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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人就是我。”
“啊?”
裕次仿佛使尽全力才下定似地,低下头说道:
“我是欺负诚的人之一。”
夏美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地盯着裕次看。
裕次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裕次开始呜咽。
“你跟我道歉也没有用啊!作证时把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吧!将你们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吧!这样至少可以减轻阿诚他爸爸的罪行,他真的是爱子心切才不惜杀人的啊!”
裕次泪眼看着夏美。
“这个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你明明跟森田老师说要出庭作证的。”
“请原谅我!请原谅……”
“怎么能原谅呢?你这么做我怎么能原谅你!?”
裕次低下了头。夏美拉开嗓门,大声说道:
“你就只是这样道歉?你以为道了歉,你的罪过就比其他的同学轻吗?你是存着这种心理的吗?你不敢让父母知道?你怕被退学?想想阿诚!他经历过比这更孤独、更可怕的事啊!”
裕次的头根本抬不起来。
坂元打开门探头进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夏美从抽屉里拿出装着诚的信的袋子,交给默默不语的裕次。
“这些是阿诚的信。”
裕次怔怔地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袋子。
夏美哀求似地说:
“看过这些信以后,你再好好想想。只有你!只有你!能救他爸爸的只有你了……”
裕次两手紧紧地握住装信的袋子。
第二天,三年A班的教室里正在考试。学生们正专心地伏案作答。
千寻出神地站在讲台前面。
突然间和彦站了起来。
“武藤同学!”
其他的学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和彦。只见和彦捂着双耳,脸上尽是苦恼的表情,大叫着:
“不要再闹了!我叫你们安静,听不懂吗!?”
千寻见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和彦喘着气说道:
“消失吧!消失吧……大场,你消失吧!”
教室里顿时骚动了起来。千寻要大家专心考试,然后把和彦带去保健室。
就在这个时候,卫潜进了修和学圆。之前,他曾在校外跟踪过悦男,可是被巡逻中的警察发现而作罢。
或许是考试的关系,走廊上和楼梯间几乎没有人影。
卫先到社会科资料室去查探,可是悦男不在里面。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卫突然往中庭看下去。被拆除了的兔笼还堆在原地奇Qīsūu。сom书,裕次拿着信出神地站在兔笼前面。裕次手中的袋子,无疑的就是装着诚的信的袋子。
裕次开始朝体育馆走去,卫也立刻离开了社会科资料室。
裕次穿过无人的体育馆,走进仓库。卫来到仓库前,从门缝看着裕次。
裕次一直注视着手中的诚所写的信。他的耳畔响起了和彦的声音:“我想你的父亲会大伤脑筋的。”
裕次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我再怎么样都不能出庭作证。”
然后,裕次爬上了小小的板凳。他的面前悬着一条用跳绳绑成的环。裕次把头伸进了绳圈里。身体因为恐惧而慢慢地颤抖起来,眼中尽是泪水。
“请原谅我!我用这种方式祈求你的原谅。”
裕次闭上眼睛,踢倒了板凳。
就在这个时候,仓库的门打开了,卫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裕次。
“大场爸爸!”
“阿诚原谅你了!”
卫低声说着,用一只手松掉了绳子,把裕次慢慢放了下来。
然后卫回到社会科资料室,终于在悦男的桌子里发现了杀宫崎时被拍下的照片。照片上用红色的奇异笔这样写着:
(今晚十点)。
卫的肩膀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开始抖动。
晚上,千寻来到‘浪花亭’。
夏美为千寻和须藤泡了茶。
“对不起。我原以为松野会出庭作证。”
千寻向大家道歉。
“我倒是关心老师您……”
千寻无力地笑了。
“我的事的确很……”
须藤露出讶异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
“学校要我辞职。”
“是吗?”
“表面上是说因为我要结婚了,所以……”
“不想当老师?”
