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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我得听政府的,不听政府的哪儿行?”肥肠王的语言无可挑剔,但语气却毫无诚意。
“听政府的你就进不来了。”蓝所长冷淡地道。
“我也后悔死了。”肥肠王这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回出去我就是把手剁了也不干了,都什么岁数了,丢人啊。”苏管教不耐烦地推他一把道:行了走吧,说这些你自己信吗?”肥肠王诚恳地看一眼苏管教道:不信。”
肥肠王被苏管教带走后,蓝所长马上拨通了乔娜的电话,将这一情况说了。
肥肠王回到监号里冲着又聚在一起打牌的人说:检察院的,哥们的案子快了。”绰号叫工程师的抬头问:估计得几年?”
“撑死了是个缓刑。”肥肠王麻利地卷着烟卷,边冲钱峰点点头。
“那你快回家了,缓刑嘛。”有人说。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能不能?”肥肠王不屑地瞪说话的人一眼:万一是死缓呢?”
死缓啊?大家闻言乱笑了一气。肥肠王扭头对身边的钱峰道:估计怎么也得五年。”钱峰苦着脸点了点头。
第六章
第七章
乔娜在接到蓝所长的电话后马上跟大李碰头。两人商量后认为应该尝试一下。大李道:反正我觉得比这么干熬着等强,钱峰那条线到这儿就算断了。”
“也不能排除钱峰确实不知道贺老七下落的可能。”乔娜道。大李点点头:要不跟陈局再请示一下?”他问。
“好吧。”乔娜伸手抓起话筒来。
“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大忙。”苏管教喝口茶,看着对面坐着的刘丹和婉云。
“我也是受人之托,出事的人是一个朋友的亲戚。商人嘛,狐朋狗友多,没办法。那就谢谢了,苏管教。”刘丹说完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顺着桌子推到苏管教面前:一点小意思。”苏管教含笑拿起来放入兜里:那我走了。再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他起身走了。茶楼里人不多,挺安静的。婉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她是刘丹的一个远房亲戚,叫刘丹姐姐。跟了刘丹已经两年。今年不过二十四岁,但也早不是省油的灯了。
“陈局同意咱们的方案。”乔娜放下电话说。
“那就抓紧时间,今天就走。”大李道。
“你还是在家吧,我带华北和岳婷去就行了。”
“我去吧,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你看家。”大李道。
“别争了。你家最近不是有点事儿吗?抽空处理一下。”乔娜说过这话,大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前年离了婚,孩子判给了大李,是个六岁的女孩儿。他前妻在一个公司工作,这段时间老要把孩子接走住一段儿,大李不愿意,两人经常出现摩擦,弄得心态挺烂。
“那好吧,你们各方面多注意。”大李同意了。
刘丹和婉云离开茶楼后,马上驱车赶到了别墅,把苏管教透露的情况告知了秦佐。秦佐听罢沉默了挺长时间没吭声。
“大哥,这边雷子要去的话,小宝那边一个人行不行?”刘丹忍不住问。
“不就杀个人嘛,问题不大。不过得催一下小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尽快找到这个老七,一定要在雷子前头下手。如果几个地方的公安都插了手,我们就被动了。”秦佐点燃一根烟,不紧不慢地说。这时李欣进入客厅,神色有点儿紧张。
“怎么了?”秦佐问。
“库里少了500克粉。”李欣看着秦佐,急急说道。
“什么时候?”秦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也刚知道。”李欣的脸色变得煞白。
“……谁干得?”秦佐手上的烟卷掉在地上。李欣和刘丹都低下头去。
基地的房前停着六七辆各类卧车和越野车。这是离水边较劲的一栋房子,有十几个房间。秦佐在租下这片地方时,对这里的几栋房舍从里到外都进行了简单的加固和装修。基地平常主要是刘丹和几名骨干马仔住着,屋内的装修和设施还算舒服,卫生间等一应俱全。这里离市区有二十六公里。秦佐有时也到这里休息一下,钓钓鱼什么的,刘丹给他准备了一套房间,但他一般不在这里过夜。
当秦佐得知库里丢了500克粉时,确实很难再保持冷静了。他让李欣通知在家的骨干马仔,马上赶到基地集合。他随即也过来了。
