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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态度都在衰落,在某些知识分子和半知识分子集团中由于对革命的失望而开始了真正的道德瓦解。 让我完全接受政治革命是困难的,因为我深信真正的革命性是个人的革命性,而不是群众的革命性。 同时,不能同意在全部革命中完成的那种以自由的名义废除自由的事情。 我用布兰捷斯论述尼采的话来表述我的立场:贵族阶级的激进主义。 这意味着我的真正事业是精神革命,而不是政治革命,在1907年写的并收入我的书中的文章《知识分子的精神危机》中,我足够准确地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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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当真正的革命来临时,胜利者将是布尔什维克,我没有像其他许多人那样设想俄国的大革命将是自由与人道的胜利,我在1917年革命以前很久就写道,这次革命将是敌视自由与人道的。 俄罗斯的历史命运就是如此悲惨。 我完全远离政治并且献身于为精神、为改变知识分子的意识的斗争。不过,社会问题一直折磨着我,我周期性地参与社会斗争,尽管我仍然与它格格不入。 当我后来到国外侨居时,我在新的思想基础上恢复了我青年时代的某些社会思想,但这是后话。我明白,我永远是一个革命者,但按照他们的理由,我始终是反对革命和革命者的。 我的这种革命性与我的人格论及我的自由的热情是联系在一起的。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真理。精神是自由和革命,物质则是必然性和反动,物质赋予革命自身以反动的性质。“宗教裁判大法官”的精神,这是集权的共产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的精神。 这个主题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尖锐化了,然而我几乎在40年前就已经对它进行了许多论述。我不止一次地自问,是否我的本性中有偏执性?我有时是宽容的,有时则是很不宽容的。心理上的问题是复杂的。我完全不是属于教条主义者和正统派(无论什么样的正统派)
类型的人,正统派永远是不宽容的和狂热的。我不是狂热分子,我没有意识的狭隘,我甚至有很大的信仰宽容性,与承认良心自由的神圣性相联系的宗教宽容性,但是,当我进行反对压制精神自由的暴力的斗争时,当我为被践踏的价值而斗争时,我就成了可怕的不宽容的,并且为此而和我过去的朋友断交。我在生活中和许多人断了交往,在争论中异常激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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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革命和社会主义 马克思主义和唯心主义141
时达到盛怒状态。 因此,关于我就有对立的看法。 我的思维是易受刺激的和易激动的,我很激烈地反对不同的派别。 当谈话深入到某种观念时,我便很艰难,甚至不能继续交谈。尽管如此,我完全是一个在信仰上宽容的人。人是矛盾的存在,我是自己的激烈气质的牺牲品,而其他人则是他的气质的牺牲品,我的不宽容性具有道德的性质,而不具有教条主义的性质,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这种不宽容性是反对道学先生—法学家的,对这种人我永远也不能容忍。 我任何时候都不去指责人们,我是很宽大的。 但这只是在我还没遇到暴徒和我关于自由,关于个人的尊严,关于创造的权利的命题还没受到侮辱的时候是如此。我与20世纪初俄罗斯文化复兴的关系是怎么形成的呢?这种关系是复杂的,托尔斯泰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修养在我这里被排挤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消除。 我的全部生活都保留着对马克思主义的特殊感情,至今仍然如此。 我对马克思主义了解得很透彻,因为我不仅外在地了解它,而且内在地了解它,我受着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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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0世纪初俄罗斯的文化复兴与人们的交往
