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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远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毫无连贯和逻辑的念头。这是她自从关掉茶馆以后,第一次遭受失眠的折磨。高低压电柜生意的挫折,以及公司未来的前景并不是她真正烦心的原因。她之所以失眠,是今天听了姚凯那些对现实充满困惑、忧郁、愤慨、露骨,甚至是恶毒咒骂的言论和剖析。无论她怎么回避内心的孤独和伤感,都无法抵御自己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所需要的生理和心理的发泄和慰藉。自从和辛波那种短暂的关系不了了之以后,她常常用非理性的手段来满足自己身体对异性的渴望……那股被辛波点燃的生命的欲火并没有随着辛波的离去而真正泯灭。她渐渐地对辛波产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怨恨和鄙视。而对于姚凯,她始终产生不了那种欲望,哪怕只是一时的寻欢作乐,肌肤之亲,也让她无法真正地接受或尝试。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对姚凯渐渐有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本能的抵御。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令她难以承受的黑色阴云和死亡的气息。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异常恐怖的感觉,她却想不明白。奇怪的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曹亮竟是有了那方面的朦胧的好感。她感觉到在这个极其普通的男人身上有一股令她着迷的浑厚和深沉。快到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疯狂、怪异而又令她亢奋、羞耻、害怕的梦,她梦见自己同时和辛波、曹亮,还有姚凯三个男人轮流做爱,是他们强迫自己还是自己主动的,她却记不清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她急忙往公司拨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她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也许她应该再去一次扬州,面见蒋运明的堂弟蒋运财,争取说和双方促成这笔生意。
当叶远远进到公司后不久,曹亮没精打采地也到了。两人的目光轻轻地碰撞了一下,便懵然跳开了。几分钟以后,蒋运明也到了。于是叶远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再下扬州,力争与厂家达成合作的共识。但她没有说明是打算自己只身前往,还是与曹亮,或者是蒋运明一同启程。
“运明,你看呢?”曹亮问。
《哥们儿》第七章(26)
“随便!”蒋运明回答。昨天挨了欧阳青的一通数落,蒋运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因为他非常明白,其实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自己是最大的“祸首”。“要不、要不,你和叶总一块儿去?”蒋运明喃喃地又补充了一句。
曹亮和叶远远的目光再次相遇,这一次曹亮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屁股,一股凉爽的冷气从尾椎骨一直冲到了脑门儿。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也许是一次挽回局面的机会。
老熊头儿忐忑不安的进到了甘建军的办公室。尽管在这以前,他想好了无数的谈话方式,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甘建军做出适当的让步,给曹亮一次赚点小钱的机会。但当他一看见甘建军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他的思维顿时全乱了。昨天蒋运明那个小混蛋一番恶毒的挖苦,让他清醒、悲哀了许多。要不是看在曹亮的份上,要不是欧阳青那番情理之中的告白,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在甘建军面前低三下四地替别人求情。
听完老熊头儿一番左右为难的倾诉以后,甘建军半天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探询的目光注视着老熊头儿。于是老熊头儿开始浑身不自在了。是的,他明白,如果甘建军要是把所有的难听话,或者是心里话都说出来,自己肯定是无言以对,甚至是难以自容的。不是吗?你老熊头儿之所以到今天还能活蹦乱跳地在社会上自由行走,要不是因为人家甘总出手拯救,你他妈早被政府送进大牢,或者心肌梗塞死在路边上了。现如今你还有脸搁这儿替别人求情,拿着人家的屁股当自己的脸不知羞耻地上下充当好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甘建军坑了害了骗了曹亮这些人,跟你老熊头儿有狗屁的关系?更何况人家甘总并没有过如此歹毒的动机和行为,顶多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而已……老熊头儿越想就越心虚,也就越没有自信。
甘建军笑了笑,打开写字台上的一盒高级古巴雪茄烟,取出一根包着金属壳的雪茄烟递给老熊头儿,老熊头儿慌忙接下。甘建军说,熊总,这是顶级的古巴雪茄,一百多美金一根,你尝尝?老熊头儿这才忙不迭地摆着手说,不吸烟、不吸烟,我那什么,我心脏不好……谢谢、谢谢甘总!
