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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作甚?”
吕方和胡堆儿只好向窗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可不得了。娘啊,楼台上站着两个美如天仙的姑娘!两人长得一般高矮,一样胖瘦,两张脸一样白净。虽没有擦粉抹黛,但光彩照人。头上黑发如漆,一条独辫打到腰胯。头前刘海,拦住两道柳眉,一双杏眼,水汪汪,会看情愁。一张小巧鼻子更显得温静而刚毅。两姐妹上身都穿一样的浅绿色丝斜襟凉衫,衫的下摆绣着菊花瓣花边。纤腰围着干活围裙,围裙上绣着一双色彩艳丽的对嘴凤,……两地相隔不过五丈远,看得清楚,看得真切。四人对视几眼,又都急忙低下头。那一双姐妹却清音细嗓般叫道:“爹呀——竟拿女儿取乐,那端午节的酒不能不喝呀!”
这莺歌般的一声,令胡堆儿、吕方青春少年筋酥骨软。柳士林关好窗户,说:“好,咱们先来个一口清!”吕方和胡堆儿说:“大叔,我们不胜酒力,这您知道。为感谢大叔对我们的挚爱,我们就先敬大叔一杯。我二人只能连喝三小杯,否则今日就不能担炭上山了!”
柳士林说:“好,就凭二位有这份孝心,小老儿今日就多喝几杯!你们可以拣最爱吃的吃,好吧?”连敬柳士林三杯后,二人专拣素菜吃。
今日二人心里高兴,饭也顺口。江米、大枣苇叶包,马莲扎,吃到嘴里更显端午节的味道。这些粽子可是二姐妹所包。二人吃完粽子,又喝了几口泉水,摸摸肚子,饱了。告别柳士林,担炭就往山上走。
三年来,那四只猴子一直由二姐妹喂养、照看。吕方和胡堆儿也没时间照看一眼。但猴子们却不会忘记原来的主人。这一天,二姐妹心里高兴,便将猴子放出来,去小老儿屋里看看。柳士林多喝了几杯,倒在炕上睡着了。这时桌上是残羹剩酒,还有一瓶汾酒没有开瓶,桌上有两只童子鸡也没人动过一筷子。猴子一见,马上来个风卷残云,把酒菜、花生米、小凉菜吃个精光。然后,这四只猴子就窜到房顶,向山上一看,看见两个主人担着炭,悠闲悠闲地往山上走。四只猴子马上提着那瓶汾酒和两只鸡,跳下房往山上追。猴子以杂食为主,一般不吃肉,但它们却会喝酒、吃童子鸡。四只猴子连跑带窜,很快就要追上主人。老猴提着汾酒用嘴一咬,便把汾酒的软木塞打开,那汾酒的香味立刻逗起猴子的馋虫。老猴马上喝了一口,特舒服,小猴一看也奔过来,抓住瓶子也喝了一口。这一口呛得小猴直翻白眼。四只猴子抢着喝,没几口便喝个底朝天。接着又把童子鸡撕着吃完了。把瓶子一扔,就发疯似的继续追主人,等追到主人了,这四只猴子开始耍酒疯,一会儿跳到吕方头上撒尿,一会儿站在胡堆儿肩上翻跟斗。吕方二人一看,这四只猴子喝了酒,已半醉了,只好停下来。因为猴子不能上山。现在又醉了,怕抓伤人,招惹是非。决定下山把四只猴子送回“兴隆客店”。但一想,这样上山下山再上山,等最后上到山上,准超时误点,耽误功课。令二人左右为难。就在犹豫不决时,却见两个女子从山下跑上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柳士林的一双女儿。吕方和胡堆儿这时手脚无处安放似的害羞。这两个姑娘却大大方方地说:“二位,难得相见,但我二人却天天能看见你们。”
胡堆儿和吕方近前一看,这二人比在窗前看得更真切,却更漂亮。胡堆儿和吕方马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感谢二位为我们操心费力,我们在这儿有礼了。”
两姑娘说:“我爹说的可是心里话,也代表我们。望二位三思,切莫辜负我们的好意!”