须藤问道,千寻点点头。
这时电话铃响了。三个人大为紧张,彼此互看着。
须藤向夏美使了个眼色,开始追查电话来源。夏美拿起话筒。
“喂,这里是大场家。”
空无一人的修和学园办公室里,突然有人影在蠢动着。卫蹲在地上,把话筒贴着耳朵。一直藏身在体育馆仓库里的卫刚刚想起,在一切结束之前要再听听夏美的声音,于是潜进了职员办公室。
“是我。”
“你在哪里?”
卫没有出声。
“大家都在担心你呀!森田老师和商店街上的邻居都很关心你。也有人很同情你的。”
尽管如此,卫还是屏住气息,一句话都不说。
“所以……你赶快自首嘛!求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明天。”
“什么?”
“明天我会去自首。如果你遇到刑警先生,帮我转告他。”
“喂!喂!阿锵!”
电话就此挂断了。
须藤立刻追查电话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卫放下话筒,在黑暗中慢慢地站起来。他看看手表,荧光的指针指着十点。
须藤和千寻坐上了停在‘浪花亭’前面的巡逻车。
须藤驾驶着巡逻车,千寻则坐在旁边。巡逻车响着尖锐的警笛声,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驶着。须藤想呼叫负责监视的坂元,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那个笨蛋东西!怎么不回答?”
“大场先生在哪里?”
千寻问须藤。
“在学校。”
“啊?”
“他是从职员办公室打来的。”
“为什么?”
“因为他这次锁定的目标恐怕……不,绝对错不了,就是你的未婚夫。”
千寻愕然地看着须藤的侧脸。
卫打开门,漆黑的游泳池出现在他的面前。卫慢慢往里面走。
突然有镁光灯闪了一下。卫因为这刺眼的光芒而皱起了眉头。他听到了悦男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等你很久了。”
卫没有说话,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悦男的声音再度响起。
“本来我就很讨厌宫崎,这个人一点品格也没有,我一直想抓住他的弱点。就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宫崎体罚令郎的事。”
卫朝着声音出处逼近。
“我在很顺利的情况下拍到了照片。可是我想到了,等等,光是让他解聘未免太无趣了,还是先把这些照片藏起来再说。”
月光从天窗照了进来。可能是室内也有风吧,游泳池的水面泛着细细的波纹。当眼睛习惯了室内的黑暗之后,卫看到了一条泛白的人影。
“另一方面,在我按下快门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某种兴奋的情绪在体内升起。观察人类化身成为猛兽攻击对手,同时将影像收进底片,这件事让我产生无比的乐趣。”
你尽管说吧!卫心里想着。在这滔滔不绝的时候,我就能走到可以掐住你脖子的地方了。
“我能拍到大场跳楼的照片纯粹是偶然。可是,你觉得怎么样?你不觉得不论是角度或取景都算得上完美吗?这也是我的收藏中最让我喜欢的作品。”
“收藏?”
“是啊!也是我的收藏当中最有价值的一张。因为它拍下了人类生命之火熄灭时的那一瞬间。美得简直让我有好一阵子处于茫然的状态,可是我的欲求也因此提高了。现在我想看得更深入些。”
走到距离悦男五、六公尺远的地方,卫停下了脚步。
“于是,我决定把宫崎体罚诚的照片寄给你。我并不知道你会不会依照我的预期采取行动……结果,你很配合地让我看到了。你让我看到了人杀人的那一瞬间。”
卫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便默不作声。
“大场先生,你太棒了,你简直就是一头猛兽。当你在气头上时,完全化身为一头猛兽了。”
悦男说着微微笑了起来,然后他继续说道:
“可是,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尤其当我在观察人类的本性时,有了一种接近神袛的错觉。但是应该还有,应该还有更深入的镜头可以捕捉。警方没有办法了解我为什么要把跳楼那一瞬间的照片寄给你,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很可能因此成为逃亡中的你锁定的对象。可是答案非常简单,也就是说,我想拍下想杀我的那个人的样子。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用来当装饰的作品。”
“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须藤驾驶的巡逻车好不容易来到学校的大门口。
须藤和千寻急忙下了车。坂元跑了过来。
“我不是叫你跟紧他吗?”
