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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日军占领了整个新界、九龙。
英军失掉九龙半岛后,准备死守香港岛。这时候,香港各黑帮组织注意的是港督的态度,同时,也意识到日军终将占领香港,都在暗中做好各自的准备。
杨慕琦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曾多次拒绝日军的诱降。
第一次是在日本占领九龙后的第二天。上午10时,一艘插白旗的小艇,从九龙油麻地码头向港岛驶来。当小艇靠近港岛时,两岸炮声突然停下来、阵地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来者挟持港督的私人秘书李氏夫人作为人质,手持日军司令官致杨慕琦的亲笔信,要求送往总督府,杨慕琦拒绝接见。日本军使只得空手而归。
第一次劝降失败后,日本人并不甘心。从14日开始,使用240毫米榴弹炮和全部重炮以及全部空军力量,对香港军事设施进行猛烈轰击。17日9时,开始对市区进行所谓“威慑轰击”,企图瓦解香港守军意志,并以此逼迫杨慕琦屈服。炸弹像雨点般落在总督府周围,维多利亚街市变成一片火海。11时,日军停止了轰炸和炮击,再度派人劝杨慕琦投降。杨慕琦第二次拒绝了敌人的诱降。由于他拒不投降,使得日军不战而下港岛的愿望难以实现。18日晚上,日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在港岛北岸强行登陆。一场恶战开始了。英军顽强抵抗,双方死伤颇重。日军借其优势兵力,切断英军东、西两岸间的联系,掌握了战斗主动权。
25日晨,日军求胜心切,又一次派遣被俘的两个当地英籍要人来向杨慕琦劝降,又遭杨的拒绝。杨慕琦召开了防卫委员会,该委员会认为香港尚未丧失抗战的能力,仍可抵抗,为了鼓舞士气,杨慕琦和马尔比少将分别发表圣诞文告,鼓励英军挽回危局,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然而,英军已力不从心。当日下午,英军总司令马尔比向杨慕琦秉报战局,说明防御工事已经瓦解。机动火炮只剩8门,炮弹也所剩无几,加上水源己断,英军已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杨慕琦无法,作出了投降这一痛苦的决定。他来到日军扫荡部队指挥部。日军师团参谋长阿部大佐在日记中写道:“憔悴的杨慕琦总督在室内小步走了几个来回,令人感到他全身都充满了苦恼。”
当天晚上,杨慕琦渡海抵达九龙半岛酒店日军司令部。在烛光下,同日军司令酒井隆中将签订了《停战协议》。他解了军刀,脱下那高而带结的帽,算是解除了武装,然后被关进了日军集中营。
12月25日英国国旗在香港降下了,这一天被称作“黑色圣诞节”。
从12月26日开始,彭昆开始自作多情地在堂口等候李志廷的电话,直到27号,再也捺不住了,吩咐苏小枫:“你不去打探一下李志廷的下落,这家伙是不是在战场上打死了——”
“报告军师。”苏小枫道,“李志廷还没有死,住在上环附近,人家可威风啦,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了他签署的安民告示,难道你没看到?”
“混蛋,”彭昆骂道,“我在家里天天等他的电话,哪有时间上街看什么安民告示。”
苏小枫掩着鼻子吃吃笑。
“笑什么?!”
“我笑军师一生聪明,这会儿反而糊涂了,专在家里‘守株待兔’。你去看看安民告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彭昆于是走出堂口,在街上果然寻着了由李志廷签署的安民告示。原来李志廷如今是日本据香港宪兵的头头。安民告示上明明白白写着:全体港民都应该听从大日本帝国的命令,积极检举揭发残留在香港的抗日分子、共产党分子,汇报有功者奖。
彭昆这才明白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暗道:说不定别人已赶在前头向日本人讨赏了。于是回到堂口,揣上“特别通行证”,车头插了太阳旗,命令司机驾着别克小车直奔上环日本宪兵部。
几天不出门,现在的感觉恍如隔世,大街小巷插满了膏药旗,交通要塞地区有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把守。墙上贴满了“欢迎大日本将士统治香岛”、“大日本帝国万岁”等标语。
彭昆不解地问道:“‘香岛’是什么意思?”
苏小枫从后排探过头笑道:“军师好比是上一个世纪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从杨慕琦投降的那一刻起,香港就开始改名为‘香岛’了。”
彭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现在谁是最高长官?”
