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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猪圈门就是不结实,冲出来了吧?”秦佐边躲着李欣边道。李欣把秦佐压在沙发上,掐住了他的脖子。忽然,她低头吻住了秦佐的嘴,秦佐一愣,欲翻身起来,但他马上感觉到了李欣周身的颤抖,便在心里放弃了……
这是一次漫长的吻……待李欣抬起脸来时,秦佐看到她的脸已被泪水打湿了。
“别,这要乱伦的……”秦佐努力抗拒着自己的情欲,低声道。
“不。”李欣像个男人似的继续把秦佐压得更紧。
“我喊救命了啊。”秦佐道。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骤然热了起来,便也紧紧地搂住了李欣已然太成熟了的身体……
第二天上午,秦佐和李欣到了岳昆仑家。岳昆仑的态度很被动,他似乎对戒毒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在秦佐的一再劝说下才勉强答应了。临出门时,他又说了几句很伤感的话:我真的不想去戒毒,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东西了。反之,我对这个世界也同样毫无了意义。我知道我活着,对社会和自己,都已然成了一种负担。”最后,他低下头喃喃地道:我怎么会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呢?”
到了戒毒中心后,李欣直接找了何院长,然后办了入院手续。岳昆仑被安排在二楼14号病房,这是个单人病房。
秦佐和何院长在他的办公室里谈了一次话。何院长是一位年近六十岁的学者型的男人,花白的头发,淡黄的眼球,鼻梁高挺,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他的谈吐十分敏锐,甚至可说是犀利,他对某些问题的洞察力与思考方式令人折服。他一扫中国文人知识分子随处可见的假斯文,真伪善,而直白地道出了隐匿在灵魂黑洞中的腥粘霉斑。
第七十一章
“秦先生。”何院长直接了当地道:我首先要说得是,单人病房的收费是很高的,我这里是私营企业,养着一百多名员工,我们是要营利的。另外,原则上,有三年以上吸毒史的患者我们是不愿意接收的,而你的朋友已经有了五年的吸毒史。作为一名医生和投资者,说实话,我是要赚钱的,但也要讲医德。你朋友这种情况,我确实没把握让他把毒戒掉,充其量,经过药物的控制,他能在一段时间里有所好转,但复吸的概率会达到90%以上。说得太专业了你也不懂,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吸毒的最初阶段能使大脑中枢神经产生高度兴奋,甚至产生幻觉,但过了这一阶段,便会从兴奋状态转入麻痹。在吸食毒品的某一段时间里,患者会暂时忘却记忆,这就是多数患者为什么要吸毒的原因。他们想忘掉一些事情,或者说是在逃避现实中的痛苦和烦恼。但这种感觉毕竟是暂时的,最后,他们无一能避免的就是,仍然要面对现实中的一切。并且,这将令他们更加痛苦。”何院长说完这番话,冲秦佐沉思地点点头,然后端起杯喝了口水。
“何院长,一个疗程需要多长时间?”秦佐问。
“因人而异。三个月,六个月,甚至更长。不少人因为支付不起费用而中途出院了。结果可想而知。”
“何院长,医学上真的就没有能够根治的办法吗?”秦佐问道。
“截至目前还没有。包括国外在临床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有一种说法叫心瘾,这种东西比信仰还要顽固,非常可怕。我们知道有些信仰是不足取得,甚至荒唐滑稽,但却有很多人甘愿为它去死。尽管在我们看来,这些人死得毫无价值,但他们仍是像冲击波那样前赴后继,义无反顾……确实很可怕。我这个戒毒中心开了五年了,是全省最大的,有500张床位,这里平均每年都要死掉150人左右。我们跟德国、瑞士、包括日本和其他几个国家都有合作,但在很多方面仍是不尽人意。秦先生,我只能对你说,对你的朋友,我会尽力,但致于结果,仍是未知数。”何院长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谢谢您的诚实。”秦佐亦起身道。
“再见。”何院长拿起了电话听筒。
秦佐离开何院长的办公室后,便去了岳昆仑的病房。他进入病房时,岳昆仑正在很别扭地看着自己的条纹图案的病号服。李欣坐在一边读着一本医疗杂志。病房的房间不算大,有一张比通常单人床稍宽一些的床,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和两只简易沙发。秦佐在其中一只坐下来。
