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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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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听见电讯室传来“南京通了”的喊声时,药片从嗓子半截一下喷出来,撞掉百灵手里的水杯冲进电讯室。

屏幕上出现通话前的彩条。

他挥手让其它人出去。

百灵迅速给他擦干嘴边水迹,弄齐衣领,在屏幕一亮的同时躲开电视电话的摄像镜头。

黄士可挺直胸脯。

屏幕上出现苏副参谋长清秀傲慢的面容。

“怎么样,黄副省长?”

黄士可已被福建人民代表大会推举为福建自治政府的总理,这位副参谋长仍然称他过去的官职,是在表达南京从未认可福建自治的立场。

黄士可这时不能计较。

“我们已经确切掌握,沈迪现在藏在国外。”

副参谋长翘着一边嘴角笑了一下。

“这不用掌握也必是确切。

现在呢?”

“我们正在全力以赴搜寻。

我们雇佣的国际侦探遍布世界。

我们组织了海陆空各种突击队,随时准备出发。

我们还和一些国家的政府达成了协议……”

“但是你们连他在哪个国家还不知道,是不是?”

“但是……”

“是不是?”

“……不错。”黄士可克制身上的颤抖,越是这种时刻,越要敢于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但是苏副参谋长,凭良心讲话,即使是你,能不能在三十天内查出藏在周长四万公里的地球上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人?”

“对不起,黄副省长,现在不是凭良心讲话的时候,你的问题也不归我考虑。”

“再给我十天时间。”黄士可心里明镜一般,再有一百天也不会摸着沉迪一根毫毛,但是能拖一点是一点,总比伸着脖子挨铡好。

“不可能! ”副参谋干脆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给你们三十天,已经是冒着违抗中央的罪名了。

还有二小时三分钟,如果你们不能拿出证据,零点一到,你们就必须无条件投降。

南京军区所属部队都将出动,任何反抗都将被坚决粉碎。

我们将用实际行动向中央表明忠诚。”

“那你莫不如现在就让我们投降。”

“如果你在这世界上能找出说话算话的人,那必定是军人。

零点以前,我们不认为你们是叛乱,为什么要你们投降?零点见! ”

副参谋长没有再听黄士可的回答,和他说话一样骄横,那张脸断然地消失。

黄士可呆呆地坐了半天,直到百灵拉住他的手。

May 20; 1998

他几乎是机械地被百灵领到空气清新的室外。

夜空的乌云被交叉移动的探照灯光一团团照亮,随着潮湿的海风疾跑。

指挥中心设在闽江中的一座小岛上,原来是个游览区,沿岛建有一圈仿古城墙,城中是不伦不类的堡垒式建筑和供游客参观的要塞设施,既处福州市中心,便于指挥,又四面隔绝,有利于防范突击和暗杀。

百灵挽着他的手臂登上城墙,什么都不说,看样子只是想让他在室外的空气中放松一下。

两岸,福州的南北两区仍像往常一样灯火通明。

不处身于核心,很少有人能体会或者愿意体会迫在眉睫的危机。

酒吧音乐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飘荡,防空探照灯的光束让人想起舞台追光或节目焰火。

