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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手上丝毫没有松懈,长剑很强硬地挥出,和贺兰敏之的弯刀在空中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般而言,刀剑相交,持剑者总是要吃亏不少的。因为剑身轻薄,而刀身厚重,先天上就有了很大的缺陷。但在当前的场面下,这一点并没有得到佐证。两个身影猝然分开,阙特勒被震出了十步之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而贺兰敏之尽管早已受伤,还是纹丝未动。
戏谑地看了阙特勒一眼,贺兰敏之冷哂一声,道:“我走了!”纵身就往大营外面掠去。
第五百五十一章:一砖撂倒
到了这步田地,鞭长莫及,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人能挡得住一个一心逃走的绝代高手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和惋惜之中,看着贺兰敏之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如此高手,就这样走了,以后必然还要引来比今日更大的麻烦。在场的诸位,以后恐怕都要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了。
然而,正如圣人曰过的那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叼,一砖撂倒!”往往就有一些心理阴暗的家伙,总有一种变态的嗜好,那就是时刻准备着对一些比自己过得好,比自己更加得意的人施以板砖。
现在的场中就有这样的一个人。
单是从长相看,这人实在不像是一个心理阴暗的人,他阳光的笑容甚至迷倒过万千的少女,他的为人也一致被人评价为‘有肝有胆,仗义豪爽’,但他却是现在这个时候,唯一一个举起他的‘板砖’的人。
这人的名字叫做张易之,他的‘板砖’,当然并不是实打实的土砖,而是一张弓!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阴暗心理,他刚刚被几名士兵救下来,就从一名弓箭手的手里,抢来了这张弓,而且早已搭箭上弦,等在这里。
贺兰敏之或许该后悔。他这些年以来,实在是被压抑得太厉害了,早已忘记了‘得意’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今天,他固然是刺杀失败,却再次重温了这种感觉。他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但这并不是耻辱,而是荣誉。在四大高手的围攻之下,他只是付出了这一点代价,就逃了出来。
这四个人以后不会总在一起,张易之的身边,也不会总有这么多高手护卫,错过了今天,他还有太多太多的机会。他告诉自己:“张易之这厮的脑袋,就暂且借他自己戴两天,过两天再来取走,也是一样!”
下一次,他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差点成功’了,‘差点’二字,会被他无情地抹煞掉。
就在这时候,贺兰敏之忽然听见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他的头皮发麻,想要躲开,却只能痛苦地感觉到,正有一根东西,从他的身后透而入,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之中。然后,他就这样翻身倒地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招,居然就能把这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被杀死的高手,给生生撂倒了。现场没有人欢呼,每个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的寂静。
张易之也是呆住,就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这样一个超级高手,居然被自己这样放倒了。这感觉,实在是太不真实了。本来,在他的动机里,这一箭射出,只是想恶心一下这个屡屡找自己麻烦的高手,当然如果能稍稍伤到他一点,也是意外之喜了。
其实,这说起来,也的确是运气使然。今天在场的虽然有弓弩手,但自从贺兰敏之进来之后,双方一直在混战,这种场面,自然不是弓弩手们发挥的地方,以至于这些弓弩手也不觉得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而贺兰敏之居然也产生了一个致命的疏忽,忘记了现场还有弓箭这样一种远程的杀伤性武器在。
血泊之中,方才还无比强悍的那个人,现在只是在不断地抽搐,那样子实在是痛苦到了极点。像贺兰敏之这样的高手,若非伤到了脏腑,身上就算是插了十枝八枝箭矢,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应该说,这位高手的运气,是背到了极点。他就像后世那种中了五百万大奖高兴死的一样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缓缓地向贺兰敏之那边靠近了过去。
方才贺兰敏之的神威,在众人心目中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每个人都觉得,这人不可战胜,太强大了。没有人相信他就这样倒下了。方才,贺兰敏之多次使出了诡诈的偷袭伎俩,大家到现在都犹有余悸,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这厮已经被射趴下了,而是:“他又在装了,大概又要偷袭!”
