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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局的特务来这里工作,美其名曰:掀开美台情报合作新的一页。其实,老美并没有改变控制操纵的本性,这也是他们压毛(人凤)抬郑(介民)的原因。
相对过去,毛人凤已偏离“大陆工作”的中枢,被郑压低了一头,但此刻的心情远没有戴笠去世后的那种惶恐。一年幼畜,十年老狐,百炼成精,且不说老蒋的绝对信任,就是特工系统徒子徒孙的繁衍,亦是桃李芬芳,瓜瓞绵绵,树大根深,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摇撼的?为此,对眼前的“贬黜”,毛人凤以平常心待之,不暴不跳,静则旁观,动则有为。恐怕这也是毛人凤老道的地方。一年多来,主持“大陆工作”的经验不少,教训也多,使毛不得不正视一种现实:随着中共政权的稳固,有利于开展“大陆工作”的条件越来越少,如果此前是失败多于成功,那么此后只能是小失败连着大失败。
毛人凤号准了脉,退而旁观就是要看郑介民如何收场。另一方面,毛人凤手里有“王牌”不放,不可能在“反攻大陆”的主战场上毫无作为,而是选准时间,伺机而动,这就是动则有为。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是不乏机智的(郑介民主持“大陆工作”两年,果然充满了失败的记录,详见第二十章“大陆工作”一节)。为此,有人把毛人凤化被动为主动的应对方式,称之为居“闲”不闲,其实骨子里还是“沙蟹哲学”忍、等的翻版,不同点在于存乎一心,运用之妙,更见火候,更为老道而已。
当然,居“闲”不闲,还有另一个层面,那就是接受老蒋的秘密使命,把脱出“大陆工作”的精力,投到对付“第三势力”之上,而且很快有了惊人的发现。原来,美国人要在菲律宾拨一个小岛作基地,为“第三势力”培训军政人才。那还了得!毛人凤震惊之余立即着手破坏,他先用重金收买了伍宪子,然后安排伍“秘密”访问台湾,并让伍出席了一个有美国官员参加的集会。集会中,毛人凤不顾双方预先说好“严守秘密”的约定,将伍介绍给参加集会的美国官员,存心造成与伍早有沟通的假象。美国人果中圈套,以为菲律宾训练基地的事已经泄露,于是为了避免激怒蒋介石,只得忍痛放弃。对此,张发奎、顾孟余遗憾不迭,仇视老蒋的情绪更见激烈。不久,在整肃内部的基础上,成立了新的组织——“自由民主战斗同盟”(简称战盟),并选定1952年10月10日,即台湾国民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的一天发表“反共反独裁”宣言,公然与老蒋对抗。接着,又在美国人的支持下,重新开展军政特工干部的训练,总部设在日本的神奈川,下属总务、情报、干部、作战、后勤等处,基地放在塞班岛,全部费用由美国人承担,各机构都派有美国指导员。
面对日趋严峻的挑战,老蒋不能跟老美翻脸,只得求助于特工的力量,对“第三势力”进行破坏。方式上,不搞大张旗鼓,实施时却应十分有效。
由此,毛人凤的才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和发挥。他让许多特工混迹于招募人员中,钻入“战盟”,有的甚至钻进了塞班岛的训练基地,一边窃取情报,一边从事瓦解组织的勾当,真可谓:千奇百怪,无所不用。比如,当时港英当局禁止各类组织在香港从事政治活动,一些混入“战盟”的保密局特工,便故意向港英当局匿名举报该组织秘密集会的时间地点,最后弄得顾孟余到处碰壁,无法在香港立足。再往后,毛人凤利用“战盟”增选中央委员的机会,让自己人混入该组织的“中央”机构,逆向发挥作用,致使“第三势力”因苦于内耗的烦恼而锐气大减。
