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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更加损害人的形象,而我则把为了人的形象而斗争看作自己的天职。在那些年代里,很多有意思的人相遇了。 与这些年代的天才们比较起来,当今的“伟大历史时代”是多么暗淡无光啊!我清楚地记得一个非常卓越的代表人物。 这是吕贝克博士,他是神秘主义者和神秘主义的天才。 他的力量不是在哲学中,也不是在神学思想里。我帮助他与。 弗洛连斯基用德B语交谈,阅读斯维登堡①类型的神秘主义和神智学的书籍。当我已经在国外时,得到留别克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消息,很是痛心,我异常沉重地经历了这件事。命运为什么是这样?
当然,从与留别克的交往中我能发现,他有难以解决的矛盾,有悲剧性的损伤,人类的命运无法解释一切。
G在我自认为是生活得幸福的一些年代里,我和对我而言
①斯维登堡(Emanuel
Swedenborg,168—172)
,瑞典哲学家,神秘主义神智学家,彼得堡科学院名誉院士。 ——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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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的人民寻神派团体发生了接触并进行交往,我同流浪的俄罗斯人相识了。 在那时,每逢星期日,在靠近弗洛尔教堂和拉夫尔教堂的莫斯科小酒馆中(离米亚斯尼克不远)都进行不同教派分子之间的人民宗教的讨论,我十分关心并前去参加这种讨论。 这种讨论使我产生了很强烈的印象,这是流浪的俄罗斯对上帝和神的真理的寻求。 我积极地参与宗教争论,并和某些教派分子进行了个人交往。 在这过程中表现了我与这些和自己的教育与文化完全不同的人民圈子中的人们交往与谈话的能力,同时博得了他们对我的好感。 在小酒馆的人民集会称为亚穆()
,在这里有大量的不同宗教派别_ r——不朽派教徒(在派别中最著名的)
、洗礼派信徒、不同形式的福音派信徒、东正教仪式派信徒、隐蔽的鞭笞派教徒、托尔斯泰主义者。 不朽派是新型的神秘主义教派,它是我最感兴趣的。 它扩展为几个不同的形式——旧约不朽派、新约不朽派和第三种圣约不朽派。 首先使我吃惊的是教派的人民语言,比起知识分子的无色彩的和抽象的语言来,它的语言是有力量的、有表现力的、形象的、生动的。 例如,一个有名的教派分子尼基塔。 普斯特斯维特曾简洁地说:“总督头衔不适合我的脑袋。”一般地说,座谈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是神秘主义的努力,是复杂的和深化的宗教思想,是对真理的热烈探求。对于研究俄罗斯人民,这些集体是非常有价值的。某些教派是真正的诺斯替派并且发展了完整的诺斯替派体系,在某些流派中则可以感觉到地下摩尼教和博古密利派的影响。 二元论的主题与我的某些地方是相适合的,但是我很反对宗派主义精神,致力于打碎它的封闭体系。 首先要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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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即每个流派的代表都自认为是绝对真理,而其他流派则是错误与荒谬,这在我这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对。 神秘主义性质的教派比理性主义性质的教派更有意思,我最反感的是洗礼教派,我不能忍受它的固有的表现于理性形式中的拯救意识。 托尔斯泰主义者则很少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最可怜的印象来自东正教的传教士(他们应当反驳和揭穿各种教派)
