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楂、木耳和花椒;要是运到东岸的城市里卖;也能卖出比西岸差不多高一倍的价钱。到时候你组织专门的人按高出西岸但低于东岸的价钱来收购;然后用船运到东岸的城里去卖;村里的人多赚了钱;收购的人也赚了钱;这不是一个法子?还有;我听北京来的一个游客说;咱这儿房前屋后种的那种辛夷树;既可美化院子供观赏;又是药用植物和香料植物;它的花蕾里含有桉精油、木兰素等好多种东西;既可入药治病;又可做香水;说是东岸有一座城里已经建了一个做香水的厂子;专门收辛夷花蕾;我记得黑豆叔就去东岸卖过这东西;詹石磴家靠卖这辛夷花蕾也赚过不少钱;你要是当上主任;就去问问清楚;同人家厂里说好;回来号召各家都在房前屋后种辛夷树;这种树长得快;种下去第二年第三年就能采到花蕾;到时候家家卖花蕾不也能赚些钱?我还听一个天津人说;如今城里人时兴吃野菜;咱后山上的野菜还少吗?到时候让大家得空就上山采野菜;然后晒干了卖;不又是一个赚钱的法子?
嗨;你倒是比我知道的还多。
你得用耳朵多听这些城里来的人的话呀;他们见多识广;咱在接待他们吃住的同时;还得从他们身上学点能处才对!
中;有你这几个主意;我就敢在纸上写那个保证了;我就写: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嫂嫂姐姐妹妹弟弟们;你们要是选了我旷开田当主任;我保证让每家每户每年的收入;在现有的基础上多出三百到五百块钱。
应该这样写;这才像个男子汉!
那就写;我这就去买张大纸和毛笔!……木
34
旷开田的竞选保证是正午时分在村委会的山墙上贴出来的;这事立刻轰动了整个楚王庄。人们纷纷端着饭碗走到那里去看;有的人看完很惊奇;叫:我靠;这年头还兴这个?有的人看完很高兴;用筷子敲着碗沿叫:好;开田这小子有种;敢跟詹主任去比个高低!还有的人看完很紧张;走到旷家门上悄声对暖暖说:得小心人家对你们下手!暖暖只是笑笑;不说话。一个叫保贵的老伯看完跑过来对开田低了声说:冲这几百块钱;我这一票是你的了!青葱嫂看完啥话也没说;只是对暖暖伸了伸大拇指。詹石磴那天正在家里招待乡上来的干部喝酒;等他知道这件事跑去看时已是半下午了;他看完惊在那儿;半晌没动。他连任这么多届主任;这是第一次有人出来要和他争;怒气开始从他胸腔的各个角落向胸口聚;只听他朝着那张白纸吼出了一句:充你娘的啥球能?!跟着;抬手就要去墙上撕那张纸。恰好暖暖这时从不远处经过;看见詹石磴的动作就叫了一句:撕俺们贴的东西好像不妥当吧?那上边说的又不是你的事;贴的地方又不在你家墙上;你凭啥撕?詹石磴被噎愣在那儿;他知道旷开田写这东西不算违犯选举规定;自己去撕是没道理的;便只好停手转身恶狠狠地对暖暖叫:想跟我争主任;也不想想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能盛几碗几碟?真他娘的不知天高地厚!暖暖故意笑着:那你就更不该去撕了;你把这看做是开田同你开的玩笑不就行了?
