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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凤-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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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声痛呼之后,田老汉睁开了眼。

“说,你们同伙共有多少人?”找了张椅子坐下,洛颀扬喝问道。

“哼!老子今儿个运歹,被你们捉住了。告诉你们,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要不然你们也绝没有好果子吃!”虽然被绑,依然嚣张,俨然一土匪模样!

“哦?怎么个没好果子吃法,本座倒是很想知道呢!”洛颀扬猛然抬脚踹在田老汉身上,虽然控制了力道,田老汉还是吐了一大口血。

“你你竟敢踹老子!”刚缓过劲来,田老汉怒目圆睁,“我们无回村上上下下一百八十余口都是干这行当的!待他们发现我和老张出事,一拥而上,看你们如何应付!”

“什么!这果然是个贼村!”秦筹眉峰紧蹙,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事情就棘手了!他们只有五个人,其中二人还是没有武功的弱女子,纵使他和洛颀扬武功再高,面对近二百个懂拳脚的人恐怕也难以顾得周全。

“我们得尽快离开。”洛颀扬当机立断,一剑刺死了田老汉,出屋去取车马。秦筹则去通知鸢尾等人。

好在匪徒还没来得及动他们的车马,洛颀扬很快取了来。

“快上车!”洛颀扬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嗯。”鸢尾在秦筹的协助下将无凤安置在车内,自己也上了车。而洛颀扬和蕙带也各自上了马,一车二骑以最快速度出了田老汉的屋子,却发现,外面已是灯火通明。

“想跑,没那么容易!”田大妈手举火把,带领着村民气势汹汹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教主,我们”凭他们的功夫,想要全身而退轻而易举,何必为了水云间的人冒险呢?

“”洛颀扬当然明白蕙带的意思。的确,按他一贯的风格,此时应该一走了之。只是“蕙带,等会儿听本座号令,与本座一起冲入人群,务必清出一个缺口来。秦筹,你见机驾马车冲出重围。”

“嗯。”秦筹点头。

“可是教主”

“没有可是。”洛颀扬瞅准贼人蠢蠢欲动之机,“上!”一声令下,两骑突然发难,似两支利剑插入人群。贼人没有想到他们会先发制人,一时慌乱。洛颀扬与蕙带长剑频舞,收割着生命,很快便打开了一个缺口。秦筹适时驾车而上,朝着那个缺口猛冲而入,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挥剑,刺退前来阻止的人。洛颀扬和蕙带也逐渐向马车靠拢,一人一边,护着马车前行。

“决不能让他们逃了!要是他们去报官,我们谁也活不了!”田大妈俨然是贼人的头目,甩着条九节鞭飞身蹿向马车。她位于秦筹身后,秦筹突觉后脑风声袭来,身子往旁边一闪,鞭子打在了马股上,马儿吃痛,发足狂奔。

马车外边杀声四起,马车内的鸢尾也并不好过。车身摇晃不已,一不小心就会撞到车壁。为避免伤到无凤,鸢尾紧紧将她护在怀中,你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一次次撞击,没多久就已遍布青红。

田大妈此时已然上了马车,见一击不成,重又挥鞭而上。洛颀扬见秦筹顾之不暇,上前帮忙,一掌将田大妈打落马车。另有多人效仿田大妈,爬上马车。

“一定要杀了他们!”田大妈咆哮道,“伤我如此多人,休想就此离开!”

“想留下我们,凭你们的本事还远远不够!”洛颀扬冷笑,幽蓝又现。“幽冥诀!”一时间剑光大盛,众人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动作的,待洛颀扬周围的贼人回过神来,早已一命呜呼。马车少了阻力,一路直奔,脱离了贼人的包围。

贼人畏惧的看着横剑立马的洛颀扬,迟疑着不敢上前。此时这个俊美不可方物的蓝衣男子宛如地狱修罗,睥睨着他们这些蝼蚁般的生命,嘴边挂着一抹戏谑,眼中尽是残酷。

“怎么,还不上吗?”