毛人凤忙碌于居“闲”不闲的奔波中,收获颇丰——单是涉外的地盘和力量就足足扩充了一倍不止。这相对于“大陆工作”的失落,算得上是得失相抵,还有进帐。就拿香港来说,原先的一个站,扩充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叫香港综合情报站,按甲种站编制,设站长,派遣业务官、情报业务官、行动业务官、无线电台台长,以及译电、文书、交通、联络等专员,站下有情报组、行动组、交通组等;第二个部分是大陆文书研究组,专门负责搜罗大陆出版的报刊书籍,从中获取情报;第三个部分是直属本部的情报组。另外,在东南亚各国,也广设网点,延伸耳目,南越有“西贡情报组”,泰国有“曼谷情报组”,反正“第三势力”足迹所到之处,毛人凤都有理由布设眼线,就这样,一直把秘密的情报网络铺架到了美国,由此也引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烧身之“祸”。
“烧身”自省
1952年是美国的选举年,蒋经国为完成父亲交办的大事,加紧了对共和党议员的收买,在美国国会附近搞了一个乡村俱乐部,专供争取对象们吃喝玩乐。当时,共和党为大选取胜,正以“谁丢失中国”的问题向民主党发难,其问育个叫诺兰的参议院议员,”亲蒋情结”特别引人注目。这里除却反共立场的顽固外,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一个隐衷。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诺兰就有了花钱找老蒋的习惯,作为回报,他一手操持成立“院外援蒋集团”,攻击民主党政府的中国政策,认为国务院对国民党怀有偏见,没有给蒋介石以积极的支援,致使中共取胜而损害了美国利益。民主党为辩明是非,维护执政形象,专门由国务院出面,发表了中美关系白皮书,申明:蒋介石政权的垮台是咎由自取,白皮书的结尾部分,还引用了李宗仁干1949年5月写给杜鲁门总统的一封信,证明蒋介石并没有正当地使用美国政府对他的巨额援助。然而,证明归证明,丢失中国的事实,总是民主党政府气短的地方,共和党死死揪住不放,到了大选年更是声浪汹汹,甚嚣尘上。
蒋介石看中共和党偏爱自己的政治倾向,十分希望共和党能在大选中获胜,一边以金钱笼络,一边积极提供不利于民主党政府的“炮弹”。这些勾当,明里由“民国”驻美公使陈之迈、武官皮宗敢把玩,背后的牵头人物却是蒋经国的特使毛邦初。毛邦初是蒋经国的表兄弟,靠着小蒋孝娘的秉性,沾了爱屋及乌的光,倍受信用,眼下正以空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常驻美国,表面上主持国民党空军驻美购料处的工作,即向美国洽购飞机、器材等等,实质上主管着这等大事,一架直通蒋经国的电台就装在他的购料处里。
蒋介石笼络共和党与共和党支持蒋介石,其实有很大的不同,这要归结为美国的政党政治。解剖近百年的历史,可以发现:哗众取宠、勾动选民的同情倾向历来是政党团体操持政治的伎俩。道理很简单,所谓“民主”国家的政府,形式上必须是选民意志的选择,却不排斥如何诱惑民意,乃至愚弄民意。因此,在野的党派要在大选中获胜,必须将执政的党派当作靶子,大肆攻击;执政的党派则要捍卫政府的政策,尽量证明自己的高明来驳斥四面八方的攻击,其间,受功利所驱,追求心理爆炸效应,就成为一种摆布民心的技巧较量,最典型的手法莫过于“丑闻”效应。1952年的美国大选也无例外。首先共和党的亲蒋倾向作为民主党弃蒋政策的对立面存在,再辅以丢失中国、损害美国利益的结果,事实上已成为大选中有利可图的话题。因此,共和党的亲蒋倾向与其说是为了帮助老蒋,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上台执政。其次,他们为了自身利益并不信奉“忠实”于朋友的原则,在亲近蒋介石的同时,共和党还不乏热情地拉拢李宗仁,要李提供不利于民主党政府的材料,如果有“丑闻”当然更好!
