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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焦躁,有人开始大声咒骂,也有的男人把焦虑发泄到老婆孩子身上,小孩的啼哭声更加重了人们心里的烦闷。阿根给大家小声交代自己去前面看看,然后卸了马车,骑着刘疯子的马绕道队伍外围然后疾驰而去。过了近一个时辰,草儿看见阿根远远过来,快靠近队伍时下了马,冷着脸从表情上看不出喜怒,然后慢慢向草儿这边走过来,沿途有人畏缩着上前询问,阿根具是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到了近前,阿根来到草儿坐的马车边,用眼神示意长贵过来,然后声音很低的说:“前面队伍进城被阻了,城门已经关了,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在城外等着进城,后来我偷摸着爬上城墙,抓了个士兵才知道大周出兵了,从东边打过来估摸着今日就到渭城。现在你们听我安排,长贵你去把马贝贝卸下来,套上草儿的马车,宝儿你过去把平安的米袋和小锅拿过来,还有车里的备用药材剩下的就不要了,记得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不要惹人注意。然后长贵你牵着马贝贝向东先绕出队伍,不要慌张,我断后,出了队伍你再上马,听到我的喊声就只管往东奔,能跑多快跑多快,我看不会很久队伍就会知道消息,到时乱起来,我们夹在中间就难办了。好了,现在大家开始行动。草儿你和吴妈平安呆在马车上,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要抓紧马车,不要惊慌,相信我!”阿根一手用劲的按在草儿肩头,那双迷蒙深邃的眼睛此刻释放着强烈的责任感。草儿听着阿根的安排,看着那双让自己痴迷的眼睛,虽然知道目前形势的严峻性,但草儿心里很平静,阿根一句“相信我”就如免死金牌一般让草儿深信自己一行人肯定会没事的。大家开始不声不响的按照阿根的安排行事,长贵弃了那辆原本装货的马车,里面剩了做饭的炊具。长贵拉着马贝贝开始从队伍中绕行,有人注意到并询问,长贵只是含糊的回答“等烦了,想绕出去看看,能走一点是一点。”要想绕道前面非常困难,但是要往东去还是相对容易。饶是如此也花了些时间,长贵总算从队伍中挤出来,刚前行了段时间,就在此时,突然队伍前端就如潮水般向这边涌过来,伴随着巨大的哀号和马蹄声,此时队伍慌做一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听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在呐喊:“大周也打过来啦,马上就到渭城啦,大家快跑啊!”听到喊声没人顾得上骂娘,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奔波了这么多天的最后希望破灭了,队伍哄得一下乱了,人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往哪走,前面返回的人潮就扑面而来。长贵听得阿根一声大吼“快跑!”立刻上了马,扬起马鞭使劲打在马贝贝身上,马贝贝何时受到过这种虐待,一声长鸣,撒了欢的向东奔去。草儿不放心阿根,撩了帘子向外看,头上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和煦的风吹在脸上非常舒服,而远处的地面上,黑压压的人流筑起的高墙仿佛海啸掀起的高浪从南面扑过来,人群如炸开的惊雷四散而逃,人浪所到之处就像被恶魔撕裂肢解般血肉横飞,人浪卷过后的地面就像被人为压倒了大片的高粱地,只不过那些横七竖八歪倒的相互倾轧的不是高粱而是肉身。草儿仿佛听不到嘶喊声,只看到那些被车马高高卷起的身体往下坠落,惊恐的人群如蝼蚁般卑微,一切的悲剧仿佛特写镜头被定格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有着强烈的对比和讽刺。不远处阿根正疾驰而来,身后尾随着一些面目狰狞的人,他们有的正在试图追上阿根,被扬起的马蹄掀翻在地,有的哀怨的咒骂着,仿佛眼神和咒骂能将阿根甩下马。阿根跟上了,这让草儿松了口气,然后静静的放下帘子,不去想那副画面,呆呆的盯着车里某个角落,一只手紧紧抓着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大难不死
车马一路向东奔驰了2个时辰,马贝贝跑不动了,停在那鼻子吐着气发出了强烈的不满。长贵此时心疼不已,向草儿要了点糖喂给马贝贝,然后卸了马车,松了缰绳拉着马贝贝四周走走散散热不敢让他立刻吃草喝水。大家下了马车,从马儿狂奔到现在平安一直在哭,此时在吴妈的安抚下安静下来。草儿将水袋递给大家,每人喝了点,一路的颠簸和惊吓让大家都疲惫不堪,此时每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总算又逃过一难,好险啊!”吴妈感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宝儿接到。草儿给平安熬了点米汤,马贝贝那边也补充了体力,大家继续出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做饭的家伙事也没了,吃饭也成了困难,还是继续前行吧。