“当然是师团长酒进隆中将啦,不过以后可能还会派专职总督来统治。”
彭昆又问:“宪兵部相当于以前什么样的组织?”
“大概和香港皇家警察是一回事罢,李志廷的权力肯定是很大的。”
别克车来到上环,果然在滨临海边的一栋大楼前,看到了一块赫然入目的大招牌——“大日本居港宪兵部”。
门外是两排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别克车一停下,立即有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用半生半熟的中国话喝问道:“什么人的干活?!”
彭昆从车里钻出头,摘下礼帽,点头哈腰道:“拜会李志廷先生的干活。”
“你的证件的有?”
彭昆忙掏出“特别通行证”递过去:“证件大大的有。李长官的是我的朋友。”
小头目粗鲁地把证件还给他,骂道:“八格耶鲁!”
“嘻嘻,我的八格耶鲁。”
彭昆一行被带进大厅,通过两排卫兵时,但见一把把刺刀寒光逼人,十分阴森,不禁打了一个战颤。
为了表现自己镇定,彭昆问道:“什么叫八格耶鲁?”
苏小枫瞟一眼枪刺上的寒光,哆嗦道:“我也不大清楚。”
到了厅内,小头目上楼通报,获准后,只允许彭昆一个人进去。
一向骄傲的彭昆到了此刻还能找到籍口,得意道:“看到了没有,李志廷先生只召见我一个人,有悄悄话要和我说呢。”
彭昆被带入总部,李志廷头也不抬地在翻阅一堆文件,仿佛根本不曾有人进来。
彭昆坐立不是,很久,李志廷才抬起头来,口气生硬道:“彭绅士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不欢迎大日本入港?”
彭昆心里一惊,一下子感到自己矮了半截,明白对待日本人须用奴仆的口气,于是取下礼帽,卑言卑语道:“小的不敢,小的天天在家里焚香祈祷保佐大日本入港,所以来迟,望李大人恕罪。”
李志廷这才恢复了常态,手指傍边的一张木椅。
彭昆千谢万谢,只敢把半个屁股坐下去。
李志廷干咳一声,摸着“八”字胡盯了彭昆半晌,开口道:“彭绅士今天来有何贵干?”
彭昆忙又起身:“报告李大人,小人自那天在九龙得到您老旨令,不敢怠慢,回来后派手下四处搜寻情报,终于有所收获,特来禀报。”
李志廷皱眉道:“你有多少手下?”
“两千多人,”彭昆道,“不过打仗以后跑了不少,还剩一千多人,只要李大人需要,随时可以调集起来替大日本服务。”
李志廷果然客气多了,令手下倒了一杯白开水。
彭昆双手接过,感到这杯白开水的意义非同小可,是大日本皇军赐的,喝在口里似乎味道也不同。
“彭绅士既然热爱大日本帝国,你的情报肯定对我们大大的有用,你知道什么情报?”
彭昆喝了口水,感到比玉液琼浆还甜,说道:“小人知道的情报分为三个方面,而且都很重要。第一,大日本未入港前,大陆流亡大批文化名人,其中就有不少是共产分子,在香港期间,还积极策动港人抗日,他们在香岛创办《华商报》,是专和日本人作对的,这是全香港最赤化的一张报纸。”
李志廷拍案而起:“这情报很重要,这些人在哪里?马上派人去抓!”
彭昆道:“这伙人非常狡滑,经常变换住地,大日本未来前,报纸已经停办,为首的因来不及离开,但这些人都很穷,租不起太贵的房子,大都在筲箕湾、铜锣湾一带居住。现在我的手下正在加紧盯梢,一有情报马上汇报。”
李志廷觉得有理,平静下来,问道:“第二个方面呢?”
“第二个方面是有关国民党抗日分子,据我的手下掌握,这些人主要是戴笠手下的军统特务分子,其中还有上海的帮会头子杜月笙。他们都住在轩尼诗道一带。”
“你能抓住他们么?”
彭昆点头:“有一定把握,但也不排除意外。”
“第三个方面是什么?”
彭昆眼睛滴溜溜一转,再喝一口白开水道:“第三个方面更重要。在香港的黑社会组织中,有一个阴损的家伙,且势力之大难以令人想象,最可恶的是此人对大日本皇军恨之入骨——”
李志廷见彭昆突然停止,咽了口唾沫,问道:“他是谁,如何恨我们?”