“秦先生,这里的费用太高了,我觉得……”岳昆仑没有把话说下去。
“你什么都不要考虑,安心戒毒。你很有才华,还能做很多事儿……我也知道戒毒很难,会很痛苦。但你一定要戒掉它。”秦佐道。岳昆仑茫然地看着秦佐,默默地点点头。秦佐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了,他慢慢转过脸去。李欣看到了,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秦佐离开后不久,一名男性医生到何院长办公室向他汇报道:何院长,今天上午又有两名患者死亡。244号病人怕也熬不过今天了……”
“……逃避现实的最终结果,只能是再次面对现实。并且,在经过了这样一段人鬼混淆的阶段后,所将面对的现实亦会更加残酷和不堪。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364号患者情况怎么样?他是刚住进来的,做过检查了吗?”何院长问。
“还没有,但已经安排了。这个人需要做特殊护理吗?”医生问。
“不用。送他来得人没有要求。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病人我已经见过了,说起来我还读过他的作品,是个很有才华的诗人。唉,太可惜了。刘大夫,给他用药,先从安全剂量开始,我有些担心,他的体质太差了。可是如果按这个剂量的单位控制,又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和目的。”何院长不无顾虑地道。
“那还不如一次到位,按400万个单位用药。他的病例我看了,注射都三年多了,我对这种程度的病人,说实话不报什么希望。”刘大夫道。
“开始还是用这个剂量吧,如果加大剂量,我担心他即使把毒戒掉了,可人也成了白痴。这种结果对他来讲,比死亡更残酷……他的诗写得非常好,(奇*书*网…整*理*提*供)怎么会沾上这种脏东西?”
整个一天,岳昆仑都在接受各种病理检测。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人看上去也是无精打采,他今天没有吸毒。秦佐一直在病房陪着他,直到很晚才离开。
第二天一上班,秦佐就来到了戒毒中心。几名医务人员正在为岳昆仑输液。
“昆仑,你感觉怎么样?”秦佐俯下身子问道。这时,何院长在几名医生的陪同下也进了病房。
“难受……”岳昆仑用无神的眼睛看着秦佐道。
“最初的十五天问题不大,因为药物里还有少量的麻醉成份。十五天以后是患者最痛苦的时候。并且这种现象要反复出现很多次。意志固然重要,但生理上的反应有时候是意志所难以克服的。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所以说,戒毒最大的难度是体现在生理上。许多人都希望能把毒戒掉重新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成功者很少。”何院长道。
秦佐看着憔悴不堪的岳昆仑,思索着何院长的话。他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沉沉的负罪感。但他很快便以强烈的排斥力拒绝了这种感觉的继续侵入。因为他知道,他走到今天已再无了退路。如果不是和岳昆仑有着这层特殊的关系,那么他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也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同时他亦清楚,这些年所做得一切,已经连坐牢的资格都丧失了,一旦事发,等待他的便只有一个归宿,那就是死亡。
何院长等人走了,留下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观查着岳昆仑的反应。秦佐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满脸是汗的岳昆仑。
输液瓶里的药物通过细细的胶管,一点点进入岳昆仑的身体。
吴老板的旧货店与其他店最大的不同就是干净,他的店里没有那股子浓重浑浊的泥土气味,虽然货架上也摆满了作旧的瓶瓶罐罐和石制工艺品,但也都擦揩得很干净。不像多数店家都把作旧的“文物”浑身涂满了泥巴,给人一种刚出土不久,尚未适应新生活的假象。用吴老板的话说,这种人最他妈蠢,因为随便从哪里抓起一把土都是几万年的东西,骗人的方法很多,又何必如此拘泥。刘丹和这位年过六旬且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精明的吴老板很熟。她曾这样调侃过吴老板“你是太精明了,骗人的法子亦比这个市场里哪个老板都要多,可你拿着根绳子这么挑剔地找歪脖树,哪天才能吊死啊?”闻言,吴老板便会朗声笑出来道:这话算让你说到点子上了,我找了个半仙,打了个五折算了一下,我得是130岁往外的寿命。”“去你妈的,蛇精啊你?”刘丹大笑。吴老板属蛇这不假,其他都不好说。
