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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怒的夜归乡被烈无苍这种轻蔑的态度一激,怒过更盛,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已经全然扭曲。
不料此时冰玉煌却突然轻笑出声,看着烈无苍道:“我今日才知,你有将仇敌放在身边的癖好,不知你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呢?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片刻后,夜归乡神色恢复平静,乍然听到冰玉煌声音,眸光瞪向他。
烈无苍众目睽睽之下搂过冰玉煌的身子,睥睨一笑道:“你这个最大的仇敌我都不惧,其他人又岂能入我耳目。”
冰玉煌闻声幽幽叹了口气,无奈中透出淡笑道:“是啊,我这个最大的仇敌都会因恨生爱,喜欢上自己的仇人。”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状似要挣脱烈无苍:“怎么,难道王爷打算故技重施,尽显魅力,再将你的仇人变成爱人吗?”
口气在众人听来酸溜溜的,在烈无苍怀中挣扎的动作更加有力地表达这个意思。
夜归乡闻言,压下的怒意夹杂恶心同时涌起,脸上对冰玉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浓浓的不屑夹杂着恶心道:“少将我与你相提并论,有仇不报,你爹娘真是白生了你,还居然恬不知耻,委身于男人。”
话音落后,冰玉煌笑声顿时脆生生的响起,笑得身子微颤,一时岔了气,竟咳了起来,半晌才停下笑声,眸光清幽,望向夜归乡,语重心长说道:“仇恨,只会让人痛苦,远不如爱让人来得舒服。我这个人只想舒服,更何况是烈王如此雄才大略,我虽为男子,也不禁爱上了他,何必执着于世俗之见呢。”
话音随风微送,清晰的落入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路光阴不知冰玉煌是在演戏,听他如此想法,眸中竖起的冷漠,霎时轰然崩塌,身子一抖,不由退了一步,靠在树边,凭借着柳树的支撑,这才没有失态。可那颗跳动的心此时却是支离破碎。
他一直不愿意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他怎能有那么龌龊的心思,爱上同为男
子还是仇人的冰玉煌?
为了骗自己,他狠下心与烈无苍合作,却在最后一刻还是不忍心下杀手,留了冰玉煌性命。今日,他才知冰玉煌并不介意,他不介意啊,若是以前他能知道,是不是今日冰玉煌倚着的就是自己的怀抱? 而不用眼睁睁看他在他人怀中?
路光阴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指甲划破掌心皮肤刺入肉中都未发觉。
一旁的夏孤城本神色丝毫未有变化,仅仅垂下头,不再看烈无苍与冰玉煌,似乎怕影响了两人亲热,他的想法很简单,这是王爷的私事,不必外人置喙。
夜归乡登时一愣,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心中的轻蔑更甚,同时明白他不会成为自己的同盟。
烈无苍眼中赞赏,凝视冰玉煌,手指摩挲面具未遮的肌肤,笑道:“我真是越来越喜爱你了!”
不料冰玉煌面上微痒,不由一动,烈无苍的手指碰到面具边缘,角度正巧,力度刚好竟将面具勾落。
突来的变故,两人都未料到。冰玉煌绝代容貌霎时展露,烈无苍眸光突然定住,陷入那双清澈如秋水、洞察人事的双眸。
夜归乡正对着冰玉煌,本来不屑的眼睛突然瞪直,不觉惊呼出声:“啊!”竟暂时忽视了心中的厌恶,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一声赞叹自心中升起,原来那日烈无苍在琳琅苑中的夸赞并无虚言,甚至赞语远不及真实来得震撼。
烈无苍被这一声提醒,猛然回神,电光火石间拣起落在地上的面具,重新覆在冰玉煌面上,道:“这次例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面具不许摘去。”
冰玉煌微怔过后,自觉忽视了刚刚那一刹间停顿的心跳,淡淡出声答应:“嗯!”
路光阴重见冰玉煌真容,此时只觉无限悲凉,看着烈无苍和冰玉煌两人柔情蜜意,心中苦笑连连。
几人在玉人河流连了一个多时辰,随后来到名震赫城的忘归楼,顾名思义,饭菜好得会让客人忘记了离去。随后夏孤城与路光阴、夜归乡回到城外军营驻扎处,烈无苍和冰玉煌回到柴府。
冰玉煌回到房间,对碧艳道:“明日我们启程,再有两日就要到达曜日皇城。”
张碧艳手中动作一顿,望向冰玉煌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担忧道:“公子,不知道皇城又有多少风波。”
冰玉煌淡笑,看着碧艳,给她一颗定心丸,笃信道:“到了曜日,你只需留在烈王府,按烈王吩咐行事 定能平安无事。”这是烈无苍承诺的。
碧艳见他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越发担忧:“我无关紧要,我只是担心公子你?”