每年五月,都是五台山的旺月,山南海北的香客,看客,多不胜数。此时正是下山时刻,山路本来就窄,猴子一耍酒疯,便引得人们围堵,又见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人们驻足回头观看。上下山道被拥堵,一时上下两难。为尽快疏散人员,吕方、胡堆儿和两姑娘商议如何把四只醉猴送下山去。
姑娘说:“二位只管上山,此事有我姐妹安排。”
两位姑娘追上山来的本意,一是来追猴子;二是四人近距离见面;三是二姐妹包了一筐粽子,让二人送上山去,也给师叔、师尊尝尝她们亲手包的端午粽子。
这二姐妹平时不抛头露面,这次一露面,却让一个浪荡哥儿看得真切。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从这天开始。姐妹二人拉住猴子急忙下山。那些爱沾花拈草之徒也追着姑娘下山,怎奈这些无耻之徒无功底,竟追不上这两位姑娘的步伐。
吕方二人看两姐妹带着四只猴子已走远,这才担炭往山上走。“上山三十里,石阶一千一。山下风和丽,山上雷闪击”。近三年来,吕方、胡堆儿二人担炭不止,不管狂风暴雨,不管冰天雪地。经年的汗水浇洒在这来往的山路上。长年重担爬山,上石阶,强健了二人的筋骨,磨炼了二人的毅力。自打往山上挑炭那天起,每天食量大增,平时每天只吃半升多米,现在要吃一升半。练成了一双铁脚板、铁肩膀、铁双臂,一身铁打钢铸般的肌肉,一跺脚,可以踏碎一块条石。一举手可力托千斤。磨炼了意志,练成了真正功夫。现在,身挑重担上山,如同云燕高飞,只用了一个半时辰,便上了山。俗通师叔正在山门等候二人。见二人上了山,便说:“快快沐浴更衣,善仁大师正在禅房等候二人。”
吕方、胡堆儿马上把炭送到过堂。沐浴更衣后,随俗通师叔去禅房见善仁大师。
善仁大师端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口一张一合诵经念佛。二人跪在地上,静静地屏住呼吸,等待大师的问询。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善仁大师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炯炯有神,扫了二人一遍,点着下颚问俗通住持:“徒孙进山多少日了?”
“按年更算,不足三年。若按天算,已经上山壹千零九十天。”善仁大师用眼又扫射俗通,见俗通住持双手合十,静静回答。“你看二人学业如何?”“以徒儿看,二人吃苦耐劳,学成功业!”
善仁大师微微一笑说:“二徒孙可近前来!”
吕方和胡堆儿怯生生地往前爬,靠近善仁大师。善仁大师一抖佛袖,用右手按住胡堆儿的头顶,一边摩挲,一边说:“血汗辛劳,换来功业垂成。”然后用左手指点着右手背说:“胡姓不为本,实为本姓孙。水边去寻根,双胞兄唯亲。你本将帅才,家国灾难深。七尺男儿汉,杀敌献真身。”善仁大师念完诗白,又说:“想你今后凶多吉少,总要有个名号,老衲赐你真名:姓孙名运达。为何不用你养父之姓氏?你养父之姓按卦理推测,实不宜也!但你要永远记住养父母的恩德,逢祭日送香燃纸以求告慰。切记切记!”
胡堆儿磕头叩拜,感谢师尊赐名。
善仁大师又伸出左手,按住吕方的头摩挲,用右手指着左手背说:“四海漂泊肝胆侠,除暴安良走天涯。石头城里斗敌寇,千军万马活气煞。张扬不是英雄色,潜心静授皈佛家。”善仁大师念了诗白,接着说:“你本俗家,十数年后即皈依佛门。老衲赐你法号“真平’”是也。”
吕方连扣三个响头,说:“谢师尊赐徒孙法号。”
善仁大师说:“你一生吉凶各平,但你有后,后皆成才。只是你一生无缘享受。”过了会儿,善仁大师按着手指掐算说:“时刻已到,下山去吧!”
吕方和胡堆儿起身拜谢,问道:“师尊是不是不让我们回山了?”
善仁大师说:“时日已满,各奔前程,运达可去寻找你双胞胎兄长,“真平”可按时日迁葬你父母尸骨还乡入土为安。”
二人哭拜大师。善仁大师说:“不可谢老衲,此乃上世缘份。实数已定,下山去吧!如有话,可和俗通一说。”
二人随俗通住持回到客房。俗通师叔永远是个快乐人,见吕方和胡堆儿心事忡忡,就问二人说:“是不是不解大师的卜意呀?别想多了,有些事是随遇而安,现在没有,几年后可能就遇上了。莫多想了吧!”
胡堆儿说:“大师非让我二人马上下山,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会会众师兄弟呀!”
俗通住持说:“情谊本无限,心通自然知。还是收拾行李快下山去吧!”
胡堆儿和吕方说:“师叔,侄儿我们还有重要话和您说!”