这时客厅里站满了秦佐的手下马仔,个个神情肃穆,都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秦佐坐在双人沙发上,右手流着血。茶几和地上,破碎的酒瓶和酒杯残片随处可见。秦佐的身子微微前倾,眉头皱得像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解开了。虽然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但他的身体仍是在强烈地控制中忍不住发着抖。就连平日跟他最亲近的李欣今天都不敢坐下来,而是站在他的一侧,就那么看着他手上的血不断地渗出来,却不敢过去为他包扎。铁牛、豹子、刘丹、婉云等核心骨干都站在沙发前的空地上,没一人敢出声。
终于,秦佐开始说话了,大家在心里松了口气,但仍是低着头,没人敢正视秦佐那双在激怒时的眼睛。
“……在咱们的盘子里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秦佐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上去非常难受。他接着说道:弟兄们,咱们现在走得可是一条不归路啊,想想这些年咱们干过的活,哪桩哪件都能要了命……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我从里边带出来的,你们了解我,我秦佐什么时候为了钱跟弟兄们红过脸?可我们现在走到这一步,没规矩管着行吗?公安那帮人不是吃素的,他们的脑子也不比我们笨,我们能活到今天,是因为我们比他们谨慎,比他们操得心多,我们是睁着眼睛在睡觉,这才能躲过了他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秦佐环视着眼前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大家仍是低着头,没人吭一声。秦佐忽然用流着血的右手狠狠朝茶几拍上去,茶几上的碎玻璃深深地扎进他手掌里,又流出了血。他提高声音道: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会是小宝干得?一旦开了这个头,你们想过后果吗?”大家的头垂得更低,只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下去吧。”秦佐的声音低下来,显出了心力交瘁的疲惫。众人陆续退出房间。只有李欣和刘丹留了下来。
“大哥,把手包一下吧?”李欣怯声问。秦佐烦躁地摇摇头。道:给我拿点酒。”李欣从酒柜里取出来半瓶酒倒在杯里递给秦佐,秦佐用那只一直在流着血的右手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示意李欣再倒上。
“大哥……”刘丹这时已是满脸泪水,她向前几步走到秦佐跟前。
“别说了,规矩要是破了,以后还怎么管这些兄弟?要都这么干起来,那咱们就死定了。李欣,叫豹子过来。”秦佐把刚倒满的一杯红酒又干了,然后扬手把空杯摔碎在墙上。李欣低头走出屋去。秦佐呲牙咧嘴地甩着右手上的血和玻璃渣子。刘丹看着,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任泪水流个不停。她比小宝大一岁,两人已经有了三年多的肌肤之亲,刘丹是非常喜欢这个弟弟的,但她现在知道,这个与她无论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胶着了几年的兄弟,完了!须臾,李欣和豹子走进来。豹子低声叫道:大哥。”
“你带个帮手,马上走,开车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小宝。”秦佐咬着牙把手上的玻璃渣子拔出来。
“大哥……”豹子又叫了一声。
“别说了,这个口子不能这么撕开了不管,后果你应该知道。豹子,大家不是不想死吗?那就得有人死。去吧。”秦佐点着烟抽着,手一直在抖。
“……我带谁去?”豹子问。他不再求秦佐,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在狱里,他和小宝作为秦佐的臂膀,跟了他也差不多十年,他太了解这个大哥了。
“……让李欣安排吧。我这会儿心里太乱。”秦佐道。豹子看了一眼李欣,低头走出去了。李欣和刘丹也往外走去。出门前,刘丹又回头看了一眼秦佐,抹了把泪。
在屋外一辆黑色越野车旁,满脸泪水的刘丹抽泣着对豹子道:豹子,别太为难他,已经这样了……”刘丹说不下去了。豹子躲开刘丹的目光,点了点头。这时,李欣和皮猴子走过来,李欣把一沓百元面值的现金递给豹子,后者接过来放进兜里。
