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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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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胜武丫双老眼闪闪现寒芒:“龙头,你究竟什么意思,何妨明说。”

“我的意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们那位平西王爷,他为的是一己之私,他为的不是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所以我‘日月会’不能跟他结盟。”

“龙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王爷是为一己之私”

“因为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不是。”

“龙头,我说过,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角色,请你去跟我们娘娘会面”

“我也说过,没有那个必要,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没工夫奉陪了,二弟,送客。”

这是下逐客令了。

董胜武脸色大变,两眼寒芒暴闪:“既然这样,那贵我双方就算不得朋友了”

“怎么样?”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又怎么样?”

“平西王府’此次起义,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杨孝大笑:“我明白了,就凭你?”

“我不信你的人能有谁拦得住我。”

“你试试?”

杨孝话声方落,罗梅影已到了董胜武面前,皓腕一抬,别在董胜武腰里的那根旱烟袋,已经到了欺霜赛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里。

她把玩旱烟袋,一双美目还不住打量,看也不看董胜武,轻轻自语:

“阁下这根旱烟袋不错嘛:”

董胜武这才惊得机伶一颤,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抽身后退。

罗梅影这才抬眼望他,而且抬玉手递出了旱烟袋:“原物奉还。”

原物奉还?董胜武一时没弄懂姑娘的意思,硬是没敢接。

罗梅影道:“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日月会’不跟‘平西王府’结盟,未必就是‘平西王府’的敌人。”

还有一种用意,那就是告诉董胜武,“日月会”不是没有高手能人,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董胜武何许人,那有不明白的道理?他那敢再轻举妄动,一声也没有再吭,抢似的,急忙一把接过旱烟袋,转身出去了,飞快。

白净小胡子急忙跟了出去。

解玉珍从耳房出来了,杨孝这才定过了神,望着罗梅影,一双环目都瞪圆了:

“妹子好修为!”

解玉珍道:“要不兄弟怎么会让妹子留在外头,以防万一呢?”

杨孝这才想起没看见李诗:“兄弟呢?”

“已经跟去了。”解玉珍道:“从后头走的。”

扬孝道;“妹子,我要调你上总舵来。”

罗梅影道:“我不愿到总舵去,请大哥收回成命。”

杨孝还待再说。

“糊涂!”解玉珍道:“兄弟在‘北京’,你怎么能把妹子调到总舵来?”

罗梅影娇靥为之一红。

杨孝道:“我一点也不糊涂,我要把兄弟拉进‘日月会’来,他当然也在总舵。”

解玉珍道:“恐怕不容易!”

罗梅影道:“大嫂说的不错,他有他的立场,他有他的不得已!”

杨孝道:“是么?”

罗梅影道:“不过大哥可以试试看。”

杨孝沉吟未语。

解玉珍道:“到时候我来张口。”

罗梅影没有说话。

第十七章

董胜武带着两个手下,在城外一条荒路上疾走,走没多远,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

树林相当茂密,占地也不算小。

在树林中央,有一片空地,约莫几丈方圆,树林里到处长满了杂草,唯独这片空地上寸草不生。

倒是怪!

董胜武带着两名手下,就在这片空地上停住,然后往北躬身,恭声发话:

“恭请娘娘。”

林深处,出现了一支队伍,缓缓行了出来。

这支队伍,由一顶大轿,两顶小轿,十二名轿夫,十六名随从所组成。

大轿,八抬,五彩锦绣,一如官轿、小轿,两名轿夫,一式绿呢,十六名随从,大轿八名,小轿各四,不管轿夫也好,随从也好,都是女子,轿夫,是中年壮妇,随从,则一个个都是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

两顶小轿在前,那顶大轿在后,来到空地上停住,轿夫放下了轿,各自肃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董胜武带着两名手下恭谨躬身:“见过娘娘、公主。”

还有公主在!

那一定大轿里是娘娘,小轿里是公主。

小轿怎么会有两顶?难不成公主有两位?

