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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三毛说:“少爷,你早该回家了!你不回家,我们心里也不踏实啊!”
薄剑兰笑着点点头。往外走去,华子等三人送薄剑兰到巷子里,挥手告别。
正在这时,背后的巷子里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救命啊!……”三毛听到大叫一声:“薄少爷!快回来,有人喊救命!”
薄剑兰也听到了,急忙回头,说:“走!”
几个人奔向身后的巷子。
原来是三个北帮的流氓,正想调戏彩云。彩云竭力挣扎呼救。薄剑兰四人见状冲了过来,看到是彩云,大叫一声:“住手!”
三个少年同时拔出木刀。三个流氓一愣,突然大笑:“又是你们?就凭这几把木刀?”三少年毫无惧色,挥刀砍去。流氓放开彩云,拔刀就砍,三人的木刀顿时被削成两截。薄剑兰急忙拔出宝剑,冲上前去,一阵砍杀,削断流氓两把刀。突然彩云叫起来:“快跑!那边又来几个北帮的人!”
薄剑兰回身看又有三个流氓跑来,忙拉起彩云,喊道:“三毛!快跑!”几个人拼命跑去。六个流氓随后紧紧追赶。薄剑兰等人一直跑到镇外。北帮的人仍然紧追不舍。薄剑兰等人只好钻进深山里。北帮的人还在到处搜索。薄剑兰等人终于摆脱追赶,坐在一片树林里喘息。薄剑兰起身看着周围,突然说:“走!咱们今天索性在山里玩半天,到天黑再回去!”几个人笑道:“好啊!”他们纷纷站起身。
几个人有说有笑,爬上一个山坡。
三毛忽然说:“哎,薄少爷,我想起来了,前头深山里,有司马弓一座瓷窑哎!我们有一次在山里玩,无意间发现的。”
在一边的彩云忙说:“瞎说!我们家怎么在深山里开窑?我怎么不知道?”
薄剑兰也说:“不会吧。在这里开窑,不是舍近求远吗?”
三毛说:“真的,我们亲眼看到司马弓……先生来过的。”
彩云疑惑道:“你们说的是真话?”
三个人点点头:“肯定是真的!当时,常野还在你们家,他带常野一块来的!”
彩云一脸疑云,说:“走,咱们去看看!”薄剑兰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们陪你一块去!”五个人在深山里钻来钻去,还没找到。
薄剑兰不禁问:“三毛,不会是迷路了吧,这么远了还不到?”
三毛说:“方向没有错,估计快到了!”
彩云已累得气喘吁吁,落在后头。薄剑兰等了一下,伸手拉她一把,说:“彩云姑娘,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彩云喘息一阵,说:“我怀疑……我爸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薄剑兰笑道:“彩云姑娘,你怎么这么说你爸?他没这么坏吧!”
彩云犹豫了一下说:“薄少爷,你知道吗?评青花瓷王时,你家的参评瓷品被人换了。告诉你吧,就是我爸带人换的!”
薄剑兰惊讶地说:“不会吧?”
彩云说道:“千真万确。我爸亲口向我承认的。我当时本来就想告诉你家,那天小文也在场,她没当一回事,说她知道就行了,不让告诉你家。可我心里一直堵得慌。用假薄家瓷换真薄瓷,说明他一直在暗中仿造你们家的瓷器。深山里这座窑,很可能就是用来造假的。所以,我必须弄清楚!”
薄剑兰看着彩云,感动地说:“彩云姑娘,没想到你这么正直。我看咱们就别去看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
彩云往前走去:“不行!我一定要弄明白,做人要堂堂正正。”薄剑兰只好跟上。眼露钦佩的目光。一行人爬上一座山头,远远看到一个地方在冒烟,华子指指:“到了!就是那里!”
彩云觉得人太多不好,就让三毛和自己一块去。于是两人迅速下山,钻入一片树林,刚钻出一片山林。已看到窑场。彩云带三毛快步走过去。彩云和三毛一直走进厂内,引得一群窑工惊奇。司马弓二徒弟金水慌忙走出,有些奇怪地迎上来:“彩云妹妹,你怎么来啦?”
