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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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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又川说:“等他转到看守所,早就把你给供出来了。”说完“咔嚓”一声将话机挂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左子中说:“算了,大哥,就别指望他了。关键时刻,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宋杰开门见山地说:“说吧,冷一彪,是谁派你杀害吴金山、李英和蔡老四的?”

冷一彪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承认,他们都是我杀的,要杀要剐由你们,进了这里,我就没有想活着出去。别的,我一概不知道,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宋杰说:“冷一彪,你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一个替死鬼吗?你不觉得你这么年轻就为他们去死感到冤屈吗?”

冷一彪冷笑一声说:“冤屈?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冤屈。从你用手铐铐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劫数尽了,这里面就根本不存在冤屈不冤屈。”

郭剑锋突然一拍桌子道:“冷一彪,你长的是猪脑子,还是人脑子?凭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就是千刀万剐,你都没有资格说一个‘冤’字。说你冤屈,是你替别人送死,你觉得冤屈不冤屈?你的命究竟在别人那里换了几个钱儿,你值不值得?你这样忠心耿耿地为你的主子效命,他们对你呢?对你怎么样?如果他们真正关心你,真正爱护你,就应该给你一条阳光大道,而不是让你替他们送死。可以见得,你在你主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你说说,难道不是

吗?”

冷一彪轻轻颤了一下,然后紧闭双眼,什么也不说了。

杜晓飞说:“冷一彪,你可能还在心存幻想,以为你背靠的那个势力非常强大,他们可以扭转乾坤,可以改变你的命运。错了。他们没有那样大的本事,他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他们和你一样,同样也逃脱不了法律对他们的制裁。如果他们能得手的话,你就是他们下一个杀人灭口的对象,因为你对他们来讲,只有危险,而没有利用价值了。”

冷一彪长嘘一口气说:“我很佩服你们敏捷的才思和极强的说服力,要是换了别人,也许早就说了。可是对于我,没用。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会牵连任何一个人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就是别再费口舌了。”

宋杰和郭剑锋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说:“冷一彪,你不说算了,到时候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三人回到宋杰的病房里,杜晓飞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顽固不化的人。”

郭剑锋说:“据我看,冷一彪之所以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这说明他的主子一定有恩于他,他为了报恩,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出卖主子。为了在冷一彪身上有所突破,我们应该从冷一彪的身世和成长史上着手,找到问题的症结,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宋杰说:“我赞成郭局的观点。看来,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下一步,我们就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对冷一彪身世的调查上。”

杜晓飞说:“我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儿与长青集团公司有很大的关系。从发生意外的交通事故,高市长车毁人亡,再到冷一彪追杀吴金山、李英,再到后来滋生出来的蔡老四,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幕后高手在操纵着。这个幕后高手很可能就是于又川。”

郭剑锋说:“动机呢?他冒这么大的风险,肯定有一个明确的动机。”

宋杰说:“就是为了得到沈阳路步行一条街。只有冒很大的风险,才能获取最大值的利益。”

郭剑锋说:“你们俩都是这么看的?”

宋杰和杜晓飞同时点了点头。

郭剑锋说:“证据呢?合理的推测不等于证据,理论上成立的,不一定事实上成立。”

宋杰说:“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地搜寻着证据。最简捷的办法就是要让冷一彪开口。当然,可以想象出,即使冷一彪开口了,也只是揭出冰山一角,最实质的东西也就是隐藏最深的东西,冷一彪未必知道。只有深入到长青集团公司内部,才有可能找到实质性的东西。”

郭剑锋长嘘了一口气说:“这就足以说明我们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当我们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有可能进行疯狂的报复。毕大海同志的光荣牺牲就是一例,所以,我还必须提醒你们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策略,保护好自己。”

宋杰和杜晓飞同时说了一声“是”!

终于等到了天黑。

左子中说:“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把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推向我,谅他们对你也不会怎么样。冷一彪如果要说什么,也只能供出我,不会对你构成威

胁。”

于又川说:“最好不是这样一种结果。子中,为了长远的利益,我们必须要保全自己。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没有机会,宁可放弃,也绝不要去冒险。大江大河都过来了,我们不能在这小沟里翻了船。”说着他将支票和护照递过去说,“这是明天凌晨三点一刻的飞机,到北京再转机。到洛杉矶下机后,会有人来接你。这是五十万美金的转账支票,开户银行就在洛杉矶。”

左子中说了一声“大哥”就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于又川说:“别难过,这不是我们的生离死别。如果得不了手,你就走。等这边平稳了,你再回来。倘若这里的情况真是比我们估计的还要坏,我就想办法把工程款套出来,给你打过去,然后我也过去。你就等着我,我们就在国外安度我们的晚年吧。”

左子中说:“大哥,如果我真的失败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说着拿出一包东西出来,交给于又川说,“这是录音带和录像带,还有与他们来往的账目清单,它牵扯着与我们有过交往的几个大人物。这是他们的证据,是我们的杀手锏,你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控制局面,不怕他们不跟着你的指挥棒转。”

于又川收起东西说:“还是子中想得周到。”

左子中说:“对他们这种人,我们只能利用,但绝不能信任。他们这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没有脊梁骨的狗。吃着共产党的饭,又对共产党不忠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对你有多么忠,你只能把他当作一条狗来使用。”

于又川说:“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当年你在老山救了我一条命,今日,又是你舍命来救我,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了。”

左子中说:“大哥,是好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我左子中在破烂不堪的乡办工厂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还不是大哥你千里迢迢把我打捞上来的吗?人啊,一生中能有几个知己?”