然而零点一到,乌云中就会钻出满天的伞兵和空降战车。

到那时,是命令两岸的导弹﹑高射炮﹑高射机枪一起开火呢,还是静静等待飘落下来的伞兵骑在脖子上?岛周围巡逻的冲锋艇一会儿掠过一条。

艇首的搜索灯像水兽的独眼,架在艇首的机枪像犄角。

一艘艇靠岛加油,从防蛙人的拦截网留出的唯一出入口慢速驶入。

岛上城墙改成了工事,密集的枪眼后面守着高度警戒的枪手。

各个制高点布满轻重武器。

说这个岛固若金汤不算过份,但整个福建不堪一击,再牢固的岛也不过是个一捅就破的水泡而已。

下一步怎么办?这个问题已经一千遍地出现在黄士可脑子里。

军事上没有任何抗衡能力,唯一能借助的只剩群众。

群众拥护自治。

组织工作已经进行。

如果零点一到,所有公路﹑铁路﹑机场都被群众堵塞,兵营被群众包围,能把南京军队的行动延迟多久?黄士可对此没有信心。

一天二天也许可以,难道能指望群众风餐露宿超过三天?如果军队当场枪毙两个,一分钟之内群众就会逃个精光。

一旦有杀身危险,洪水猛兽般的群众转眼就是老鼠和绵羊。

黄士可看一眼百灵。

她安祥地望着江面,在乌云折射的探照灯余光辉映下,显得那么年轻和娇美。

这些天他们终于可以整夜睡在一起。

与办公室里的匆促偷情相比,不知甜蜜了多少倍。

如果他一头从现在的地位栽下去,他还能留住她吗?虽然她说只爱老人,但他却认为那只能是强大的老人。

他决定无论如何不去广州逃难。

在那他只能是废人一个,食客,或者干脆就是个丧家犬。

何况南京军区一归顺北京,广州又能多挺几天?码头罩着伪装网的水上飞机像个孵蛋的大鸟一样老老实实趴在水上。

它油料加得满满,飞行员在驾驶舱内待命,随时可以起飞。

出国逃亡是最后一条路,也可能是最现实的路。

问题在于往哪逃?水上飞机的速度和续航能力有限,最佳选择是飞越海峡去台湾。

这在半年前国民党执政时应当不成问题。

虽然海峡两岸贸易已相当可观,来往也日益密切,但国共两党的敌对立场却没有根本改变,容留对方的投奔者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道义上都是必要的。

然而自从民进党上台,基本方针变为与大陆井水不犯河水,决不做惹恼北京政权的事。

虽然“台独”

远比国民党更受北京痛恨,从双边关系上,台湾现在却是更多与大陆配合而更少对抗。

自打福建脱离北京,民进党政权无论在公开场合还是秘密场合都拒绝与福州接触,并公开警告所有台湾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帮助自治的七省市联盟。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指望台湾收留,连做中转站也不可能。

弄不好还会被引渡给北京。

看来只能先飞菲律宾。

在台湾“金钱外交”的诱惑下,菲律宾一年前拋弃中国大陆,重新承认台湾,北京为此与其断交。

十万美元可以买个菲律宾国籍,再做跳板转到西方国家。

黄士可心里不是滋味,至今没有一个西方国家表示愿意给他避难权。

虽然他有四百万美元的“保险金”,也有房子,晚年生活不成问题,可戴个菲律宾的帽子入土也有点对不起祖宗。

“总理。”

黄士可觉出百灵被背后的声音吓得一抖,挽着他的温软胳膊变得僵直。

他回过头,李克明的面罩在黑暗中灰白一团。

“你身上有能发出射线的装置吗?”李克明问。

“什么射线?”黄士可莫名其妙。

“上游观察哨发现岛上有按节奏发出的射线束。”李克明手指的方向正是他和百灵刚才面对的方向。”

黄士可摇摇头。

“我怎么可能有那个?”

“那么秘书小姐呢?”看不见李克明的眼睛,却能觉出他的逼视。

百灵微笑了。

“你需要搜身吗?”

那面罩不动,像块石头。

百灵始终微笑,依偎着黄士可,僵直臂膀却传出内心恐惧。

李克明转身离去,没说话。

黄士可犯了寻思。

难道发出射线的装置在百灵身上?她偎依在他身边,一条无光的射线却在她手里闪烁?他又一次感到百灵的神秘。

她解释上回警告北京要逮捕他只是出自直觉,这回的射线又是什么呢?可他没问什么。

再过一个半小时一切就统统结束,还有什么心思管射线呢?

May 21; 1998

他让百灵跟刘亚基联系: 零点之前必须赶回岛。

去菲律宾要靠刘亚基的关系,他不到飞机不能飞。

路过李克明的指挥部,黄士可在门外站下。

此刻他已觉得无事可干,见到里面忙忙碌碌的气氛反而有点奇怪。

岛上防卫全部由李克明部署指挥。

他正在同时和雷达站﹑防空部队﹑巡逻艇几个电台对话,一边从屏幕上观察每个哨位的情况。

燃烧的香烟插在面罩嘴部位置上一个割开的小孔里,使他的脑袋像个点着了导火索的地雷,似乎随时能爆炸。

黄士可意识到这个人也许应该更多地重用,只有他做的工作算得上完美无缺。

倒不一定是他比别人更有才能,而是他没有任何个人的欲念。

做为人,他已经死了,没有感情,也不考虑后路。

而不管是什么,只要塞进他手里,他就紧紧抓住,就成为他的全部。

本应当塞进他手里更重一些的东西,可现在认识到这点已经没意义了。

“三号观察站发现情况! ”一个电台的声音压倒了其它电台。

“有漂浮物从上游下来……距离观察哨一百五十米……水流每秒零点九米……漂浮物细长形,大约四至五米长,现在还看不清楚……”