大小三顶轿,轿帘都低垂,遮得严严密密。

只听两顶小轿,左边那一顶里,传出个娇美,但语带冷意的话声:

“娘娘问,‘日月会’的人呢?”

听话声,像是那天在庄院里,跟李诗对话的那位公主。

董胜武忙又躬身:“启禀娘娘,‘日月会’的人没有来。”

“你怎么说?”

“启禀娘娘,‘日月会’的人不跟咱们结盟了。”

左边小轿里那女子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胜武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倒是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

不知道是董胜武老实,还是他不敢。

静静听毕,左边小轿里女子惊怒道:“娘娘问,怎么会有这种事?”

“回禀娘娘,属下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娘娘说一定是你办事不力。”

“属下不敢置办濂,愿领责罚。”

“娘娘要不是看你是‘平西王府’的老人,一向办事不错,也颇有功劳,定然重罚不饶。”

董胜武忙躬下身去:“谢娘娘不罪之恩。”

“娘娘说,‘日月会’食言背信,应该加以惩罚。”

“回禀娘娘,属下曾经想当场加以惩罚。”

“那为什么又没有加以惩罚呢?”

“回禀娘娘,‘日月会’有名高手在,属下自问不是对手,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日月会’有高手在?”

“是名年轻女子,以前没见过。”

“是名年轻女子,又是名高手,娘娘说正好收到驾前来侍候娘娘。”

董胜武恭应了一声:“是。”

“娘娘说,以后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多谢娘娘恩典。”

“娘娘吩咐,启驾。”

左边小轿里女子一声“启驾”,十二名轿夫就要抬轿。

“慢点走。”

半空里传下清朗一声,随着这一声,半空里飞星殒石般落下一个人来,正落在空地中央。

董胜武跟三顶轿子组成的队伍之间,不是李诗是谁?

只听董胜武惊声道:“你”

李诗一指董胜武,道:“照说你就真该受点惩罚,又把我带来了,你居然还是茫然无觉。”

董胜武抽出了腰间旱烟袋,怒喝一声扑向李诗。

李诗一扬手,董胜武闷哼一声又退回原站立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就要再扑。

只听左边小轿里女子又说了话:“董胜武,娘娘叫你不要再自找没趣了。”

董胜武恭应一声,硬是没敢再动。

好女子话声又起:“听话声,你应该就是那位李客人?”

“不错!”李诗道:“足证芳驾没有见过我。”

“这是实情,而且李客人已经搜过了庄院,明知道,我也就不能否认了。”

“芳驾大概就是那天跟我说话的那位公主。”

“不错,你居然还能听出是我。”

“另一顶小轿,看情形,身份地位应该跟芳驾相同。

“那是我一个姐妹,娘娘驾前的另一位公主。”

“没想到你们娘娘驾前,有两位公主。”

“西南一带,甚至于西北,谁都知道,‘平西王府’娘娘驾前,有一位大公主跟一位二公主。”

“芳驾想必是大公主?”

“不错!”

“那顶八抬大轿里坐的,想必是你们的娘娘的凤驾了?”

“对!你说得对极了。”

“我深感荣幸,今天到底让我见到了。”

“你见到什么了?充其量只能说,你见到了我们娘娘的仪仗。”

还真是,李诗他还没见着那位娘娘,跟两位公主的玉容。

李诗微一摇头:“话是不错,可是那并不重要,是不是有幸瞻仰娘娘跟两位公主的威仪,并不要紧,我的目的也不在此。”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大公主明明知道,何必再问。”

“你的目的是让我们放弃这次行动,就此回转‘平西王府’?”

“我认为大公主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

“那么最坏的呢?”

“我认为大公主也应该知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都知道,但是我更知道,那要看你能不能让我们那样,是不是?”

“是的,我认为这只凭说没有用,咱们只好试试了。”

“让我请示我们娘娘。”

只听那顶大轿里有人说了话,也是个女子,听话声年纪应该在中年,不过话声之甜美轻柔,绝不逊那位大公主:“恐怕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应该可以等一等。”

“是!”

