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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正牌的猫胎人,刚刚那个明显是假货,难道你们都听不出来吗?什麼力挺杀手月?杀手月根本比不上我!你们怎麼可以让冒牌货打电话进节目?」
「我重复一遍喔,你已经是本週第四个自称猫胎人的电视观眾了,如果加上本节目过滤掉的其他电话,那又更不计其数。我们希望打电话进来的观眾都能注意礼貌,不要增加节目製作的困扰。又如果你是真正的猫胎人,也请你不要打电话进来,而是打电话给警方自首。」主持人一脸正经,处之泰然。
「自首?自首?我有没有听错?你们新闻媒体果然是脑残吗?疯了吗?」
「请这位观眾自重。」
「好!我们现在一起把帐算清,那个许纯美跟邱品叡分手那种狗屁倒灶的烂新闻,也配跟我争版面?王建民?王建民拿到最新胜投又算什麼?伸卡球?伸卡球可以杀人吗?跟我连续杀人却不被警方逮到比起来,他根本就很普通!比起来我的杀人防御率可是零,他还降不到三以下!」
「关於台湾之光王建民……」
「不要再提王建民!等王建民拿到赛扬奖再来跟我相提并论!」
「请这位观眾不要太激动,我们现在不是再讨论许纯美或王建民,而是前民党主席施明德发起的……」
「停!不要再问我奇怪的新闻了!扣扣扣,有人在家吗?我才是重点!应该是你们跑去问施明德关於猫胎人狂暴杀人的看法,而不是倒过来……懂不懂!会不会做新闻啊!第一天印报纸啊!你们最好保证,我今晚最新杀掉的这个孕妇可以登上明天报纸的头条!我要整个版面!否则我就连续杀掉两个人当作报復,直到全台湾的孕妇都被我杀光了为止!」
「好的,谢谢你的意见。不过报纸头条是什麼我们节目并不能够决定,在这裡也请猫先生尊重报纸的言论自由权,毕竟言论自由是民主价值裡最宝贵的果实喔。我们继续接听来自……」
嘟嘟嘟嘟嘟嘟……
猫胎人感觉到握住话筒的手在发抖。
愤怒地发抖。
「老大,这样真的可以吗?」
丞閔站在节目製作人身旁,看著坐在椅子上,悠閒用薯条沾可乐吃的川哥。
「只要媒体站在我们这边,就没有什麼不可以。」川哥微笑:「猫胎人绝对无法忍受冒名顶替这种事,幼稚到极点的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犯案,想办法证明自己的真正身分。至於媒体……他们非常乐在其中,不是吗?」
「哎,我总觉得好可怕。」丞閔苦笑。
他一向崇拜川哥,但这次川哥也未免玩得太大。
川哥主张,对付这次的杀人魔不能用太精细的计算去对付,而是正好反过来。
既然对方摆明了是个硬要杀人出名的无赖,那麼,最好的整治手段,就是彻底将他当作是吵著要糖吃的臭小鬼——用最极端的游戏方式,将他绳之以法。
「发什麼呆?快去準备我们的饵吧。」
「是。」
16。
深夜新闻,警方慎重其事开了一场记者会,针对猫胎人连日的犯案做出说明。
川哥与丞閔站在记者人群裡,看著这场秀的进行。
「今天下午警方会同美国FBI来的犯罪专家研究猫胎人一案,非常肯定猫胎人的行兇,不单纯是模仿大量好莱坞犯罪电影后的產物,更可能的是猫胎人的精神方面有问题,所以往后的办案必须加入精神疾病的方向,与其说是追捕罪犯,说是追捕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更为适切。」一位大腹便便的女检察官笑容可掬,站在镜头前说明案情。
镁光灯此起彼落。
「精神方面有问题?请问是什麼疾病?」记者提问。
「很抱歉,精确的病名我们必须保密,因为这牵涉到侦查的方向。不过目前已知猫胎人在性别认知上有严重的焦虑,才会產生无法分辨被害人的性别、男女皆杀的窘境。专业医生指出,这种无法辨别性别的症状,有可能是肇因於猫胎人小时候长期被暴力性侵害,而且很可能是同时遭到两种性别的性侵害所致。」
「为什麼猫胎人会坚持採取杀胎换猫的行兇方式,警方有最新的推论吗?」
是啊,为什麼?女检察官的说法连川哥也很好奇。
