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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老同志的奖状、纪念章、锦旗接住。双手捧着一个一个请大家起来,最后,她把那面锦旗扬起说:“这位老同志的党龄比我长,他们过去是,今天是,将来还是我们年轻一代党员的榜样,今天我们国家正向改革的深层次发展,出现暂时的动荡和困难,只要全党团结一致,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定会闯过难关!”最后他把老同志的荣誉证书收起,包好,双手递给老英雄,说:“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让我重新认识到我们共产党员的本色。我感谢你提醒我,作为菊乡的一个决策者,应当代表谁的利益说话办事。”
下午她建议召开了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四大家联席会议,并邀请部分老同志列席参加,会上她通报了上午三件事的处理经过。最后让大家就菊乡的工作做一个共同的反思。但除了她讲了话外,没有人说话,会议可以说,无“声”而散。齐秋月回到家里,洗了脸,坐到沙发上,想抽烟,想喝酒,想哭……又想躺在妈妈的怀里睡一会儿,或者一个男人的怀里睡一会儿,太累了,她这个党员当到这个份上太累了。
后来,由我出面担保,乘齐秋月主持菊乡工作之便,给沙吾同办了保外就医手续。齐秋月给他在菊乡城郊租了一个独院。沙吾同出来后,她又提醒我,让我出面调和一下他同女儿之间的关系,适当时候让她回来接他爸爸到南方散散心,开开眼界,写了那么多观念前卫的文章,还没有见过思想解放的前沿阵地是什么样。我当场就拿起电话,正在拨号,沙吾同把电话按住了,说:“她发她的达,我倒我的霉。”齐秋月说:“你呀!要正确认识新一代。”沙吾同说:“我能同齐代市长在一起,就够开心了。理她干啥?”齐秋月抿嘴一笑,说:“我就这么一点权限。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第四卷第十八章苦涩官场(4 )
这是美国的西海岸。美国人的热情幽默风趣,开放的观念,坦率的言淡,以及美国西海岸美丽的自然风光,应当使郑连三沉醉,让他睡在这样的土地上,不再回国。还有,女秘书是博士研究生,处处为他讲解异国风情,尤其是在大街上,她为他这个只懂得“先生罚我斯坦旦”(英语“站起来”的意思)的外语盲人,充当着翻译,不时指着一块块牌子给他翻译,并且把道听途说的情况也翻译给他,他应当有一种异域风情的新鲜感。有些话语,中国人在大街上绝对说不出来,译完后,姑娘都笑得满脸桃花,并且看着首长的眼睛,逗惹他笑,但是他仍然没有姑娘预想的那种反应效果。
女秘书几乎是把他当做一个小男孩来照顾的。郑连三看得出女秘书是在讨好他,也是以她的方式感谢他在她找工作没有着落时,把她从一个乡镇中学里要到市里,并且留在市委书记兼市长的身边。那时,她真有点受宠若惊之幸。这次出国,她很想让市长快乐,就尽她姑娘家所有的本领来给郑连三“服务”。一天清晨,郑连三有点头晕,他说怕是血压高了。她照顾他服了药,说出去散散步,休闲一下会好的。郑连三就领着唐甘露出来了。到了海边,她大胆地拉着首长漫步在海滩上,郑连三是第一次握住住姑娘的手,她的手柔软而富有性感。她正值青春年华,但又不是乡野丫头那种娇憨纯真的风韵,她的眼睛令人陶醉,但不是乡野女孩那种天真无邪的诱惑,她的眼神里有着智慧与甜美双重的勾引,让你不仅有一种生理冲动,而更重要的有一种探秘求知的需要。但是他知道,他同她相比,是叔叔同侄女,或是大哥哥同小妹妹那样的比较对象了。她尽管在知识的天地里经历丰富,但在人生的道路上,她的经历还是有限的,而他,几乎是经历了包括生离死别在内的所有人生沧桑和仕途的升沉浮降,他的容貌也因为忙碌而更显苍老。女秘书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与忧虑,拉他坐在海滩上,望着慢慢升起的太阳,把身子依偎着他,叹一口气,说:“我很丑吧?”把脸仰过来,郑连三低头看她,说:“你丑,丑得令我心动!”女秘书娇嗔地撅起嘴说:“那你整天都那么严肃。”郑连三说:“我是个中国共产党员。”女秘书说:“现在咱们脚下的土地是在美国呀。”郑连三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说了他那不值得一提的初中肄业学历,他那丢人的“初恋”,说了他同护士女的无奈婚姻,末了,又说了他的那个私生儿子。