在宋杰的病房里,医生一边给宋杰的伤口上药,一边埋怨道:“宋队长,为了对你的身体负责,我必须警告你,再不能下床走动。否则,伤口就无法愈合,搞不好还会受感染。”

宋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

等医生走了之后,杜晓飞扮了个鬼脸说:“好好听医生的话,要是伤口长不好,将来成了一个瘸子,看谁还嫁给你。”

宋杰说:“没人嫁我就当光棍呗!我都不急你急啥?”

杜晓飞说:“谁急呀?我只是为你操操心,瞧你那

样。”

宋杰说:“怎么,还生气了?”

杜晓飞说:“谁生气了?我才不生气呢。”

宋杰说:“不生气就好。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关照,等我好了,出院后,我要到香山娱乐城好好请你一次,吃喝玩乐一条龙,保你满意。”

杜晓飞高兴地说:“真的?”

宋杰说:“当然是真的。”

杜晓飞说:“不许反悔。”

宋杰说:“不反悔。”

杜晓飞说:“到时候你要陪我玩一个通宵。”

宋杰说:“行。”

杜晓飞说:“这还差不多。”

夜很深了,医院里一片静谧。

一个黑影隐在楼梯口,窥视良久,突然窜到了医务室,从后面卡住了值班医生的喉咙,值班医生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被他轻轻一点穴位,将其点得昏死了过去。随之,他把医生放到了旁边的小床上,又迅速穿上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手套,对着镜子看了一番,当把情绪镇定下来之后,才挂上听诊器,端着药盘子出来向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按程序检查完了他的全身才放他进去。他迅速走到病床前,确认了一番病人,然后将一管注射液注进了吊瓶中,镇定自若地离开了病房。

夜深了,于又川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但他并没有休息,一个人凭窗凝望着。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还在闪闪烁烁着,以此来丰富着这个城市的夜生活。黑夜,不失为一道美丽的港湾,许多白天干不了的事,都选择了黑夜。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黑夜,他接左子中回来的途中住进了开封的一家宾馆里。连日来的奔波使他身心疲惫,他们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他隐约听到有一点响动,便“忽”地坐起来,看到一个身影倏然一飘,藏到了壁橱旁边。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进来了小偷,大喝一声“谁”?然后迅速下了床,正要堵截,没想到小偷一转身,来了一招青藤缠树,顺势将他一推,逃过了他的堵截。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知道今日遇到了对手,一个腾空后翻,欲揪住小偷的衣领,小偷一个老妈拐线,化开了他的招数,随即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他咽喉刺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子一躲,反手一勾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脚踢向对方的裆部。对方趁机一个后翻滚,来一招兔子蹬鹰,双腿一挺便站了起来,正要抽身逃走,没料左子中一脚将一把椅子踢过去,小偷被绊倒了。他一个箭步蹿上去,将小偷擒住。左子中打亮灯,他一把撕开小偷脸上的蒙面纱,两人都吃了一惊,原来小偷还是一个小毛孩子。年龄大概只有十七八岁。

他拿过小偷手中的匕首,刀尖逼在小偷脸上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小偷说:“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他说:“你想要死在我的手里,还是让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小偷一下子求了饶:“两位大哥请饶了我吧,你们千万别把我送进局子里,送进去我的妈妈就没人救了。”左子中说:“你说你的妈妈没救了,你妈妈是怎么一回事?”小偷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没有钱交住院费,现在还停放在医院的楼道里。下午我愁得没办法,看到二位大哥像是大老板,就跟踪了你们,所以,就……大哥,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来偷你们的。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说:“你说的是真话?”小偷说:“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不是人养的,是猪狗生的。”他一听松开了小偷说:“我问你,你是哪里学的功夫?在这个道上干了多久了?”小偷说:“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常被人欺负,学习一直不好。所以,我妈妈就把我送到嵩山少年武术学校学习,免得我将来受人欺负。学了几年,出来后,也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就在社会上瞎混。”他听完便说:“念你是个孝子,我就不送你进局子了,放你一马,你走吧。”小偷连磕了三个响头说:“谢谢两位大哥的恩情。”说完起身刚要走,他突然叫住小偷拿过手提包掏出一沓钞票说:“小小年纪,这么孝敬你的妈妈,真难得。小子,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拿去给你母亲治病吧!”小偷接过钱,突然泪流满面,两膝一屈,跪在他的面前说:“大哥,我叫冷一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如果大哥不嫌弃,等我妈妈的病好了以后,我来给你打工,给你当牛做马,来偿还你的恩情。”他一听,就笑着扶起他说:“好了好了,赶快给你妈妈治病去吧。别说报恩不报恩的话了,如果你在这边不好混,你就来找我。”随后,他告诉了他的联系方式。

冷一彪一走,左子中就十分感叹地说:“大哥真是一个难得的善良人。”他说:“子中,不是我于又川善良,我也不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我主要是被他的那番对母亲的孝心感动了。我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对有妈的人总是很羡慕,难得他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一片孝心。我总是非常固执地认为,一个能孝敬父母的人,才有可能忠实于他的朋友,一个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是绝对谈不上对朋友的忠诚。”

的确如此,他没有看错冷一彪,在后来的岁月里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十多年了,风风雨雨,冷一彪始终对他一片忠心。难得的这样一位好兄弟,没想到竟被他断送了,他一想起这些,竟忍不住有些伤感。

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原来是左子中的:“大哥,平安无事了,我可以继续呆下来了。”他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说:“子中,我很想见见你,你过来吧。”合了手机,不觉潸然泪下。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真是一腔愁绪,难以言表。

宋杰被一阵噪声惊醒之后,天已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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