不管是高手,还是最普通的士兵,都是一步一步地向前缓缓靠近,生怕眼前这位仁兄忽然暴起伤人。上千人缓缓向前,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行步之声,倒是不同的兵刃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泛起阵阵森冷的光芒。点点的光芒,从不同的方向反射出去,照得整个场中处处都是闪烁的白点,看起来颇为阴森。
“嘿嘿……”静默之中,一声突兀的冷哂忽然响起,愣是让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滞,就仿佛,无形之中,有一根绳子,忽然羁住了大家的脚一样。
“想……咳咳咳……想不到,我贺兰敏之……一世英雄,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死法!”贺兰敏之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喟然还有一些截然不同的莫名情绪。但这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断断续续的显示出发声之人我无力。
“张五郎……你是一个……人物,我贺兰敏之最为……欣赏的人物,没有之一!死在你的手里,不算憋屈,只是方式……罢了,你要杀我,恐怕也只有这种方式了!”贺兰敏之居然像是很理解张易之的样子,语调有些急促,但语气却是极为平和,和方才他对张易之的那种必欲杀之而后快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张易之第一次见到贺兰敏之的时候,看见他出手对付卫遂中和他的那些狗腿子,最后居然以‘我平生不杀蝼蚁’这样的理由,轻轻将那几个人放过了。那时候,张易之对这个人,就有了一种极度的鄙夷和极度的敬佩,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总之,不能不承认,贺兰敏之这人,为人上的确有他的可取之处。想当初,他在箕州的时候,也的确是帮助当地的百姓,做过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只可惜,这人已经彻底被淹没在仇恨的海洋之中,为此居然投靠番邦异族,做了个名副其实的‘汉奸’,否则的话,倒是一个可交的人。
“贺兰兄,你不必客气,有什么遗言,可以直说,若是能替你做到,我定会尽力。若是实在无能为力,也只能是抱歉了!”张易之淡然地说道。
“好,好……”贺兰敏之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张五郎办事,我……自然放心!我的确……是有一件事情,要求助于张五郎。而且不便进入第三人之耳!”
“你这厮不必做梦了,又想使诈害人吗?如此伎俩,就连三岁小儿,你都骗不过,还想骗我们这一大群成年人,你莫非是痴傻了?”阙特勒的声音响起。方才,他在贺兰敏之的手下,先是被一招虚招逼退,给了对方逃走的良机,又被对方一剑刺退,再次丢人。他现在,无疑是把眼前这个垂死的人,当作生死的仇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听得贺兰敏之这话,他率先反唇相讥。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言语之间,都是在指责贺兰敏之这厮得了失心疯,张郎答应听你的遗言,并且尽力帮忙,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一般人面对生死仇人,哪有如此胸襟。这厮居然得寸进尺,还要单独说话,难道是嫌方才那几次诡诈的手段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还不够深刻,想要来一次更加轰动的吗?
“嘿嘿,想不到,张五郎你也……咳咳……如此胆小,竟然连一个……垂死之人,都如此畏惧,真是……让我失望!”贺兰敏之想笑,脸皮抽动两下,露出来的笑容却是极为苦涩。显见,他此时承受的痛苦,已经是难以忍受了。
张易之道:“虽然明知道你这是在用激将法,我还是不介意中你一次计。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中计!”
张易之如此说,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他知道贺兰敏之这种人,心高气傲,武功差的,明明杀了自己的手下,还不肯下杀手。对面对厮杀的时候,使用一些骗招其实不算什么,现在这种场面下,以他这种性子,是不大可能行骗的。
当然,事无绝对,张易之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却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五郎……”
“张郎……”
“张将军……”
很多不同的称呼同时响起,都在意图劝阻张易之。张易之扬手截住,道:“大家不必多说了,都各自回去歇息吧,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大部分人看见张易之态度坚决,没有办法,只能怏怏地退去,唯有那几个和张易之关系最为密切的高手不愿退去,留了下来。
贺兰敏之显然有些欣慰,又说道:“事涉**,希望……”
张易之便向侯门海和阙特勒道:“两位,你们也且回去吧,有她们两个在这里护着我,定能保我周全的!”两人极为不愿,也不好违逆张易之,就此退走。
然后,张易之转向贺兰敏之道:“贺兰兄,这两位都是我的妻子,她们和我乃是一体,我所知道的都不可能隐瞒她们,所以留不留下她们都是一样的。况且,我就算赶她们走,她们也断然不会走!”
