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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数大了,不禁折腾了。”七叔的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我舅舅这些年心脏一直不好,这次这么累。”阿春哽咽着道。
秦佐等人看着呼吸困难的七叔一筹莫展。
“秦佐……”七叔的声音很弱。
“七叔你说,我听着呢。”秦佐道。
“总算没白来,事儿办了……我就是不放心,不放心……”七叔的手吃力地抬起来,手指着阿春。少顷,他缓缓垂下手去,闭上了眼睛。
“七叔,七叔……”秦佐失控地叫起来。
“舅……”阿春跪下去,把脸贴在七叔的身体上。
众人看着,无泪,亦无语。从洞外传来得雨声越来越大,洞里的光线更暗了。阿春伏在七叔的身上抽泣着。
从森警部队调用了两架直升飞机,将严队、乔娜及军警们送回了桂昌。另一架飞机上载得全是双方的尸体。
回到桂昌的当天晚上,严队和乔娜等人顾不上休息,马上又召开了个会,分析阿阮的案子。会上,严队的状态很沮丧,乔娜的心情亦十分沉重。
“老唐交待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咱们掌握的那些。胡小金要是不交待出新的线索,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着了,再往下走,也没什么大方向了。”严队疲惫地抽着烟道。
“主要当事人都死了,是不好往下查了。”乔娜同意严队的意见。
“可打死阿阮的会是什么人呢?”岳婷疑惑地问。几天下来,她人整个瘦了一圈儿,眼眶都是黑乎乎的。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把头低了下去,大家思索着……
第二天下午,乔娜和岳婷飞回了A市,走前和严队长定好,有情况随时联系。乔娜走时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秦佐等人是在乔娜之后晚一天飞回A市的。那天是阿春去机场送得。在安检线外,秦佐和阿春又简单说了会儿话,阿春的眼圈还是黑黑的,这几天没少哭,她和七叔的感情很深。
“……秦大哥,我把这边的事儿料理一下,然后就到乡下去。以后有事儿,到那儿去找我。”阿春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阿春,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么多忙……以后别干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不说出来了。七叔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不能带着你,我连明天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在这儿,相对还安全些。但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只要我秦佐还有一口气,一定帮你办。”
“我知道……”阿春抹了把泪道:我不会再干了。舅舅这一走,我什么心思都没了。你放心吧秦大哥,我以后,就好好作一个乡下女人,我会习惯的。”
秦佐点点头,在阿春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
“秦大哥你们走吧,一路平安!”阿春咬着嘴唇,泪水越流越急。小宝和豹子过来和阿春打招呼告别。铁牛是最后和阿春打招呼的,他先是胀红了脸,然后才道:阿春,我不是不太会说话,我就说一句……我以后会经常想起你来,我是什么人你清楚,身不由己,别的话,我也不敢说了,就是……希望你能过好,比我好……再见!”铁牛使劲看了一眼阿春的眼睛,似要把阿春目光中的那束忧郁和伤感一并带走那样,然后,他转身朝安检线走去,再未回头。
几人进入安检线后,阿春仍在外面注视着他们,并且目光中仍留着那两汪伤痕累累的忧郁……
机舱里。铁牛不时叹着气,并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外浮动的云群。秦佐是挨着铁牛坐得,他心里也很难受,一路上也没什么话。一登记他就把墨镜戴上了,并不是机舱里的光线刺眼,而是不愿意让弟兄们看到自己眼里的那份儿伤感。跟七叔相处了这么多年,毕竟有了很深的情感,可这人说没便没了,想想人这一辈子,究竟是图得什么呀?!
“大哥。”身边的铁牛忽然低低叫了一声。秦佐扭头看着他,等着下面的话。
“大哥。”铁牛又叫了一声,这才说下去:你说,像咱们这种人,是不是连那啥的权力都没有啊?”