彩云笑道:“来看看你们啊!你以为我是外人啊,我老早就知道,山里有咱们家一处窑厂,还是研制仿造薄家瓷的,就是没来过。现在学校放假了,我们一些同学相约来山里玩,我正好试着找找,还真让我找到了!”
金水警惕地说:“这件事千万别告诉你们同学,万一漏出风去,要惹大麻烦的!”
彩云笑道:“我懂。真惹了大麻烦,你们可以撒腿跑了,我和我爸可跑不了,倒霉的还是司马家。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一点。”
金水稍稍放心地点点头。
三毛站在远处,偷偷捡了一些碎瓷片放在兜里。彩云然后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二师哥,你也不要告诉我爸,我到山里来玩过。他最恨我乱跑,一天到晚不让出门,都闷死了!”
金水笑道答应,说完彩云挥挥手,带上三毛走了。金水望着远去的彩云还是有些疑惑。
回到薄家,薄剑兰就把下午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夏鱼儿听完惊诧道:“此话当真?”
薄剑兰说:“我亲眼看到了那个窝点,彩云又进去探视了一番,千真万确。彩云要我立即告诉你!”
夏鱼儿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司马弓,原来一直暗中搞鬼!我饶不了他!”
江伯上前问道:“太太,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夏鱼儿脱口而出:“报官!”
江伯点点头表示同意,夏鱼儿叹一口气:“只是难为了彩云姑娘,这孩子和司马弓太不一样了。”
江伯趁机说:“太太,这次少爷也立了大功啊!”
夏鱼儿听出江伯的意思,转向薄剑兰说:“听说,你那个小青小姐走啦?”
薄剑兰低下头去默认,夏鱼儿犹豫了一下,问:“这几日,心里不好受吧?”薄剑兰不响。
江伯忙说:“太太,少爷他知道自己过去错了。你看现在,他懂得操心家中的事了。”
夏鱼儿淡淡地:“知道就好。回去歇息吧,明天一早,你去县城报官。”
薄剑兰有些面露难色,江伯忙劝说:“少爷,快答应下来,你是薄家少主人,当然要去。”
薄剑兰只好说:“好,我去!”夏鱼儿嘴角闪过一丝欣慰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薄剑兰就骑马穿街而过,一直出景德镇去了。司马弓在街上行走,远远看到了,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的,出镇干什么去?他摇了摇头,又向家走去,司马弓刚走进院门,后头有人低声叫自己。司马弓回头见是金水,十分惊奇。金水看看周围无人,拉他到墙角,低声说了一阵什么。
司马弓脸色很难看,原来那座窑被彩云给发现了,心中有些不安,这丫头不会把这事告诉薄家的人吧?想到这里他连忙叫人把彩云叫来,彩云有些不高兴的站着,司马弓怒斥着彩云,十分生气,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好事都给自己女儿给毁了,可是听说彩云还没把这事给露出去,又稍稍放下心来。彩云走后,司马弓想到今早看见薄剑兰出门,有些怀疑,但随即否定了自己,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但是还是有些担忧。
江伯匆匆来到华阳客栈找到刚刚回来的任凭风,这些天来薄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想到此时能够帮薄家得也许只有任凭风了,见到任凭风,他双膝一软,竟要跪下去。任凭风连忙扶起说:“快快请起,有话里边说。”小二替他们关上房门,走了。任凭风房内,江伯向任凭风说着什么。
过了半晌,任凭风对江伯说:“真没想到我离开景德镇没几天,薄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还特意托人带信给你们太太,要她慎重考虑小桃和常野的婚姻,看来我的话她听不进去。”
江伯说道:“太太从来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过任先生,你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希望你多劝劝她。”
任凭风点点头:“我再试试吧……”话没说完,九叔推门进来说李凤白要来。江伯只好站起身先回去了,江伯刚走出房门,李凤白就进来了。话还没说两句就哇哇哭了起来,原来是为了小青的事,任凭风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凤白,你要想开些……”
正在这时,何家墨领着夏鱼儿走到任凭风门外,他突然推开任凭风的房门,嘴里一边叫着:“全福,全福,是在这一间吗?”
