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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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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业萌张了几次嘴像是很难启齿,总是说不出来。

杜赞之说:“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卢业萌再次张张嘴终于说出来了:“杜书记,能不能进公安局?”

杜赞之站起来,走到卢森父子面前跟他们—一握手,他说:“你们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让容主任跟你们联系吧。”

庄嘉正在汉州宾馆。他让容棋征求杜赞之的意见,是他们到市委来,还是杜赞之到宾馆去。杜赞之让容棋陪着去了宾馆。容棋告诉杜赞之,庄嘉昨天很晚才到汉州,是坐直达快班来的。与他同来的是一个女孩子,房间是容棋给安排的。杜赞之想,一个大男人带个女孩子来这里于什么?在那一瞬间他产生问容棋给他们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的念头,但觉得这问题太浅,便没有问。心里想是怎么一回事到时一看就懂了,何必问?

房门虚掩着,容棋抬手一敲门便自动开了,庄嘉忙从里面跑出来像突然见到了散失多年的朋友,非常动情地跟杜赞之和容棋握手。

杜赞之说:“听容主任说你昨晚就到了,怎么不让我知道?是微服私访吧?”这种马后炮最便宜,不用付出一分钱就得人家领你的情,还多少带点责备人家的意思。

庄嘉说:“我们很晚才到,知道你又忙,便不打扰了,反正今天一样见着你。”接下来就说他忙,一会儿说到省长副省长,一会儿说到省委书记副书记,什么事都可以跟省领导沾上边。这一套杜赞之见多了,但也只好由人家说去,谁叫人家是上面来的人。他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觉得有一种高级香水的味,虽然是淡淡的,但他问得真切。庄嘉说了半天,说着说着又说到现在的社会风气,说他多年不坐过大巴了,听人家说直达快班如何方便因此想体验一下,上了车才知道上当,又脏又乱,叫喊声不绝于耳。

杜赞之知道庄嘉有什么事要跟他说,碍着容棋在场不便开口,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便对容棋说:“处长回时你派车,班车毕竟是班车,体验一次够了。你先回去,找我的人让他等一下。”最后一句是埋伏笔,等一会离开就有借口。

容棋走后,庄嘉仿佛要对知己人说掏心的话,关上门坐到杜赞之身边还要压低嗓子才对杜赞之说:“杜书记,我这次回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杜赞之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要客气。”

庄嘉说:“是这样,领导有一个保姆,在领导家干了好几年了,领导想给她安排工作,这女孩子想到汉州来,我只好找你了。”

杜赞之想,省委省政府的领导给自家保姆找份工作用得着到汉州来吗?现在的女孩子也没有几个不愿留在省城的。秘书长副秘书长给保姆找工作也不难,那么多对口的联系部门,处长以下的干部可能稍为困难点,如果不是要害部门的主要处,跟一般干部没有什么两样。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庄嘉要安排的是不是自家保姆或者亲戚什么的?杜赞之真想问问是哪个领导的保姆,但明知不该问的干嘛要问?为人办事这本是一件好事,干嘛刨根问底使好事变成坏事呢?

“什么文化程度,适合干什么?”杜赞之间。

庄嘉说:“初中毕业,她想进税局。”

杜赞之说:“税局是条条部门,人事得通过上面。”

庄嘉说:“这个我知道,但关键还是下面。你出面跟市税局说了,上面要有什么问题我再找找省局,必要时让省领导跟省局打招呼也行。”听庄嘉的口气,这保姆真是领导要安排的无疑了。

“处长交办的事我尽力就是了。”杜赞之说。

一个保姆进税局,说白了是让她先进去做临时工,虽然是条条部门,但只要杜赞之肯跟税局局长说一声,这也不过小事一桩,用得着兴师动众让省领导找省局领导吗?他不过故意说给庄嘉听听而已。

庄嘉听杜赞之如此说,脸上笑得像朵绽开的菊花,皱纹一圈圈都露出来了。他说:“她就在隔壁房间,我叫她过来认识一下。”

袅袅娜娜跟着庄嘉进来的是一位妙龄女郎,身段和相貌都很不错,微风拂过,空气里卷起一阵芳香,那正是刚才杜赞之领略过的味,他很快地看了她几眼,在她身上无论如何找不到跟保姆有联系的东西。他再看看房间里的两张床,两张床都明显有人在上面折腾过。