“他叫陈百威,早在皇军未到之前,极力团结各界力量抗日,特别是他准备拍摄一部叫《向800孤军献旗》的电影,专门攻击大日本。”
“八格耶鲁,”李志廷的日本粗话脱口而出,问道,“这王八蛋到底有多大实力?”
“人数是不多,约万多人,但势力渗透到世界各地,越南、泰国、南洋群岛、甚至欧洲各国都有他的地盘。”
“这家伙现在何处?”
“塘西三大酒家都有他的身影。”
李志廷道:“塘西都被我查封了。”
彭昆心里窃喜,道:“在半山区他有一栋比皇宫还华丽的别墅,李大人,那地方现在只有你才配享用呢。”
李志廷摸着仁丹胡,说:“好吧,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先回去,抓紧时间在那三个方面下功夫,特别是共产分子更要抓紧。做出成绩我会奖励你的。”
彭昆恋恋不舍地起身,未了,李志廷又叫住他:“还有一要事相告,为了适应长期治理香岛的需要,宪兵部将港、九两地划分为二十二个区,其中港岛十二区,每区需选任一名有威望的华人出任区政所所长。你是老资格的太平绅士,应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彭昆说:“一定,一定。”
彭昆下得楼来,苏小枫等人迎了上来,齐问道:“军师,你和李志廷谈得如何?”
彭昆抑住激动,手一挥:“上车去说!”
上了车,彭昆在车内狂笑不止。
苏小枫不解地问道:“军师,何事如此高兴?”
彭昆于是把刚才与李志廷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得意道:“多少年来,陈百威一直是我的心腹之患,这回他就是有飞天之能、遁地之术也活不成了,香港江湖很快就是我的啦!”
司机发动了引擎,偏过头问道:“军师我们去哪里?”
彭昆醒了,问苏小枫:“轩尼诗道70号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正在继续盯梢,今早晨有人向我汇报,说昨晚上一直有灯亮着,说明住着人。”
彭昆吩咐司机:“去轩尼诗道。”
别克车开动了,彭昆想起了胡蝶,咽咽口水,问苏小枫:“那位胡蝶还在香港吗?”
“在,这次大日本如此神速,有谁来得及逃?最妙的是一开始就把启德机场给炸了,想逃的上天都没门。”
从上环来到轩尼诗道,苏小枫派遣的手下正在70号附近游戈,得知楼上还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彭昆亲自按响了门铃。
很久才有一个女佣在三楼阳台出现,问道:“你们找谁?”
“找杜先生。”苏小枫抢先回答。
“杜先生昨晚半夜就走了。”
彭昆道:“这不可能,我和他是好朋友,他要走会事先告诉我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里没有杜先生了,昨晚上重庆打来电话,要杜先生和军统的王新衡一起回去。”
女佣说完缩回去了,苏小枫望着彭昆,问道,“怎么办,是不是算了!”
彭昆一咬牙,怒道:“哪有这么简单,太便宜他了,去把附近的弟兄叫来?”
“干吗?”
“要你叫你就去叫,我想干什么难道也是该你问的?!”
苏小枫离去,彭昆又拼命地按起了门铃,女佣不得不探出头来:“先生,真的没有杜先生。”
这回彭昆换了另一张面孔,恶声道:“管你有没有杜先生,快下来开门,我们是奉皇军的命令搜查抗日分子,不开门一把火烧了这楼房!”
这一招果然管用,没多久出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彭昆一喜,这男人正是胡蝶的丈夫潘有声,由此可知胡蝶还在香港。
“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杜先生。”潘有声解释道,发现一辆别克车头插着一面太阳旗心里有了几分胆怯。
既然是搜查抗日分子,彭昆就不客气了,恰好苏小枫叫来的手下赶到,下令进屋搜查。
潘有声见动真格,忙让开路,彭昆一伙蜂涌而上。
二楼的客厅里,透过竹帘,但见胡蝶穿着一身乳白睡袍,像是刚起床,睡眼惺松的样子,彭昆在过道上一眼看见,不禁面热心跳,口水出奇的多了起来,咽都咽不过来。
彭昆对潘有声说:“你领着我的手下去各房检查,如果没有抗日分子就没你们的事!”
苏小枫会意,向彭昆扮个鬼脸,拥着潘有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