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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一甩胳膊说:“亏你还当爹哩,谁家过日子不是过人呐?人丁兴旺才是积阴德,难道说死一个再来一个就等于两个吗?”被婶婶狠狠一顿数落,周玉站在一旁哑巴了。
李明珍一看,只有自己去劝说还会给个面子。她给婶婆婆擦干眼泪说:“婶婶呀,咱们不想大壮,要想活人。大壮走了,咱们照样活着,往长远看,咱家人不会少,会越来越多。您老也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骨。”
婶婶哭哭啼啼,揉着泪眼说:〃大壮走了,奶奶拦不住,就当是个过路童子。好,天也快亮了,你们俩休息吧。”说完婶婶回到东屋。
周玉见婶婶回到东屋,马上去院里抱柴点火烧水做饭。李明珍吃了几块红薯又喝了两碗白菜汤,周玉马上端一盆热水让李明珍烫了脚,这才上炕睡觉。周玉忽然发现李明珍左胳膊渗着血,说:“怎么受伤了?”
李明珍把和母狼打斗的情节又说了一遍。
周玉听后惊得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周玉才说:“哎呀我的好老婆,你真是女英雄、你不知道,咱这大山里的狼既狡猾又凶残、凡是让它盯上的活物没有能逃生的。在抗日战争中。到咱这里扫荡的有两个鬼子兵被咱游撃队打伤,没有随大队逃走,结果,被山沟里的狼闻到血腥味。鬼子手中有枪。这只狼盯住这两个鬼子,却不进攻,这只狼冲天嚎叫,招来一只公狼。两只狼围着俩鬼子转,还是不进攻。这一夜,两个鬼子不敢合眼。天快亮了,两个鬼子只眯糊一会儿,两只狼突然发动进攻。一只狼咬住鬼子的脖子,一只狼咬住鬼子的下身,两个鬼子立刻毙命。等咱们游撃队员赶到时,连鬼子的衣服都被叼进狼窝。地上只有两滩黑血、两个钢盔、两支三八大盖枪。”李明珍听了周玉的讲述汗毛眼都涨大了,忙说:“今天太肆恕H绻笞郴乩矗蛔急焕浅粤恕!敝苡袼担骸罢饪擅蛔肌D憬裉齑竽巡凰溃牢裁绰穑渴钦庑±轻叹攘四恪@撬洳腥蹋鞘翘煨裕蛭徊腥叹臀薹ㄉ钤谡飧鍪澜纭K欣切裕腿艘谎褂心感浴K履闵撕λ暮⒆樱吮;に暮⒆樱巳唇ァD阏娌患虻ツ摹K挡缓锰埃褪且桓龃罄弦怯黾庵衷饽岩蚕拍蛄丝阕樱 �
“得了,别夸人了。你老婆大难不死,就算万幸!今天我太乏太累了,赶快吹灯睡觉。……”
“你先别急,明日你可晚起。你走这几天,我去小学代你上课,所以课程没耽误!”
李明珍一听,努力睁大眼睛,说:“什么,你给代了课?”
周玉说:“是啊,我给代课。”
这几天没误学生的课程,李明珍心里当然高兴。但又一琢磨,不对!中学课程那么紧,他没去中学上课?心里产生狐疑,便问道:“你,你们中学没课?”
周玉本以为在老婆面前评个功,摆个好,谁知却穿了邦,漏了底。只好搪塞说:“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李明珍越听越觉得有问题。一时精神振作,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逼问道:“你心里有嘛,你就给我说明了,我心里也安生!”
周玉一脸地无耐。他本是个慢性子,你越急,他越不说话。在李明珍的逼问下,他只是说:“没啥问题,你先睡觉,明天下午还上课呐。”
李明珍脾气本来就急,见周玉说话吞吞吐吐,忽地坐起身来说:“你今天不说明白了,咱就不睡觉了!”
周玉所答非所问:“你胳膊上的抓伤,要去医务所包扎。狼嘴有毒,就怕感染。”
“你不用扯闲篇,你心里到底有嘛难言之隐,你难道还不能告诉你老婆吗?”
周玉无耐,只好从挎包里取出一封信,说:“你看看,这是咱爸来的信!”
