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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说,比起封顶,那都是小钱。城市早封顶,物权法和拆迁法就早出台。又问,物权法的核心是什么?保护的是什么?
黎志坚说,私产。
梁洪烈说,生命。
都对了,又都错了。老曾说,生命是蚂蚁,私产是蚂蚁蛋。一个城市也好,一个民族也罢,腾飞起跳,总要踩着个什么垫脚的,谁要是怕踩死蚂蚁和蚂蚁蛋,谁就别想振兴强大,就只能永远受人欺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要不马克思能说那话?资本从诞生的那天起,每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他说,我们三个就是蚂蚁,我们三个之所以没有被踩死,不是城市发展之足怜悯我们,现在看只能是一种偶然,落脚的时候,我们在步道板缝隙里面。
黎志坚说,我这个蚂蚁当得亏,和你们两个比,我的蛋少。
曾主任说,梁老总蚂蚁蛋多,我少,没有被两规就是证明。
梁洪烈认为把财产比成蚂蚁蛋欠妥,他说,蚂蚁蛋是孩子。
又过半年,黎志坚和梁洪烈第二次见面,在火葬场。
祝美渝老师过世了,临终前她立下遗嘱,她的告别仪式用她的画展代替。老刁和黎志坚执行遗嘱,在火葬场告别大厅办画展,肖庆芸没有来,她在旅馆里预备酒席,请所有吊唁者吃饭。贺小贺不在肖庆芸那里做助理了,老白党胡同一期回迁房竣工,她购置了一百五十米的商服门市,开了一家餐馆,自己做经理。萌萌进了全日制学前班,周六回家,有时去老白党胡同,有时去肖庆芸旅馆,去肖庆芸旅馆的次数多,因为丫丫养在那里。
老白党新区很好,全国百强工程。
祝美渝老师的一百名学生捧着她一百幅画作站成一排,所有吊唁者一一看过画作后才能到她的遗体前告别。放送的音乐也不是哀乐,而是西洋乐曲神秘花园。别开生面的遗体告别,引来许多其他死者的吊唁者,其中有梁洪烈。
余建设命案告破,但没有审结,案犯仍然在押。在押中间梁洪畴死了,肾病,仅有的一个肾衰竭了,不干活了。梁洪烈把梁洪畴的骨灰存放到火葬场,骨灰上架的时候,与黎志坚相遇。
黎志坚也在为祝美渝老师的骨灰上架。梁洪畴的骨灰不归乡,黎志坚不解。梁洪烈说,回不去了,一是梁洪畴在海查干没有亲人了,他把他的老婆孩子都攮到了哈尔滨。二是海查干人死无葬身之地了。嫩江下游修水库建电站,筑坝憋水,梁老大草塘淹了,寒噤屯沉入一米深的水下。黎志坚担心地问,水退了之后沼泽还能再恢复吗?梁洪烈说也许能,但坟地肯定保不住,骨殖和骨灰顺水走了。
因为存放手续办在同时,两位死者的骨灰盒挨着摆放。两个什么都不同的死者,骨灰盒放在一起也十分和谐,遗像上祝美渝老师的目光偏左,梁洪畴的目光偏右,两个人的视线将在他们面前两三米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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