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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企业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乡里支持,区里支持,市里也一样支持。人家一个电话一个纸条上去,就能让市里地区的干部下来为他说话。要不影响那么恶劣的爆炸案,连省纪委书记都批了,嫌疑犯还不照样大摇大摆被保释了出去?听说东郊区的人大主任对爆炸的情况从来也没过问过,等我们公安机关抓了人后,却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让放人!全都让这个龚跃进给买通了〃
“嘿〃史元杰哼一声,“等找到了证据,谁也别想逃掉!什么人大代表,优秀企业家,违法乱纪,胡作非为,我照样收拾!别让他犯在我手里〃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找不到证据〃魏德华再次显得有些无奈地说道,“村民们中要有一分奈何,谁会出头跟他论是非?以前也不是没人告过他,到头来,哪个不是让人家拾得服服帖帖,进退无门,死不得活不得?末了还得逆来顺受,再返回头来给人家磕头求情说好话。眼见的被打得头破血流,死去活来,等到你取证时,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宁可被打死,也不敢说人家一个不字。你说说龚跃进这个村委会主任有多可怕?其实我们市里这几年的大案要案,有不少都跟他手下的那些人有关系。什么南霸天,西霸天,北霸天,老霸王,几乎都是从他那儿出来的。整个一群土匪恶霸,衣冠禽兽!尤其是这几个挑头的,其中有几个都是判了死刑、死缓的罪犯,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监狱里呆上个三年五年的就被放了出来。人们私下里说了,古城监狱就是给龚跃进培养保镖的地方。”
魏德华继续说:“龚跃进也为那在些押犯付出了血本,为了给那些死缓、无期、二十年、十几年罪犯减免刑期,上上下下谁也不知道打点了多少。等到这些罪犯提前获释被‘营救’出来后,龚跃进亲自设宴‘接风’,每个人先给1元的安家费,而且只要你愿意,龚跃进立刻就会把你的户口办到东关村来,如果有家小父母也一并搬来,名正言顺地成了东关村的村民。你想想有这样的‘待遇’,对这些人来说,那还不感激涕零,把龚跃进奉若神明,当作再生父母?一个个自然而然地不就都成了龚跃进死心塌地的敢死队和死顽固?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些人为了龚跃进的利益不惜卖命,甚至把龚跃进当成了当代宋江,即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交代龚跃进的任何问题。你想想,如果龚跃进的手下都是这样的一些社会渣滓,再加上社会上的那些败类甚至公开为他撑腰,给他封一个头衔又一个头衔,你说对龚跃进我们究竟还有多少对付的办法?”
“德华呀,这样的事要是放在5年前、3年前,就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会是真的。”听到这里,史元杰竟也止不住地发起牢骚来,“你说说,对这样的人连我们公安机关也觉得无能为力的话,那这个社会岂不是太成问题太危险了?我们的老百姓又会怎样看待我们这些戴大檐帽的?”
“史局长,让我说,像龚跃进这样的人一日不除,我们市里的治安就一日别想有保证。实话对你说,对龚跃进的犯罪证据,我已经收集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至少目前已经可以肯定,他根本就是一个黑社会头子!只要我能找到一个立刻逮捕他的证据,一旦把他关起来,树倒猢狲散,兵败如山倒,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找到判他死罪的证据。”
“好小子,你敢瞒着我干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怕我找个借口把你处置了?告诉你,我一个电话给龚跃进打过去,少说他也得给我送来10万20万的。”
“史局长,我这么个搞刑侦的,跟你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我们的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听你的话音,这些事你大概早就知道了。”
“我也给你说实话,你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做到底,到时候我亲自到公安部给你申报一级英模。”
“那太感谢了,”魏德华毫不掩饰地说,“要真能捞个一级英模,这辈子就算没白来世上一趟。”
“德华,”史元杰扭转话题说,“目前你了解了多少,这个龚跃进到底有多大背景?”
“具体的还没闹清楚。”魏德华顿时也严肃起来“有一个情况我刚刚了解到,其实史局长,我今天带你到这里来,也有让你加深了解这一情况的意思。自从王国炎的案子出来后,我就一直在怀疑,龚跃进跟监狱里的那么多犯人有联系,跟这个王国炎就会没关系?刚才我回到刑警队时,有人给我说了一个情况,龚跃进要卖掉这1800亩土地搞房地产开发,幕后的投资人是省里的一个叫仇晓津的房地产开发商。据说这个姓仇的很有来头,是省人大主任仇一干的干儿子,仇一干为这件事好像还暗中来过几次。”
“……仇晓津?仇一干的干儿子?”史元杰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这个仇晓津据说跟王国炎不是一般关系,在王国炎入狱前,他们之间的来往相当频繁……”
“龟孙子!在这儿绕到一起了。”史元杰一反常态地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骂了一句,“真是他妈的活见鬼〃
此时车已经开到了东关村村口,魏德华猛然叫了一声:
“坏了!好像是出事了〃
……
二十一
省城市局刑侦处处长代英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手头的事情打发完。国企改革,工人下岗,东南亚金融危机,国庆节、中秋节,再过去就是元旦、春节、各种各样的会议和活动,再加上又到了农闲时分,农民又开始大量涌入城市,发案率居高不下,任务繁多……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下班的时候了。
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尽量让自己发木发胀的脑子能清醒一些。
等到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稍稍理顺了一些,王国炎的影子顿时又凸显了出来。
他拉开抽屉,拿出刚才赵新明送来的那一摞照片,又翻看了好半天。
该不该把这些情况告诉何波呢?