李明珍一听是公公来的信,拿信的手就打哆嗦。她从没见过这位公公。她知道,她和周玉搞恋爱,公公坚决反对!毕业分配时,公公并不知道李明珍也随周玉分配回原籍。这封来信,措辞严厉,坚决不许周玉自行作主,周玉的个人问题应由组织负责!根据当前国际形势,一定要摒弃个人的私利,一切服从大局。尽快办理好手续,返回部队,听从组织调遣。李明珍没看完信,那头好像胀大了一圈。这伤心的泪水涓涓流在脸上。
周玉见李明珍无声地哭,心里害怕,就说:“你别难受,你一哭,我就浑身颤。我已给咱爸写信了,我不回部队就是。”
李明珍一拢鬓角的头发,说:“你不能违抗命令,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写给咱爸的信让我看看!”
周玉将自己写的信拿给李明珍看,李明珍接过来刷刷几下把信撕碎了,说:“我不会再耽误你的前程,不能影响你的进步!”
“你说什么呐?我早就想好,我能和你在一起,当一名山村教师就心满意足了。”
李明珍说:“不能短见。国家需要,就是第一需要。我想清楚了,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承担!”
周玉听李明珍说出肺腑之言,一时激动无比,搂住李明珍说:“咱还是休息休息,别再说这伤心事了!”
李明珍说:“不,咱们现在把事情说妥了,好抓紧时间,你好轻装上阵!你调令什么时间来的?”
周玉说:“调令是从地区组织部转到皇台中学的,你去天津之前我就收到了调令。”
李明珍说:“你为嘛瞒着我?”
“当时见那封电报,你要回天津,心里本来就难受,我再告诉这件事,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李明珍说:“那咱爸的信到了几天?”
“昨天刚从中学取回来的。”
李明珍说:“这事都告诉叔婶了吗?”
周玉惊慌地说:“我哪敢告诉这二位老人家?我准挨顿臭骂!”
李明珍说:“好吧,人生之事,好事多磨。既然这样,咱们就来个了断,好聚好散!”
“明珍,你说什么呢?我不告诉你吗,我不能去!”
李明珍说:“你怎能抗拒命令?我也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我都同意了,难道你还以为我没说真心话吗?”“你也应该相信我的真心!”
李明珍说:“你不能因为我而遭受处分!你应该勇敢面对现实,你的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父亲那一关你能通过马?你不能因为我而颓败!我跟你说,奇#書*網收集整理明天下午咱们就去办手续,怎么样?”
周玉哭了,他说:“若为自己的前程而毁灭家庭,人家不戳我的脊梁骨吗?”
李明珠说:“我和你结合我就知道我犯了错误,但是,木已成舟。现在我也想清楚了,这件事,咱们只能这么办。”
“难道咱们就这样分手?你没想过?还有没出生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我能这么狠心?”
李明珍说:“你不用操心。我都想好了。我要离婚不离家。我要落地生根。什么城市啊,农村哪,我不在乎在哪生活!但我认为我喜欢就行!”
周玉惊奇地睁大眼睛说:“你和我离婚,不回天津?就死守在湾道山村?”
李明珍说,:“你别惊讶,这湾道山村好、山好、人更好!我来这里第一天就喜欢上了。我可不是说先进话,我不会!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你说的是真心话。假如咱俩离了婚,你应该到生活好的地方去。你还年轻,应该有个家。”
李明珍说:“以后的事你就别为我考虑。我认为,咱叔咱婶年纪大了,虽然咱叔是老革命,但他却不去享受应有的待遇、生活,甘当一头老黄牛。咱西山大姐,身体病病歪歪,我就把咱叔和婶当成我的父母,二老对我太好了,我当然也离不开他们。这就是我的想法!”
一席话说得周玉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想起母亲,为打鬼子献出生命,长到九岁,母亲贺家梅抚养照顾他。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而自己呢,和李明珍相比,差距太大了。想到此,周玉伤心地呜呜哭了。李明珍看他伤心落泪,便扯下枕巾给他擦。周玉握住李明珍的手说:“我用什么来报答你呀!你为我吃尽了苦,我无法感谢你呀!”
李明珍说:“咱俩说不上报答、感谢,你知我心,我知你心就得了。”
周玉低头叹了口气说:“唉,有些事我不愿说,现在说说闷在我心中的话吧!”
李明珍说:“还有嘛事没有告诉我?”
周玉说:“你为我代过呀,你还不知道吧?”
李明珍说:“自己干的事,自己知道,不能埋怨别人!”