“你小子艳福不浅。”杜赞之想。

庄嘉作介绍说:“这是杜书记,这是小邢,邢芳。”

事情到了这一步,杜赞之在心里叫苦的不是要帮邢芳找工作,而是下一步庄嘉可能经常要回来。“处长,这样吧,小邢这事我尽力办,情况如何我再告诉你。我现在先回办公室,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杜赞之站起来说。

庄嘉说:“杜书记你很忙,吃饭就不客气了,等你下次到省里去我请你。我还得赶回去,如果车方便你让容主任安排送送我们。”

第二十章

下午跟杜赞之谈话的是日国标和许可。赵坚说有事,张东明也说有事,都请假了。吕国标自己先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杜赞之记得刚来这里那天,吕国标就是坐那个位置。杜赞之突然有一种重新开始的感觉,但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我们开始吧。”吕国标显得很疲惫,但声音还是那样叫杜赞之心里发怵,“组织上决定让你到这里来讲清楚问题,已经好几天了,但你一直没有好好配合。”

杜赞之从吕国标的话音里听到了失望,是吕国标失去挽救他的信心了呢,还是自认失败了?

“请你谈谈你跟任在娜是什么关系。”吕国标说。

杜赞之说:“我还是坚持原来说过的事实。”

“有反应说你跟任在娜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是不是?”吕国标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杜赞之说。

‘你有没有给任在挪钱?“吕国标问。

“没有。”杜赞之说。

“汉南地区的别墅,是怎么回事?”吕国标问。

杜赞之一愣,别墅的事他们也知道了?他觉得内脏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身子像一副皮囊,里面没有了东西就无法支撑得住,全身有一种瘫倒的样子。“我跟任在娜的关系是上下级关系。”他说。边皂德送给他的别墅,他送给了任在娜,用什么名字他不知,即使用了任在娜的名字,跟他也没有关系,那是边皂德送给任在娜,一个愿送一个愿要,并不违反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杜赞之干脆装糊涂。

“你在汉南地区有一幢别墅,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吕国标说。

别墅怎么可能是他的呢,莫非边皂德用了他的名字?

“我真不知道。”杜赞之说,“我什么时候有什么别墅?”

“用不用我们拿材料给你看?”吕国标微笑了。杜赞之最怕这家伙笑。

“如果是别人没经我的同意,擅自用了我的名字,我可不负任何责任。”杜赞之说。

“如果你真不知道,你当然不用负责任,但事实上你并非不知道。”吕国标说。

‘你们凭什么说我知道呢?“杜赞之问。

“我们自然有根据,没有根据的事我们不会随便说的。”吕国标说。

“那就等你们拿证据出来吧。”杜赞之说。

吕国标不接杜赞之的话题了,他问:“过年过节,有没有人给你送过红包?或者贵重的物品?”

“我没有收过。”

“是不是有人送了,但你没收?”

“这个,记不清楚了,总之我没有收过。”杜赞之非常肯定地说。

‘午时的公务活动,为人办事,收过人家的钱物吗?“

“没有。”

“边皂德还送过你其他钱物吗?”吕国标问。

杜赞之想了想说:“钱没有送过,贵重的物品没有送过,但水果饮料我不排除。”

“广场100 亩土地,你为什么出面跟他说情,他有没有给你好处?”

“这件事建议你们去问市政府办,必要时看看会议记录。”杜赞之说,“我没有出面跟谁说过要将那块地给边皂德。”

‘你也没有找石梓说过这事吗?“

杜赞之想,石梓一定跟他们说过这件事了,石梓真的会出卖他吗?但石梓一个人说,他自己不承认,此事能成立吗?

“工作上的事怎么说,现在记不清了,但我是不会那么笨的,我为什么要让石梓将地划给边皂德,地是政府这边开会决定的,石梓当时只是建委主任,他能不听政府的吗?”

“边皂德是否给过你钱!”吕国标问。

“没有。”

“物呢,贵重的物品?”

