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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炮”说:“说甚哩?嫁给俩个‘二和尚’?那我还作甚?”
随从说:“你要想讨要这一双姐妹,就要先下手,快下手……”
“那怎地叫快下手哩?”
随从就如此这般一说,“坐地炮”醉眼矇眬地说:“你,你说这么办行,咱,咱就这么办!”
快到中午,“坐地炮”一伙人抬着布匹绸缎等彩礼,赶到“兴隆客店”。
柳士林正在房中静坐,听说来了一伙泼皮,个个酒气冲天,口称来求亲。柳士林一听,气的小脸焦黄。跑到门口,连卷带骂把这伙人打出门外,顺手把那些彩礼扔到街上。
“坐地炮”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借酒力就要发作,随从按住他说:“千万别惹事,惹了他,你的事就算完了!”
“坐地炮”说:“怕他个毬!惹急了老子,扒了他的房,砸了他的店,抢了他的一双姑娘!”
随从说:“这客店可有五台山的股份。你可不敢胡来!你可在这四周放话,就说你是他的姑爷,过天要明媒正娶。要来两乘八抬大轿,一下子娶走两个姑娘!这样,小老儿周围人就不敢娶他的两个姑娘,别人也不敢和他攀亲,那时你就可以独享其乐了。”
柳士林早就听说这个“坐地炮”是阎锡山的妻侄,他在定襄县横行霸道,无人敢惹。阎长官却并不知此事。柳士林本想清除这个恶霸,为定襄县除害,但又一想,还是少惹是非为好,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快快办完两个女儿的婚事,就算万事大吉。想到此,他急忙从后院上五台山,去找俗通住持商量此事。到了下午,柳士林便返回“兴隆客店”。这一天正是五月初四。
“坐地炮”虽被柳士林打骂走,却并没走远,躲在饭馆里饮酒作乐。“坐地炮”自诩是“兴隆客店”的上门女婿,不久即可迎娶云云。酒后又在“兴隆客店”不远处窥视,果然见两个担炭人进出“兴隆客店”。为观察仔细,这几个泼皮就选在“兴隆客店”邻近一家小客店,边饮酒边乐呵边窥视“兴隆客店”。端午节中午,柳士林把二女选婿之事和胡堆儿、吕方挑明。柳士林多喝几杯便睡着了。吕方和胡堆儿担炭上山,二姐妹追到半山送粽子。二姐妹一出门就让“坐地炮”一伙人看见了。“坐地炮”这伙人一直追到半山,又跟着追到山下。“坐地炮”乐疯了。他长到二十多岁,在大同看见过无数美女,却从没见过柳氏二姐妹这么俊俏的小佳人。不管书上写得如何,却没有亲眼所见最为直接。他酒醉心不醉,梦想着马上迎娶这美如天仙的柳氏二姐妹。和这些狐朋狗友连夜返回定襄,他醉烂如泥,趴在马背上走了一夜。……
胡堆儿二人被推进客厅,见中堂挂着金黄的双喜字,两个穿红衣,蒙红盖头的女人站在一边。胡堆儿、吕方各被拉到一个女人身边,验证大姐小妹之后,司仪喊:“一拜天地”!四人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个后生按住胡堆儿和吕方的脑袋齐拜,店主柳士林正坐对面。接着又喊:“夫妻对拜”!两两对拜,“送入洞房”!两对新人随即被推进了两个洞房。二人才知,这就叫洞房花烛夜。
二人下山时打斗了一个时辰,出了一身臭汗,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当务之急是吃饭、喝水、睡大觉。进了洞房,茶几案条上摆上了几盘点心,有桃酥、有豆糕、还有油酥小烧饼,铁观音茶,满屋香喷喷。
吕方进了洞房不知该干什么,一看屋里只有他二人,拿起块豆糕就吃。吃完豆糕又吃小烧饼。一连吃了三个,摸摸肚子还不饱,还要再吃,却被人按住了手。只听嘤嘤细语说:“也不问俺叫甚名?也不看俺一眼,就知吃,快揭俺盖头哇!”
吕方正吃着烧饼,说:“自己揭吧!”
女人说:“你是俺男人,你不揭盖头如何见得俺真容?又如何睡觉?”
吕方说:“咱揭就是了!”
伸手揭开盖头,一张非常俊秀的眉眼就展现在吕方面前。吕方想,白天看见的只是远影,这晚上看到的却是近身,这近身更迷人了。
按当地风俗,女子出嫁,要把原来留的长发剪短,把剪下的头发留给自己的男人。因为这次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剪发,就递过剪刀让吕方剪。吕方不剪,女子不依,追着让他剪。
吕方想逗逗她,说:“你不让我吃饭,我就不给你剪!”
