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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儿。辛雅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男朋友的事。你有男朋友了?曹欣欣把头转了回来,目光里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傲然注视着辛雅,却没有回答。辛雅轻轻地点了点头,心想她真的是谈恋爱了。
《哥们儿》第七章(20)
“他是干什么的?”过了一会儿,辛雅问。
“谁?”
“你男朋友啊!”
“他?我也不知道。”
“那他多大了?”
“不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不好!”
“欣欣,你没毛病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你们……你们、你们好多久了?”
曹欣欣摇摇头,梦呓般地说,“他比我大多了,是个有家庭的大男人……”
“靠,不会吧,欣欣,”辛雅脱口而出,惊异地张着大嘴,“这怎么可能呢?!我说姐们儿,你这可有点儿太不靠谱了!那男的到底是干什么的?”
曹欣欣依旧摇摇头,回答说,“你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不跟你说了吗,我不知道。”
“那你究竟知道他些什么?”辛雅有些急了。她发现曹欣欣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多了。一个女高中生竟然勾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还一问三不知,这不明摆着是让坏男人给骗了吗?“欣欣,你怎么能这样啊!不行,你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不清楚,真的,你别逼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我、我会等着他的……”
“等着他?等他离婚?欣欣,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那什么,已经很好、很好了?”辛雅有些语无伦次了。
曹欣欣脸上竟是呈现出茫然而又不置可否的痴笑。
“我能见见你那个男朋友吗?”辛雅提议。
曹欣欣又摇了摇头,固执且自负地说,“这不可能。他不会随便见人的!”
辛雅难过地低下了头。
曹欣欣警告辛雅,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辛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一切后果都由辛雅承担。辛雅说这你放心,我绝对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问题是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干吗还一天到晚的故意跟家里大人过不去呢?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曹欣欣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就是心烦,一回到家看见什么都烦。尤其是“非典”前,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和,没离婚跟离婚一样。“非典”以后,两人又好上了,但却又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她当然不能告诉辛雅,父母在夜里行房事时的那番令她苦不堪言的动静。对于曹欣欣这种怪异的心态,辛雅难以理解。在她看来,有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应该是做子女的大幸。别看她一天到晚跟父亲开玩笑,想要给自己找个后妈,其实那都是瞎掰。真要有个陌生女人进了自己家门,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起码在心理上是这样的。对于辛雅的这种心态,曹欣欣则颇有微词,那你总不能让你老爸打一辈子光棍儿吧?再说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你老爸身边成天又有那么多的美女围着他转,你做女儿的还能管得了这些事儿?辛雅忧心忡忡地摇摇头,说其实她也知道,有时候她也能感觉到有些女人跟父亲的关系十分暧昧。但只要不是明媒正娶,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现如今有绯闻的艺人多如牛毛,更何况自己的父亲还是个单身男人。这些日子远在国外的母亲时不时偷偷给辛雅打来电话,劝说她下决心去国外念大学,可她根本就不敢再跟父亲提这事儿了。曹欣欣则极力怂恿辛雅痛下决心,远走高飞,去国外发展。父母之间的恩怨当然不应该由做儿女的来承担。就算你辛雅留在国内,明年考上大学,你又能怎么样?大学毕业以后呢?北京就这么大个天地,天地不见扩张,人却是越来越多。全中国天南海北的阿猫阿狗都往这儿挤,大街上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见,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利用,还死乞白赖地呆这儿干吗?恐怕全北京的高中生也找不出你这么傻的了。你老爸不同意你去,不就是因为他和你妈那点儿破事儿吗?这都什么年月了,你又不是你爸的人质,他凭什么拿你的前途作抵押去惩罚你妈呢?再说了,要是将来在国外你能独立了,再把你老爸接出去安度晚年不也挺好吗?曹欣欣的一通劝说令辛雅有些含糊了。可问题是父亲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让自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在感情上,辛雅对父亲是绝对的深厚,而对母亲她几乎没有丝毫的亲情基础,甚至还有一种鄙夷和怨恨。当年母亲究竟为什么抛弃自己和这个家去了国外,也是辛雅难以理解和想象的。她只知道,母亲的背离给这个家带来了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创伤。今天约曹欣欣出来,本来是想开导、开导她,没想到却给自己引来了一团无绪的乱麻。
《哥们儿》第七章(21)
“那我该怎么跟我老爸说呢?”辛雅很犯愁。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你只要先做通你爷爷和你奶奶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替你开口不就得了吗?”曹欣欣很聪明地替辛雅出了一个点子。
果然不出叶远远所料,扬州那边收到邮件后,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蒋运财在电话里先是一通酸倒大牙的客气和恭维,接着就循序渐进地剥出意向中几处有问题的条款。其焦点主要集中在分期付款的几个步骤上。尤其是百分之二十的余款要等到设备运行半年以后再支付,这一点是蒋运财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压款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百分之二十实在太多了,这谁受得了啊?这单生意做下来,厂家的利润还不到总交易额的百分之十二,如果再加上一些不可预测的额外开销,里外里算起来,这很可能就是一桩赔本的买卖。现如今谁做赔本的生意?