俗通住持笑眯眯地问:“还有何私密事,要和我说?”
吕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我们要做新郎啦!”
胡堆儿白了吕方一眼说:“今日下山担炭,‘兴隆客店’店主说,要我们俩,我们……”
俗通住持哈哈一笑说:“这种好事,不用跟我说。跳出五界外,不思人间情。这事由你二人做主。”
胡堆儿一把拉住吕方跪在地上,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一条,师叔该记得吧?所以,遇到此事,我们上无父母,下无亲人,只有请师叔做主!”
俗通住持一挥手,说:“不可不可!俗家之事,碍我佛家何干?别往一块扯!男婚女嫁,自己做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山西女子历来对人情深意厚。勤劳、节俭,把家持能。不论家中富有还是贫寒,出门都是一身干净利落。‘兴隆客店’那个小老儿的一双女儿可了不得,这一双女儿长得美如天仙。小老儿家教甚严,从不许二人随便出入家门。就连同周边的商贾都难得一见。好多有钱人家都想娶这一双女儿做儿媳妇呐。‘兴隆客店’的小老儿可是个好人家,和五台山来往亲密,知根知底,好人家。他那双女儿生得乖巧,而且识文断字,还会一身功夫,功夫还不浅呢!……”
俗通住持谈了半天柳士林一家,最后还背了一句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胡堆儿一听,还是没说做主之事,就问到:“那,那师叔您答应了?”
俗通住持又哈哈一乐,说:“我可没有说!听言知意,决断自行。师叔不涉红尘,何有做主之说?”
吕方插话说:“还用师叔说话?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自知说露了嘴,偷偷看了俗通师叔一眼,却发现俗通师叔并没在意。
俗通住持说:“我可没答应。”
这时进来两个小和尚,向俗通施礼说:“善仁大师派我给二位师弟送来下山的盘缠贰佰银元。请查点!”
俗通住持说:“点什么?给二人即可。”
胡堆儿和吕方一见银元,跪在地上说:“谢谢大师关怀,但此银还是留给寺里使用。”
俗通住持说:“你们每人一百银元。一是奖励你二人为本寺担炭三年的脚费,二是孙运达要寻亲安家……‘真平’要下山迁葬父母回乡。这些都要费用。”
俗通住持一摆手,让两个和尚将银元分两份装好袋子,斜捆在“孙运达”和“真平”的肩上,扎实停当,就往外走。二人本无家什一身轻。一出门,但看天色已黑,就想转身回房。
俗通师叔一拉二人说:“趁天还不太黑,快快下山去吧!”
五台山上比山下黑得晚,山上黑了天,山下更是黑一片。此时正是五月初五,钩月已升上天,山上静悄悄,山风凉飕飕,二人还是不愿下山。
俗通住持说:“今天就是天上下尖刀,也要下山,这是师命!”
二人无奈,挺了挺腰,肚子还空着呢。走出山门,二人又向俗通住持一拜,眼含热泪说:“师叔留步,后会有期!”
俗通住持一摆手,说:“什么后会有期,快快下山去吧!”
二人这才慢腾腾地向师叔及众武僧施礼拜别,沿下山路走去。二人边走边聊今后去向。
胡堆儿说:“师尊说我姓孙,我却不记得。说我家在水边,我也没印象。我怎么不姓胡呢?还说我有双生哥哥?师尊能掐会算有那么准吗?”
吕方说:“你还怀疑咱师尊的卦法?”
胡堆儿说:“我不敢!”
吕方说:“因为你离家时还小,什么都不会记得。你家在水边,这肯定的!”
胡堆儿说:“谁家在水边?”
吕方说:“孙运达家呗!”
胡堆儿说:“真平大师!”二人齐声哈哈大笑。
吕方说:“大哥,运达二字如何讲解?”
胡堆儿说:“你来拆解!”
吕方说:“这‘运’字就是走,走干什么?就是一边走一边找,最后找到家。找到双生哥哥,也就达到目的了。”
胡堆儿说:“你是净胡謅。那么家在水边呢?”
吕方说:“好解,可能在海边,也可能在河边,这不都有水么?但咱们直隶有海。一是我老家有海,二是在京东滦州南边有海。在海边?不太可能!据我所知,保定府东北边有个白洋淀,南边冀州有个衡水湖,我分析,你家可能在这两个地方。……”
胡堆儿马上心理活分起来,说:“果然是‘真平大师’见多识广,听大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吕方说:“先别忙,我还没说完哩,孙运达有将帅才,说明老兄能当将军,可能指挥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