房门被推开,夏鱼儿一眼看到,李凤白背对着门,靠在任凭风的怀里,任凭风轻拍着她的背
夏鱼儿和任凭风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呆了。何家墨心里暗暗得意,原来听说李凤白要来见任凭风,他特地安排了这出戏,他要让鱼儿彻底对任凭风死心,看来自己的目的是要达到了,见到此景何家墨连忙假惺惺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跑错房间了,打搅两位了。”他回身把房门拉上,领着夏鱼儿走进隔壁的房间,坐到桌旁。
看着夏鱼儿脸色煞白,何家墨笑道:“这个李凤白真有本事,看来是已经把任凭风钩到手了。不过,任凭风也太风流了。这次我在南昌,还看到他俩在旅店门前亲亲热热的。也不知是他俩约好了一起去的南昌,还是李凤白追着任凭风去的?”夏鱼儿板着脸说道:“我不想谈他俩的事,何会长,你有什么正经事就快说吧………”
十
何家墨和夏鱼儿坐在桌旁密谈着什么,但知道夏鱼儿发现了司马弓的造假瓷的窑厂,何家墨一脸紧张忙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鱼儿喝了口茶水:“让兰儿去处理吧。他今天一早已经去了县衙。”
何家墨一惊:“你们准备报官?”
夏鱼儿答道:“司马弓这么做,是我们造瓷行当最下流的勾当,应该让官府彻底来查办。”
何家墨沉思了一下有些惊慌,对于造假的事自己也有份啊,他想想了想对鱼儿说:“也好,不过剑兰太年轻了,办这种事没经验,得帮他一把,我这就去县里,打听一下情况。”
夏鱼儿并没有看出何家墨的心事,感激道:“家墨,又让你为我操心。”
何家墨笑笑拍拍夏鱼儿的手:“你看你看,又说客气话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走出饭馆,何家墨就直奔县城,他要在薄剑兰报官前把他给拦下。来到县城何家墨就把江伯和薄剑兰拉到饭馆请他们吃饭,何家墨笑着对剑兰说:“我在县衙门有熟人,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薄剑兰一听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正发愁,不懂这官司该怎么打呢。何会长,你也认为我们该告司马弓?”
何家墨一拍桌子装作生气地叫道:“当然,告他!司马弓太过份了,当然应该告他!”说完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叹了口气:“告状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又很复杂!”
薄剑兰不懂问:“何会长,这话怎么讲?”
何家墨说道:“说简单,到县衙门,递上状纸,就算把司马弓告上了。说复杂嘛,你得准备三年时间打这场官司。薄少爷,你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啊。现在是民国之初,时局很乱,很多官员都是临时委任的,干一年半载,甚至一月半月,说不定就走人。案件还没办就成了积案,压在那里,三年五年都找不出来。任上的事都办不完,前任的事谁还问?”
薄剑兰忙问:“现在国家怎么乱成这样?”
何家墨又说:“一言难尽,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另外,要想打官司,还需要花钱,花大钱!”他叹口气又说:“放到官司上,钱就不是钱喽。钱是水,往衙门里流吧!像你们这种官司,我估计,没有三千、五千大洋,没法打!”
薄剑兰大吃一惊叫道:“怎么会要这么多钱?”
江伯也说:“何会长,你不是吓唬人吧?”
何家墨看他们不相信,忙说:“吓唬人?我说给你听,像你们两家,都是有钱人,衙门不会放过,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家比着往里砸钱吧!你刚把钱送上去,他又送上一笔钱。你送,他也送,等送得差不多了,得!一纸调令调走了。你不是想打赢官司吗?这新上任的官,你还得接着送!……”
薄剑兰眉头一皱,急道:“那得送到什么时候啊!”
何家墨接着说:“没时候!而且送到最后,把你家底那点存钱送光了,还可能没有任何结果。话说回来,就是有了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打官司就争‘是非’两个字。打赢了,花三千、五千大洋只赢一个字‘是!’打输了,也花三千、五千大洋,也赚一个字,还是个‘非’字!”
薄剑兰不禁拍案而起:“官场就这样腐败吗?!”
何家墨笑了:“薄少爷,你以为官场是青天呀?老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是清知府!要是个昏官、贪官呐?无底洞!古今一理啊!”
江伯问:“何会长,照你这么说,官司没法打啦?”
何家墨叹口气,故意说道:“我真想帮你们打这个官司,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可我太知道衙门内幕,我不能不把这些告诉你。要不要打这个官司,薄少爷,还得由你定。你真要打这个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