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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德殿议事。赵恒横卧在暖阁内软榻上听奏,旁边皇后刘娥坐着伺候,二人面前垂下帘子,把众官隔在外面。只有小六子赵受益端端正正坐在外面,一动也不敢动。他是太子,要开始实习些国事,准备上位了。
这天也没多少事,就是商量一下过年庆典等。本来赵家就节俭,现在官家病成这样,越发没了过年的心思,直说从简吧。丁谓、冯拯等领了任务,也就退下了。
只有王曾也要离开时,刘娥开言道:“王参政留一下。”
第四十一章 月儿弯弯照九州
只有王曾也要离开时,刘娥开言道:“王参政留一下。”
轻轻地喊一声似乎很平常,但是退出去的各人反应却不太一样。最先走出去的是薛映和李迪,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冯拯病多,走得挺慢,面无表情,但耳朵动了两下;丁谓本来就是一副斜眼猴像,两眼向上斜转了一圈,左手执笏,右边袖子垂下轻轻一拂,后发赶超了薛映。老薛掉在丁谓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背影微微一笑。
众人走后,殿内清静了许多。王曾躬身立着,等圣人示下。昨天刘娥坐在屏风后面听了半天,虽有宫女伺候一旁捶腿按摩,还是老大不舒服。待几人移至偏厅后就走了。晚上赵小六回去,向她和赵恒汇报了见面过程,两口子倒是都对梁丰很有好感。
赵恒道:“此子算个人才,难得他小小年纪,处处留心,对我朝之事看得通透啊。圣人,若让他辅佐受益,二人年纪相当,无主幼臣疑之虑,倒也是个良弼。”
“臣妾也是如此以为,现下他方年少,昨日侃侃而谈,虽然中肯,但毕竟锐气难除,太过锋利。待过得两年,真能考取个功名,外放磨勘一番,那时候定会圆润许多,放在益儿身边,就得当了。”
“嗯,圣人所言极是,益儿,你还约了要去他家吗?真是胡闹,你乃堂堂太子,如何胡乱应人?即便他是个人才,但现在仍是布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难道不明白吗?”赵恒虽然训斥赵小六,但却是温言温语,以其说是训斥,还不如说是劝他。
“儿臣知错了,昨天儿臣和他说话,觉得大有启发,因此不知怎样就胡乱应了下来。父皇既如此说,儿臣就不去了。”小孩急忙回答,心里很是想去,但他天性孝顺,看见父亲病得越来越重,不敢违逆了父亲的心意。
“唉,去就去吧,难为你深宫呆着,少了许多平常人家的乐趣。那梁丰说得不错,今后为人君父,合理的喜怒哀乐还是该有,不可泯灭了天性。何况,既然和他说话多有启发,便当你在潜邸时交个朋友也好。只需记住,时刻把天下苍生放在心里就是了。只是这王曾,大是可恼,坐在一旁也不劝解。哼!明日散朝,留他下来问问。”
调子就这样定了下来,预备第二天斥责一下王曾。
可这会子王曾就在眼前,赵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把斥责他的事儿提都不提。只是问道:“孝先,昨日圣人和太子都见到这个梁丰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对此人如何评价?”这是赵恒的本性,有些瞻前顾后,说好听点是稳当。除了他自导自演的《天书奇谭》要一意孤行以外,其余事情都喜欢多听听别人的,皇后和太子说是一回事,下属说又是一回事。安全第一嘛!
“回禀官家,臣对梁丰只有八个字的考语:宰相之志,状元之才。”王曾果断答道。
“哦?评价这么高啊,孝先可是轻易不许人的,今天说出来,到让朕好生奇怪了。那你就说说他是如何个状元之才,说得朕许了,就恕了你昨日太子私约,你不从旁劝解之罪。若是说不出来,那朕就要问你怀贿胡言之责了。呵呵!”
“是,臣前番观之,此子留心朝政,对答流畅,便觉是个人才,是以不揣冒昧荐与官家。昨日又见,更觉他志向高远,把臣身在其中未看明白的许多事情点了个明明白白。而且自出机杼,决无半点因袭前人之语。所说也不过是些家常俚语,哪有朝中腐儒那般引经据典其实空无一言之论?
他信手拈来悟空、八戒、沙僧之说,更令臣耳目一新,自来从未闻如此清白斩截之语。臣暗想,若朝中用得此人,恰如一阵清风吹过朝堂,可一扫腐儒之气。”
“哈,照汝所说,此子文辞不修,语言不美,只是个叉手并脚田间汉罢了,何能当状元之才四字?”