李克明发布命令时不拔掉插在面罩小孔里的香烟,烟头随时说话节奏在面罩上奇怪地扭动。

“一号至十八号灯,全部向上游探照。

不许留死角。

三号艇和五号艇,马上去上游拦截漂浮物。

其它人坚守岗位,别让人家调虎离山。”

屏幕上看到一排强烈的探照灯光束快捷而井然有序地射向上游。

两艘武装巡逻艇风驰电掣般地向上游驰去,艇首高高翘起,削起白花花的水浪。

“现在看清了! ”三号观察哨在电台里报告。

“是一条船,一条渔民舢板。”

“船上有什么?”李克明问。

“……好象什么都没有……不……船舱里有东西……像是一个包……”

“三号艇五号艇,注意检查有没有炸弹,按排爆程序操作。”

尽管探照灯很亮,屏幕里上游方向仍是一片模糊。

黄士可盯着屏幕,想象小岛被重型炸弹送上天去的情景。

李克明把另一支烟插进小孔。

电台里传出那两条巡逻艇拦截舢板的配合和彼此挑剔的声音。

即使看不见也历历在目。

舢板在离岛六百五十米处被拦住,没发生爆炸。

“船上只有一个口袋。”巡逻艇报告。

“……用桨捅捅。”两个艇的人互相商量。

“别! 别使那么大劲……”“软的……”“稳当点! ”

“我先过去。”“慢点解! 炸弹拉火线可都在口上! ”“没事……”“……你他妈不要命我还想活呢……”

那边的人吃了一惊。

“袋子里是个人! ”电台里喊。

“活的死的?”李克明问。

“……活的,喘着气呢,就是没知觉。”

“搜他身上,检查舢板! ”李克明换了个电台。

“摄像艇马上到现场。”

屏幕上,又一艘快艇如离弦之箭擦着水面飞出去。

“……舢板上什么都没有。

人身上除了衣服只有一支小管。

管外面包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了什么?”

“……口──臭。”

“口臭?”

“对,就这两个字。”

另一个屏幕亮了。

摄像艇已到现场。

全屋的眼睛都盯住屏幕上逐渐调清晰的画面。

几艘艇的首灯一同照着舢板。

画面有些曝光过度,白花花的。

几个巡逻者蹲在舢板上。

舢板随着江水晃晃悠悠。

摄像机镜头推近,巡逻者让开位置。

一个衣着高档且时髦的男子软绵绵地从厚毡口袋里露出。

“把人脸对准镜头。”李克明吩咐。

一个巡逻人员把男子上半身扶起,抓住头发扳起他的头,那张低垂的脸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摄像机前。

黄士可不明白李克明为何这么长时间不出声,套着面罩的脑袋如同凝固。

他还没见过李克明有这种震惊的反应,就连说到零点南京出兵,他也仅指指墙边的数十箱子弹,轻描淡写地说句“打光了算”。

黄士可碰他一下。

李克明回头。

面罩外面只剩一个极小的烟头。

一股青烟袅袅缭绕着向上盘旋。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透出无比的诡异。

清烟断裂,破碎成不定型的烟花。

烟头后面吐出极轻微而又五雷轰顶的两个字──“沉迪”May 22; 1998

这下轮到黄士可被击呆了。

他的嘴张成一个固定不动的黑窟窿。

李克明吐出烟头,好象从面罩里射出的子弹,在墙皮上撞出四射的火星。

“马上把他带回来! ”他对电台喊。

“特级保护! 出问题要你们全体的命! ”

五艘艇迎上去护航。

又调过十盏探照灯,把江面照得白昼一般。

围成一圈的巡逻艇如一团旋风呼啸返回。

在摄像艇送回的画面上,沉迪已转移到汽艇上,被其它艇环绕。

数名巡逻者紧紧围着他,除了两个给他做人工呼吸,别人全都持枪警戒。

沉迪被抬进来时,从哪也看不出受伤痕迹,更表示垂死,只像是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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