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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除霸安良
柳士林父女二人走了两天,就进了太行山区。为了安全,父女俩没走原来的道路,专走羊群趟出来的羊肠小道。翻了几道山,过了几道梁,离开直隶,进入山西境内。又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五台山。为防意外,没有贸然回“兴隆客店”。他们把马和猴子暂时放在山腰巡山和尚临时住所,让和尚代为喂养。爷儿俩上了五台山,见到善仁大师和俗通住持,便将去直隶投亲之事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善仁大师说:“得罪小人,须得认真。时刻提防,不可分心。恶贯满盈,终害其身。吕方、运达你不要多虑,二人自然消灾免祸。只安心照看好你的女儿就是了!”
俗通住持说:“你们走后,管家曾来报告,那伙兵痞三番五次来店闹事,想一把火烧毁了之。我下山告诫他们,这客店乃是众僧上下山的暂时落脚之地。而且是五台山大孚寺之部分财产。谁敢造次,总督得知,严惩不贷。这伙人没敢造次。只是那‘坐地炮’放出风声来: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善仁大师对俗通住持说:“你领父女寺外休息去吧!”
俗通住持引父女二人走出禅房,善仁大师在后念道:“灾必果,惊天祸,前世定,难躲过。”柳士林凡夫俗子不知何意,俗通不能释然。
俗通住持带领父女二人来到半山崖枫林深处的一座空宅。这里山林密布,层林叠嶂。小院远离尘埃,清幽雅静,正合柳媚之意。俗通住持让小和尚送来柴和米。便和柳士林去半山腰领猴、牵马去了。
爷儿俩每天早起练功,早膳后骑马盘山,或在半山腰奔跑,或下山遛马。只是柳媚身孕越来越显,身体笨拙。每天坚持练功。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俗通住持自听了善仁大师的自语,心中不免担心。隔三岔五亲自送来食物、蔬菜。也常常叮嘱柳士林,只在院中习武,少出头露面,有什么需求,可随时告诉当值寺僧。
柳士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自知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坐地炮”那小子打我女儿的主意,那是白日作梦。谁惹了我,我也不饶他。怕什么?俗通住持深知柳士林的倔脾气,每次劝说,他都是一脸不在乎,把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柳媚却改了过去的犟脾气,做母心切,更为护佑腹中的胎儿,劝说父亲小心别大意,千万不能出事。只要柳媚一抹泪,柳士林保险乖乖听话。
阎锡山是个虔诚的佛教弟子。每次路过五台山大孚灵鹫寺,他都去寺里捐功德、烧香、拜佛。他母亲说,梦游大孚灵鹫寺时,从寺内把他抱出来的,后来就生下他。因此,阎锡山自认不是凡人,是寺中的神灵转世。他所干的一切,都有神灵护佑。他现在就是普渡众生的救世主!他父母一生吃斋念佛。阎锡山自当了山西总督,治军有一条铁律,凡是山西境内的庙宇姑庵、凡名山古刹,一律不许侵扰、破坏。凡有违者,一律严惩不贷。
阎锡山也食人间烟火。他喜色,爱色,坚决反对强色。所以他在制定乡规民约中,凡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残害乡邻之徒,严惩不贷。这个土军阀说到做到。就根据这条军规民约,经他手就处决了两个旅长、三个团长。所以,阎家军上阵打仗,稀松平常;但在治军上却师出有方。阎锡山统治山西三十八年,没引发过大的百姓骚乱。庵寺、名山、古刹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坐地炮”没敢烧“兴隆客店”,这两条军规民约,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
“坐地炮”在‘兴隆客店’被柳士林用药酒灌醉,装了麻袋,扔在深山,对受屈受辱之事耿耿于怀。此事还不敢让上峯知道,也不敢让下属知晓。所以,为报此仇,他派出知己,去四处打探柳士林一家的行踪下落。其中一人就是为他出谋划策的随从。这个随从本在定襄,又跟着他去保安团司令部。后来,这个随从探明了柳士林父女的暂时住地。“坐地炮”得到消息,不敢兴师动众去五台山。如何抓住柳士林父女俩,令他伤透了脑筋。一是柳士林父女和五台山寺僧关系密切。二是这父女二人都有一身武功。尤其是柳士林这小老儿,三五个人不是他的敌手。“坐地炮”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借了一百块大洋请来五名武林“高手”。
这五名武林“高手”都是山西“三义教”的教徒。
山西有个“三义教”。想入“三义教”,有三个条件:必须武艺高强;必须心狠手辣;必须“六亲不認”。只有具备以上三点才有资格参加本教。“三义教”教规非常严厉:不许偷摸盗抢;不许吃喝嫖赌。任何胆敢违背本教规者,轻则被剁一只手,重则被处死。“三义教”号称有会员五百人众,散布在各州府分会。这些人平时来无影去无踪。常人很难看到他们的“真容”。“三义教”宗旨就是为人讨帐,为人消灾。只要肯出银子,他们可以根据不同价码或把仇家打个半死、或把仇家打断胳膊敲断腿、或挑断大筋、直至满门灭口!
