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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目远眺,唐营离此不过五百步左右,而且,居高临下,唐营虚实尽在眼前,李靖仔细地看着,神情慢慢凝重起来,忽然道:“敬德,你看如何?”
“不好打啊。”
尉迟恭也是宿将了,摇了摇头:“深沟高垒,戒备森严,没有一点缝隙可钻,想要取寨。只有强攻,但伤亡必大。”
“不错。”
李靖也微微赞叹道:“这殷开山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名不虚传。看来,强攻不行了,咱们只能是另想法子。走,敬德,咱们回去。”拔马而退。
“诺。”
尉迟恭保护着李靖,悄然退去。
……
与此同时。
唐营,帅帐之中,殷开山更是愁眉紧锁,苦攻了十日,蒲坂眼看旦夕可下,但偏偏就在这时,李靖、尉迟恭领大批赵军来援,以致功亏一篑。
一想起李靖的多谋,尉迟恭的骁勇,殷开山就打了个寒颤。
他很有自知之明,论智谋,他比不过李靖,论勇猛,他比不过尉迟恭,论兵力,赵军六万,他现有只有一万五,全面处于下风,若正面交战,必败。
还是死守营寨。向秦王殿下求援吧。
殷开山明智的拿定了主意,赶紧提笔写了求援信,派使者日夜兼程、送往柏壁,他却是不知,李世民早已替其安排好了援兵。
求援信送出后,殷开山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却仍是不敢怠慢,亲自去巡营,以检查有无疏漏之处。
打了几十年的仗,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殷开山还是懂的。
转眼间,到了八月二十八。
一早。
唐营中。
殷开山一边巡营,一边有些忧心忡忡:这两日,赵军并没有来攻打唐营,反而拼命地加固、整修蒲坂城,这让他很是疑惑,不知李靖在搞什么鬼。
“报——”
忽然,有斥堠飞马来报:“殷将军,黄河上开来两条官船,打得是我军旗号。”
“噢?”
殷开山一愣:难道是长安来使?急忙道:“快,准备出迎。”
“诺。”
须臾。殷开山大开寨门,率麾下众将静静恭侯。
“轰隆……”
不多时,西面一阵马蹄轰鸣,却是有上百骑飞驰而来,最前一将二十余岁,身材修长雄伟,面容英武,身后一杆大旗,上书‘赵郡王李孝恭’数字。
赵郡王!?
殷开山一愣,没想到来者竟是李孝恭。
“殷老将军,”
很快,李孝恭来到近前,翻身下马,笑呵呵道:“数月不见,久违了,身体一向可好?”
殷开山如梦初醒,赶紧抱拳道:“末将见过王爷,有劳挂念,甚好,甚好。对了,王爷此来,不知是——”
“噢,”
李孝恭爽快道:“李靖进袭蒲坂,秦王殿下怕殷老将军独木难支,所以,火速向陛下求援,让我来此坐镇,这是圣旨和兵符,请殷老将军过目一下。”
说着。李孝恭将诸物取出。
军中无小事,兵权更是天大的事,没有合法的手续,就算对方是李孝恭,那殷开山也是万不会交出兵权的,李孝恭也是宿将了,自然不会不知道此点。
殷开山不敢怠慢,验看了一下圣旨与兵符后,心中长出口气,高兴道:“太好了,有王爷坐镇,末将这就放心了,静侯王爷差遣。”
李孝恭是什么人,那是和李世民并列‘李氏双杰’的用兵高手,虽然一直坐阵长安,上阵较少,但是,其实力端不可轻视,殷开山自然是心中大定。
“好,好。”
李孝恭微微一笑:“殷老将军,走,咱们入帐叙话。”
“诺。”
当下,一群人簇拥着李孝恭。进了营中,至帅帐落坐,自然,主位换成了新任主帅李孝恭。
由于还没到午饭的时候,殷开山便下令奉上香茗,边喝边聊。
仔细了解了一下赵军的动向后,李孝恭沉吟道:“李靖此人,绝非泛泛,君不见我大唐六大军团,前三军、后三军、左三军,都先后折在此人手里!?而且。此人用兵有一特点,要么不发,发必则中,所以,本王想,目下李靖看似毫无动作,但多半是在琢磨破我之策,诸位万不可大意啊。”
殷开山点点头:“王爷所言甚是,尤其是李靖还有绝世猛将尉迟恭坐镇,更是如虎添翼。”
“嗯。”
李孝恭沉吟道:“面对这样的对手,再加上我方兵力严重不足,当取守势,以策万全。不过,需多派斥堠,日夜监视蒲坂动向,以防李靖突然发难。”