周玉说:“贺永新是我表哥,我们哥俩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他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如若别人比他好,他准嫉妒你,而且编着法整人。当年我们几个都是根据地的儿童团员。何云良比我大三岁,贺永新比我大一岁。何云良秉性独,谁要伤了他,他当面就报复!贺永新却不然,纵有天大的恨,他对你也笑咪咪地,但到关键时刻,他会暗地给你一枪。只有我,看谁都是好人,也不爱惹事,也不会算计别人。解放战争时期,我和贺永新随军南下,一直打到海南岛。后来又北上去十万大山剿匪。我是警卫连连长。他是侦察连连长。我带八名战士跟踪土匪,半路和土匪遭遇。在厮杀中八名战士牺牲了五人。我们四人和土匪展开肉搏战。七个土匪被我们打死五个,活捉两个。活捉的两人一个是三十五师副师长、一个是参谋长。我因此记二等功一次。调任警卫营长。贺永新带的十名战士,半路遇到埋伏,当场牺牲了六名战士。贺永新肩膀中一弹,仓皇逃回到部队,受到记过处分。被分到排里当排长。这件事,他不反省他自己的错误,却嫉妒我的升迁。见了面不冷不热,说话带刺,说我是草帽扣鹌鹑——时来运转不由人。
朝鲜战争爆发,志愿军准备入朝参战。总参从各军种中挑选有多年战斗经历、年龄在二十岁以内、身体健康、有文化、机智勇敢的战士,组建一支赴朝先遣队。他和我都到辽南一个城市封闭集训六个月。在集训中,很多项目都比较容易,最难的是学朝语。金兆南的大姐嫁给天津宪兵司令部一个日本将军,所以全家从北京搬到天津。抗日战争最艰苦时期,组织上凭和金兆南有一定关系调父亲去天津搞地下工作。金兆南爱好跆拳道,常和父亲过招,还是邻居,私人关系很好。金兆南喜欢我,常教我跆拳道和朝鲜语,因此我有一定基础,训练结业测试,我把头筹。贺永新非常生气。我们从安东坐火车跨过鸭绿江,分散化装潜入朝鲜。沿朝鲜半岛一直向南行进,把所见所闻记入脑中。不知美李匪帮是如何得到我们的情报,在我们先遣队刚踏入朝鲜时,人家就广播了情报。结果,这次派的先遣队二百余人,最后安全返回的大概就是我们几个人!贺永新从南朝鲜木浦回返,被美李特工发现。他在西海岸抢了一艘小快艇,一气开到公海,逃过敌人的追击。最后漂泊到山东半岛被渔民救助,返回留守部队。
咱们上大学二级年时部队实行授衔制。我被授两杠两星。贺永新被授两杠一星。他一见我,鼻子都气歪了。
总参把赴朝归来的有文化基础有培养前途的军人保送到大学进行深造。当时的主导思想是,培养一批懂俄语的军事外交人才。谁知咱们上学时中苏关系就出现裂痕。毕业时矛盾已经公开化。当时军里要把这批人才留在部队,先下放到基层学校实践锻炼。师里就派他去调干处教育科当科长。他正管咱们调干班。当时我们军调干人多,编三个班人不够,编两班人太多,所以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把几个师的调干生合并编班。这样,咱们俩编到一个班。第一天开学典礼我看到你,顿时感到眼前一亮,从那时起,我就有了自己的真正感觉。当时咱俩谁也不认谁呢。““咱们俩在一班,你教我学英语,贺永新知道后,往师里打小报告,说我不务正业。后来咱们俩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一边打小报告、一边暗喜。为什么呢?父母与我和晓琬兄妹组成一个三姓家庭。父亲和母亲都是在日伪铁蹄之下的地下工作者。解放后全家都在军中。我和妹妹也长大成人。父母就要我和晓琬妹妹成亲。我觉得晓琬就是我亲妹妹!为此事父亲和我大发雷霆。晓琬脾气温存,她不说什么,见我不同意,此事就暂时搁下了。贺永新得知此事,就拚命追求晓琬。父母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他气恼,从此不再蹬我们的家门。还是父亲打电话命令他去家里,才硬着头皮见了咱父母。他逢人就说,亲姑姑把亲侄儿当外人,不是一个姓的儿子当亲儿,偏心眼儿!他见咱们关系不一般,他一边向家里打小报告,一边追晓琬。谁知他的愿望落了空,晓琬平时连眼角都不夹他一下。后来,他回老家与何云良的妹妹开始搞对象。
贺永新在咱们的毕业分配上,看似正常,其实他早有算计。我下放到原籍任俄语教师,你却是正式分配到顺城一中。何云良和我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