没用。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什么也说明不了,至少目前是这样。其实自从何波给你打来电话,到目前为止,可以说你什么也还没有做。但你当时曾给何波说过的,不管有没有情况,都尽快回一个电话,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一个电话都没打过。那就放到晚上吧,干脆发一个电传算了。
该不该把这些情况给有关领导通通气呢?暂时也不用。因为截止到现在,真正有用的,可以说明问题的证据你一个也还没有。见了领导你给他们怎么说?再等等吧,等有了更新的情况再说。但就这么干等着吗?等着赵新明几个人的新发现?等着何波那儿的新消息?
看着眼前的这些照片,他突然又想起了张大宽。对了,应马上通知到他。这个案子决不能让他参与,应该立刻让他终止行动。
※※※二十分钟后,他便赶到了张大宽的汽车修理点。
这次他开的是桑塔纳,没有骑摩托。他想把张大宽叫到车上来,免得再在他那个窄得转不过身来的小屋子里手忙脚乱地招呼他。
在汽车修理点忙乎的是几个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
一个年龄大点的看是公安牌照的车,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
“师傅,要修车吗?”
“你们的老板呢?”代英径直问道。
“哪个老板?”
“就你们修理点的老板呀?”
“……我就是,有事呀?”话音毕恭毕敬,越发诚惶诚恐。
“你就是?”代英一惊,“……那个张大宽呢?”
“噢,你是说那个老张呀。”一副恍然大悟,如释重负的样子,“他不干啦,把这儿租给我啦。”
“不干啦〃代英又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他找的我,下午就把这地方交给我啦。”
今天中午!代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就是说,今天上午自己一找了他,他在中午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张大宽连生意也不做了,全身心地投入了对王国炎一案的调查。
他根本没料到会这样!
难怪他昨天在问一些问题时,会有那样的一种情绪。
没想到他会这样,真的没想到。
代英再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内疚。相比之下,老百姓比自己要真诚的多,也负责任的多。
“师傅,是不是这儿的老客户呀?没关系的,咱们一样优惠。老张怎么做的,咱们就怎么做……”
代英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旁的说话声几乎一句也没能听进去。此时此刻的张大宽会在哪儿?还有他的家,他好像记得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挺难找的,他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当时记得只去过一次,晚上,还是别人开的车,曲里拐弯的,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说来也真惭愧,昨天走的时候,只给大宽留了一个自己的电话号码,就没想到留下大宽的电话号码。只想着让别人联系自己,就没想着自己去联系别人。
“喂!听我说。”代英突然发问,把那个新老板吓得一跳,“你知道张大宽家吗?”
新老板摇了摇头,“不知道,真的没去过。”
“张大宽下午再没来过吗?”代英有点不死心,。
“师傅,你是修车还是找他?”
“找他。”
“那你不早说?”新老板慌忙说道,“他倒是给我留了一个BP机号码,说要是有什么人来找他时,就让人呼他。”
新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的口袋里掏来掏去。好一阵子,总算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来,两只手捧着,颤巍巍地向代英递了过来。
※※※没有一分钟,张大宽便给他的手机回了电话。
“代处长,我是大宽呀。”
“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
“马上撤回来,不要再在那儿了。”
“为啥?”
“等我们见了面再告诉你。”
“代处长,是不是情况有了变化啦?”
代英想了想,“总的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只是不需要你再参与了。”
“只要没变化就好。”张大宽的嗓门顿时大了许多。“代处长,我发现很多情况,很重要的情况。可能你想都没想到,真的很重要。”
“老张,不要再说了,一会儿见了面再说。”代英再次制止了他。
“我今天借了一个小型摄像机,好用极了,这已经是第三盘带子了,代处长简直没想到……”
“不要再说了,你要注意,这很危险〃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没关系,我什么也不怕。”
“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打的电话?”
“这儿正好有个公用电话亭,很方便。”
“老张,你听我说,你一定马上停止行动,立刻回到家里去。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家里的位置,我马上过去接你。”
“现在?”张大宽迟疑了一下,“你现在就过来?”
“我马上去接你,有要紧的事情得立刻告诉你。”
“要紧的事情?什么要紧的事情,电话上不能说么?”
“只能见了面说,明白了没有?”
“代处长,我告诉你……”
“不要再在电话里喊我代处长,这真的很危险,你懂不懂?”
“好了,我懂。代……我告诉你,几分钟前刚刚进去了六七个人,有几个人的样子我还没有拍到……”
“别说了,老张!我求你了〃代英在电话里大声嚷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目前的位置,你呆的那个胡同究竟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去接你,听见了没有?”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现在这个胡同在朝阳街,金星路……”就在这时张大宽突然嚷道:“代处长,出来了,出来了,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完了就给你回电话。喂,师傅,不用找钱了……”
电话啪一声挂断了。代英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掌心里汗津津的手机,脑子里顿时又是一片空白。
这个张大宽,真是不要命了。
也许他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处境有多危险。
不行,得马上开过去,一定要立刻找到他,说什么也得让他停下来。
像他这样一个有着严重后遗症的,没有任何自卫能力,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将近60岁的残疾人,从事这样的活动,确确实实太危险,太可怕了。
朝阳街,金星路,代英一边想一边发动了汽车引擎。
必须立刻找到他!
与此同时他也急呼了赵新明,让他立刻回呼或回电话,并告知他的方位。
※※※一种突如其来的直感在告诉代英,张大宽这儿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一旦出了事情,就是无法弥补的灾难。
正好是上下班高峰,街上几乎成了自行车和汽车的海洋。一向极少用警笛的代英,此时警笛警灯一并使用,让汽车在大街上各种机动车的缝隙里,甚至人行道上穿来穿去。但即使如此,汽车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如今的人都已经学乖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车,也不管你亮的什么样的灯,只要占着车道,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不理你,不让你。还有,只要有一辆车在前边开路,也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车,也不管你亮的什么样的灯,他就敢照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