“诺。”
殷开山及众将轰然领命。
“对了,”
李孝恭又道:“秦王殿下怕此处兵力不足,数日前已派段志玄将军领兵两万来援,估计这一两日便到。届时,我军的兵力劣势就没有那么大了。除此之外,秦王殿下更是亲率五万大军去劫赵军至夏县的粮道,只要此粮道一断,夏县、蒲坂十余万赵军很快就会粮绝,旬日内必不战自溃。”
“太好了。”
殷开山与众将都欢喜起来,形势是越发的好了。
“唔——”
李孝恭却末显得如何高兴,只是一脸告诫道:“诸位且慢高兴得太早,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快,赵军名将如云,可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反扑,因此,万不能大意。尤其是蒲坂这里,我军若是败了,李靖北可截断秦王殿下后路,西可直取丰济仓与关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为稳妥起见。就算段志玄将军援兵至,本王也不打算和李靖硬拼,而是和他慢慢的耗时间。只要耗到他粮草竭尽,就算其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束手就擒。”
“愿听王爷号令。”
李孝恭一来,殷开山等人有了主心骨,当即奋然听令。
“如此,”
李孝敬目光睿智的点点头:“诸将当紧守营寨,不得有误。”
“诺。”
一群人轰然领命。
与此同时。
蒲坂太守府。
李靖在房中,静静地观看着沙盘,那上面,蒲坂附近的地形与我敌我兵力部置,都一览无用,这数日,他一直都在思索,如何能够尽快地击破唐军。
“大将军,”
就在这时,尧君素匆匆而来:“斥堠来报,唐军换帅了。”
“什么!?”
李靖微吃一惊:“换了何人?”
尧君素赶紧道:“看旗号,应是赵郡王李孝恭。”
“原来是他。”
李靖想了起来,沉吟道:“此人虽很少上阵,难知其虚实,但能与李世民一起号称‘李氏双杰’,而且一直负责拱卫李渊和长安,可见绝非泛泛。”
“不错。”
尧君素也是宿将了,点头道:“而且,明知大将军和尉迟都督在此,李唐仍调其来此坐镇,可见对其信任之大,应是劲敌无疑。”
“传令,”
李靖抬起头:“斥堠日夜监视唐营,将搜索范围从五十里扩大至一百里,不可懈怠。若我所料不错,李孝恭只是先行,唐军的援兵也应该很快到来。”
“诺。”
尧君素心中一懔,奋然听令。
“去吧。”
李靖摆摆手,又仔细端视起沙盘来。
“诺。”
尧君素拱拱手,见李靖又聚精会神工作起来,心中暗暗钦佩,名将就是名将,端得勤奋啊,悄然来退。
良久,李靖忽然若有所得的抬起头,自信地微微一笑:“李孝恭,很好,那咱们就斗一斗,看谁技高一筹。唔,却也不急,等唐军援兵到了再说。”
李靖心念一动,已是将段志玄的援军已算了进去。
……
八月二十九。
傍晚,唐将段志玄领两万援军日夜兼程而来,与李孝恭、殷开山合兵一处,一时将,唐军增兵至三万五千余众,士气大振,底气大足,只等李靖出招。
九月初二。
一早。
秋风习习,李靖在太守府后花园中轻轻舞剑,武之道,不可懈怠一日,所以,即使是军旅之中,李靖也每日不辍,而且,也能锻炼身体,减少疾病。
“大将军,”
就在这时,尉迟恭满脸热汗地急急而来:“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
李靖微微一惊,赶紧收剑定势,将剑交与亲兵队长,迎上了尉迟恭。
“您看,”
尉迟恭赶紧将一封急报寄给李靖:“苏定方都督送来的,六百里加急。”他却已于使者处得知了具体情况。
李靖拆信一看,剑眉便猛地一扬,赞叹道:“好个李世民,好一招攻敌所必救,漂亮!”
“大将军,”
尉迟恭急得一跺脚:“李世民这招太狠了,我军所携粮草不多,目下也就能撑上半个月吧,一旦粮尽,那可就完了。”
“放心,”
李靖微微一笑:“陛下在绛郡一定会想办法的。不过,为以防万一,咱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陛下那里,还是自己设法打破困境为好。”
“大将军,”
尉迟恭眼睛一亮:“莫非,您已有破敌良策?”