那位大公主恭应了一声。

又听大轿里那女子道:“年轻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身手,可是我知道你很不错”

“芳驾夸奖。”

“你要不要听我劝你两句。”

“那要看芳驾是劝我什么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芳驾错了,我不是谁的臣,谁也不是我的主。”

“是么?”

“当然。”

“可是事实上你是在为爱新觉罗氏”

“那无关君臣。”

“那无关君臣,那是为什么?”

“为的是你‘平西王府’师出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懂你的意思。”

“芳驾你懂。”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你就不管了。”

“可以这么说。”

“真做得到。”

“当然。”

“好,那么我要问你,你凭什么说,‘平西王府’师出名不正,言不顺?”

“‘平西王府’师出是否名正言顺,芳驾你比我清楚。”

“当然,据我所知,‘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不许忏悔,不许赎罪。”

“怎么能不许?但是平西王绝不是忏悔,绝不是赎罪。”

“你又凭什么”

“芳驾,不要帮平西王欺蒙世人。”

“年轻人,我还没有劝你,你倒劝起我来了,你对‘平西王府’的成见太深了。”

“我跟‘平西王府’无怨无仇,我对‘平西王府’也没有成见。”

“年轻人,你不愿意听良臣择主而事,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过来,凭你,我保证‘平西王府’不会亏待你。”

“谢谢芳驾的好意,我求的不是这。”

“你不愿意过来也不要紧,只要你收手不管,置身事外,我保证,‘平西王府’同样不会亏待你。”

“我说过,我求的不是这。”

“年轻人,我是好言相劝,你是斗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深感荣宠,只能说好意心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她显然有点不大痛快了,语气已经有所改变了。

只听那位大公主道:“真的,我跟了娘娘不少年了,娘娘对人容忍,你还真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诗道:“我说过,我深感荣宠。”

“娘娘还愿意让你三思。”

“应该三思的不是我。”

“你真是太固执了,我为你惋惜。”

话声方落,左边小轿轿帘微动,一丝极细银光从轿里射出,直奔李诗面门。

那丝银光细得像头发,像蛛丝,加上上头照射下来的天光,很难看见。

但是李诗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动手,他头一偏,银光落了空,几乎是擦着耳朵射了过去。

但银光射了过去以后,竟像是灵蛇似的,忽然折了回来,绕着李诗的脖子射回。

李诗知道那是什么了,也明白那位大公主的用心。这次他没躲,飞快探掌,一把抓住了那道银光。

那不是别的,那是一丝银链,其细如丝。

他道:“大公主小心。”

他振腕一扯。

他原想把那位大公主从轿里扯出来。

可是那位大公主也机伶,或许她松了手,李诗一扯扯了空。

就在这时候,右边小轿轿帘也微动,从轿里飞出一蓬五彩的网状物,向着李诗当头罩下。

李诗看出来了,那是一张用极细的丝织成的网,可是他不知道那张网上是不是带毒,他一时还是没敢贸然动手,闪身跨步往一旁躲去。

他自信躲得开。

那知那位大公主轿里,适时也飞出同样的一张网,向着李诗躲闪处罩下。

分明是不想让李诗逃出手去。

李诗还真没想到,幸亏他应变快,一改射势,抽身后退。

后头却有一阵兵刃破风之声袭到。

李诗脑袋后头没长眼,但是他知道,那是董胜武乘人之危。

他一个急旋身,旱烟袋擦胸而过,他抬手抓住了拿旱烟袋那只手的腕脉,顺势一带一送。

董胜武脚下踉跄,向着那两张五彩网冲了过去,他发出了一声骇然惊叫,叫声未落,两张网罩下。

二公主的那张网,结结实实的罩住了他,他倒了地,在网里乱滚,不住哀号,身上冒起阵阵青烟。

李诗看见了,网上带无数细小钩子,每一个都钩住董胜武,深及衣裳里,一个也挣不脱,显然每一个都带倒刺。

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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