子呢。娘,有什么不对吗?”
“小鹏,你还在作恶梦吗?”
他愣了愣,虽对常答非所问的娘亲已经习以为常,但对她突然间正经的口吻感到心头有些不对劲。
他摇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没有,自从鸣祥义爹死后,我不再作恶梦了。”
沈非君微笑:
“那真可惜,小鹏没有理由再依赖娘了。”
“是娘依赖我吧?”
“真的吗?真的吗?”沈非君终于忍不了手痒心痒,用力抱住满脸通红的沈小鹏。
他一时不察,整个小身体都被推倒在草地上,娘身上香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恼叫道:
“娘,你不要又玩我了啦!你到底几岁了——哎啊,不要亲我啦,很丢脸耶!”如果被余叔叔他们看见,他会很没面子的!
“娘亲你,怎会丢脸?”
“谁说不丢脸的?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后来我知道天水庄外头的母子才下象咱门一样呢!”
“天水庄外头啊”
“娘”他听出她的口气有些异样,小心翼翼地问:“娘,你想去庄外吗?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你要跟我走吗?”
“啊?”听起来好像是要离开这里。
“那娘给你选择好了,一是跟娘离开天水庄,二是留在天水庄跟着你余叔叔,三嘛,呃就是等你爹好了。”
沈小鹏听到一时,心头狂跳了一下,不及问她为何突然间想要离庄,又听到第三个选择,他只能暗气自己又被他娘骗了一次感情。
他那个可怜的爹早就死了,他怎么等?等鬼吗?
“那还用说?自然是选二了。”他没好气地答道。
“真的吗?真的吗?小鹏要抛弃娘,让娘一个人独自流浪在外头?”
沈小鹏见他娘又开始撒起娇来,心里更加放下心来。
他娘没有什么用,就是爱哭又爱闹他,偶尔还会爱撒点谎,让他气得牙痒痒的,好想另外再认个娘亲算了。
“对!我要抛弃你啦!天水庄好好的,鸣祥她义爹也死了,娘在这里不好吗?
干嘛走?”何况他娘胆子不大,料想她也没有勇气敢在外流浪。
沈非君看了他一眼,翻身躺在他的身边,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慢慢地伸出手掌对天。“小鹏,你知道天下有多大吗?
“啊?”
“娘也是有梦想的嘛。”
娘的梦想不就是他吗?他们不是相依为命吗?他为何从不知娘还有其他梦想还是他的娘有在胡搞把戏玩他了??
“小鹏,娘想睡觉了。”
“别在这里睡啦,会着凉的。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娘又不是没有做过哎呀,不对,现在小鹏是娘的被子了,抱抱,来抱抱嘛。”
“不要啦!”
“娘真舍不得你。”
他以为她在说这几天他将陪她的时间用来陪莫不飞的师兄弟,他直觉答道:
“迟早,娘要习惯的啦。”
她叹了口气。“是啊,娘要习惯小鹏,你真的不改变你的选择吗?”
他呆了一会儿,才想起刚才娘亲给他的三个选择。
“我要跟余叔叔学好多东西,没有时间跟娘闹啦。”
“真的不改了啊”她好失望地看着他。
又来了!沈小鹏用力闭上眼,不为所动。“娘,等我一有空,就陪你,好不好?”
“那自己的选择要自己负责喔。”
他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他还是当作没有听见,随即他好像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心里不知为何又猛然跳动了一下,他立刻张开眼,却见娘亲已然合上美丽的眼眸假寐。
他心里明明觉得有异,可是不知道如何去捕捉,一时之间只能呆呆地瞪着她。
他的娘亲虽是清秀,但在他眼里,他娘比那个不小心碰过几次面的司徒寿还要美丽,现在她的美丽好像好像随时要消失在空气中似的。
是他多想了吧?他偷偷地、紧紧地握着他娘的手。手握紧了,就不会消失了他略为安心地说服自己,然后很难得的,在这个午后陪着他娘一块午睡
没有月亮的夜晚在天水庄等于是伸手不见五指,是很适合离家出走的。
她咽了咽口水,忍住满眶泪珠,频频回头望着沈小鹏的睡楼。
“呜,小鹏真无情,宁可留在天水庄,也不陪娘离家”天水庄算是她的家吧。
在庄里住了十年,前七年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生活,若不是有小鹏在,那样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小鹏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是他生父,更不像是她,所以留在庄内,应该没有关系吧?她心想道,慢慢地走向庄后的小门。
夜晚的天水庄,像死城。佣房里的下人绝不允许出门一步,她孤伶伶地走在庄内,也不用怕被人发现风声乍起,惊动她的思绪,她直觉脚尖一转,旋身侧前的同时,瞧见一把大刀正好架到自己的面前。
“你就是那个拥有百年内功的凤鸣祥?”
不会吧?到现在还有人不死心地妄想得到鸣祥的内功?她眨了眨眼,瞧见被黑暗吞噬的刀锋向自己晃了晃。
“我”她颤声道:“我不是凤鸣祥呜我只是暂住这里的寡妇,手无束鸡之力,请大爷不要伤害我”
那人像瞧见她的妇人打扮穿着精致,又见她抖若秋风,心生一计。
“你跟凤鸣祥是什么关系?”
想拿她去威胁鸣祥?沈非君微微恼怒,咕哝道:“连离家出走也要来打扰我,就不能让我用悲伤的心情离开吗?”
“臭娘们,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带我去找凤鸣祥!”那贼人说的同时,伸出左手要抓住她的纤肩。
沈非君眼尖,立刻避开。
“你这娘们儿会武?”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只会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打不过大爷您的,您心好,放过我吧?”她可怜兮兮地说道:“现在已是三更天了,你让点时间给我走,好不好?”
“哼,听你在胡扯什么!”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会点武功,最多也只是防身而已。他大刀一挥,“刷刷刷”数次击向眼前的小女人,见这小女人闪得极好,却不敢直接与他正面相对。
“呜,救命啊。”她小声地叫道,拉起裙摆避开左侧来的刀光,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想走?连你都对付不了,老子我还用在江湖上混吗?”
“呜呜,谁来救救我哎呀,没人能救我啊,也不对,应该说,不能让人发现我要离开啊。”她突然停步,眼见那人直逼而来,她的手放在腰间要取出她的武器。自她学武以来,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如果她下手太重这人不会到分尸的地步吧?
她的手掌已经握住腰间藏的武器,正要取出,忽地身后细微声音响起,她心抑一惊,整个人被托向后头,一个男人的身影窜出。
“余沧元?”她楞了下。
“哪里来的恶徒胆敢擅闯天水庄?”余沧元怒喝道。
就见他空手抓住刀锋,左掌毫不留情地击飞那名贼人,那贼人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就像是破布缝的娃娃倒在远处。
“哼!”余沧元扔了那把刀,转身瞧见沈非君惊惧地望着他。“沈夫人,三更半夜的,你在外头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我”她结结巴巴的,双眼像要溢出眼泪来。“我心情不好,所以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余沧元眯起眼看着她。“你忘了庄内的危险吗?”
“我我”
再我下去,天就亮了,妇道人家总是如此!余沧元按捺住心里的恼怒,试图颜悦色说道!
“就算你懂一点点的武功,心情不好,也不该大胆地出来。”
沈非君吃惊地瞪着他。“你在关心我?”好难得啊,她还以为余沧元心里只禳福跟鸣祥呢。
禳福是他所爱的女人,鸣祥却像是他的知心好友,而她,在余沧元心里的意义来说,就只是一个寡妇,再多就没有了。
“小鹏晚上心情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