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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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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噢!您家看唦,我闹革命,我的丫头就接代,您家经商赚钱,您家的儿子就接代,经商赚钱。汉柏呀,你比你爹的台子还搭得大些咧,你爹是开商行,你咧,干脆就开银行!”冯子高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真是呀,有半碗排骨汤垫底子,再喝酒哇,这酒从喉咙管下去,感觉就是不一样咧。”

“噢,爹,噢,刘老板,各位,我跟蝶儿咧,还有点缠身的事,要先走一步了,借主人的这一杯酒咧,敬您家们!”李汉江站起来敬酒。厚实的身板和略显腼腆的神态,很难把这个汉子和军人联系起来。

吴秀秀盯着李汉江,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仿佛幻化成李长江、李大脚。

“秀秀娘娘,我的爹呀,真是越来越好吃了,今后哇,少不了要到您家这里来讨扰的咧。我在这里,先谢谢您家们了咧!”冯蝶儿看吴秀秀的神态有些呆滞,用肘子推推她。

“哎呀,蝶儿呀,看你说的么话哟,你的爹是哪个?是我的老师唦!学生服侍老师,不是分内的么。么样啊,你们这就走哇?”吴秀秀起身送冯蝶儿夫妇。她注意到,在席间,儿子汉柏除了脸上挂着笑,基本没有说话。

“让他们去,让他们去!董必武先生哪,是为两党和谈来的吧?他们做跟随的,也算是和平使者吧。好事哦,好事啊!这回打日本人咧,国民党共产党,算是又合作了一盘。但愿咧,这回的合作莫又生出枝节来呀。噢,好雪!这雪可以佐酒哇!”冯子高的话,空间很广阔,难得看出他是不是真的老了。

“子高兄噢,我还是那个话,政党噢政治噢打仗噢,都是生意。要说有么不同,也就是打锣卖糖各干一行。我们今日就不说这了。么事生意噢,政治哦,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了。您家说的是,这雪呀,真的是可以咽酒咧。噢,汉柏呀,听说,储备券兑换法币,要在三月换完哪?”刘宗祥的话题也拉得很长,刚说不管了的,突然就谈起生意来了。

“嗯!我那里,已经冇得么储备券了,您家!”刘汉柏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冯先生,祝您家越老越仙健!”

第7节

钟媛媛端起一盆水,用手浇着,均匀地洒在门口的石板街面上。很快,被水浸湿的地方,街石现出粉嫩的颜色。旁边没有被水浸湿的地方,石头的颜色就深些,仿佛没有梳洗的少妇,姿容还是有的,因懒扫峨眉,不施粉黛,连洗一把的心思都没有,就显出一些憔悴来。

噢,五月的阳光真好!

钟媛媛抬头朝天上扫了一眼。

阳光真灿烂啊!在汉口过了那么多年,么样就冇觉得阳光灿烂咧?噢,少女时代的汉口,是不是有太多的阴霾?这些年在山里转,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也没有心情去感觉山里的阳光是不是有这么灿烂。噢,这汉口噢,也只有这个把月,阳光能让人觉得灿烂。这交通路的还是先前的样子咧,这铺街的石头,冇得么变化:这些粉红色的砂石,铺在地上,就像一摞摞的书,被人睬得多的地方,就凹下去深些,也显得薄些,被人踩得少的地方,就显得厚些。这就像一些书,有的被人所喜,有的被人冷落。

钟媛媛转过身来,朝门楣上扫了一眼,“光明书屋”几个字,是她自己写的。前天,晚上去见董必武同志,她提出请董老写这几个字。董老一笑,说,小钟哦,如果到你真当老板的那一天,你还开书店的话,再来找我写吧!钟媛媛听明白了董老的批评:挂了共产党元老董必武的题字,不就暴露了书店的面孔么!

“钟政委……噢,钟老板……”在书屋里头整理书架的小伙子走出来,准备告诉钟媛媛,店面整理得差不多了,一听自己又喊错了,话就缩回去了。在山里的这些年,钟媛媛先是跟冯蝶儿在城工部,后来到部队当团政委。小伙子叫周本清,是她老上级周思远的儿子,在部队当她的警卫员。

“小周噢,你还冇记住哇!再不能喊政委了咧,有人的时候再这样喊,就会喊出鬼来的咧!”批评是批评,钟媛媛口气却很柔软。这倒不是因为周本清是她上级的儿子,钟媛媛与同志相处,一向都很和蔼。在部队里,钟媛媛简直就是个谜:大革命时期就参加革命,还有黄埔武汉军校的资格,看上去柔弱的女人,打起仗来,却没有一点女儿态,可她就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学问的漂亮女人,可是,她为什么就不结婚呢?