“
你看烈王如此宠爱我,怎会让我有事?碧艳,收起你的担忧,太平度日即可。”冰玉煌语出,言语中的自信和那股平静,起了作用,碧艳对未知的恐惧渐渐被安抚下来。
☆、继续行程
柴府再次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上一回是恭迎烈王驾到,此次则是恭送烈王凯旋回皇城。
赫城大小官员早早就等在柴府之外,生怕误了吉时。
烈无苍揽着冰玉煌跨出门外时,一干臣子,整齐划一,俯首作揖:“见过王爷!”声如洪钟,响彻在宁静的柴府上空。
烈无苍笑语:“起身吧!诸位辛苦了,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众人匆忙赔笑,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不辛苦,不辛苦,能为王爷效劳,是我等的福气!”
“王爷您为曜日,劳苦功高,我们这算的了什么!”
烈无苍但笑不语,回首对柴仁道:“柴大人,这几日烦你招待,本王定会谨记在心。不用再送,到此就罢了。”
柴仁回身取过送行酒,递于烈无苍,胖瘦适中的方脸,眸中闪着荣幸,诚惶诚恐道:“小人谨遵王爷之命,借这杯酒,小人恭送王爷和大军,一路顺利回到皇朝。”说罢,头一仰,杯中酒尽数入腹。
烈无苍手微抬,杯中酒化为乌有,将酒杯放在身旁小厮捧着的托盘上,转身与冰玉煌登上了马车,与城外的大军汇合,一并向皇城进发。
前行的队伍蜿蜒绵长,漫布在赫城到皇城的管道之上,气势昂扬,天上浮云掠过,万里碧空,明日高悬,明媚的日子,似在欢迎凯旋的战士。队伍过处,地面飘起一阵尘烟,随着队伍的消失而后渐渐散去。
冰玉煌依旧坐在马车的老位置,军队已经走了有一日,再有一日即到皇城。
思索良久,冰玉煌出声打破了马车内的宁静:“夜归乡之父夜之衡不是真正的通敌之人。”
烈无苍微闭的双眸未睁,双唇轻启:“你在怀疑本王下的决断。”
“岂敢,只不过再次领略烈王谋划之深罢了。”冰玉煌淡淡道。
“本王倒不曾想,知我者会是你。”烈无苍倏然双眸睁开,精光射向冰玉煌。
冰玉煌闻声,眸光瞥向晃动的马车边缘,飘忽不定,语气中不带任何情感:“若这是烈王的赞赏,我,收下。”
烈无苍眉峰一挑,道:“果然是月皇,即使亡国了,依旧不曾改变。”
冰玉煌出声:“皇者之命若是轻易即可更改,那烈王此时就该称为烈皇。”
烈无苍哂笑道:“难改?倒不想月皇相信命理之说。天下之事岂有难易之说,只不过看你是否有心为之而已!”
说到此处,烈无苍话锋一转,哂笑道:“此次灵月,若非月皇你有心截断自己皇者之命,本王可还得再多费一番心思啊!若如此说,本王似乎该相信一下命理直说。”
话音落后,冰
玉煌双眸紧闭,陷入沉默。提起往事,只有满心血泪,满心的悔意和恨意。
烈无苍见此情景眼帘微阖,丝毫在乎冰玉煌翻滚的心思,继续道:“说道命理,依月皇之见,灵月灭亡,合该就是天命昭然,冰玉皇族灭绝也是命该如此?”
冰玉煌倏地睁开眸双眸,纷杂的思绪纠缠,不假思索道:“是。这个答案,烈王可满意!”
烈无苍颇有些失望道:“本王倒不知月皇是如此容易屈服之人。”
冰玉煌费劲压下心绪,强挺精神道:“屈服与否,今日的结局都不会改变。烈王何必为此浪费时间。”
烈无苍眉毛一扬,懒懒的掀了掀眼睑,似要打发无聊的路上行程,淡笑道:“浪费,本王丝毫不觉。既然你不愿继续,我们换个话题。你信命理之说,不妨为本王预测一番天命。”
冰玉煌怔了一怔,不想烈无苍会出此问,沉默片刻,盯着烈无苍的双眸:“烈王想要什么样的天命,便会是什么样的天命,我的预测,烈王可信?”