“大侠,我们错了,请大侠饶我们一命!”田大妈扔了鞭子,带头跪在了马前。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干起这种勾当的!”声泪俱下,企图博取洛颀扬的同情。

“”洛颀扬不语,面色不改的看着马下的人连连告饶。

东风起,拂动发丝。耳边除了风声,便是求饶声,再没有车轮传动的轱辘声。

“蕙带。”

“属下明白。”罗秀轻挥,银色的粉末乘着东风向人群弥漫开去。

“走。”

“是。”

马蹄声起,两人策马朝马车急追而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为东风打乱,徒余些许破碎的音符带着人们的不甘向远方散去。

银粉腐蚀了衣物,触到皮肤。皮肤逐渐红肿溃烂,为银粉所消融,露出了森森白骨。然而,银粉还未罢休,继续渗入骨骼,其间痛楚自然不言而喻。许多人无法忍受举剑自裁,银粉在尸身上层层深入,直将一具血肉之躯化为黑烟一缕。

无回村就此成了空村。

“咳咳”心口剧痛袭来,洛颀扬险些一头栽下马去。

“教主!”蕙带赶紧取出一颗碧色药丸给他服下,“教主大功还未修成,怎能冒险施用,若是走火入魔可怎生是好?”

“本座自有分寸。”洛颀扬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答道。

“是。”蕙带低下了头,心下气闷不已。都是为了救那个小丫头,教主才会强行催动幽冥诀受此重伤!

“快走吧。”洛颀扬压下了伤势。

“教主先休息一下吧。”

“不了。”再不多言,洛颀扬重又策马而出。蕙带连忙跟上,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秦筹驾车一路急行,估摸着已经逃出十余里方才放慢马速,寻了一处破庙暂避,等待洛颀扬和蕙带前来会合。

“终于逃出来了!”鸢尾长舒了口气,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小姐怎么样了?”秦筹关切的问道。刚才情势混乱,也不知伤到了没有。

“也不知那匪徒下了多重的药量,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吵醒她。”鸢尾看着怀中睡得正香的某人,慈爱的笑了。

“没醒也好,省的小姐担惊受怕。”秦筹回道。

“不知洛教主他们怎么样了。”望着门外,鸢尾有些担心的喃喃道。“这次真要好好感谢他们了。”

“嗯,他们完全可以不管我们自己走的,却还是留了下来,掩护我们逃走。”当时的情况秦筹自是看得清楚,对洛颀扬的印象不禁好了许多。

“感谢谁啊?”

第三章 人面桃花

无凤脑中一片混沌,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小姐。”鸢尾赶紧上前,取出披风为她披上,“夜间风凉。”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是借宿在民居么?”无凤问道,“还有,你们刚才说要感谢谁来着?”

“回小姐,我们借宿的那个村子是个贼村,”秦筹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无凤,直听得无凤心惊不已。若是没与洛颀扬同行,后果不堪设想!

“洛教主他们人呢?”无凤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两人身影。

“还没赶上来。”

“秦筹,你去看看。”望着破庙外微微擦亮的天际,无凤说道。

“小姐,属下不能走。你二人都不会武功,若是又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们那么久还没赶上来,我怕他们出事。”这样她会一辈子不安宁的。

一主一仆,一坐一立,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肯妥协。

晚风吹得愈发猛烈,路过这破旧的小庙,带来了马蹄声阵阵,愈渐清晰。

“小姐!”鸢尾惊喜的看向无凤,“一定是他们!”

“走,快出去看看!”

三人出了庙门,便见两骑踏月而来,正是洛颀扬二人。

“洛教主,蕙带姑娘!”鸢尾兴奋的招手。

马在破庙前停下,两人下马与三人会合。

“你醒了?”劫后重逢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此番多谢洛教主和蕙带姑娘相救了。”无凤郑重道,“我水云间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什么我们帮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本座只是很久没杀人了,想动动筋骨而已。”听到无凤的话,洛颀扬有些气恼。这个丫头非要将一切利益化么!不可否认的,那一刻,他只是单纯的想救她而已,可没有考虑这些!这么有趣的玩具,若就这么没了,太过可惜。

“洛教主,你受伤了?”迎着月光,无凤注意到了洛颀扬苍白的脸色,而那身银蓝色的骑装也早已被鲜血染透,变得暗沉,遂担心的问道。

“小伤而已。”洛颀扬淡淡答道。

“那么多血”无凤指着他的衣服。

“都是人家的。”的确,绝大部分都是那些贼人的血,但在那么多人中突围一点伤也不受,显然是不可能的。洛颀扬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好在不深,比之内伤就算不得什么了。而蕙带则伤的严重些,特别是左腿处有一道刀伤,深可见骨。