“臣以为,此子恰是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也。想他能做出‘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之语,焉能是文辞不修之人?望官家明鉴!”王曾坦然回答道。
“嗯,有理,圣人以为如何?”转头赵恒又问刘娥,刘娥欠身答道:“妾亦深以王参政之言为是。昨日妾屏后细听,此子虽然不知太子身份,但在王参政面前也略无拘谨,坦然自若,极是个有气度的。”
乖乖坐在一边的赵小六虽然不说话,可是自从昨天一见,便内心隐隐把梁丰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今天听到老娘和大臣都如此夸奖梁丰,心中非常替梁丰高兴,而且,自己能去他家了,兴奋不已。
“嗯,好吧,那你择个时日,就陪太子到他家走上一遭。责你前后相随,保得太子周全,若有不虞,朕再数罪并罚!”说完就命他退下。王曾唯唯而出,不敢还价。心里算计,这太子微服出巡,如何安排是好?自己文臣一个,又调不得兵将,心里惴惴不已。
当天晚上,东京城里顶尖的几个大佬家中,都在盘算着一个叫做梁丰的布衣小子。昨夜太子私会梁丰的事,怎么能瞒得住这些老奸巨猾的油条们?都这么关键的时候了,若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恐怕早就卷铺盖回家了,哪里有资格玩这种高智商高风险高回报的游戏?
丁谓下朝一回家就开始摔东西,但凡手边能够得着,拿得动的都被他整个干净,下人们都吓得不敢言语,满满地跪在堂前,不知道老爷这是跟谁过不去。
摔得累了,少不得坐下来喘口气,中场休息一下。一边思忖:“钱惟演你这个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好时就来跟我攀亲。眼下不知道又闻到哪股子骚味了,居然背着我勾搭王曾,还引见了这么个四六不靠的家伙搭太子那根线!你且等着,待官家龙驭宾天,太子登基大宝。若是老子失势倒也罢了,若老子依旧执宰,那可要你好看!”
其实钱惟演搞小动作,头一次梁丰到钱家他就知道了。只是钱惟演一贯爱才如命,白衣士子登钱府门是常有的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麻痹大意是安全生产的天敌啊,这回被王曾拿了接力棒一路领跑到太子跟前了,要是那边加了分,自己宰相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起来。因此由不得他不怒。可是现在又不敢动,好歹钱惟演现在兼着枢密副使,一旦翻脸,这老油条说不得更和王曾靠得紧紧的,万一再和冯拯老儿一联手,自己可就要乖乖隆的东啦!
这才是“罢罢罢,心头恨暂且忍下了,只待他日一笔销。”
冯拯家又是另外一景,老冯本来对梁丰谈不上好感恶感的,一切为了孙女,为了孙女一切,为了一切孙女嘛!而且曾经被堵过车,心中有些不爽,现在看来,孙女眼光不错啊,一眼就盯上了只潜力股。区区一个布衣小子都惊动朝堂了,这要有个官身,那还了得?
虽然老冯不知道昨天几人谈话的内容,不过从今天刘娥的一声“王参政留一下”六个字可以判断,第一,王曾昨天没做错事,要不然可能就是“王曾留一下”了。第二,既然没做错,那就是做对了。梁丰那小子应该有些斤两,刘娥是什么人?草根明星啊,从四川步行这么多年,一直走到皇后之位都不带喘气的,什么刀光剑影,什么人模狗样没见过,她看上的人还能有跑?
想到此处,不免大为得意,孙女儿好啊,很有爷爷的遗传,会相人。呵呵!于是老冯当晚见了冯程程,笑得满脸菊花灿烂,神神叨叨的。冯程程很是奇怪,虽说爷爷疼爱自己,可今天笑得也太渗人了!问他也不回答,就是摸着胡子傻笑。急得冯程程恨不得给他揪下几撮来。
其实老冯心里唱歌呢:“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薛映年纪老了,但正义感依然超强,凡是丁谓欢迎的,他都反对;凡是丁谓反对的,他都欢迎。所以幸灾乐祸不在话下。
李迪呢,和王曾最好,自己虽然是个多年受气包,但还是决心关键时候挺挺小王同志。目前暂时不表态,相机而动。
总之一句话,: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梁丰哪里知道这么多人在为了自己绞尽脑汁?自己正烦着呢,那篇破文章还真不好写,写浅了吧,又显不出自己的本事;写深点吧,又怕涉及多处敏感,到时候再被人打成异端,那多不划算?加上自己回忆多种资料,涉及的都是“后现代”管理,目前这时代,用得上的理论很少啊。
可笑王曾还夸他是大巧不工呢,谁知他抄袭都找不到个下笔的地方。
胡乱开头草稿了几页纸,总是不满意,又舍不得扔。就那么躺尸一样的放着。只有小嫦关心郎君,看他写得艰难,乱涂乱抹的,就凝心静气,一笔一划簪花小楷帮他誊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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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你以为娶儿媳妇儿啊?