电话是蒋运明接听的,蒋运明支支吾吾地一个劲儿想插上几句话,无奈堂弟那边儿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仿佛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争辩较量。最后蒋运明终于火了,他冲话筒咆哮道,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你听我说几句行不行?于是堂弟那边安静了。蒋运明这才捞上说话的份儿。他刚说了没几句,堂弟那边儿就又开始了,完全是一种自问自答的表达方式。蒋运明在堂弟无数个“对不对?”和无数个“你也不想想”再加上无数个“不可能的”数落中气得脸色青灰,无言以对。当他正要再次发作的时候,曹亮一把抢过话筒,喂、喂,蒋老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是曹亮,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你堂兄的哥们儿……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咱们两家是第一次合作,相互之间还缺乏沟通的经验。做生意当然允许讨价还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了分歧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判。能够谈得拢,就接着往下做。这次要实在做不成还有下一次,生意不在情意还在嘛。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把你们的具体要求尽快通过文字的形式转达给我们,我们先看看你们的要求再说,行吗?
放下电话以后,曹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蒋运明和叶远远,说:“得,幸好叶总提醒了这么一下,要不真要按照这个协议跟甘总和老熊头儿他们签了,那不就瞎球了?你还真能把你堂弟的脑袋拧下来是怎么着?”
“这他妈王八蛋,丫这是成心较劲!”蒋运明愤然骂道。
“要不先等等,看看厂家落实到文字上的条件以后再说?”叶远远说。
也只好这样了。看来跟甘总的协议一时半会儿是签不了了。曹亮的情绪陡然降到了低谷。他又想起了女儿目前令人担忧的状况,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问题的。原想这笔生意一旦做成了,暑期一定带着女儿出去走走,东南亚、欧洲、美洲、非洲等等,随便哪儿,只要能让女儿尽快恢复常态,花多少钱也去。这场突如其来的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变故给了曹亮迎头一盆凉水。这单生意的成败将对曹亮家庭眼下的物质和精神世界带来最直接的影响。渐渐地有一股邪火涌上了曹亮的脑袋,他乜了一眼蔫头耷脑的蒋运明,本想恶毒地损上几句,但碍于叶远远在场,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叶远远开口了,她说其实问题也许没那么复杂。等扬州的回复来了,再想办法两头沟通。甘总开出的条件的确有些过分,但那是依据当初两家共同拟订的意向。现在既然情况有变,我们还可以跟甘总那边再商榷。至于蒋运财那边借机抬高条件也是情理之中的,但估计不会有太过分的变故。
叶远远离开以后,蒋运明一本正经地对曹亮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你说,我听着。曹亮却不说了。他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古怪的念头。他发现自己现在变得有些神经质了。面对这一天到晚平庸乏味、死气沉沉,既没有活力又没有激情的日子,他是那么的不甘却又无奈而虚弱。他想不起来自己这几十年究竟有没有过无忧无虑的时光,活了这半辈子,自己究竟活得怎么样?他想不明白。他记得小时候,大概是上中学三年级那会儿,有一次他跟辛波跑到一家工厂的澡堂里偷看女工洗澡,雾气朦胧中各种状态的女人们令他十分困惑。当时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女人和女人之间会有这么大差别。眼前的景象令他既兴奋又失望,同样都是女人,美丽与丑陋对比之下竟是如此的鲜明和强烈。老女人和小女人如同癞蛤蟆与小青蛙有着天壤之别。再后来,他渐渐想明白了,这就是岁月磨砺的结果。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跟澡堂子里那些老态龙钟、满身赘肉、粗糙鄙陋的老女人一样,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别扭。蒋运明悠闲地喝一口茶,冲发愣的曹亮,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这么点儿岔子,至于吗?曹亮抬眼看了看蒋运明,故作迷惑状,你说什么呢?说完,曹亮起身用座机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问女儿回来没有?妻子告诉他还没呢。挂上电话以后,他对蒋运明说,找个地儿喝酒怎么样?现在?蒋运明显然感到有些突然。现在!