如果拿这个问题问钟媛媛,可能她也回答不出来。

是噢,我为什么不结婚呢?钟媛媛也问过自己。每当这个问题浮起的时候,吴诚的形象就跟着一起浮了起来。

从学生时代起,钟媛媛就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戎马倥偬的年月,这习惯也没有改变。一个梦想在前方呼唤着她:有一天,她要把自己亲历的岁月写成书,像高尔基那样。

“是!”周本清自己也不好意思。政委提醒过好多次了,自己就是记不住。

“你看,又犯了吧!你这哪是店铺的伙计咧,简直就是个军人么!可别小看这些小节噢,小节不注意,要出大乱子的!”钟媛媛语重心长。

“是的咧,您家!我记住了咧您家!”

“嗯,嗯,这还差不多!”看周本清一本正经的样子,钟媛媛又笑了,“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把该清理的,都理顺了,我去办点事。”

“老板,您家放心去,放心您家!”

“嗯,还蛮像那回事!”钟媛媛朝街石瞟了一眼,刚才泼了水的地方,都已经干了。“这天道哇,还蛮燥呀!”

这个女人刚上台阶,柜台后头的吴用就已经看到了。

这是个很有些惹眼的女人。

在汉口市井,这样相貌的女人不是没有,可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看呢?

吴用没有多想。他没有时间想,再说,他不是个有非分之想的人。他的女人不丑,能持家,也很疼他,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有妻如此,还有什么不足的呢?至于有好看的女人在眼前过,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看上个一两眼,内心不至于不安。什么情况才是不伤大雅的情况呢?比如说眼下,吴用他坐在银行的柜台后头,额头眼睛部分刚好露在柜台上头,刚好能看到柜台外头,而外头又有个很好看的女人过来了——不是过去,而是笔直朝柜台走过来了,顺便看看,这就叫不伤大雅了。如果大庭广众之中,一个女人从身边走过,一个男人不错眼珠子地盯着,颈子随着女人移动的方向转,眼睛从女人的脸上扫到胸膛,从后腰盯到腰胯,这,应该是很不雅的了。

看这女人笔直朝柜台跟前走,已经不足一丈了,吴用反而把头埋到账本上去了。

“请问,先生,这里办理贷款业务么?”钟媛媛柔声问。

“办哪——银行么,么样不办贷款咧?”这时候,吴用觉得抬头看这个女人,又不伤大雅了。

“噢,那好,这是我的贷款申请,请您家……”在朝柜台里头递贷款申请的时候,钟媛媛觉得柜台里头小伙子的面相有些熟。在哪里见过这小伙子呢?照说,好像没有见过呀!那,为么事像是有些眼熟咧?

“哎呀,太太,您家这申请……”一看数字,吴用嗫嚅起来。这是一张贷款五万元的申请,而且,没有提供任何担保和抵押的资料。

“哦,应该叫小姐,或者女士——么样,有么问题?”钟媛媛越来越觉得这小伙子似乎是见过的。

“噢,小姐,您家要贷的款子咧,说多咧也不算多,说不多咧也有点多,就是……就是,么样冇看到您家担保或抵押的凭据咧?哎呀,是不是您家拿掉了?”

吴用的话说得很客气。不是熟悉的往来客户,既无担保又无抵押,个人贷款五万,这不是开玩笑么?

“先生,您家为么事不跟您家的老板商量一下咧?”钟媛媛侧过身,眼睛离开吴用,半倚在柜台上。

“先生,我的话,您家冇听清么?”等了一会儿,见柜台里没有动静,钟媛媛身子没动,只是朝柜台里瞟了一眼,声音听上去还是柔和的,可柔和中明显有了命令的成分。

“噢,小姐,是这样,银行里贷款,不管贷的数字是大还是小,都是要有担保或是抵押的咧,您家!就是老板在这里,也还是这样的唦您家!”

吴用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有些打折扣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做个么生意!开书屋?哼,像这样一点生意规矩都不懂,那只能是开“输无”——输得干干净净随么事都冇得!