“也没有。”

“你儿子出国,手续是边皂德帮办的,共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儿子出国,据我儿子说,手续是他的同学一起办的。”

“钱呢,谁出!”

“几万块钱我总出得起吧?”

“你儿子国外的账户从国内付出30万美元,这笔款是怎么汇出去的,你知道吗?”

杜克账户有30万美元?是谁给他的,肯定不是宋双给的,要是宋双给的,她会征求他的意见。是不是边皂德?如果是边皂德送了,他并不知道,那他应负什么责任?“你说的是不是事实我还不知道,我不想就这个问题作任何解释。”杜赞之说。

“纸厂从筹建到卖出去,国家损失3000多万,在这个过程中你是否得过谁给你的好处?”吕国标问。

“没有。”杜赞之说。

吕国标停了好一会,杜赞之没有看出他的失望,也没有看到他生气,他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好像他刚才问杜赞之话只是跟杜赞之做一场游戏,不管杜赞之怎么回答他都感到满意。“你是否得过布维鹰的钱和贵重物品?”吕国标突然又问。

布维鹰曾两次要给杜赞之钱,每次最多五万元,杜赞之知道此人的钱不好用,十分客气地退了回去,后来杜赞之搬新房,布维鹰让人拉去两套真皮沙发,价钱都在两万元以下,杜赞之不好退,就留下来了。杜赞之估计吕国标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

“没有。”杜赞之说。

“你有没有给上级领导、上级领导的亲属送过钱和贵重物品?”吕国标问。

“没有。”杜赞之说。

“你有没有其他人的问题要反映?”吕国标问。

杜赞之说:“没有。”

“你自己还有没有要补充说明的事?”吕国标问。

“没有。”杜赞之说。

吕国标咳一下嗓子,喝一口茶,这是杜赞之第二次看见他喝茶,他说:“以上问题,都是你认真考虑过,然后实事求是地向组织说的吗?”

“认真考虑过了。”杜赞之说。

吕国标看一眼许可,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了。许可将记录递给杜赞之看,然后是签字盖指模。

“你再好好想一下,除了我刚才跟你谈的问题,赵主任和张主任跟你谈过的问题也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的事情就写吧,一时没想清楚的,就继续想。”吕国标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好好珍惜组织上给你的机会。”

第二十一章

将要下班时,容棋来到杜赞之办公室。杜赞之让他坐下,然后问:“庄处长让我帮他安排一个人,说是领导的保姆,他是否跟你说过?”

容棋说:“我陪他们吃饭,其实是夜宵了,庄处长随随便便问了一句:杜书记跟税务部门关系还好吧?我说不错。问他有什么事。他说领导想将一个人安排到汉州。”容棋说着笑起来,“其实一看便知,那个姓邢的根本不是什么保姆,很有可能是庄处长的什么人。”

杜赞之说:“你出面跟税局讲没有什么问题吧?”说完望着客棋。

容棋说:“说清楚是上面领导让你帮安排的,肯定没有问题,如果不说明这层关系就难说了。”领导的这种意图让工作人员去操作最高明,万一有什么事,领导也不会让工作人员承担什么责任,最多口头上批评几句掩人耳目而已。

杜赞之说:“另外还有一个事,那个志愿军的儿子,就是那天找你的那个,想进公安局,怎么办?”

容棋沉默着,半晌笑了笑说:“需要安排就安排,个把人多也不算多,少也不算少。”

“人家会不会有意见,会不会产生其它议论!”杜赞之多少有点担心,如果容棋认为不好安排他也许就不让办了。

“说意见嘛肯定有,议论也不可避免,杜书记你说,现在什么事没有人提意见,什么事没有人议论?”容棋说,“我们做工作一般只能问违反不违反原则。”办公室主任的舌头就是与众不同,知道领导要办的事他肯定可以为你找出一大堆能办的理由。

如果仅仅是安排卢业萌,杜赞之也许会认真想一想,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邢芳,他就有比较的理由了,邢芳不给安排不好,但为什么邢芳可以安排而卢业萌不可以安排?卢业萌还是他的直接关系,还是本地人,解决就业稳定社会,正正当当理直气壮,邢芳算什么?情妇也好保姆也好,一个外地人,干嘛非要安排到汉州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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