“承情了!就让她们留下吧!”贺兰敏之的声音更加微弱了一些。
第五百五十二章:名单
谁也不能想象,方才还在生死相搏的双方,现在却和谐得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正在谈话。不过,这双方的姿势怪异了一点,一方是站着的,而另外一方是仰天躺着的,令人怎么也看不出一点正常对话的平等性质。
“我这一辈子,之所以有如此多的波折,主要就是因为两个女人,一个是带给我无限愤恨,我必欲杀之而后快的女人,另一个是带给我无限温馨,让我时时感觉无比愧疚的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的原因,贺兰敏之那苍白的面孔之上,蓦然多了几分红润,他的声音也渐渐趋于平和,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局促。
张易之自然知道贺兰敏之所说的那两个女人是谁。第一个毫无疑问是武则天,第二个是太平公主。他没有插话,他已经看出,这贺兰敏之的确是已经到了一个油尽灯枯的地步,熬不了多久了。他有什么话,总要让他说完。
“我和你们的皇帝陛下之间的恩怨,我就不想说了,总之现在全天下没有人不知道我贺兰敏之风流浪荡,和自己的外祖母私通乱*伦。这个名声,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想办法除去。她一个当皇帝的,能让自己死去的老母亲背上这等名声,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我想要说的是,令月,她为了我牺牲良多,多年以来尝尽了委屈,甚至到现在也不知我究竟在外面是做什么的,我实在是太亏欠她了!”贺兰敏之感叹不已,对自己当初对待太平公主的态度,极为后悔。
“我要是能稍微多给她一个笑脸,或者更多陪她一时一刻,甚至一个须臾,就好了!只可惜,对于如今的我来说,这一切都是虚妄。我不后悔找那个老女人报仇,也不后悔为了报仇,做下这许许多多并不情愿的事情,甚至都不后悔进来来到这里,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让她更加开心一点。”
张易之听得也是略略有些难受。这贺兰敏之本来是一个大好青年,而且人品相貌样样出众,而且身世清白、好学上进,绝对是女家打破头都想嫁的那种。在、只可惜他摊上了一个武则天这样的姑母,让他注定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这种事情,说怪谁都是不对的,要怪,恐怕也只能是怪命运了。
那李香儿和窈娘二女历经过许多的波折,比一般的女子,心肠要硬了不少,但听见贺兰敏之临死之前的这番肺腑之言,感受着他的神情,想象着这样相爱的双方,竟要生死离别,四只眸子都是湿润润的。她们浑然忘记了,就在前不久,她们两个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处在一个你死我活的境地,双方都巴不得对方早死。
“我想委托张郎的是,你把我的死讯告诉她。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也是大略知道一些的,我以前一直隐瞒着她,她若不问就算了,若是问起,你就尽你所知都告诉她吧!还有,就是关于那几个孩子的……”
张易之听见‘孩子’二字,心下一动。他知道,太平公主的膝下,是有好几个儿子的。其中那个二郎薛崇简,张易之当初第一次前往太平公主府拜访的时候,还曾见过一次。也就是在那一次,张易之和武隆基发生了冲突。
太平公主的几个儿子之中,有两个年纪最小的姓武,暗道理应该是太平公主和她现在的丈夫武攸暨所生。但张易之知道,武攸暨很早以前,一直卧病,而且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早已水火不相容,两人想必是很难生下什么孩子来的。
难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