「猫胎人可能在嗑药后產生严重的幻觉,因此会有特定行为的强迫症產生。不过精神科医生在参考FBI提供的国外类似犯罪个案后,认为更可能的事实是,猫胎人从小就希望自己是一隻猫,自由的猫,想藉此逃避不断遭受性侵害的童年。所以猫胎人才会在象徵孕育生命的子宫裡将胎儿取出、缝进猫,象徵自己希望透过手术仪式,成为一隻货真价实的猫……这点在国外也有非常多的精神疾病案例。」
川哥在记者群中听了女检察官的说辞,忍不住笑了出来。
丞閔找来为检察官说辞操刀的作家,真不愧是胡说八道的高手。
「那麼逮捕猫胎人后会因为他的精神失常,给予减刑吗?」记者也笑了。
「现在还言之过早。」女检察官摸著肚子,和顏悦色说。
「还有什麼可以透露的吗?民眾可以帮上什麼忙?」麦克风齐上。
「有的,我们已经侧写出猫胎人的性格与特徵轮廓,请民眾密切注意周遭国小教育程度、口吃,以及阴阳人扮装的古怪陌生人,例如穿著高跟鞋与窄裙走路的男子。如果发现这些特徵,请民眾不要惊慌,紧急拨打110报警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说明一下国小的教育程度是怎麼回事?」
「是的,猫胎人在犯罪现场留下的种种讯息显示,猫胎人的表达能力严重不足,所以才会抄袭许多犯罪电影的语言当作与警方沟通的方式,表达能力的不足也可能导致猫胎人在口语表达上的不清晰。」
「请问警方认为今天call in进大话新闻的猫胎人,是真的猫胎人吗?」
「我们并不认为,因为电话裡的猫胎人显然没有口吃。谢谢,我们的记者会就到此结束,希望警民合作下能早日将兇手绳之以法,回復社会安寧。」女检察官一鞠躬。
麦克风很有默契地一齐收回,没有记者继续追上抢问,乾净俐落地结束。
眼看著记者们离开时都对自己报以默契的一笑,川哥都回以让人信赖的微笑。
对这些媒体来说,川哥可是他们见过最上道的警官了。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啊。」一个记者拍拍川哥的肩膀。
「到时候我被迫辞职,你们可要挺我啊。」川哥笑笑。
「那有什麼问题,一定挺川哥。」该记者哈哈一笑,写他的稿去。
现在,女检察官的家裡铁定已经佈置好了由媒体设置的针孔摄影机,以及躲在侧房裡、三组二十四小时轮流待命的特勤小组。就等幼稚不堪、兼又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猫胎人踏进陷阱,然后一举成擒。
这就是交易的内容——媒体可以用针孔全程偷拍警方擒兇的画面,川哥并允诺各家合作的媒体各一个小时的时间採访兇嫌,以满足「大眾知的权利」。
「如果猫胎人没有那麼幼稚,老大,你的计画就不可能实现。」丞閔实在是很担忧,不管成与不成,川哥的位子都坐不稳。
「那样也不赖啊。」川哥点了根菸,淡淡笑道:「当差的,终其一生能这样摆弄媒体一次,提早退休也是很有前途,到时候你打开电视就可以看见我上遍各家谈话性节目混饭吃了。」
17。
雨很大。
下一阵,歇一阵。
这两天似乎都没有真正停过大雨,随着天气预报里的台风图像逼近台湾,雨的势头也越来越凶悍。如果这么连续来上一百天,台湾就会直接沉进海里吧。
大雨将民众困在家里跟电视四目相接。而电视上,怀孕的女检察官针对猫胎人召开的记者会内容,不断又不断地重复播放,造成一股奇异的氛围。
许多谈话性节目都邀请女检察官担任特别来宾,女检察官也不避嫌,大大方方在节目里。某个有线台的综艺节目别出心裁,邀请将虐待小猫咪的过程拍下来、放在网路上流传引起公愤的方姓人渣,与参与办案的女检察官来场针锋相对的对谈,最后方姓人渣受不了女检察官近乎讪笑的“精神病攻击”,在众目睽睽下大哭失禁,承认了自己的潜意识根本就是性别混乱的阴阳人。
该节目瞬间收视率竟然冲破了八,回放时更一举攻到了十四。
“由此可见,猫胎人的心理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在犯案时极可能是一边失禁一边动手,在羞耻的边缘进行犯罪手术的。”女检察官笑笑看着镜头,下了这样的结论。
杀人如麻的猫胎人钻进了媒体的高顶帽,蹦地跳出来后,却成了一个人人捧腹的大笑话。这样对吗?这样一点都不奇怪吗?许多对女检察官这样的作风怀有疑虑、或是对猫胎人根本就非常恐惧的民众不断投书给媒体,希望媒体自律,却通通没有得到像样的回应。
表面上,这个社会正在激烈地消费猫胎人精神病征似的血腥犯罪。