吴用从帐册上抬起头,朝钟媛媛瞥了一眼,口气倒是平和,可这一瞥里,多少有些嘲讽的内容。

“噢,我说这位先生哪,说句您家不喜欢听的话,要是您家的老板在这里,兴许,您家说的那些东西冇得,也会把钱借给我咧。”转念一想,钟媛媛倒是有些喜欢这小伙子了:尽职尽责,银行里头,就应该有这样的伙计撑着。

“哦?么样噢?怎么是她!”在通向营业厅的门后头,隔着帘子,刘汉柏看到了钟媛媛。

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不噢,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吧?大革命失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算起来,也有四十了吧?看面相还嫩得很,不像是在山里头打游击吃了苦的样子。不过咧,过细看,还是显出年纪来了哇。要不是冯蝶儿说钟媛媛一直跟她在一起,真的差点认不出来了。

“吴用噢,么事啊?”刘汉柏踱了出来,朝吴用问,没朝钟媛媛看。

“噢,老板,您家看……”吴用没有多说什么,把钟媛媛递进来的资料递给刘汉柏。

“噢,开书屋,嗯,好事啊,”刘汉柏盯着资料看,口里敷衍着,“开个么书屋咧?”

“光明书屋,光明能启智唦!”

“是的呀,光明书屋,启智能醒民嘛。”

“您家说的好哇,光明书屋,民醒方光明咧。”

见吴用一脸的茫然,刘汉柏也不解释,又把资料递还给他,叮嘱:“今后,只要是这位老板来办理信贷,只要开口,无须其他手续。”

“噢,好,好,开书屋好哇,光明书屋好。只是咧,开个书店,五万是不是少了些噢?噢,女士怎么称呼?哦,钟老板,多谢您家关照小号的生意。如有所需,尽管开口,祝您家的书店开张大发!您家开书店,应该请伙计啵?有伙计?还有合伙的?噢,怪不得您家只借这一点钱咧!不好意思,恕我高攀了:请代问跟您家合伙的老板们好哇!”

看吴用遵命办手续,刘汉柏跟柜台外的钟媛媛客气着。在吴用听来,老板是在同一位漂亮的女客户聊天拉关系。

第8节

在刘汉柏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到刘公馆去过。刘公馆,虽然是父亲的产业,但在刘汉柏的印象里,父亲好像也很少到那里去。父亲似乎没有把那里看作是自己产业,更没有看作是自己的家。父亲跟刘公馆以及在刘公馆里面生活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随着年岁的增长,刘汉柏似乎有了些答案,但答案太模糊,模糊得有些神秘。噢,毕竟是他们老一辈人的事情哪,恩恩怨怨,对我倒没有什么影响,可对钟媛媛,还有一个钟昌,是有影响的哦。要是让父亲知道,我与钟媛媛是一个党里的同志,不晓得会是个么心情?

啊,我刘汉柏,不能让父母妻儿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噢!

目送钟媛媛往外走的背影,刘汉柏不由陷入回忆中。

那还是刚从汉口撤退到重庆不久,金诚银行的牌子在重庆挂出来还没有一个月吧,一天,银行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用显然是装出来的斯文腔调对刘汉柏说,他们是中央银行调查科的,他们老板要见金诚银行的老板。刘汉柏没说什么,随来人上了车。车开出了城,车窗外的景物告诉刘汉柏,他们已经翻过了一道又一道山梁,离重庆市区已经好远了。

反正是砧板上的肉了,要么样剁就么样剁吧!

以银行家掩着共产党的身身份,干着连自己亲人都不晓得的工作。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让亲人知道,只能多一份牵挂多一份担忧多一份危险。这多年来,刘汉柏也习惯了。这一趟,是祸还是福呢?想也无益了。刘汉柏干脆合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

终于,车开进了一处山庄别墅模样的地方。刘汉柏知道,自从整个政府撤退到重庆之后,很多政要大老都在重庆郊区的山里弄了别墅。刘汉柏也知道,今天,也决不是什么中央银行的老板找他。中央银行的老板找一个小民营银行老板谈事,城里哪个地方不好谈,非要神神秘秘地到这深山野郊来?

“来的可是刘汉柏先生?”

在宽敞阴暗的客厅里等了好一会,刘汉柏才看到客厅里面踱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面相清秀,清秀中似乎隐着些阴骘。

这人是谁呢?这等气派,似乎不是等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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