“稀罕。你几位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吴老板朝刚进店门的刘丹,小宝和婉云迎了过去。
“吴老板,你这儿怎么连个客人都没有?都让你给宰跑了吧?”刘丹打量着货架上的东西道。
“这也正常,你是知道这个行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顶三年嘛。”吴老板忙着为刘丹等人沏茶。他今天似刚刮了胡子,左右两边的脸都泛着一层青光。
“那我们走了,三年以后再来吧。”刘丹在一尊假牙雕前止步,她看着这个八仙过海的造型。其中何仙姑的体态与神情都有些个夸张的张扬。
“这个何仙姑怎么不像良家妇女啊?”刘丹问。
“是么?”吴老板也凑过去看:……这我到没注意,听你这么一说,眼神是不大对劲儿,左边眉毛也挑得高了。是,神仙不该这样。这到有点儿像是……”吴老板打住了话头。
“谁?”刘丹追着问。
“不能说了。是家里的一门族亲,还说是晚我一辈,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吴老板晃着花白头发的脑袋,边琢磨边笑。
“吴老板,我要几样东西。”刘丹收起了笑道。
“老货新货?”吴老板本欲将表情调整至刻板一些,但眼角那些怎么都克制不住的笑纹,仍是将他的内心世界暴露在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广场上。因为他毕竟领教过刘丹的出手不凡,而这种客户在A市确实少见。
“要几件新货作旧的。”刘丹看着吴老板也笑了。凭她的阅历揣摩吴老板这样的小商贩那是太绰绰有余了,即使是蒙住双眼,亦能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昂首阔步。
“好说,刚进了一批青铜器。哎,有个朋友托我代卖一对将军罐,绝对是咸丰年间的。想不想看一眼?要不几位先喝茶,我到后边取去?”吴老板说着就要走。
“别忙了,有时间再看。我先挑几件青铜器。你把锈色好点儿的拿几件我看看。”刘丹道。
吴老板从货架里边的一只矮柜子里拿出几件作旧的青铜器,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
“至于吗?装卸工要是摊上你这么个教练,怕是连茶水钱都挣不回来。你这个动作,至少是拿着几十万一尊的物件儿。”刘丹调笑道。
“习惯了,习惯了。”吴老板亦感觉到自己有点儿过了。边讪笑着道。他措了几下手,亦算是对内心的空洞作了一点弥补。刘丹拿起一只尊看了看道:吴老板,这红斑绿锈还是太假,不水灵,你看多皱啊。”
“那能一样吗?老货什么成色?年轻的也得是一千多年,那没法比。再说了,这什么价?那什么价?妈和丈母娘都叫妈,可那能一样吗?要是一块儿死了,你看先哭谁?”吴老板为自己的这番话感到了得意,故,这次就笑得十分舒坦。小宝和婉云坐着喝茶,时尔笑笑。他俩对这行没怎么走过脑子,比刘丹的眼力差远了。
“吴老板,你给我报个实价,这对双耳瓶我要了。还有没有大点儿的鼎?夔纹重一点的?”刘丹打量着眼前的数件仿旧青铜器道。
“有。我到库里给你翻翻去,我记着还有几件儿。”吴老板道。
“给我凑八件。另外,再给我备5颗佛头,颜色要深点儿,作旧要狠。35到40公分高矮。再要一尊半身佛像,60公分左右。”
“带底座吗?”吴老板问。
“带,要素座。”
“行。什么时候要?”
“十天,最晚不能超过半个月。”
“好嘞。到日子来取就行了。保证一件不少你的。”吴老板抬起右手往下一按,看上去至少是一位司局长的感觉,并且绝对不是快退休的。
“那我们走了。”刘丹拍拍手上的粉尘道。
“忙什么?把茶喝了。上好的龙井,明前小叶……”吴老板见小宝和婉云也站了起来,便堆起了笑脸,拱手相送。
第七十二章…七十三章
小宝开着车往回基地的路上驶去。坐在副驾座上的刘丹点根烟递给他,他默默地接过去,既不扭头去看刘丹,亦不说一句话。脸色平净有如一口百年无人取水的老井。从久哥处回来已三天了,杀过人以后的心情是沉重的。随着手里的命案似路灯杆般的排列开去,小宝现在已经没有了初时杀人越货的那种兴奋与刺激感,而只剩下了机械的动感与疲惫。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渐渐理解了刘丹的心境和对自己的一片苦心。那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