1904年秋,为了编辑新杂志,我移居彼得堡。 在我动身去彼得堡之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具有重大意义的、改变了我的生活的事情。 1904年夏天在我的生活中有很大的意义,这时我与我的生活伴侣莉季娅相逢了。 按气质来说,她具有宗教精神,这种宗教精神过去是超越了革命性的,因而更加显得珍贵。 她形成了深刻的和坚定的宗教信仰,这种信仰不止一次地在生活中支持了我。 她在精神方面是不寻常的人。在死亡面前她显得更加圣洁。在共产主义革命高潮时期,她转向了天主教,并经历了狂热的不容异见的天主教时期。后来,她的宗教倾向成了对我很亲近的东西。 她承认自己是圣灵教会的成员。 她具有无可怀疑的诗人的才华,在她那里周期性地出现诗的灵感,她写了很多、很有意思的诗篇。 有些发表了,但她并不想发表。M。 格尔申宗和B。依万诺夫赞扬莉季娅的诗。 多少事件是我们一同经受过的!很多地讲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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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不是本书的任务。 若妮,莉季娅的姐姐,于1914年开始来和我们同住,至今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她是我的大朋友,一直十分关心我。 她是很好地了解我的不多的人中的一个,她有敏锐的思想、罕见的仁慈和真正清晰的才华,一直被精神领域的问题所吸引,经常的疾病并没能搅扰她精神上的努力,这个人是不寻常的,我们的关系也是不寻常的。 她在我的生活中具有巨大的意义。 我们是在精神的交往中经过共同的生活的,我在思想上非常感激这种交往,但是,这些内容超出了我的这本书(首先是我的哲学)的范围之外了。被马克思主义者指责为“唯心主义者”的人们进行了会晤。 我与“新的宗教意识”的代表、《新道路》杂志的出版人首先是梅列日科夫斯基进行会晤。 新杂志的计划是C。 H。布尔加科夫和我制定的。《新道路》杂志早已存在,现在是加入新的分子和对其进行改造。 在《新道路》团体中,在“唯心主义者”
(不准确的名称)
团体中进行着宗教的探索,但是,《新道路》的有力之处是发表“宗教——哲学会议”的记录。更新后的杂志之文学部分由旧的“新道路”
集团供稿;哲学与政治部分则由我们供稿。 有着不同的过去和不同的类型的人们,虽然达到了一致,但这是不能持久的。杂志办了几期,证明那种折衷主义形式的《新道路》不能继续办下去了,又创办了新的杂志《生活问题》,这个杂志在革命已经开始了的困难的情况下存在了整整一年。 杂志的出版者是。E。 茹科夫斯基,文学编辑是。 。 丘尔科夫。《生活问题》杂志有很d ‘大的象征性意义,它展示了那个时代的学派,它是俄国杂志史上的新现象,但是,杂志没有有机的目的。 它应当首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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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知识分子世界观的危机、那个时代的精神探索、唯心主义、趋向基督教的运动、新的宗教意识,它应当将这些与文学中的新派别(它们在老的杂志中没有自己的地位)
结合起来,应当将这些与“解放社”左翼的政治结合起来,与更加自由的社会主义者的同情结合起来。以前我只是从远处了解文学界,而到了彼得堡以后则与文学界会晤了。 我经常期待着与人们会晤的奇迹,这可能是我的一个弱点。我沉醉于20世纪初俄罗斯文化复兴的异常紧张与浓烈的气氛之中。 那种起源于过去年代的精神思潮与酒神思潮的结合对我在新的彼得堡的环境中所发现的许多的人来说是很适合的。 当然,也存在着区别,这些区别后来则强化起来。 那个时代的气氛现在难于存在,那个时代的许多创造高潮都溶入俄罗斯文化的进一步发展之中,现在成了全体俄罗斯文化人的财富。 而在当时存在着对创作高潮的陶醉、新颖、紧张、斗争、挑战。 在这些年代里,俄罗斯放射出许多才华。 这是在俄罗斯唤起独立的哲学思维的时代,诗的繁荣时代,美的感受敏锐的时代,宗教不安与寻觅的时代,对神秘主义与通灵术感兴趣的时代。 出现了新的精神,发现了创造生活的新的源泉,看到了新的曙光,衰落和复灭的感觉与上升的感觉、改变生活的期望结合在一起。 但是,这一切都是在相当闭塞的范围里产生的,与广泛的社会运动是脱离的。 在这个俄罗斯文化复兴中也开始出现了颓废因素。 有时似乎呼吸到了温室的空气,但并没有流入清新空气。 我们的文化复兴是在革命前出现的,它伴随着旧俄罗斯正在接近灭亡的强烈感受。 有兴奋,有紧张,但是没有真正的喜悦,这正如经常存在的状况一样,创造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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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严肃的成分与摹仿和时髦的成分结合在一起。 