烈无苍闻言禁不住一阵大笑,畅快道:“信,怎会不信,你的话总是很合本王胃口,可惜了。”至于可惜什么他未在往下说,冰玉煌也未露出丝毫好奇。
半晌后,烈无苍又开话题道:“本王真正好奇,你是否恨本王?”
冰玉煌闻声,倏然冷笑出声:“烈王如此在乎我的想法?
烈无苍眉毛一扬,郑重点点头。
冰玉煌见此,反而冷静下来,波澜不兴,淡淡出声:“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烈无苍闻言双眸凝视冰玉煌,细细听着她的一字一句。
冰玉煌此时算是明白,烈无苍定是长路漫漫,一者听自己说话打发时间 ,二者他每句暗含刺探,却也是在探她心中动向。
心中暗哂,你既想知道,我亦无需有所遮掩,冰玉煌嘴唇微动,哂笑道:“我恨你,但决不食言,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此生注定要愧对冰玉先祖,却绝不能再负了灵月苍生。烈王手中握着最好的筹码,又何须担心我会坏事!烈王如此询问究竟是在怀疑我呢?还是怀疑你自己?”
烈无苍闻言不动声色,只是敛下眸中精光,继而又抛出一语:“如此说来,本王倒要感激月皇你以德报仇,一片盛情了?”
冰玉煌明眸一动,道:“烈王何须自谦,烈王救我一命,活命之恩还未报答,我怎敢以施恩自居,只不过略尽心意罢了,以后也好心安理得的来报仇了。”
烈无苍闻言纵声长笑,语中透着傲然自信,嗤笑道:“世上我的仇人也不在乎多你一人!只是,依月皇心性,这仇怕是此生都
报不了了。”
冰玉煌淡语:“天下总有一统之时,以烈王能耐,在有生之年吞并他国,自然不在话下。曜日统一大陆太平盛世到来,我若还活着,便是复仇之始。”
烈无苍神色未改,拿起桌旁茶壶,斟了两杯馨香扑鼻的茶水,笑道:“月皇胆识过人,如此出言,难道就不怕本王在事成之后取你性命,以绝后患?”
冰玉煌星眸一盼,凝视烈无苍双眼:“我若真在那时丧命,也不过是我冰玉煌之天命所归,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何所惧怕。”
烈无苍轻酌杯中香茶,一语道破了冰玉煌话中漏洞:“月皇,从你上次自杀,本王便知你没有复仇之心,何必在此自欺欺人呢?”
冰玉煌募然冷笑一声道:“烈王太过自信,你怎知我不会改变初衷呢?”
烈无苍微微一笑,自信道:“你又怎知自己将来的心思不会有所改变?”
就在此时,车外拂过一阵清风,从马车侧边的窗口缝隙中钻进车内,带来一股清凉,沁人心脾。
冰玉煌微微陷入了沉默。
烈无苍再启新语:“月皇既不想谈此事,我们不妨换个话题,来谈谈路光阴。”
冰玉煌双眉一拧,出声:“路光阴有何可谈?”
“比如说你可恨他?你想找他报仇吗?本王或许可以助你一二。”这等家国大恨在烈无苍口中说出,仿佛就像在说吃饭穿衣这等小事般不在话下。
“恨光阴?”冰玉煌抿唇哂笑,眸中闪着了然的精光,射向烈无苍道:“恨他?我看远不如恨你来的更有缘由。你这一计借刀杀人使得非常妙,他也只不过是你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烈无苍双手执一杯香茶,递与冰玉煌笑道:“ 月皇的说法甚得我心啊。”
冰玉煌单手接过,放在唇边闻香细品。
烈无苍询问:“此茶如何?”
冰玉煌任由茶水慢慢滑过舌尖,顺着喉部缓缓进入腹中,这才看着烈无苍淡笑的双眸道:“我似乎还得多谢烈王,居然在此时能品尝到家乡之茶。”
烈无苍接着详细叙述起了茶的来历:“这还是去岁时,德王赠给本王最新的云仙茶。此茶有何好处,月皇比本王更清楚,就不赘言。本王绝不讳言,这是迄今为止本王喝过的茶中最好的,以前仅在灵月有,若不是德王赠与本王,本王还不知世上竟有如此仙茗。”
冰玉煌渐渐握紧了茶杯,缓缓道:“烈王又在自谦,曜日名茶何止百种,云仙与其相比亦不过凡品。”
“此言差矣,物以稀为贵,云仙本就稀少,更何况曜日从未有之,本王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