詹石磴只好悻悻地向村委会办公室走了。
说说娃娃说说庄稼说说鸡鸭(1)
眼见得选举的日期临近;暖暖就在晚饭后拉了丹根去村里那些生活穷困的人家里串门;去了也不说选举的事;只拉些家常话;说说娃娃说说庄稼说说鸡鸭;替对方出些挣钱的主意;直说得那家人心里热乎乎的。暖暖就用这个法子;又让不少人倾向了开田这边。
正式选举的头一天上午;暖暖对开田说:咱该去一趟凌岩寺了;求求佛祖保佑你能被选上。开田自然说行;就买了些香裱和供物去了。进得庙门;看见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暖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和娘来进香时;围着这树干同开田捉迷藏的情景;哦;转眼间已经是多少年过去;那时啥也不懂的娃娃;如今竟要为当主任来求佛祖了。在大殿里摆好供物烧完香裱叩完头许了愿出来;刚好看见须发皆白的天心师父;暖暖忙上前鞠了一躬说:师父好。天心老师父边双手合十还礼边眯眼想了一刹;这才记起了暖暖和开田;笑道:许久不见二位施主了;瞧你们的气色和神情;想必是衣食无忧了。暖暖一笑;忙问自己关切的事情:师父;这求官的事;佛祖管吧?天心师父捻须一笑:俗界中人;求官的太多了;官位上摆的好东西也太多;佛祖就是想成全;也不可能令人人如意。依老僧之见;这做官的事;要看各人的造化;而造化又常常弄人;焉知做官就是好事?……
暖暖被说得糊里糊涂;可也不好再问;心想;反正已上过供烧过香了;佛祖又不糊涂;应该是能看明白的。当下告别了天心师父;就回家了。刚到家;便听说晚上要在村委会门前开村民大会;说是为了第二天的投票不出问题;先要把投票开票的过程演示一遍让大家看看。
暖暖和开田吃罢饭来到会场;只见人已黑鸦鸦坐了一片。会由乡上来监督选举的老陶主持。老陶先介绍了乡上提名让詹石磴当候选人的原因;跟着随便挑出十四个村民;给他们发了选票;告诉了写票投票的方法;然后就让他们写票投票。因为是演示;詹石磴显然没有在意;只是脸露笑容地坐在那儿。暖暖和开田却有些紧张;担心这演示会给村人带来暗示;对明天的正式投票带来影响。那十四个随便被挑出来的人把票投进票箱之后;便开始演示开票的过程;结果出来后;只听那老陶宣布:选举结果是;詹石磴六票;旷开田七票;楚心耿一票。
人群刷地静了下来。暖暖紧绷的一颗心一下子放松了;开田在暗中捏了捏她的手;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她再抬眼去看詹石磴时;只见他的脸已在灯光里阴沉下来;正慢慢地划着火柴点烟。老陶这时还在说明:整个选举过程就是这样的;大家明天就照了这样做;今晚这些参加演示的人;在写票时都是对的;你不同意乡上提出的候选人;可以再写一个自己愿意选的人的名字……
暖暖和开田回到家时;丹根已在开田娘怀里睡了。暖暖抱过丹根;一边给丹根脱着衣裳;一边给开田说:咱不能高兴得太早;这十四个人里咱只多一票;要是正式投;票数还不知道会咋着变化。再说;詹石磴从演示中看出了不利他的苗头;今晚肯定会找很多人去拉票。
那咱咋办?开田紧张起来。
百全和东升这两家很容易被詹石磴拉过去;按说咱俩该分头去看看;可还是算了吧;万一让詹石磴碰见;还不知他会咋样造谣哩——暖暖的话音未落;院门外突然响起了詹石磴的声音:开田;你出来一下!开田和暖暖闻声一愣;开田看了一眼暖暖;暖暖示意他应声出去;随即;自己也悄步跟了过去。
主任;你叫我?
开田;我想问你一句话。詹石磴的声音一反平常变得低而柔和:你是不是真想当主任?
哦?啊……开田慌得急忙抬手搔头;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得这样直白。悄悄站在院门后偷听的暖暖也一怔。
你要是真想当了;我就退出来;让你当;咱弟兄俩争着没意思;不论是你当还是我当;咱都会互相照应的;对吧?当初你盖这楚地居;还不是我支持的?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最好明天选举前还是跟大伙说一声;你不愿当;以免选票分散。
这——
站在门后的暖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詹石磴的意思;好你个姓詹的;还敢用这个法子来逼俺们。只见她呼地一下迈出门槛;带了笑说:是詹主任呀;开田他只是玩玩;他哪敢跟你去争主任呀;打死他他也不敢哪。再说了;你是乡上提的候选人;谁还敢不投你的票?你刚才说的我也听见了;行;就让开田明天在选举前跟大家说;他不愿当主任。
开田不解地看了暖暖一眼。
这就好。詹石磴高兴地笑着;我这回要再当上主任;保证会全力支持你们办南水美景旅游公司;这点你们一定要放心;你们有钱了;我这个主任也有了政绩也光荣;对吧?好了;你们歇息;我回了。
詹石磴刚一转身;暖暖就倏地把牙咬起;挨刀的东西;到这会儿还在想着骗俺们!开田急急地把暖暖拉进院门;低了声问:真的不参选了?暖暖无语;只示意开田插好院门;直到进了卧房;暖暖才又开口说:他骗咱们;咱们为啥就不能骗骗他?
你是说咱明天照样参选?
当然!
他要是明天真的又被选上了那可咋办?