“……那啥,是啥呀?”秦佐没反应过来,但感觉道了铁牛的异样。
“我……挺喜欢,阿春的,可是,我心里挺乱的大哥。”铁牛看着秦佐又叹了口气。秦佐这下才算明白了,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个话。他琢磨着:……铁牛,你又这份儿心思,也没什么不对,好在,阿春能理解咱们这种人。这样吧,等把手头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找个机会,我跟她说。”
“大哥,你估计,她能干吗?”铁牛吭哧着问。
“应该行吧,你远处看也是一表人才,干吗不行?”秦佐勉强笑笑,七叔的阴影还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那,大哥,这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你也知道,我这方面挺不行的。”
“好像我这方面多行似的。行了,我记着这事儿。”秦佐把目光移向窗外。云少了些,露出了很蓝的天。
当秦佐疲惫地走近了别墅的卧室时,李欣简直吓了一跳,她正在睡觉,翻身爬起来后便紧盯着秦佐看。
“怎么这么看我?像见了鬼?!”秦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鬼到是不像,但有点像盗墓的。大哥,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事儿办得怎么样?”李欣说着,下地为秦佐先倒了杯红酒,然后又去沏茶。
“……事儿办得还行。不过七叔死了,我心里挺难受。唉,真是那句话,人死如灯灭啊!两眼儿一抹黑,就这么走来。哎,家里怎么样?没事儿吧?”
“家里没事儿。哎呀,跟你怎么也联系不上,急死我了都。刘丹一天十八个电话问。出去怎么把手机都关了?”李欣坐在沙发扶手上,和秦佐挨得近近的。
“十万大山里,哪有信号啊?唉——”秦佐长叹一声,把酒干了。
“大山里?跑到山里干吗去了?”
“追人,又被人追……”秦佐拿起茶杯喝了口插。
“都没事吧。你们?”
“没事儿,可警察和武警大兵死了不少,还死了一帮越南人。”
“这么大动静?”李欣兴奋起来。
“乔娜也去了……”
“乔娜?她死了吗?”
“没有。算了,别问了,我洗个澡睡一会儿,累死了。”秦佐站起身来。
“我去给你放水。”李欣也站了起来。
“哎,李欣,这些天你去看过昆仑吗?他怎么样?”
“他……”李欣看着秦佐不语了。
“怎么了?他怎么了?”秦佐盯着李欣问。
“……他死了。”李欣吐出几个字。
“什么?!”秦佐的眼睛一下瞪得吓人:怎么死的?”
二十分钟后,秦佐从尚未停稳的车里下来,急急朝戒毒中心病区走去,李欣小跑着才能跟上他。铁牛在驾驶座上看着秦佐的背影叹了口气。
秦佐未敲门便推开了何院长办公室的门。何院长正在看一份儿病例,见了秦佐,他缓缓站起身来:坐,秦先生。”
“怎么回事儿?”秦佐走到何院长的办公桌前,直盯盯地看着他。
“……他是服药过量自杀的。唉——我也没想到。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还有一万块钱,都在这儿。”何院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信封,和一沓现金递给秦佐:你自己看吧……对不起。”
秦佐和李欣离开何院长办公室后,来到了病区外的小花园里,这里是供患者散步的地方,环境还过得去。秦佐在一张长条椅上坐下,打开了岳昆仑留给他的信: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你是谁,但你不肯说,而我也不愿面对这个现实,太残酷了。过去的很多事儿我还都记着,虽然有些内容很想忘掉,太阴暗,也太悲哀,但我做不到,忘不了……小佐子,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令你很失望,但我也不再解释了,太累了。昨天,我又梦见你了,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怜悯,还有真诚。谢谢你,为我所做得这一切。我该走了,我不想,也不能再拖累你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能记着我,我很高兴。可说实话,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给我的一万块钱我没用,以后也不再需要了。保重小佐子,我走了……
秦佐把信纸放回信封里,然后抬眼望去。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最后定定地落在了一簇残败的花卉上。那是一簇菊花,黄色的,已然失去了生命,所有的花瓣都在枯萎中垂下去,垂下去……
夕阳西下。乱云在夜幕降临之前做出千姿百态的挣扎!
