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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毕其实岁数并不大,才三十来岁,只因长得有点老相,先是岁数小的叫他老毕,叫着叫着,岁数比他大的也跟着叫起了老毕,现在大家都叫习惯了。老毕是一个热心肠,对人关心体贴,过去,每逢节假日,他就把宋杰、杜晓飞几个单身叫到他家去包饺子吃,或者让他的老婆为大家做一顿可口的酸汤揪面片。可是,自从去年下半年以来,老毕再也没有叫过他们,后来,他们才知道,老毕的老婆下岗了。别看老毕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很要强,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老婆下了岗,更不愿意得到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不一会儿,老毕便来到一品香餐馆,见桌子上有酒,二话没说,拿起宋杰面前的酒杯美美喝了一大口。
宋杰拉过一个凳子让他坐下,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说,菜还没上来,你边喝边说说情况。
老毕又“吱溜”喝了一口才说,据一个目击者说,他看到那个女的刚出菜市场不久,有一辆摩托车从旁边呼的一下开了过来,摩托车与那个女的擦身而过时,骑在摩托车后面的那个人一伸手,在女的腰部好像用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那个女的叫了一声就倒下了,摩托车却呼的一声加快速度开跑了。我问他骑摩托车的是什么人?他说摩托车上的那两个人都戴着头盔,他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样子。随后,我又去了市交警支队电子监控室,调出五至六点钟南郊市场的电子录像,我想,如果这辆摩托车是市区的,它必然要经过南郊。还好,我在这盘录像带中查到了那辆摩托车,它是五点十五分过去,五点四十二分回来。车牌号是00747。
宋杰听完,高兴地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说:“好,这一条线索很好,明天我们就上交警支队查个清楚,只要查出车主是谁,问题就好办了。”
老毕干了杯中酒说:“你们那里情况怎样?找没找到李英的下落?”
杜晓飞说:“找是找到了,就是去得有些晚了。”接着便把那里发生的情况向老毕做了一个简单的叙述。
老毕说:“奇怪,南郊和北郊这两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是女人,而且对手的凶器都是刀,时间上相差不到一个小时,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
杜晓飞说:“很有可能。假定他们是同一伙人,那么,究竟是他们误杀了刘梅,还是故意制造了这么一起血案,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来个声东击西呢?”
宋杰说:“虽说两处用的凶器都是刀,但是凶手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前者是两个人同骑一辆摩托车,后者是一个人。如果真能确定是同一伙人干的,说明这肯定是一个有组织的黑社会团伙。”
杜晓飞说:“你不是一直认为他们是在声东击西吗?现在怎么又不肯定了?”
宋杰摇了摇头说:“最初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仅仅是一种直觉,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好像不是。”
杜晓飞说:“你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把我都搞糊涂了。”
宋杰说:“不是我把你搞糊涂了,而是这个案子太复杂了。”
老毕说:“是的,我也认为这个案子太复杂。你们说怪不怪,为什么我们刚刚发现了一点线索,很快就被他们掐断了。是这帮人太聪明了,还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杜晓飞说:“我们内部?我们内部能出现什么问题?老毕,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老毕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凭一种感觉。”
宋杰说:“好了好了,没有根据的话最好不要说。来来来,吃菜吃菜。”宋杰虽然嘴里这么嚷嚷着,但他的心里早就犯起了嘀咕,也觉得今天的事儿怪怪的,为什么他们刚刚掌握了一点线索,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他们掐断了,果真是我们面临的对手太强大、太狡猾了,还是我们内部真的出现了叛徒?他迫使自己不要往这方面去想,但是,一次次的失利又不能不使他朝这方面去想。刚才,当老毕也提出这样的问题时,他越发觉得他的这种怀疑不无道理。尽管如此,他还要把这些话牢牢地藏在心里,还要制止他的下属不要乱议论。因为,这毕竟牵扯到他们自己,搞不好就会造成内部混乱,有损于公安系统的整体形象。
次日早上刚一上班,郭剑锋就组织有关人员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因为这一案件牵扯到市里的领导,不宜扩大事态,除了宋杰等三个具体办案人员以外,只有他与副局长赵伟东参加。
会上,宋杰首先介绍了案情,之后他才分析说:“通过二月二十三日接连发生的四起血案看出,第一,高中信市长的遇难绝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蓄意谋杀案。从表面上看,直接置他于死地的凶手是吴金山,而真正的凶手却隐藏在幕后,吴金山只不过是一个为人干事的马仔,当他完成了他的任务之后,对方为了杀人灭口,于是,便发生第二起血案。凶手本想一并杀死吴金山的女朋友李英,而李英正好回到了边阳市。显然,凶手也知道了我们正在寻找李英,故而,他们赶在我们的前面下手了。至于南郊发生的刘梅被杀案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现在还很难确定,不过,我们权且可以并案来侦查。不难看出,这四起连环杀人案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很强的社会势力,很可能就是一个黑势力的社会团伙。第二,究竟这起谋杀案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是情杀?仇杀?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我们暂时还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我们面临的对手却是相当狡猾,从假造交通事故现场,到连环杀人案的发生,都说明了这是一起早已策划好了的阴谋。因而,我们在侦破的过程中随着新的疑点发现一定要扼制住新的血案的发生,否则,不仅给我们破案带来了难处,更重要的是,我们难以面对边阳市八百万父老乡亲。”