“不错,附耳过来。”
李靖于是在尉迟恭耳旁密语一番。
“末将领命。”
尉迟恭一听大喜,一拱手,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孝恭,”
李靖微一捋须,眼眸中寒光湛然:“本将倒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逃过这一劫。”
……
九月初三。
夜。
蒲津桥。
这是万里黄河之上,唯一的一座大桥,将天堑变通途,利国利民,所以,虽然唐军与隋军一直在蒲坂交战,却谁也没有想过毁掉这座鬼斧神工之作。
一句话:毁了容易,再想建,那可就难了。
这一夜,正值阴天,月黑风高,十数步外便有些伸手不见五指,黄河之上也是风大浪急,巨浪一次次的冲溅到蒲津桥上,令巨大的桥身一阵剧颤。
(注:蒲津桥应是铁索桥。)
三更时分。
蒲坂城西门竟悄然而开,随即,一支约万人的赵军蹑手蹑脚、灯火不张地出了城池,在识途老兵的引领下,摸黑潜向蒲津桥而去,领头的正是尉迟恭。
很快,蒲津桥到了。
然而,风大浪急之下,剧烈摇晃的蒲津桥让不少赵军悚然变色,要知道,北方人基本都是旱鸭子,此时过桥,一旦被风浪卷入河中,那是必死无疑。
“快,给我上去。”
尉迟恭一看怒了,一群怂蛋,恶狠狠道:“若敢违令,军法从事。”
众赵军不得矣,只好硬着头皮,颤微微地上了桥,顿时,剧颤的桥身让这些旱鸭子如在云端,慌得一班人赶紧拉住铁索护栏,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
“都给我快点。”
尉迟恭恼火万分,在后面猛踹屁股:这样磨蹭,到天亮也过不完啊。
没办法,众赵军只好努力加快速度,以尽快走过这令人恐惧的蒲津桥,然而,虽再三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不时的有人和战马被风浪卷入河中。
那一声声凄厉的人喊马嘶,令余者心惊胆颤。
终于,大军基本过完,轮到尉迟恭了。
别看他刚才对别人连喊带踹的,十分凶恶,但一上桥,那剧烈的摇晃立时让这位盖世猛将也变得手软脚软,仿佛是在软绵绵的云端里漫步,一脸煞白。
然而,尉迟恭可不想让部下看笑话。
他是谁?堂堂赵军第一猛将啊,要是在桥上吓趴了,那他也没脸再见人了,当下壮起胆子,闭着眼睛,紧紧拉住护栏铁索,一口气就走过了大桥。
呼——
当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大地时,尉迟恭心中长出口气:谢天谢地,这可比打一场恶仗难多了,该死的黄河,该死的蒲津桥。
“快!”
尉迟恭定了定神,大手一挥:“天要亮了,急速前进。”
“诺。”
众赵军低低呼应着,当下,火速奔袭关中要地——冯翊。
很快,天渐渐亮了。
尉迟恭率领赵军抵达了一片丘陵,这里,便是当年屈突通战败之所,而且,离长安门户冯翊不过二、三十里,已然在望。
“杀——”
猛然间,四周一片呐喊,无数唐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赵军包围得是水泄不通。
“完了,中埋伏了。”
“天,怎么办?”
“别怕,咱们有尉迟都督呢。”
……
赵军一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哈哈……”
就在这时,一名唐军大将大笑着分列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李孝恭。
昨日,唐军斥堠忽然发现,赵军斥堠频繁哨探蒲津桥两岸,李孝恭就猜到赵军可能会突袭冯翊,而只要取了冯翊,便西可攻长安,南可取永丰仓。
此时,李世民截断了赵军粮道的消息,李孝恭也已得报。
于是,赵军的最终目的便昭然若揭了,那就是袭取永丰仓,以解粮草之困,李孝恭遂将计就计,调蒲坂大营和冯翊各一万军队,在此设下埋伏,结果,赵军果然中计。
一时间,李孝恭心中得意:那李靖被世人吹得神乎其神,却也不过如此。当下踌躇满志地大笑一声:“尉迟恭,本王李孝恭在此久侯了。如今你已插翅难逃,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呸!”
尉迟恭勃然大怒,黑脸越加黑得发亮,大骂道:“兀那小辈,休得猖狂,先吃某一槊。”说着,拍马舞槊,冲杀上前。
“放箭!”
李孝恭临阵,可不像李世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