她认真地听着,说:“其实你没有必要像你的表面那样,要有一个政治包装,一个政治家的私生活大可不必偷偷摸摸。对你,我早就看出来,你是多情的而且也很善良。”郑连三问:“从哪儿?从眼睛里?”女秘书说:“你第一次见了我,眼睛很有光彩,我知道你多情,从你听了我没有背景找工作多次碰壁的经过,你的脸色很暗淡,我知道你善良,你是怀着既心疼我又喜欢我才把我留到身边的,这两者缺一不可。”她得意地一笑。郑连三第一次发现她也有着姑娘家共有的妩媚与纯情,说:“青春就是美啊!可惜我已不再青春了。”她眉毛一扬:“追回来呀!我帮你追……”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而后她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沙,拉起郑连三,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追吧!”跑了。郑连三追了十来步,停下了,她倒回来把他拉着,她在前边跑,扯着他走,这一挣一扯,两人就倒了,女秘书向郑连三偎依过来。撒娇说:“我岔了气。”“哎哟”个不停,郑连三要背她找医生,她打了他一下,说:“吓唬你的,真傻,还当书记市长呢!”郑连三说:“罢免了吧!那就成了自由人了。”女秘书说:“我们从菊乡出来是来玩的,让我们彻底放松自己,一起游海去吧!”到了这时候,郑连三的脸上,才有了点笑容。
一个再严肃再死板的人,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前,也抵挡不住那异性的诱惑力。接着,他们开始在海水里嬉戏,在海滩上追逐,活泼得像热恋的情人。疯累了,两人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飘动的云朵,望着望着,女人竟然倚着男人的肩臂睡着了。她平静而深长的呼吸散发出一种撩人心扉的气息,这种气息四处飘散,不断地刺激着男人的欲望。郑连三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这时需要干什么,这一阵欲望的疯狂几乎命令他把女人摇醒,拉她一起跳进疯狂的浪谷里飘荡起伏,干脆淹死……但是,他没有惊动她一下。
这天夜里,她来到了他的房间。他的防线在姑娘浑身散发的女人芬芳气息的诱惑面前,崩溃了。
第二天早晨,女秘书一脸桃花地对郑连三说:“我夜里思考一个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做报告时,看见台下有漂亮女人动心了,心猿意马讲错了咋办?”郑连三笑了,说:“邪想歪念。”女秘书说:“回国后做报告,我要听仔细点哟,别下错了指示……”又问:“你第一眼看见我,动心了没有?”郑连三说:“没有。”女秘书说:“那你不是好男人。”郑连三说:“我就是个坏男人,坏透顶了的。”
回国了,又回到了菊乡。异域风情的美妙结束了,唐小姐的温柔体贴也不能那么肆无忌惮了,他又回到了自己几十年扮演习惯了的官场角色。
他顾不得休息就来见齐秋月。
听了齐秋月的汇报,郑连三纳闷了,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这样对待那些上访闹事的群众,怕不妥当吧?这样一来,不就助长了社会上的自由化思潮?”齐秋月说:“还能再抓起来?能下得了手吗?”郑连三呷了一口茶,说:“不是这个意思,齐秋月同志,我们是执政党,怎么那样软弱。现在是九十年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转型期,在这个时期,有跟上形势的,是弄潮儿,有跟不上形势的,包括你我这样的共产党员,都要被淘汰的。优胜劣败,低劣的败了有什么可惜。那些农民丢掉土地去打工,让他们去好了,是骡子是马让他们溜溜去。有本事的站住脚,没本事的再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派政府干部去带队,这完全是计划经济的思想观念和政府行为。还有出租车司机上访问题,三轮车拦车喊冤表功问题,你都对他们迁就又迁就。这同常委扩大会议精神一致吗?”齐秋月说:“三轮车工人不是普通的工人,老党员,老模范。看着他们的苦难,一个有良心的共产党员能忍心不管不问吗?”郑连三说:“你说的这个名字,我好像也有印象。但是社会在前进,走到改革发展的今天,他们的脑子和行为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让改革发展大潮淘汰了,也就淘汰了。哪有什么办法?你那样对待他们只能说明你一个女人家的善良。反过来说,你是菊乡市的代市长,代表一级政府和党组织,你同情他们,施恩于他们,取信于他们,这不是救世主思想在作怪吧!我也清楚你是要树立新一代党委领导集体的形象,但这样来树怕是树不起来的。共产党的形象是斗出来的,是在改革大潮中闯出来的。不是说好话说出来的。”