在山西,一提起“三义教”,令人“谈教变色”。因为他们杀人如麻,神不知鬼不觉可让你倒在血泊之中!
如果谁得罪了“三义教”,他们会追到天涯海角进行报复!这些亡命之徒无人敢惹。阎锡山对“三义教”也深恶痛绝。无奈,当时军阀混战,为争权夺利,顾不上消灭“三义教”,“三义教”最终漫延开来。
九月,五台山天短夜长。枫林秋凉,正是一个月黑雾浓秋风高的夜里。“坐地炮”指挥这五个武林痞子,包抄“清风岩”。跳过花墙,上房压顶,“坐地炮”躲在院外一个老槐树下静候佳音。
柳士林爷儿俩暂住“清风岩”。只收到柳瑛从新安来的平安家书,至今没有孙运达和吕方的任何音讯,爷儿俩度日如年、坐如针毡。这一天柳媚自感身体劳累,早早安睡了。柳士林早晚练功,每晚还要打坐一个时辰。忽然他听见院中有动静,房上有人压顶。他立刻想到了仇人“坐地炮”,赶紧去里屋叫醒了柳媚。
柳媚急忙穿戴好。那身边的一对母子猴,早从窗户窜出屋子,在院里三窜两跳爬上房顶。一个猛扑,将房上的痞子抓一个满脸花。这个武林高手冷不防被抓,以为遇上了鬼,吓得连喊带叫,从房顶上滚落院中。这一吓一摔,气绝身亡。
柳士林一个“插翅虎”窜出屋子,柳媚抄起顶门杠,也走出门外。剩下四个武林高手一齐向柳士林爷俩包抄过来。老母猴一看围打主人,背着小猴上窜下跳,又抓又咬。一连抓伤了两个武林高手的眼。剩下两个武林高手害怕猴子的抓咬,设法躲避猴子的追击。柳媚这时动作迟缓,被两个武林高手围困。但她手中的顶门杠,打得二人不能靠前。柳士林虽有功夫,但年过半百,还要前敌后挡地左右护着柳媚,所以动作、招法没有了当年的刚勇,只能护着柳媚节节败退。“坐地炮”看时机已到,一个“扫地滚”,抱住柳士林的双腿,便把柳士林摔倒。“坐地炮”翻身就把柳士林压在身下。“坐地炮”身强力壮,那坐和立一样宽幅的重磅身子,压得柳士林喘不过气来。那两个被猴子抓伤的高手,爬过来就把柳士林双手捆个结结实实,被押到屋子里。
点上油灯,“坐地炮”嘿嘿一乐说:“小老儿可又看见老子了?今日就是你的末日!你还有甚话可说?”
柳士林大骂“坐地炮”。
“坐地炮”说:“老子本想和你结个亲家,不结也就罢了,却结为仇家,为甚来辱我?”
柳士林说:“你可是总督妻侄,你可知欺良家妇女受甚军法处置?”
“坐地炮”说:“老子不管那些,当一天神仙享一天乐。今日你如将你女儿献于我,咱们就恶善一齐抹平!”
柳士林说:“呸,做你娘的美梦去吧!”
“坐地炮”也不答话,走上前一个绊子将柳士林绊倒。被猴子抓伤的二人又扶起柳士林。“坐地炮”抓住柳士林用手一托,顺势一扔,把柳士林扔出有两丈远。柳士林虽双手被捆,真功在身,一个“翻身旋子”,站立起身。“坐地炮”上前猛击一拳,想把柳士林击倒。柳士林一侧身,躲过拳击。
气得“坐地炮”哇哇大叫,指着柳士林说:“我看你老家伙还能跳跶多久?”