宋杰说完,郭剑锋又征求了一番老毕和杜晓飞的意见,才说:“同志们,二月二十三日发生的四起血案真让人触目惊心,刚才宋杰同志对案情作了介绍,也做了必要的分析,我表示赞同。在此之前,我已与伟东同志做了沟通,决定要成立‘2·23专案组’。宋杰同志任专案组组长,毕大海和杜晓飞同志为专案组成员。从今日起,你们专案组就集中精力破案,希望尽快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需要强调指出的是,第一,我们的对外口径必须保持高度一致,我们专案组就是针对二月二十三日发生的两起杀人案,至于高市长死因的疑点,以及东阳市吴金山被杀,不能对外公开。这是一条铁的纪律,我们必须严格遵守。否则,不仅会给我们破案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更主要的是会给人们的思想上造成混乱,甚至,还会影响我市的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第二,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三条重要线索,一条是受害者李英,一条是那辆车牌号为00747的摩托车,第三条就是那个蒙面人。如果这三条中有任何一条被突破,都会给我们破案带来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我们必须要充分利用已经掌握了的这些线索,顺藤摸瓜,查出真正的凶手。至于李英,现在还昏迷不醒,医院正在奋力抢救,需要我们做的,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证人的绝对安全。对此,我已做了安排,由刑警队的张虎和王忠负责。第三,在查办的过程中,无论查到什么人,无论遇到多大阻力,我们都不能气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手软,更不能半途而废。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我提出,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人员不够,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们补充。总之,我希望你们要竭尽全力,早日破案,向全市人民交一份圆满的答卷。”讲到这里,郭剑锋又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再没有什么意见,就宣布散会。
宋杰本想留下来单独找郭局谈谈一直埋在他心里的那个疑点,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儿还是不要乱说为好。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想到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石楠却找上门来了。石楠说:“宋队,听说昨天接连发生了两起凶杀案,死者都是女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案件侦破情况怎么样?你能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宋杰说:“现在还不宜对外公开,我们正在侦破中,什么时候有了结果,需要你们新闻媒体宣传,我们再请你们好不好?”
石楠说:“宋队,如果现在没有结果我们也可以不报道结果,可是,现在社会上传得很乱,说我市有个性虐待狂组织,他们专杀女人,搞得好多女同志诚惶诚恐的,一些上夜班的女同志都不敢出门,纷纷给我们打电话询问。对此,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组织,这两起凶杀案是不是他们干的?”
宋杰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他本不想说什么,但,对此又不得不说点什么,就对石楠说:“石楠,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市绝对没有什么性虐待狂组织,那两位受害女性也不是什么性虐待狂干的。希望女同胞们不要人云亦云,道听途说。好了好了,石楠,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去查证落实,恕不奉陪。”
打发走了石楠,宋杰心里乱极了,他没有想到这两起凶杀案竟然给社会上带来了这么大的负面影响,这无疑又给他增加了一种精神压力,他猛然间觉得他肩上的担子是这么的沉重,能不能破案,何时破案,它不仅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声誉,甚或人民警察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关系到安定团结的大局,关系到全市数百万人民安居乐业的大事。
刘国权今天特别高兴,早上坐车来到市府大院,一下车,就觉得今天的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新鲜,人们是那么的可爱,环境又是那么的优美。过去,他上班下班时,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从未悉心地体会过这种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套架中的一匹驾辕的马,只能老老实实地拉车,没有权力站在一旁吆五喝六。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他觉得压在他头顶上的那块乌云被风吹走了,头顶上顿时亮出一片蓝天,他再也不是那匹套在辕中的马了,而是一名手握长鞭,立于车前的驭手。尽管他知道要想长久地握住这根长鞭,还需做进一步的努力,但,现在至少给了他这个希望,给了他这个契机,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来到办公室不久,几个部委的头儿就来向他汇报工作,他知道,这些人汇报工作是假,投靠他是真。过去,这些人对高中信跟得紧,平时虽对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也很尊敬,但是他知道,那仅仅是表面上,从内心深处,他们根本不买他的账。对此,他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在现有的这种政治体制下,无论是哪个单位,还是哪个部门,无论是市委,还是政府,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在这样的政治体制下,产生这样的干部也是正常的。人嘛,谁都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如果他们跟我跟得紧了,让高中信怎么想?换言之,如果我是一把手,他们同样会对我忠心耿耿。可是,问题是,高中信现在尸骨未寒,他们就这么着急来投靠我,讨好我,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理解了。想想这些,真令人寒心,也令人好笑。
初春的北方乍暖还寒,尤其到了夜晚,就有点寒气逼人了。
在边阳市中心医院的306号病房里,护士给昏迷不醒的李英换了注射药,医生又来查看了一番,正要离去时,守护在病房门口的警察耐不住性子问大夫,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有没有救?医生说,现在还很难说,因为病人咽喉断裂,失血过多,即使醒来,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很难问出什么。注射液在塑料管中一滴一滴地掉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到了后半夜,天越来越冷了,医生又来查了一次岗,值班警察问病人一切正常吗?医生说,一切正常。另一个警察说,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还有没有救了?医生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抢救她,应该说问题不大。
就在此刻,病房的墙外,一个黑影迅速窜到墙下,上下左右环视了一阵,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迅速从腰中取出一捆绳子,然后将拴着铁爪钩的绳头“呼”地一下甩到了三楼的窗台上,他又扯着绳子试了试,当确认铁爪钩抓住了窗台之后,便敛气收神,只见“呼”地一闪,一眨眼的工夫就蹿到三楼的窗台上。他隔着玻璃瞅了瞅,发现里面没动静,就轻轻撬开窗户,一个鱼跃潜入房中。随之,一个翻滚逼近病床前,迅速拔掉插在病人鼻中的氧气管,用手狠狠地捂住病人的嘴巴和鼻子。病人随着一阵阵的抽搐和痉挛,身子慢慢地变僵了。就在这时,送药的小护士进来了,小护士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的盘子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他一个鱼跃上了窗台,然后抓住早已备好的绳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