,他们断送了东正教,甚至当他们讲述某种诚实的东西时,也使人产生讨厌的印象。 比所有这一切都更引起我关注的是不朽派,我用了很多的力量与他们谈话和讨论,不朽派信徒也到我的家里来。 他们的基本思想是,他们无论何时都是不死的。 人们所以死亡仅仅是由于他们相信死亡,或者准确地说,他们迷信死亡。 与所有的宗派一样,他们奠基于《圣经》的条文之上。 耶稣之战胜死亡,他们不是在死亡的星期日意义上去理解,而是在达到经验上不死的意义上去理解,在这个意义上,可以完全相信耶稣不死。 如果人们死亡,那仅仅是因为不相信耶稣战胜死亡。 如果不朽派信徒死亡了,那是因为他失去了信仰。 反驳不朽派没有任何的可能,无论什么东西也不能给他证明死的事实,除非削弱他的信仰。 一个不朽派信徒说,当他将要埋葬和哀悼时,他将走向棺材,并且嘲笑缺乏信仰者。 对于不朽派信徒来说,死是虚幻的,正如疾病对于“基督教的科学”来说是虚假信仰的产物,需要用真正的信仰与它对立起来一样。 人们告诉我,存在着不朽派信徒——魔鬼崇拜者,他们仅仅要信本人的不死性,而认为其余的人们都是必然遭到灭亡的。 俄罗斯民间宗教思想深刻地思考了死亡问题。在不朽派中,正如在其他宗派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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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着无可怀疑的和重要的真理,但是,它抓住了特殊性,而脱离了真理的其他方面,脱离了完全的真理。 尼基塔。 普斯特斯维特,一个左的分裂分子,有一次在集会上走向我并对我说:“如果想知道真理,那就邀请我对你讲。”我当然想知道真理,便请他对自己讲。 他坐在房子中间,开始用极为漂亮的、生动的民间语言发挥十分复杂的二元论体系。 他对我的思想完全不感兴趣,我企图对他进行反驳,但这被表明是没有希望的。 这是一个绝对自信的人,自认为是唯一拯救真理的代表者。 这是教派化运动的沉重方面。 但是,很多教派信徒的智力使我惊讶不已。 我经常研究J。伯麦的学说和其他基督教神秘主义者——神智学者的学说。 我了解到,从19世纪初开始伯麦已潜入民间,他甚至在民间被认作圣者。 我特别尊重伯麦,他给予我一定的影响。 亚穆民间宗教集会很快被警察禁止(旧制度的固有现象)
,我非常清楚,官方的国家的东正教无力和民间的教派分化运动作斗争,它只能对之禁止和迫害。和我对亚穆进行访问一样,A。 别雷在小说《银色的鸽子》中描述了起源于鞭笞派的神秘的民间教派。 我邀请他去亚穆,听教派分子讲述。出乎我的意料,他拒绝去,并且说只听信自己的艺术直觉。 这种直觉的表现是惊人的,它部分地体现于俄罗斯的神秘主义的宗教分化中。 然而,我与民间寻神派最有意思的会晤是在其他地方发生的。很多年里,我们都到乡村去度夏天,那是属于我母亲家的,在哈科夫斯基省,靠近柳博京的地方。 我们了解到,距我们很近的庄园主B。A。 舍尔曼,按信仰说是托尔斯泰主义者,组织了托尔斯泰式的群体——精神公社。 但那里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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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托尔斯泰主义者(托尔斯泰主义者甚至在构成上只占少数)。在那里,无论从知识分子中,无论从人民中来的各方面的人都合流了:寻找上帝,并且按照神的真理生活。 那里可能遇到不同的教派的代表人物和公开自己拯救世界的方式的单干者。 这种单干的寻神派甚至在数量上比教派分子(在这个词的固有意义上的)更多。 在这个特殊的精神中心里我第一次遇到了杜勃罗留波夫主义者。一个杜勃罗留波夫继承者,颓废派诗人,成了云游派信徒,虔诚生活的探寻者,并把自己的全部精神活动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与杜勃罗留波夫主义者交往是困难的,因为他们发誓保持沉默,对你的问题总要过一年才给予彻底的回答。 我认为这是人们认识上的缺陷。 弗拉季米尔。 舍尔曼本人是一个奇妙的人,一尘不染地洁净,特别真诚地寻找正义的生活。 他的托尔斯泰主义没有狭隘的教派性和闭塞性,像另外很多人那样。我很喜欢。 托Q尔斯泰,但不喜欢托尔斯泰主义分子。一个托尔斯泰主义者,与B。 舍尔曼一起来到我这里,他的道德主义和谴责一切的态度令人不可忍受。比起托尔斯泰主义者来,B。舍尔曼的弟弟是更接近于通灵术——神智说派的,我很高兴靠近我们存在着这样一个精神中心,它打开了新的交往之路。 舍尔曼群体的居民没有长期的和稳定的。 经常出现新的人,很多人只是经过这个精神中心沿着大道走向高加索,然后生活在高加索山。 所有这些刚刚成为寻神派和真理探求者的人们通常都来找我进行精神性的交谈。 我认识了很多这种类型的人,通过他们我很好地了解了俄罗斯民间生活的这个方面,没有这些人和这种类型的精神活动,我将无法思考俄罗斯自身。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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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殊的俄罗斯的云游。 这种云游精神的俄罗斯在共产主义制度下将如何呢?