柳士林一瞪眼说:“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是恶有恶报,时刻未到。”
“坐地炮”说:“说甚不顶用,你看——”
柳媚被那两个大汉如抓小鸡一样,被押进另一间屋里。柳士林那无名之火“腾”一下冲向脑门,一用力就想站身起来。
“坐地炮”按住柳士林说:“老子也不打你,老子也不要你答应什么。老子今天就拿你小老儿来练摔麻袋。”说罢,抓起柳士林胸襟来一个大回臂,柳士林一个“倒捲廉”轻轻落地。“坐地炮”一看又没摔着小老儿。接着,又一个大揹胯,将小老儿扔出去。柳士林一个“鹞子翻身”,又站立起来。“坐地炮”气炸了肺叶,抓住柳士林当胸猛击一拳,顺势又一脚,结果打在柳士林胸,如拳击石墙,拳头钻心痛。那一脚如踢在石头上,大脚趾踢掉了指甲盖,疼得半天直不起身。柳士林立刻被那几个人押往另一间屋。
柳媚被押在一间屋里,听见打斗声,没见父亲,她嘴里不住地叫骂。“坐地炮”再也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跑进里屋,点着麻油灯。
他高兴得眉飞色舞,一把抓住柳媚的双手,说:“盼星星,盼月亮,只盼今日这一天。来吧,小美人,让我把绳子给你解开,你也听话。”
柳媚也不答话,顺手给“坐地炮”一拳,正打在脸上。“坐地炮”顺势抓住柳媚的双手,就把柳媚压在身下。柳媚虽被“坐地炮”硕大身躯压在底下,但她那右腿膝盖却死死顶着“坐地炮”的下身。“坐地炮”虽有一身横肉,却没有习武之人的灵变身法。“坐地炮”生干火,办不成事。就想来个霸王强上弓,下死手。谁知那只母猴揹着小猴窜进屋来,一把抓伤“坐地炮”的右眼。“坐地炮”捂住眼,顾不上享受艳福,只顾呼爹喊娘地在地上打滚。
这时,从院外闯进两个人来。前边走的是提灯的小和尚,后边跟着高个子老和尚。两个被猴抓伤的“高手”正在呲牙咧嘴,立即被老和尚拧下了脑袋。两个看押柳士林的“高手”,被和尚上去就是两脚,被踢翻在地不能动弹。和尚又奔向柳媚屋里。“坐地炮”以为来了救兵,急忙跑出屋来,被和尚迎头一掌,拍得脑浆迸裂。
天刚擦黑,善仁大师对俗通住持说:“今夜二更,你务必带人去清风岩。”
俗通住持一听便知柳氏父女有难:“如何处置那些人?”
善仁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除恶务尽,以消后患。出之娘肚,入之狼腹。事到无赦听自便。”
俗通住持问:“父女二人去往何方?”
善仁大师捋须一指:“骑马东南,山外有川。小儿无恙,母入姑庵。异乡埋骨,一世长安。阿弥陀佛,此乃天缘!”
俗通住持随带一名贴身小和尚,提一盏风灯,直奔“清风岩”而来。正在危急之时,恰恰赶到。杀进院去,这才解救了柳氏父女二人。
俗通住持见柳氏父女身体无恙,便说:“老兄,善仁大师指路,让你二人速速离开此地,骑马往东南而行!”柳士林说:“这六条尸骸怎的处置?”
俗通住持说:“阿弥陀佛!老僧三十年没开杀戒,今日实属无奈。除恶务尽,也成正果。这些恶徒,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如今欺侮到我佛门弟子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由老僧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干。至于这六个恶徒之尸,我让他‘出之娘肚,入之狼腹’,让他们尸骨无存!你爷儿俩放心大胆地走,一路向东南。”
柳士林收拾好行装,柳眉带上猴子母女,千恩万谢和俗通道别。
“好消息,‘坐地炮’副司令失踪——”此事很快传遍忻州大街小巷。
吴氏夫人很久不见侄儿。她心里清楚,侄儿尽干伤天害理之事,十有八九被仇家害了。她偷偷地滴下几滴眼泪,马上要副官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副官不敢声张,背着阎锡山从侦缉处派三人查办此案。又从忻州保安团里抽了六个人,九人组成专案调查组,根据掌握线索分三个行动组分头行动。
第一组重点去五台山,第二组重点查处“兴隆客店”。第三组查证柳氏父女的行踪去向。第一组在五台山调查,重点集中在俗通住持身上,但无凭无据,奈何不了俗通。阎锡山历来遵奉五台佛山圣地。侦缉队不敢贸然行事。第二组在“兴隆客店”只能了解一些前因,也无印证。第三组追踪行踪。出关口守军,没有见柳氏父女出关。所以侦缉队认定,柳氏父女从没有官兵把守的小道逃出山西。后来,这九人调查组把重点放在进出山西的两条小道上。这两条小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