齐秋月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她说:“我这样为菊乡老百姓树立一个同人民心连心的形象,就错了,就给党委脸上抹黑了?怪论。”
两个一起进入革委会,一起在王贵桥扶助之下成为菊乡新一代领导集体主要成员的战友,分裂了。
第二天,郑连三在四大家会议上,公开批判了他出国考察期间菊乡市在对待错误思潮上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并且说,这种做法实质上是分裂菊乡市新一代领导集体的错误行为。是沙家湾事件的阴影还在同志们头上笼罩的结果,要求全体党员干部在这大是大非面前要端正认识,纠正错误,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走出阴影,走进阳关道。
齐秋月感到委屈和为难,就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官场几十年了,倍感仕途艰辛,尤其是近来总觉心力交瘁,想辞职。我知道是王书记的死和沙家湾的事,对她触动太大,尤其是沙吾同的被捕,令她伤透脑筋,'奇+书+网'加上郑连三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一时难以适应,就想到了激流勇退这一层。我理解她,但是一句话掉地下,就不好再捡起来,我就说我想想再回答你,好吗!可是不上一个礼拜,她就在一次小范围会议上,竟当众提出辞去常委、常务副市长职务,并以身体建康不能坚持正常工作为由,要求提前退休。郑连三为此专程来到省城找我,说齐秋月不给他面子,知道哩,说是她主动不干了,不知道哩,说是我郑连三容不得人。况且菊乡咱们那一代人就剩我俩了,她这一退下去,就留我一个人来支撑那一方天地,我也……他没有说下去,要求我劝劝齐秋月,就算是他央她帮他。我笑了,说我成了你们菊乡的什么人了。他说,你是菊乡工作的场外评委和顾问。我说,那得给劳务费。他笑了,说,菊乡搞上去了,在滨河路边给你盖一座别墅。谁会想到,不到一个月,齐秋月就办了病退手续。她打电话说:“俗话说,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我万事不足,可现在一身轻了。”我说:“但愿你真正一身轻,你们当惯了官,往往轻不了。”她说她会轻的。
齐秋月从此成为菊乡一介平民。
郑连三给我打电话说:“我在别人眼里,真是容不得人的人吗?”
第四卷第十九章并非如此等等(1 )
死了的,坐牢的,几十年的恩怨争斗,到头来发现他们后代身上竟融合着两家仇恨的血脉……
这一天,沙金丹刚进办公室,一个新来的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突然停下手中的拖把,愣愣地盯住她看。她说:“快把桌子擦拭干净,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不懂规矩。要在老板上班前,把卫生搞完。尤其是要把办公桌收拾好。”女清洁工仍是盯住她看,她就有点不耐烦了,想发脾气,想想她是新来的,就忍住了。可是这个清洁工像神经了一样,忘了她的工作。她说:“还不快干活!”她接了个电话,还没有扭过身来,女清洁工正在抹桌子,马上凑了过来,激动得连手中的抹布也没有丢,说:“你是沙金丹!丹丹,我可找到你了。”沙金丹奇怪地问:“你是谁?这样放肆。快干活!”女清洁工说:“你还记得白马庙吗!”白马庙是她上中学的母校,在那里,她度过了她的少女时代。她问:“你是菊乡来的?”清洁工说:“丹丹,我是叶莲,你的老师。”沙金丹也像上次在菊乡大学沙吾同见到叶莲一样,一下子吓愣怔了。她惊叫一声,就按电铃叫保安过来。女清洁工说:“我不是鬼,我真是叶莲,不信,你看——”她抓起桌子上一把小刀子,照手腕上一拉,血马上流了出来。“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哪!”保安来了,沙金丹惊魂未定,摆手让把女清洁工拉出去。女清洁工哭了,说:“我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