或许是观念上的差别,李宗仁还不适应将朋友的敌人当作朋友的时尚(更何况民主党政府还在执政),拒绝了共和党议员的拉拢。反过来,民主党要求帮忙,他倒爽快地答应了,第一个进攻对象就是毛邦初。于是频频约毛吃饭聊天,好酒好肉,好烟好茶,几次三番,“交情”大增。这一切,当然都由毛人凤的美国眼线记录在案。不久,发生了一桩事,起因于共和党议员诺兰访台,他曾向蒋介石表示,愿意负责台湾空军在美的装备采购工作。老蒋有求于共和党的帮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随后就指示毛邦初向诺兰移交。
这可是一笔泡在油里的买卖啊!毛邦初尝过了滋味怎肯撤手,却又缺乏抗旨的胆魄,只得闷在购料处里倒酸水,从老蒋到共和党的议员挨个儿埋怨,怨到酸水发了苦,突下横心,准备弄个鱼死网破,大家没有好果子吃的两败之局。于是,就把台湾如何在美国搞院外游说,如何收买共和党议员,以及诺兰等向老蒋提供情报的隐情,一古脑儿端了出来,这正是民主党求之不得的“丑闻”。几天后,以“中国游说”之重大内幕揭秘为题,民主党向共和党发起了反击,所有的资料、图片,都制成锌版,印在报纸上,接着,民主党议员又提议,建立专门的机构,对台湾当局,是否利用美国的援台专款在国会山游说一事进行调查,参议院就此还形成了决议。
毛邦初见祸事闹大,不敢向小蒋复命,索性举胳膊挡脸,先顾一头,卷上替空军保管的两千多万美金,一溜烟逃到墨西哥隐居起来,这件事对孤岛的外交和经济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毛人凤不敢隐匿不报,很炔将整理好的详细情报,送到了老蒋的案头上,蒋经国为此挨了老头子的训,好一阵抬不起头来,心里直埋怨毛人凤。
毛人凤没考虑这事产生的后果,波及到夫人派(宋美龄)和太子派(蒋经国)的矛盾,牵扯出元老与新进之间的瓜葛(因为这件事客观上成为对手们攻击小蒋的把柄),违背了把蒋氏父子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的处事原则。
不久,毛人凤便尝到遭受报复的滋味。事情起因于周至柔的图谋,他想把自己的亲信刘国远塞进国防部,顶替郑介民那个次长的“缺”,这件事背后有宋美龄的支持,具有夫人派与元老派的双重色彩。另外,周至柔也知道郑介民的背景非同小可,决心揭老郑的疮疤,损害老郑的形象以达到目的,于是想到了毛人凤。当时,老蒋正在倡导“战时生活运动”,口号是“向奢侈者挑战,向腐化者开刀”,“人人生产,戒除浪费,个个动员,参加战斗”,毛人凤轻车熟路,一把揪住了郑太太违背“领袖”精神的过错——早在大陆时,军统的工程都由“陆根记营造公司”统包。戴笠死后,陆老板巴结的对象自然转移到郑介民身上,关系之密,如胶似漆。后来,郑介民当上国防部次长,利用手中发包防卫工程的权力,给了陆老板数不清的生意,郑太太从中吃回扣,陆老板又偷工减料,赚了不少昧心钱。由于当时局势吃紧,毛人凤自顾不暇,这笔帐暂时吞在肚里。然而,“好伴”不散,到了台湾,陆老板与郑太太的勾结依然如故,先由郑介民将手中的“国防工程”发包给陆根记,陆老板再将盈利与郑太太拆帐,这乌七八糟的勾当,都没逃过毛人凤的眼睛,既然周至柔要派用场,毛人风索性送个顺水人情(其实,整郑介民他是巴不得的,有人代劳,岂非快事?)。
周至柔拿到材料,十分感激毛人凤,当天晚上就上报给宋美龄,宋美龄再转给蒋介石,蒋介石又批给蒋经国查办。小蒋拿到批件,突发灵感,产生了一个借郑介民之手警告毛人凤,打击夫人派、元老派的念头,于是原汤原汁地把文件交给郑介民看。郑介民仗着“美援”,腰杆正粗,怎咽得下这口气,马上恨恨地说:“我家那口子吃黑,他家那口子(指向影心)也不见得干净……”小蒋见郑介民情绪高昂,怂恿郑揭发问题。郑安排人调查,果然摸着对方的一桩黑事。
原来,杜长城的技术总队撤到台湾后,陈诚拨了大量黄金为其扩编队伍,期望杜在防守台湾的战役中发挥重要作用。当时,陈诚以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海作战为假设,曾在台湾海峡搞了几次“海上爆破”的军事大演习,社长诚、胡凌影趁这个机会,乱造预算,贪污了不少黄金,其中有一部分送到毛公馆,孝敬向影心。郑介民弄到这些材料,高兴得手指发颤,立即向老头子汇报。
蒋介石因循前例,转批给小蒋查办。蒋经国二话没说,将杜长城、胡凌影扣押,交军法审讯,一俟核实,批准枪毙。'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小蒋一家伙敲掉了毛人凤手下两员大将,令毛人凤着实吃惊,闭门思过,深以为毛邦初那件事,自己处理得有失恰当,如果事先向小蒋“汇报”一下就好了。看来,这个教训必须记取。老蒋即便再信任自己,至亲莫如父子,不可能以影响小蒋成长来庇护近臣。杜长城的死就是一个例子,老蒋为了维护小蒋的威信,根本不存在打狗看主人的顾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