甘建军随即又取出一支,熟练地拧开金属盖,将粗壮的雪茄拔出,衔在嘴里,接着将“呼呼”冒着焊枪火焰般的打火机举到脸前,将雪茄点燃,吐出几股青灰色的烟雾。随即又将其放回到巨大的水晶玻璃烟缸里。完成了这一连串派头十足的表演后,甘建军笑着告诉老熊头儿,其实自己平时很少吸烟,尤其是很少吸雪茄。但是这种装腔作势的愚蠢伎俩却往往能让他找到一种透过外表洞察别人内心世界的灵感。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非常准确的。比如说刚才在他点烟的时候,他就从熊总眼里看到了一股怨恨和鄙夷,不是吗?老熊头儿于是极力否认自己产生过如此不健康的心态。哪能呢?我老熊头儿能有今天的光景全都是仰仗您甘总的慷慨扶持和帮助,其大恩大德胜似再生父母。说什么我也不能有这种想法不是!再说了……
甘建军很宽宏地笑着打断了老熊头儿的辩解,说:“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呵呵……熊总呵,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没有隔阂和误解呢?就拿你和曹亮他们说吧,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从内心想替他们说服我成全他们这一次的生意。可是我不能。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如果扬州方面,或者是曹亮他们都能做出一些让步的话,这笔生意还是有希望的。关键是他们应该摆正自己的心态。生意嘛只要能赚不赔,就应该全力争取。至于赚多赚少那就要看各自的运气和造化了。你可以把我的原话如实转告给曹亮。你也别太觉得有什么为难的。毕竟这个公司当家的是我,不是你。你说呢?”
老熊头儿木讷地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他把那支雪茄又放回了原处,却始终没再正眼看过甘建军的表情。当他走出甘建军的办公室那一刹那,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然和沮丧,狠狠地默默念叨着:小王八犊子,我操你姥姥!骂过之后,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虚弱和无聊。他本想给曹亮打个电话,将自己与甘建军见面的结果向曹亮通报一声。可他又一想,这么做毫无意义。朋友之间有时候沉默也许是消除彼此误会和怨气的一种办法。他突然又想起了女儿熊莉和甘建军之间的那种令他越来越恶心的关系。妈的,真他妈闹心!
《哥们儿》第七章(27)
深夜,在北京直达扬州的火车硬卧车厢里,曹亮和叶远远分别躺在中铺和下铺,各自想着完全不同的心事。随着火车行进时发出的沉重而又规律的轰鸣声,曹亮的思绪渐渐变得混浊迟钝了。他对这次贸然决定同叶远远一起赴扬州谈判的举动有些后悔了。他无法想象跟蒋运明的堂弟蒋运财的见面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更不愿想象被蒋运财拒绝以后的尴尬和无奈。一阵尿意袭来,曹亮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二十下以后,悄然起身,爬下了卧铺,向车厢的尽头走去。
从厕所出来时,曹亮发现叶远远站在车厢的结合部,平静而又坦然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不睡?”曹亮和叶远远站在车厢的结合部面对面地聊了起来。
“我在火车上睡不着。给我一根烟吧,”叶远远就着曹亮打着的打火机,吸燃了香烟,临了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曹亮举着火机的手背,以示谢意。“亮哥,你觉得我们这次去扬州有希望把蒋运财搞定吗?”