吕方想,我跑到大门外,看你还追否?于是一闪身就跳到房顶,从房顶上跳下来,便落在“兴隆客店”大门外。双脚刚落地,被一声断喝声惊住了。一听却是俗通师叔之声。
吕方扑通跪在地上说:“不知师叔在此……”
“天这般晚,还不回屋休息,跑甚哩?”
吕方说:“俺要吃烧饼,她不让,让俺给她揭红布,剪长发,俺不干,就跑出来了。”
俗通内心一阵好笑说:“已成家业了,还不正性点!”
吕方说:“若不,我去师叔屋休息吧!”
“混话!”
吕方说:“师尊赐俺法号‘真平’,俺不就是和尚吗?和尚怎能成婚?”
“现在你还是俗家弟子,如何不能成婚?少罗嗦!快回内屋!”
吕方便咂着舌头说:“那就是可以生儿育女了?”
“缘分自到,听天由命,少说废话,回新人处休息去吧!”
吕方不敢再多言,悄悄地返回洞房。
胡堆儿进入洞房,就坐在椅子上。柳瑛坐在炕头,一声不吭。大红蜡烛闪爆着火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胡堆儿心理正在琢磨,自己孤单一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生活飘荡,如何能成家?岂不害了柳氏女?又忽然想起今日之故,非常巧合。今日担炭上山,又下山打斗。现在……实在劳困,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等他醒来,才知自已睡在炕上,脱去外衣,盖上夹被。他睁眼一看,就见眼前的柳瑛却和当年的吕茗长得那样相似,柳瑛看着他没说话,那双眼却似有千言万语。胡堆儿这时想不起来,那红盖头何时被自己掀开?胡堆儿心情激荡,不自然地去拉她那纤纤细手。柳瑛递给胡堆儿一把剪刀,胡堆儿掐住大长辫,“刷”一声剪下长发。柳瑛扭动着身子,流出了幸福的热泪。
四更天,吕方和胡堆儿准时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后院。这后院便是柳氏二姐妹常年习武的地方。二人见面,吕方说:“你可见师叔?”
胡堆儿说:“师叔何时来过?”
吕方就将半夜出门见师叔之事说了一遍。
胡堆儿头脑灵活,一拍脑门说:“我全清楚了!”
吕方说:“你清楚嘛?”
胡堆儿说:“你想想,昨日那出‘连环套’全是师尊、师叔和柳大叔安排的。”
吕方说:“对呀,没错!那今天怎么办?”
胡堆儿说:“能怎么办,师叔掺合了此事,只有听从安排。”
吕方说:“那咱们就是当家不作主——听吆喝呗!”
二人说罢,就在院内练功。练了半个时辰,东方露出鱼肚白色。山风吹来,山花烂漫,百花芬芳。柳氏二姐妹梳洗完毕赶到后院来看二人练功。
胡堆儿、吕方一看这姐妹长得高矮、胖瘦一样,长得脸型、眉眼一样,穿戴又一样,举止行为一个样。这可难为了胡堆儿和吕方,虽然知道这姐妹的名和姓,但对不上号。
吕方年岁小,说话不受制,又爱逗乐子,打着哈哈说:“你二人谁是俺嫂子?谁又是咱大姨姐?谁是俺婆娘?快快报上名来!”
二姐妹听了,一蹙眉头说:“难难你们小没良心的!”
吕方一伸舌头,说:“俺认错了没事,俺大哥认错了,那可是大伯伯哥!”
二姐妹说:“谁认错了谁去门后跪搓衣板!”
胡堆儿是兄长,在弟妹面前不可放肆,只是一个劲咧嘴苦笑。
吕方本是小弟,自己无所顾忌,说:“这有何难?本人猜两次准能猜准!”
二姐妹说:“你少说废话!还是先给我们姐俩露两手再猜!”
吕方问道:“想看什么?是轻功,还是硬气功?还是杂技?”
二姐妹说:“甚都可以,随你便吧!”
吕方说:“看我献丑吧!”
说罢,一个“鹞子扑雀”,平身飞出两丈远,接着“一步三环”,轻轻跳上“兴隆客店”的房顶。房顶是瓦房顶,吕方在房脊上行走如飞。吕方又走近房檐,一抱拳,说:“二位,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这二姐妹一看吕方的轻功,两眼都看直了。柳瑛忍不住夸奖道:“二弟好功夫!”
吕方双手一合掌,接话说:“谢嫂嫂、大姨姐夸奖!”