那咱们就低价卖了楚地居里的这些房子;然后带上老人们和丹根;去外地打工吧。
开田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低声道:要不;咱就真的不参选了;咱要骗了他而他又当选了;后果太可怕。那咱就和他成死对头了;他必定会想法子整垮咱们。你想想;到那时真要走的话;咱得搀着老的背着小的到外边打工;那会容易?咱好歹已经干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有了这个家底;就是让詹石磴再当主任;咱和他没有太大的仇;他也不至于朝咱死下狠手;顶多是继续给小鞋穿;他总不能不让咱办公司吧?只要有公司在;咱还怕啥?暖暖长叹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样稳妥?可我实在不想受他的气了。再说;他把咱这个村子也折腾得太穷了;我不想再看着村里总是这个穷样子;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咱就争一争;实在争不到手;咱只好认命;可有了这个机会不争;我实在不甘心!
那好吧。开田点了头。
咱就争这一回!……木
35
暖暖这夜的觉睡得十分糟糕;先是怎么也睡不着;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你这样办对吗?万一争不来可咋整?真的把楚地居卖了?真要带着全家人外出打工?两个老人能经得起折腾奇書网?开田以后会不会埋怨自己?后来总算迷迷糊糊睡着;又陷进了一个可怕的梦里:她和开田带着公公婆婆还有丹根坐在一条船上向丹湖东岸走;突然湖里起了大风;风刮得船左右大幅度地摇晃;船板一块一块地开裂;湖水呼呼地朝舱里涌着……
她哇地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说说娃娃说说庄稼说说鸡鸭(2)
正打着鼾的开田被惊了一下;翻个身又沉沉睡去。暖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慢慢躺了下去;可她再也没有睡着;就那么睁着眼直到天亮。
刚吃过早饭;村里招呼人们开选举大会的钟声就敲响了。因为这两天在楚地居里住的游客不多;暖暖昨天就给公司里的所有员工说好今天上午放假半天;让大家参加投票。听到钟声;青葱嫂大声招呼着让员工们跟她一起向会场走。暖暖感激地看了一眼青葱嫂;她相信;这些员工只要参加投票;是会把票投给开田的。
暖暖和开田一起向会场里走;临出门前;暖暖看了开田一眼;她自然看出了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于是便拍了一下他的肩;用平日的语调说:放精神点;别像去刑场似的。开田这才身子一振;走出了院门。
离着会场还有几十步时;暖暖突然听到了一声喊:婶子。她先以为是喊别人;仍迈着步;及至又听到一声:暖暖婶子。她才扭过头;看见是詹石磴的大女儿润润正站在路边看定自己;就有些诧异地问:是叫我?润润含笑点头;并向她招招手。她一边向润润走过去一边在心上惊奇:她和这润润素无往来;这个时候喊我干啥?她记得平日和这姑娘在村道上碰见;至多是点点头;连话都很少说;她对这姑娘的了解只限于知道她在聚香街上的高中住校读书;是詹石磴的掌上明珠;其他的一概不知。有事;润润?
我爹在那边站着;他说有句话要和你讲。润润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墙角。
暖暖的一个嘴角一斜;差点要把一个冷笑放出来。詹石磴;你也太可怜了吧;为这事连女儿都用上了!可一想润润可能啥都不知道;让这孩子看自己的冷笑会伤了她;就又使劲把那个冷笑收回去了。暖暖朝开田挥了一下手:你先去。然后就随润润向那个墙角走。刚看见詹石磴;润润就说了一句:婶子;你们聊;我先过去了。
暖暖就直直地朝詹石磴看过去。
暖暖;好妹妹;那桩事没有变化吧?穿着一身新衣裳的詹石磴;眼神竟有些可怜巴巴;腰也哈了下来。
啥事?暖暖故意装着没听明白。她倏然间记起;这是詹石磴这些年来对自己说话最客气的一回。
就是开田不参选的事。
没变呀!
没变就好;没变就好。詹石磴点着头:你一定要再给开田说说;让他在会前做个不参选的说明。事成之后;你们放心;我一定报答你们!我保证让你们的南水美景公司有个大的发展。
那我就先走了?
中;中;你先走。詹石磴客气地挥挥手;一副惟恐对方生气的样子。
暖暖一边向会场上走一边在心里叫:詹石磴;就冲你迷官迷到这一步;老天爷要是有眼;他也不该再让你当上主任!
是她爹找你吧?暖暖来到开田身边时;开田悄了声问。
暖暖点点头;轻了声说:还是那件事;不让你参选。
狗日的!
暖暖仰脸朝天上看去;今天的天气不错;湛蓝的天上只有几小片白云;那几小片白云也很快被风扯成了缕;像杨絮一样地向天边飞。佛祖、天神;没有了云彩的遮挡;你们更应该能看清楚;俺们争这个主任只为了不受欺负;你们要是主持公道;就不能再让那个姓詹的如了意!……
是乡干部老陶的声音把暖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