“我到处找不到他人哪!”
三个人来到社会科资料室。夜风从敞开着的窗子吹了进来,千寻捡起落在地上的照片。在游泳池里杀害宫崎的照片上,红色奇异笔写着。
须藤叫道:
“在游泳池!”
千寻倒抽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十分了。须藤和坂元立刻跑了出去,千寻也马上追了过去。
卫一边逼近悦男,一边低声说道:
“什么神袛?你是个恶魔!玩弄人类感情而沾沾自喜的恶魔!”
悦男苦笑着说道:
“杀了人的你竟然这样说我,这倒很令我感到意外。你听着,我所作的事情只不过是艺术性很高的嗜好,法律根本奈何不了我。”
“不用再自我吹嘘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说着,卫从内口袋掏出诚跳楼的照片,说道:
“在拍这个……在拍这张照片之前,你明明可以救我儿子的……或者根本是你……”
卫啪嚓一声捏皱了照片,慢慢向悦男靠近。
悦男立刻拿好相机,闪起了镁光灯。
“对!再愤怒一点!”
镁光灯每闪一下,卫就眨一下眼睛,但他仍然不断逼近悦男。
“想杀我……太棒了!棒得简直要让镜头爆炸!”
卫的两只手已经抓住了悦男的脖子。悦男喘着气,仍然不断地按着快门。
卫勒掐着悦男脖子的双手又加大了力气。
“啊……”
悦男手上的相机掉了下来。相机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卫将所有的怒气灌注在双手上,掐住悦男的脖子往上用力。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须藤和坂元冲了进来。卫回头看着他们,双手瞬间没了力气。
“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开枪了!”
须藤怒吼道。
“大场先生!请你放手!”
悦男一边呛咳着,一边还露出了微笑。
“这就是压轴好戏。”
“我要杀掉这家伙!我只要杀掉他!”
卫再度把力道注入手上。
“啊……”
悦男挣扎着,卫则使尽力气掐着他。
“主任,我要开枪了!”坂元说道。
“等等!请等一下!”
这时传来千寻的声音。
“住手!大场先生住手啊!”
千寻喘着气跑向卫。
“不要杀他呀!”
卫松开了手,悦男立刻疲软地跌坐在地上。须藤和坂元慢慢走近卫。卫低下头,静静地伸出两手。
须藤犹豫了一下子,但还是用明确的语气说道:
“大场卫。我以杀害宫崎信一和有杀害间中俊平未遂嫌疑,再加上杀害新见悦男未遂的罪名逮捕你。”
须藤给卫戴上了手铐。千寻不想看到这一幕。于是垂下了眼睛。
须藤和坂元从两边挟持着卫,将他带走了。
“大场先生……”
千寻在背后叫着卫。
“如果我能为大场先生和诚做什么……”
卫就这样被须藤他们带走了。
悦男倒在地上,用手帕擦着混着血水的口水。他对千寻露出惯有的笑容。
学校门口聚集了几辆巡逻车和闻风而来的记者。须藤脱下上衣盖住卫手上的手铐,坐进了巡逻车。
在不停闪动的镁光灯中,巡逻车载着卫离开了。
千寻和悦男走进社会科资料室,千寻泡了咖啡。
悦男从相机里取出底片。
“他的疯狂更严重了,竟然连没有任何瓜葛的我也想杀。我提供那些照片给警察当证据,果然招致他的怨恨。是你救了我,你那一句‘不要杀他’救了我。”
千寻把咖啡杯摆在悦男面前,说道:
“能不能再让我看一次?”
“什么?”
“你不是带在身上吗?”
悦男笑了。
“是啊!其实照片就在这里。”
悦男打开上了锁的抽屉。
他把信封里一张杀宫崎的照片拿给千寻看。
“能帮警察一个忙真是太好了。”
“没有其他的吗?”
悦男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千寻。
千寻把手上的一张照片拿给悦男看。
“大场先生拿给我的,他想知道寄照片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