吕方在房上,用手指着柳瑛说:“这个就是俺的嫂嫂、大姨姐,那个自然就是咱婆娘了!”
一看姐姐上了当,柳媚心里高兴,但脸上却不表现,和姐姐一齐骂吕方。“好你个小没良心的,绕了半天圈圈还是让你耍笑了我们!”
吕方从房檐上一个后翻,如四两棉花落地,嘿嘿一乐。“谢谢二位帮忙,让我分出兄嫂、大姨姐还有俺婆娘!现在,该让我哥哥露一手了。不过,今日得向二位宣布,我胡堆儿大哥要更名改姓。从现在起,大名就叫孙运达!本人还叫吕方——法号‘真平’是也。”
柳瑛、柳媚二人一怔问道:“这却为甚?”
孙运达也不答话,只顾打拳。吕方边看孙运达练武边说明原委:“这是我师尊赐的姓名,当然有缘由。我哥原本姓孙,年幼由胡姓收养。现更名改姓,因为他有将帅之才!”
孙运达打完拳一收势,说:“别听小弟胡咧咧。”
吕方一拧眉,顺手扔过一个东西,随声说:“看招!”
孙运达一挥手,“啪”一声,飞来物件打个粉碎。柳瑛、柳媚姐妹惊得乍舌,说:“好气功!”
吕方随手扔出的是一块鹅卵石。孙运达拍拍手说:“还偷袭我呐!”
吕方笑笑说:“只有用暗招,才能测得出你的真功!”
太阳露出半个脸,满天红霞。这时苍山如黛,远山近色,风景如画。四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快乐非常。聊会儿天,二姐妹准备早饭回房去了。
吕方说:“哥呀,咱们可不能乐不思蜀哇!”
孙运达说:“刚刚一天,急什么?让咱住几天,便住几天。咱们可是有家之人了。可不能伤人家心。况且师叔从中掺合,咱们能拗得过吗?老岳父早有安排,奇#書*網收集整理听令就是了。”
吕方说:“那我听哥哥的就是。我只是想,咱们得提前赶到阜平王师伯那儿,也好准备按时把咱父母迁葬之事办好不是?”
二人正说话间,柳士林走出门说:“二位贤婿,不用嘀咕,如何安排,小老儿自有打算。”
其实柳士林在吕方二人起身之时,早就穿好衣服在屋内练功。他现在正练坐禅功。吕方二人练武演练早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
柳士林把日程安排好。婚后第一天,带门婿和两个女儿一家五口回山下射虎庄认宗亲。婚后第三天,宴请远亲近邻。第四天去岳母坟头烧香祭拜。第五天上山进香许愿。吕方、孙运达虽在五台山三年,但五台山上的寺院庙宇,却没有游历过。这次在柳士林的带领下,去了跃鱼窟。每年五月从窟底中流出小鱼,大者过斤,小尾数两。多为鲤鱼和鲫鱼。甚是令人神奇。游览了清凉山,紫符山,白云山……令人心旷神怡。这次在五台山上小住四宿。
游历了五天。其实只看了五台山的冰山一角。游览五台山后,全家人回到了“兴隆客店”。一看,客店门窗都被打烂,才知发生变故。
店管家是柳士林的本家弟弟,他说:“大哥走后第四天,来了一帮泼皮,这为首的便是几天前送彩礼的那个胖后生。他说他要娶两姊妹,已定了聘礼,为何又二女双嫁?他带一伙人把店房砸了之后,便走了。在走之前,他说‘此事没完’”。
柳士林听后气得小脸焦黄,两手哆哆嗦嗦地说:“反了反了。”
吕方和孙运达听了此事,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五台山佛教圣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不耻之徒。这还了得?
二人就说:“岳父大人,不要着急,明日我们就坐在这店门口等他,看他想干什么?”
听二人这么一说,柳士林反倒不生气了。
他说:“孩子们,这件事不干你们的事。我看这样办,明日你们四人去射虎庄。在那里住到六月十五,用五天足可以走到阜平。柳瑛、柳媚本应随二人前往,但这里有个风俗,刚嫁出的姑娘不能去迁葬公婆。所以,等你们回去两个月后,我和柳瑛柳媚去找你们。那些痞子来了,没见到人,店房随他们砸去。有甚怕的?”
吕方、孙运达说:“就依岳父大人。”
柳士林去柜房取出一百块大洋说:“你二人每人五十块。”吕方、孙运达不收,柳士林说:“二位贤婿,这不是小老儿给你二人的,这是你二人的改口钱。”
柳瑛、柳媚在一边敲边鼓说:“必须收的!”
孙运达推车吕方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