事实上,这个表面也正在成真。
电视台对民众的反应置之不理,报纸直接烧掉读者的来信,所谓的民意被彻底的掩埋。倒是在网路上塞爆了关于猫胎人的讨论,俨然成为地下文化的黑暗指标。然而只要主流媒体统一口径不搭猫胎人的腔,猫胎人就只能是一个鬼鬼祟祟的犯罪者,而不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杀人魔。
今天,雨却出奇地变小了。
取而代之的,是呼啸不止的十七级狂风。
桌上收音机传来了最新的台风消息:“泰利台风行径诡谲多变,因为地形阻挠,结构遭破坏,台风分裂为两个中心,低层中心早上7点半已经从宜兰花莲之间登陆,不过,结构遭到破坏成了热带低气压,高层中心在台中外海,形成副低气压中心持续朝西北前进,
预计要到傍晚过后,台湾才会逐渐脱离暴风圈。”
泰利狂扫台湾一整夜,上午的台北雨势减弱,不过,阵阵强风还没有减缓的趋势零零碎碎的雨珠,在狂风的吹袭下变成一颗颗高速飞行的子弹,一发发命中在刑事局重案组的窗户玻璃上,乒乓着可怕的声响。
川哥、丞闵与两个刑事组的老鸟围桌打大老二,随兴消磨时间。
“好怪的台风,就这么被中央山脉切对半,结果风还这么大。”胖胖的长官刁着烟,牢骚道:“如果一开始就直着来,台北的屋顶哪有不给掀开的。J一对。”
“这两天猫胎人都没有动静,有点不寻常喔,说不定是台风制住了他。”老督察瞪着牌,他已两手都pass了:“再极端地说,靠,说不定猫胎人已经改过自新了。”
“说不定猫胎人没有这么幼稚,多半料到我们会在大肚婆家里对付他,所以就暂时静观其变吧?”丞闵笑笑出牌:“老K一对。”
“老二一对。”川哥吐着烟,浑不在意地说:“不管他是不是看穿了我们的激将法,反正,如果猫胎人一直不敢对我们的大肚婆下手,那就表示他输了。我可不认为他咽得下这口气。”
其余三人同时敲桌pass。
“七八九十J,顺子,拉。”
其余三人无奈将牌盖在桌上。
“有你的,你最好运气真的这么好!”
“跟长官打牌竟敢赢这么多,不想升了啊?臭小子。”
“老大太邪门了,晚上让你请吃饭消灾啊!”
这已经是川哥第十七次把桌上的钱收走了。他们一共也不过玩了二十一把。
川哥只是笑笑,收牌,整牌,洗牌。
然后又重启牌局。
没有人注意到川哥背脊上浸透的冷汗。
上一次这么狂赢,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征兆。一起值勤的伙伴,在牌局后跟川哥到汽车旅馆与调查毒品的线人密谈,原本只是简单的行动,川哥的伙伴竟被线人神智不清的女友开枪命中,当场就翘毛。
不知不觉,川哥又收走了桌上的钞票。
连着十把。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川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当差当久了,对这种事情的忌讳可多着。
“丞闵,出去喝个咖啡吧。”川哥把牌放在桌上,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
“这种天气?”丞闵皱眉。
“这种天气。”川哥伸了个懒腰。
18。
风一小,忠孝东路上的雨又大了起来。
这种该死的天气,正常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想出门的。
台北市最有名的私人精神科诊所,却来了一位不辞风雨的不速之客。
连续多日没睡觉的猫胎人,此时正坐在舒服的等候房里,勉强翻着柜子里的杂志,但视线始终无法精准地对焦,所有的字一下子漂浮在反光的纸页上,一下子被变成一堆单调的黑色形状。
柔软的沙发正一点一滴削弱猫胎人的精神,好像随时会将他埋在里头似的。
但他还不能睡。
没有时间睡。
湿掉的裤管跟鞋子早干了,猫胎人渐渐失去耐心。
“小姐,我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猫胎人走到柜台前,压抑心中的不满。
“先生不好意思,上一个先生预约了三个小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