过多的人突然成了爱美者、神秘主义者、通灵术崇拜者。蔑视伦理学,轻视科学。 任何晚到的理性主义者和实证主义者都无法估计这个时期在爱上的成就。能够估计到在爱上的成就的,在40年代,只有唯心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在60年代只有唯物主义者和善于独立思考的现实主义者,在70年代只有为了人民的利益和解放的民粹主义者,在90年代则只有马克思主义者。那个时代的文化——精神运动中存在着特殊的俄罗斯的浪漫主义,按其精神来说,完全不是古典主义的。 顺便说说:浪漫主义精神表现为色情和美学占了伦理学的上风。20世纪初的文学断绝了19世纪文学的伦理传统。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遗产(旧俄罗斯的批评界不能正确评价)
、这些俄罗斯的天才所提出的问题被深深地感受着。 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兴趣恢复了,这表现在H。 梅列日科夫斯基的优秀著作《。 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中,还是Q在去彼得堡之前我就带着很大兴趣读了它。还是在19世纪末,我们这里就出现了与知识分子的传统的唯物主义和实证主义相脱离,与文学中的功利主义相脱离的派别。 在《北方通报》和《哲学与心理学问题》上刊登了这类文章。我在自己的马克思主义时期就读过这些杂志。A。沃伦斯基是哲学唯心主义文学批评的第一批辩护人之一。 他希望,批评能够达到伟大的俄罗斯文学的高度,首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 托尔斯泰的高度,他尖锐地责难传统的俄B罗斯文学批评,责难杜勃罗留波夫、车尔尼雪夫斯基、皮萨列夫,这些人在广大的知识分子中享有声望。 这是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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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传统的断裂。 但是,沃伦斯基的令人不愉快的写作方式、不明确的哲学立场以及历史前提的缺乏,减弱了他的影响。 。梅列日科夫斯基则有较大的影响。 他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和。 托尔斯泰的书有很大的意义。 他企图揭示伟大的俄罗Q斯天才作品的宗教涵义,尽管他的评论过于提纲式。 他在文学中发现了宗教上的不安与寻觅。罗札诺夫很早就开始写作,但只是在宗教—哲学会议(在会上,他的课题占了上风)之后,在《新道路》出现之后,他才具有了重要性。 新的学派主要受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影响,也部分地受到B。 索洛维约夫的影响和西方的尼采及象征主义者的影响。这是文学艺术中新的美学意识和新的学说的时代,但在社会——伦理因素方面则比19世纪减弱了。与文学潮流一起还产生了哲学的潮流,不过,哲学创作的主要书籍还没有出现。俄罗斯哲学思想开始探寻传统,它在斯拉夫主义者那里,在B。索洛维约夫那里而不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发现了这种传统,我的哲学的起源开始是与大转变这一特点相联系的,但发生于大转变之前。 比起大部分左派知识分子来,我是由于另一种哲学——文化根据而走向马克思主义的。 我是通过康德与叔本华,通过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通过尼采和易卜生而接近马克思主义的,我和神秘主义派别有交往,与。舍斯托夫和C。 布尔加科夫也有有意义的交往。 在彼得Q堡的环境中我终究接受了许多新东西,发现了生活的新的方面。我提问题很复杂化了,我与文学和艺术的关系很丰富了,我认识了许多有意思的人。 同时,我也敏锐地感觉到,在彼得堡的那个时代的空气中有着有毒的气体。 存在着某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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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存在着有模棱两可思想的人,而没有坚定的选择,到处泛滥着不健康的神秘主义的感受,这是过去的俄罗斯所没有过的。《生活问题》杂志是所有新潮流的集合地。它的编辑人员从不同的世界走来,又都沿着不同世界散开,除了编辑人布尔加科夫和我之外,参加工作的有:梅列日科夫斯基、罗札诺夫、卡尔塔谢夫、依万诺夫、索洛古布、布洛克、别雷、布留索夫、列米作夫、丘尔科夫、舍斯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