在君主专制制度的俄罗斯成为一个云游者,比在苏维埃俄罗斯(它以致力于集权制度的生活组织而获胜)下更容易些。 我听说,在高加索,精神活动和公社是完全放宽的。 我遇到的所有这些大量的寻求在上帝怀抱中的虔诚生活的人都是革命者,虽然他们的革命性是精神上的而非政治上的。 这些人都是宗教无政府主义者,就此而言是接近托尔斯泰的,也是与我接近的。 我很惊讶,单干者经常有自己的拯救世界和人的正确方式,并且前来告诉我这种拯救方式。 他们认为,拯救依赖于真理的知识,在这个意义上,他们有诺斯替教的成分。 对意志之恶在人类生活中的意义是轻视的。 对于真理探求本身和正义的、神的生活的存在全都给予很高的评价。 我想起一个人,他具有彻底的经过深思熟虑的拯救体系,他特别集中思考了作为恶的根源的时间问题。他认为时间是可以战胜的,并且鼓吹要“把瞬间围起来”
,那时所有的人就会处于永恒的生活中,战胜死亡。 在他的体系中存在某种真实的东西,但是,总起来说,是简单化的和过于夸大的。 从他的意识来说,很多问题完全被疏忽过去。 应当说,对所有的人来说,思想中的简单化和生活中的平凡都是固有的。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忍受我的哲学和文化的复杂性、我研究有疑问的问题的智力倾向。 但是,他们对我是友善的,并且喜欢与我交谈。我的最老的朋友是阿基穆施卡。这是一个简朴的庄稼汉、杂工。 他很接近我,比很多知识分子和文化人更接近。 与阿基穆施卡的交往,使我相信民粹派关于文化阶层与人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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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鸿沟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他告诉我,他和专注于物质问题的农民是疏远的,而和我却是接近的,他可以和我交谈他所感兴趣的精神问题;在精神的王国里存在着统一性。 他对我说,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当时他是个牧童,放牧着一群牛,忽然,他出现了一个思想:上帝是没有的。 那时太阳便开始暗淡下去,他陷入了黑暗。 他感到,如果上帝是不存在的,那么,任何东西也就不存在,存在的仅仅是完全是“无”和黑暗。 他仿佛完全失明了。 然后,在“无”与黑暗的深处忽然开始发出光亮。 他重新相信上帝是存在的,“无”消失在世界中,光亮的太阳在照耀,所有的一切又在新的光明中重新恢复。 确实,阿基穆施卡任何时候也没听说过启蒙经师埃克哈尔特和J。伯麦,但是他所描述的经验却与这些神秘主义大师描述的经验十分相像。 阿基穆施卡特殊地敏捷,这是我在生活中遇到的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在人们中,他的神秘主义生命感和神秘主义的渴望最使我吃惊。 客观世界的外在生活对他好像是不存在的,他不能在外在世界中识别方向,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同时可以感受到他的很大的善良和友好。 他经常到我的房里来,我们和他一起散步,并进行思想交谈。过了一段时间他去了高加索,并且不知去向。我一直保留着对他的回忆。我同样保留着对艺术家。和他的妻l子的回忆。 他们很像杜勃罗留波夫主义者。 很漂亮,他身上有法国式的东西,他很友善。 他的夫人外表不那么动人,但很智慧,同她谈话非常有趣。 他很接近东正教,喜欢杜勃罗留波夫,经常读东方神秘主义——禁欲主义的作品。 我很喜欢。,但是更乐意和他的夫人交谈精神题目。 。经常到我家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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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来他们也去了高加索,在那里聚集着不同的思想派别。我一直很奇怪所有这些人都忘记了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东西,即我们家的过于地主式的风格,首先注重精神交往。 回忆与这些人交往的这些年头,就好像是我的生活中最好的日子,这些人就是我生活中所遇到的最好的人。 我很少拿这些人和那些堕落的、继承了贵族老爷习气和利己主义的、首先重视进行创作的舒适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