第九十一章…九十三章
小宝一回到基地,便被悲喜交集的刘丹按在沙发上狂啃了一顿,边流着眼泪。这些日子和小宝断了联系,她一直处于心惊肉跳的状态中。直到把小宝的脸吻舔得似一个新鲜的琥珀时,她才作罢。然后,她亲自到厨房弄了几个简单的菜,又拿出一瓶白酒,开始和小宝喝起来。
“来,姐给你压压惊,又捡了一条命。”刘丹端杯与小宝相撞后,一口便干了杯中酒,这杯概有八钱的容量。小宝亦干了。两人又倒上。
“小宝,跟着大哥这么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做几笔生意,咱们走吧。要不,早晚一天被乱枪打死。我这些天一直做噩梦。”几杯酒下去了,刘丹忧心忡忡地道。小宝闷着头喝酒,不搭刘丹的话。
“四哥给我打电话说,老胡又要货了,这回要两万粒摇头丸。看来他那边货出得还可以。”
“你答应了?”小宝把酒杯停在嘴边问。
“嗯。我跟黄老板打过招呼了,让他备货。”
小宝叹口气未语,把杯中酒干了。
“你到是说话呀?这是要往死了憋谁啊你?”
“……丹姐,我不能再帮你了。”小宝给自己倒上酒。
“可已经走到这个份儿上了,你难道让我一个人扛着?”刘丹道,眼角流下泪来。
“丹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大哥那边儿……”
“可这么跟着他不是事儿啊!这一个接一个的案子,哪件都能要了咱们的命啊。”
“丹姐,别逼我,我不会再帮你了。”小宝的口气很硬。刘丹呆呆地看了小宝一会儿,忽然起身在小宝跟前跪下了,她声泪俱下地说:小宝,姐这可是为了咱俩啊,你怎么就不懂呢?!”
小宝起身把刘丹扶起来,他看着刘丹淌着泪的眼睛道:丹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我能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去死,一个是你,一个是大哥……丹姐,你说我难不难?”
刘丹伏在小宝的肩上失控地哭出声来。
夜色悄然而至。
婉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望着湖水在朦胧的悸动……她的右手握着一瓶红酒的瓶颈。少顷,她对着瓶口深深饮了一口,然后把目光重又撒向湖面。
几声宿鸟,又是几声……几片云向那弯孤月走去,还是那弯孤月走向了云?
婉云的目光中有了泪,泪里就自然也有了光。
乔娜在队里忙了一整天,又向在家的几位领导回报了这次出差的情况。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腾出了身子,她没顾上吃饭,开着车直接去了戒毒中心。
乔娜进入病房时,乔晶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王琪在一旁陪着,边用纸牌算卦消磨时间。见了乔娜,乔晶只是冷冷地打了招呼,连窝都没挪。戒毒太痛苦了,这些天遭得罪令乔晶对姐姐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另外,戒毒期间的人情绪波动特别大,有时很直会丧失理智。乔娜简单询问了一下治疗的情况后,便开始严肃地问起了其他事:晶晶,你一定要跟姐姐说实话,这很重要。”
“可我真的没干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难道我非得承认杀过人你才满意?”乔晶不耐烦地道。
“……昆都公司的人让你帮他们跑手续,你到底拿钱了没有?”
“我干吗拿人家钱?不就是朋友之间帮点忙吗?别问了,我难受死了。”
“知道难受你别抽啊?谁让你吸毒呢?”乔娜也火了。
“爸刚训了我一顿,你一回来又训,让不让人活了?我戒了不就完了吗?再说吸毒的人多了,你训得过来吗?”
“你什么态度?还有理了你?”
“你什么态度?我知道错了不就行了吗?没完没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行把我抓走吧,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乔晶抽泣起来,乔娜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好。
“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回去休息吧。”王琪细声低语地道。
“没你的事儿!你算她什么男朋友?简直就是帮凶!”乔娜把一肚子火气朝王琪撒过去。乔晶这时放声大哭起来。两名同房的女患者木讷地看着。
李欣和铁牛陪着秦佐在农大的校园里转了几个小时。秦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走走停停地看着。李欣知道他又想父母和妹妹了,还有岳昆仑。
回到别墅时已经挺晚了,小宝和刘丹在客厅里等着。秦佐坐下后,刘丹道:大哥,我也知道你很累,心情也不好,但还是想过来看看你。
“有事儿吗?”秦佐点着烟问。李欣把一杯红酒放在秦佐面前的茶几上。
“山西有个老客要一万里摇头丸,价格还可以。做不做?”刘丹道。
“……过几天再说吧。”秦佐情绪索然地道。
“……黄老板要40公斤粉,打了几次电话了,听挺急的。”
“也过几天再说吧。”秦佐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看样子根本没心思谈什么。
小宝和刘丹走后,秦佐洗了个澡,心情稍微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