“豹子,你和皮猴子走吧。我跟铁牛说了,他送你们去火车站。”李欣道。然后又对皮猴子道:到了外边,一切听豹子的,少说话,尽量闭着你那张臭嘴。”皮猴子顺从地点点头,果然没再废话。他是李欣的表弟,也是因为身上有案子不敢回家。李欣跟秦佐打过招呼后让他过来了。皮猴子本人跟这个绰号很吻合,瘦高,弹跳好,手也挺黑。他也有过几年狱史。皮猴子和豹子上了黑色越野车,铁牛已在车里等候。车启动,迅速驶去。刘丹和李欣望着渐渐远去的红色车尾灯……
火车站候车室里,乔娜和华北、岳婷拿着简单的行李,在排队检票,几人都换了便衣。乔娜穿着一身浅黄色的休闲装,脚登白色旅游鞋,看上去十分精神,在众多乘客中也很打眼儿。华北和岳婷都穿得很素,岳婷还略施了一点儿粉黛,看上去与平日还是有了一点不同。
候车的人很多,大厅里显得有些乱。岳婷在乔娜身边嘀咕道:还不如到软席那边检票呢,这这么多人排队,麻烦死了。”乔娜看她一眼未说话,继续排着队往前走。
豹子和皮猴子在离乔娜等人不远的后边排着队。皮猴子对豹子低语道:小宝的事是我最先发现的……
“你他妈给我闭嘴。”豹子恶狠狠地对皮猴子低喝一声。
“怎么啦?”皮猴子不理解地嘟哝一句。然后随着队伍往前走去。豹子机械地朝前走着,心里却像有火烧灼着。他跟小宝在狱里那些年是一块拿命换饭吃走过来的。其中滋味外人又怎么可能理会的了?可现在,却要亲手去杀死他。可小宝也是千不该万不该坏了规矩,豹子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命每天都是在枪口前晃荡,一不留心,就会全盘皆输。那时候搭进去的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啊。豹子不愿再想下去,他使劲摇摇头,把票递给检票员。
第七章
小宝在宾馆客房里抓着啤酒瓶走来走去,边喝酒便用手机和刘丹通话。他的脸因冲动而显得很红。刚才刘丹打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秦佐已知道丢失粉的事,并且十分震怒。但他不敢说出豹子和皮猴子已经在路上了。这也是规矩,她不敢说,除非她也不想活了。
“丹姐,别说了,是我坏了规矩,我什么都认。你也用不着跟大哥求情,没用,你还不太了解大哥……”小宝喘着粗气说着。
此时刘丹在自己的房间里边打电话边落着泪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用钱,大家都会为你想办法,可现在怎么办?你说让我怎么办?”刘丹的眼泪越流越急,声音也抖得很厉害。婉云在一旁的沙发上摆弄着几颗子弹。今天大家得到通知到基地集合,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多数人都带了家伙。秦佐这时已经离开基地回别墅了。基地上只有刘丹和几名弟兄。工人都回家了,他们是附近的农民,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在基地过夜。
天气很好,月亮干干净净地挂在中天,周围没几颗星星,湖面很静,除了一阵阵寂寞的蛙鸣,再没了别的声音。没有风,一丝都没有。树在水边上延伸成一圈厚厚的阴影,很长,一直通向目所不能及的远方。要在平时,如果遇到这样的天气,刘丹只要在基地,她肯定要到水边来转转,如果小宝在,那就拉上他一起来,如果他不在,婉云就一定会跟在身边。可今天……
小宝已经把几瓶酒喝完了。他穿着鞋躺在床上,仍用手机和刘丹在通话:我的事我自己扛着,等把手上的活干完了,我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不见大哥了,我对不起他,我没脸再见他。”
刘丹听着小宝电话里的声音,一手捂着嘴强忍着哭声。她心想,你还走得了吗?可她不敢说出来。少顷,她把哭声咽下去问:你用钱到底干什么?”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又响起小宝的声音:我妈得尿毒症好几年了,大夫说如果不换肾,她就活不过今年了……”
“那你跟大哥说呀。”刘丹气得冲电话喊。
“大哥养着那么多人,谁家没事啊?我张不开口。再说大哥为我妈的病已经帮了我几次了。”小宝在电话里道。
“那你为啥不跟我说?”刘丹又喊。
“我知道你手上也没啥钱。再说你那个脾气,急了啥事都能干出来,我不能跟你说。再说,我妈这次需要的是几十万,你到哪儿凑去?我不想让你再出啥事儿。”小宝在电话里道。刘丹望着天花板,抹了把泪,忽然下了决心,她对着电话道:小宝,你给我听清楚了,赶快干完手上的活,马上走,一分钟都别耽误,走得越远越好。听见没有?赶快走。”刘丹说完把电话挂了。她只觉着头上脸上都是汗,心也跳得很厉害。
“丹姐,你给宝哥报信儿,就不怕大哥……”婉云盯着刘丹道。
“那你去告啊!”刘丹发着狠冲婉云喊。
“我说要去告了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