一觉醒来,临窗映雪,天已大亮。
梁丰缓缓下床,小嫦早已先他起床跑,到厨房给他做早餐去了。哎,还是这年头的女子好啊,个个都是马兰花。要搁往后,都赖在床上等老公做好了端面前哩。
起来喝了一口刚刚沏好的酽茶,漱漱口,走到窗前,发现几页笔致清秀的书稿,拿起来一看,嚯,原来是自己昨夜写的文章,被小嫦工工整整地誊抄了一遍。小嫦的书法脱胎卫夫人,融入唐人抄经的笔意,笔法灵秀飞动,结体端庄清秀,好养眼啊,梁丰呵呵笑着。只是自己昨晚写的,都不能用,本来想写虚一点的,但一落笔,还是太实,简直到了张嘴就得罪人的地步。这样文章,断断要不得。还得另辟蹊径才行。
一边思忖,一边披衣踱步出了房间。彩云见少爷出来,端过洗漱工具,梁丰用了。又拐到小厅,见小嫦刚好端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见他进来,嫣然一笑:“郎君起来得巧,正要去叫你呢,快来用早饭吧。”
梁丰看看桌上,一碗清清爽爽的羊肉馄饨,上面搁了鸡丝,葱花,香油,热气腾腾。不由得食指大动,舀了一个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一点膻味都无,鲜美无比。抬眼看看小嫦,小嫦目光闪动,正期待地看着自己。想来这馄饨定是她亲手做的,嗯,这味道,真的快赶上那些老店了。难为她从过门以后,一直苦学,盼望着一雪新婚头一日的奇耻大辱。哈!
想到这里,梁丰开口夸赞道:“好馄饨,好味道啊(小嫦大喜,眼巴巴地等他夸完),是宋妈还是钱妈做的?哎呀,有这个手艺,在咱们家可是屈才了,自己随便开家店,怕是都赚得不少哇!”
小妮子一听,眼睛更亮了。道:“郎君以为这是她们做的?”
“是啊,难道会是你?你做得了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却不信。”
“嘻嘻,正是奴家做的,还怕你不爱吃哩!”
这时钱妈从外面伸出头来笑道:“可不正是小娘子做的?小娘子认真学了半个来月了,公子天天吃的早餐,多半都是她做的,只是公子平日心思不在,没觉出罢了。”
梁丰听了,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喜道:“我家娘子如此贤惠,福气啊!”伸手就要去搂她,小嫦早有准备,跟个兔子似的闪到一旁,羞笑道:“郎君可又忘了?”
“哦,对对对,老公糊涂,老公糊涂,可你倒是过来啊,我又不吃人,咱们坐下一起吃。非礼勿动好了吧?真是的。”
听梁丰保证非礼勿动,小嫦这才提防着挪过来,搬条凳子一侧坐了,双手衬在腮边,美滋滋地看着他吃,心里欢喜。
两人一个吃着,一个看着,正享受着这家常的幸福。忽见钱妈进来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公子,老奴有个事情,待要禀报公子,又不知怎么开口。”
梁丰看了钱妈一眼,又用眼神问问小嫦,小嫦摇头示意不知。也转过头去看着钱妈,待她说话。梁丰道:“说吧,什么事?”
“此事吧,说来也不大,就是有些奇怪,因此禀报一声。近来孝仪小哥好像食量忒大,正餐时倒也平常,可是到了夜间,就常来翻笼倒灶地找东西。老奴遇到问他,他说饿了。都好几回了。要说孝仪哥饿了要找吃的也不奇怪,可家里做熟了的东西也不见他动啊,尽是些生肉生菜不见,老奴好生奇怪,是以来讨个示下。”
小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小嫦懵然不知所谓,梁丰却已经有了计较,让钱妈去把来福喊来。一会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