“蕙带姑娘,你还好吧。”鸢尾即时扶住了险些栽倒的蕙带。注意到她流着汩汩鲜血的伤处,“得快些止血才行。”

“这是金翟霜,止血疗伤很有效。”秦筹取出自己的伤药递到蕙带面前。然而蕙带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并不接,自己从袖中取出一瓶伤药来。秦筹尴尬的收回手,“差点忘了,论药物自是你们蓝教的强些。”

蕙带挣脱了鸢尾的搀扶,寻了处空地坐下,自行上药。

“你也上点药吧,虽是小伤也马虎不得。”无凤对洛颀扬说道。

“嗯。”

金光破晓,霞光万丈。

“天亮了啊。”

“小姐,可要出发?”秦筹问道。

无凤转身,看了看调息完毕正闭目养神的洛颀扬,“再停留些时候吧。”虽然没有问,但看洛颀扬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显然已经解决了那伙贼人。既然后无追兵,多留片刻给他们疗伤修整也是应该的。

“不必了,我们还是立刻启程吧。”洛颀扬蓦然睁开了眼睛,“到城镇修整会方便许多。”

“洛教主言之有理。”无凤看向正在换药的蕙带,“蕙带姑娘如今骑马可能会加重伤势,还是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多谢澹台小姐的好意,只是哪有做属下的坐车,留主子一人骑马的道理。蕙带的伤止了血已经没有大碍了,不麻烦姑娘了。”蕙带神情倨傲的回道。

“你”鸢尾有些气不过,她家小姐难得好心,这个蕙带居然是这种态度!不就是帮了他们一回,至于那么嚣张吗,可别把小姐的客气当福气!

“既然如此,洛教主也一起吧。”无凤说道,虽是笑脸盈盈,笑意却未曾到得眼底。洛颀扬的两个贴身侍女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个个都对她不是很友善呢。

“本座素来不喜乘坐马车,只好辜负澹台姑娘一番美意了。”洛颀扬回道。

“那无凤也不再强求了,我们出发吧。”

登车的登车,上马的上马,一行人重又出发北行。

出了破庙行之不远,就是一带桃花林。远远望去,如烟似霞,落英缤纷,一派粉色的绚烂。

“小姐,好美啊!”鸢尾忍不住赞美道。

“的确很美。”看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美景,无凤忍不住伸出手去,沾得一两瓣飞花。

“澹台姑娘喜爱桃花?”洛颀扬笑问。

无凤微摇螓首,“桃花是娘最为钟爱的花。”

“原来如此。”

“以前在我们的小院子里,也种着一棵桃花树。娘亲精心照料,浇水施肥从不假手于他人,每年入春,我们院的桃花总是开得最好的,只是后来”

言心居里有桃花树吗?鸢尾仔细回想着,却依然没有印象,应该是她服侍小姐以前的事了。

“后来如何?”

“后来,一个春日里三夫人偶尔路过我们的院子,见桃花繁茂非常,心生羡慕,便告诉了老爷。老爷为讨三夫人欢心,不顾娘的苦求,派人将桃花树移到了三夫人的院子。那三夫人也只是一时之兴,哪会有闲心去料理花木,只随意将桃花树交给了下人打理。不过几月,桃花树便苦死了。”无凤语气淡然无波,好似在讲他人的遭遇。鸢尾握住无凤有些发冷的手,可怜的夫人,可怜的小姐。都是凤燕行那混人,让她们母女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惜了。”洛颀扬第一次听无凤讲她的家事,原来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和美。大家族里的妻妾争斗他也有所耳闻,虽未曾亲身经历,但也可以想象。此中残酷并不逊于当初他与师兄弟争夺教主之位所体会到的。一句可惜,不知是可惜那株桃花,还是可惜无凤小小年纪便要被逼面对如此残酷的争斗?这满腹的奇谋诡计不正是这样被逼出来了么。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反转手,任花瓣飘落。车轮碾过,马蹄踏过,化为一抹残红,只余那股芬芳变态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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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码字度过。。。

第四章 意外之人

“鸢尾,我们来时有经过这片桃花林吗?”无凤放下帘子,挡住了车外的绯色。

“没有。”鸢尾回想了一下答道,这么美的林子如果见过绝对会印象深刻的。“应该是昨晚逃路的时候弄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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