《哥们儿》第七章(22)
在出租车上,蒋运明问,亮子,我看你这两天好像有什么心事儿吧。曹亮不置可否地苦苦一笑,说你跟张文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干吗呢?蒋运明拨通了张文的电话。张文很幸福地说自己正跟儿子下棋呢,不过既然哥儿几个召唤了,他这就出来。曹亮也给欧阳青通了电话,欧阳青说他正给媳妇儿做饭呢,做完饭他就赶来。
对叶远远的突然到访,甘建军有些诧异。其时他正准备出门开车去接熊莉,与其前往京郊的一座豪华度假村享受贵族的奢华和幽静。这段时间他有些累了。自从项目正式启动以后,各种预想不到的矛盾和问题接踵而至。最让他头疼的是根据目前市场的评估和调研的结果来看,前景似乎并没有当初预想的那么美妙。还有就是资金周转也渐渐出现了危机的端倪。原订的一些资金拆借计划或因这样和那样的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泡汤了。总之,现实的一切忽然都变得云谲波诡,难以驾驭了。这在甘建军过去的创业生涯中还是没有过的。面对着一个个无根无据、突如其来的挫折和失算,从来不信风水、占卦、时运之说的甘建军开始有些含糊了。这两天老熊头儿不止一次提醒他应该找个风水大师来给项目指点、指点迷津。风水这种玩意儿最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自古以来哪有破土盖房不信风水的?更何况这是在北京城,一块聚集着千年历代天子的皇家神威、王者灵气之浩然宝地?
叶远远一眼看出甘建军对自己的冒昧到访心存芥蒂。她之所以采取这种有失礼仪和常规的突访手段是她多年来总结出的对付男人的有效手段之一。她自信自己在甘建军眼里还是一个比较有“分量”的女人。尽管在他身边终日有熊莉这么个半老徐娘左右陪伴,然而男人终归是男人,他们对待美貌的女人往往都会有一种本能的宽容和迁就,且不设过于严密的防线。
在弄清叶远远不期造访的缘由后,甘建军直言不讳地问,是曹亮他们让你来的吧?叶远远说,当然不是。她之所以这么急着找上门来是想把这个情况尽快通报给甘总,看看有无再商量的余地。甘建军直截了当地说这恐怕很难了,他当初之所以答应采用扬州的产品,而且没有过分计较厂家的报价,完全是因为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面子上。他说自己在生意场上最反感的就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家子气。再说国内有那么多厂家的产品可供选择,干吗非得守着这一家较劲呀?他建议叶远远回去再跟曹亮和蒋运明商量商量,实在不行,完全可以考虑再换几个生产厂家咨询一下,他这边可以多宽限些日子。“……那就这样?我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临了,甘建军一改往日的和蔼、大度,淡淡地说。
如此尴尬的结果是叶远远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