曹亮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避开叶远远的目光,把脸转向黑沉沉的车窗外,然而他看见的却依然是自己和叶远远的身影……当他再次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叶远远嫣然一笑,掐灭了烟头,便独自回到车厢里去了。
曹亮依旧毫无睡意,刚才叶远远那嫣然的一笑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曹亮回到了车厢。
昏暗的灯光下,叶远远坐在下铺,却没有躺下。见到曹亮回来,她没有理会,似乎彼此并不认识。叶远远的表现让曹亮多少有些失望,但也让他心安理得了许多。爬上中铺以后,曹亮的心绪很快变得平静了。不久,坐在下铺的叶远远听见了他发出的均匀的鼾声。
同蒋运财的谈判很顺利,大大超出了曹亮的预料。双方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心平气和的讨价还价,各自做出了些适当的让步便达成了最后的协议。一切都基本上是按照叶远远当初设想的路数制订的。早先预计的一百二十万利润的美好愿望肯定是不成立了,但五十万还是能够挣到的。叶远远的社交经验和应酬能力也让曹亮着实地开了眼界。当天下午,蒋运财精心安排了曹亮和叶远远游览瘦西湖的行程。兴致勃勃的叶远远滔滔不绝地给曹亮讲述了李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以及这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文化的古城今昔变迁。叶远远告诉曹亮,自古就有扬州出美女的传说实在是误传。知道为什么吗?曹亮回答说,我哪儿知道呀?叶远远解释说,其实扬州本土并不盛产美人儿,即便是唐、宋、清三个朝代,在扬州曾经达到过的鼎盛时期,乃至当今也没有出过在历史上像西施、貂蝉这般闻名天下的美女。那么为什么还会有此说法呢?扬州在历史上是一个因流通和商业而繁荣的城市,城市非因美女而生,美女却是因城市而来。曹亮说那我就明白了。前些年跑深圳、广州的时候,一到夜里,满大街都是靓丽青春的美女,全都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没有一个是当地的土产。总之,叶远远对这座悠久古城的了解和认知,一点不比土生土长的蒋运财少,甚至远远超过了只有高中文化的蒋运财。
晚上,蒋运财召集了一群自己的狐朋狗友为曹亮和叶远远接风。不知别有用心还是盛情过度,总之叶远远在众人的特别款待下,最终是喝醉了。两位出席晚宴的当地女士,也不知是在座谁谁的女友或是夫人或是小蜜,将叶远远护送回了酒店的客房。随后,蒋运财等前呼后拥,将曹亮带到了一家据说是当地最豪华的洗浴中心,享受了泡澡、按摩、修脚等等一系列令人心旷神怡、丰富多彩的全方位“服务”。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三点了。疲惫不堪的曹亮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暗自庆幸这次随叶远远来扬州的决定简直是英明绝顶透了。他这才又想起了被灌醉的叶远远。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蒋运财对叶远远的评价极高,说要是自己的公司能有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公关经理,那他早就发达了。
《哥们儿》第七章(28)
第二天下午,曹亮和叶远远到了蒋运财工厂的办公室,顺利地签下了合同,当晚就乘扬州直达北京的列车,一路欣喜地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以后,曹亮、叶远远、蒋运明立即从新起草了与甘建军的合作意向,由叶远远出面,再次登门拜访了甘建军。这一次甘建军热情地接待了叶远远,并极力挽留叶远远与自己单独共进了午餐。席间,甘建军尽显绅士风度,对叶远远给予了热情洋溢而又恰如其分的赞美。至此,这笔高低压电柜的生意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叶远远从甘建军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很多男人都有的那种对于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的原始欲望。好在她对这种眼神既不反感,也不厌恶,男人嘛,要没这么点贼性和贼心反倒不正常了。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大大超过了甘总平日午餐耗时最多不过十五分钟的常规。
与此同时,曹亮和蒋运明却像两只钻进了风箱的耗子,急得团团乱转,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叶远远的消息。终于,电话铃响了,叶远远在电话里告诉二人,事情已经基本上办好了,与甘建军的协议,最迟后天就可以签订。挂断电话以后,曹亮和蒋运明几乎同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极其怪异、癫狂。
这天一大清早,辛波在片场接到女儿辛雅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晚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于是辛波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天过得极不踏实,在镜头面前频频出现失误,弄得导演连连叹息,百思不得其解。他伏在辛波的耳边,悄悄地问,老辛,您今儿是怎么啦?是不是这两天让沈莹丽那个狐狸精给折腾得不轻呵?靠,我说哥们儿,你能不能悠着点呵?!辛波冲导演一瞪眼,说去你大爷的,你丫才被她折腾得不轻哩!导演也急了,说那你丫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呵?连他妈眼神都是直的,跟木头桩子似的。要不今儿就别拍了,你回去歇着吧。辛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