这里离莽山越来越近,道路也越来越难走,天色渐暗,道上只有草儿一行人,除了车马声,周围虫鸣鸟叫更衬得四周安静无比。大家现在饥肠辘辘,可是只能忍着。车马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树林,眼前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无比,时不时有鱼儿游过。大家停下来,互相看看,知道想到一块了,于是生火的生火,捉鱼的捉鱼,不用安排分工自然而然。阿根劈了截树枝,用刀子削尖就下了河,照着那些寸把长的鱼一插一个准。于是大家晚餐有了着落,阿根将插的鱼往河边一丢,草儿和宝儿立刻上去将其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等收拾好,那边火也生起来了,阿根又捡了些小树枝削尖后串上鱼架到火上,大家轮流照看,时不时翻转一下,差不多时再在上面撒上盐,就算大功告成。虽然鱼有点腥,但对大家来说简直是无上美味。鱼多每个人都能管饱,有的吃,大家心情也开始变好了。“阿根,你说大周打过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大周和大金私下已经结成同盟,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大金选在粮草匮乏的冬天进犯了,有大周提供粮草,他们自然有恃无恐。”阿根拧着眉头,一脸凝重“有这可能,但是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能断言,我只希望你猜测的不要成真,不然大燕将在劫难逃了。”草儿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真会意味着什么,但草儿认为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既然发生了逃避显然是不行的。“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好,到时我还是想去上京看看。”“好。”草儿自然的接过话,没有阻拦也不担心阿根一去不回。阿根看了眼草儿,眼里有着感激和深深的落寞。
草儿用剩下的鱼熬了一小锅汤,给平安喂了些,剩下的给宝儿喝了,又用小锅烧了些开水灌进水袋,大家继续出发。
天已经黑下来,大家本计划找个山洞或者背风处搭个简易窝棚,燃个火堆凑活一晚,没想到走着走着,山脚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大家的心瞬间被那灯火照亮了,前方有路还有光明,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亮堂的事吗?大家快马加鞭向灯火奔去。
山脚下零星坐落着几间茅屋,屋子里发出幽暗的光。大家还没走近,最近一户人家的看门狗就大声狂吠起来,接连着几户人家的狗一起嚎叫着,惊动了屋里的主人,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一手提着板斧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草儿拦下阿根自己走上前,摆出一张无害清秀的小脸“这位大叔,我们是南下逃难的,中途发生了变故,逃到这边迷了路,循着灯火过来的。我们一大家子还带着个奶娃子想寻个地方过一晚,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刚说完平安配合的啼哭起来。汉子对着一行人仔细审视了一番,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你们先进来吧。”大家又是一番感谢进了屋,屋子只有两间,外屋厨房兼杂物间,里屋住人,屋里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但没有女主人。大家一进来,屋子里就显得非常拥挤。汉子显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拿了几个木头墩子让大家先坐下“你们也不要见外,最近世道乱,我们这几家都是猎户,祖上也是逃难的,落户在这日子虽不富裕但还过的去,这山就是块宝,吃喝都靠它。我最近一次进城换粮就听说北边乱了,然后就看见南下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偏远虽不受影响,但听说有些乱民地痞结对成群的在山里当了土匪,我们这还没遭过祸害,但大家都小心的紧。”“不瞒大叔,外面的形式比你想象的糟,我们还没进渭城,城门就封了,然后就听说大周从东边打过来了,队伍一下子乱成一片,很多人被踩死了,我们算幸运的,早早先离了队伍才逃过一难,不然不是被踩死就是被劫杀了。”草儿那哀怜的表情让汉子心头一软,“大周也打过来了?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这样吧,男的今晚现在我家凑活一下,女的我带你们去隔壁家他家有女眷,我婆娘身体一直不好,生完孩子就没了,丢下小石头和我个大老粗,你们也别嫌弃,我们都是糙人,怕你们不习惯。” 阿根拱手抱拳道“您客气了,我们这是逃难不是游山玩水,您能收留我们,哪怕是片瓦我们都感激不尽,这雪中送炭的情谊哪能嫌弃呢。”汉子显然被阿根文绉绉的话语说的一愣然后有些腼腆的笑了。对他而言草儿这些人有马车举止言谈都有规有矩不是大户人家也是小富之家出身,而他们这些猎户没有田地靠一身蛮劲讨吃食的人是没人能瞧得起的,对方对自己这么客气到弄得汉子手脚无措。
草儿、吴妈抱着平安在阿根护送下一路跟着汉子去了隔壁的茅屋,开门的男人身材魁梧,比中年汉子年轻一些,也是两间屋子,男人的婆娘在床上正抱着个奶娃子喂奶,见来人也没避讳。平安盯着喂奶的女人眼里就冒着精光,发出哦哦的声音。女人见了放下怀里的孩子,上衣依然敞着,硕大饱满的乳房明晃晃的掉在胸前,女人向吴妈要来平安,平安刚进入女人的怀里小嘴就循着乳房使劲允吸起来。草儿不好意思的说“我叔叔婶婶在这次动乱中没了,留下个小弟弟,一路下来吃惯了百家奶,现在也六七个月了,本想给他断奶的,这小机灵知道有奶喝就不消停了。”“出门在外最苦的就是娃,还好这娃争气身子骨还结实,我这奶水一直足,给你奶几天,让娃吃个饱。”女人一张嘴,浓重的方言透着爽朗。草儿、吴妈留了下来,女人的男人随着中年汉子出去寻地方住了。
房子里很重的奶味,女人的孩子比平安小个把月,两个小娃吃饱了开始互相哦哦倾诉着。吴妈和女人也聊起来,草儿不时插个话。女人姓王,是从山里头嫁出来的,这里条件要比山里好一些,山里女娃不是用来换亲就是嫁出去给兄弟们攒钱娶媳妇的。女人的男人姓田,大家都叫他田二娃子。田二娃子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一次打猎中被熊吃了。女人大手大脚腰粗屁股大,说话声音也大,做事带着风,显然很适应这里的生存环境。女人又说道近来这里传闻不远的山头有一些流匪占了时时出来祸害人,听说见着路人直接绑回去做下酒菜,听得吴妈浑身起鸡皮疙瘩。草儿听着两个女人聊天,一手在平安的身上轻轻拍抚着,自己也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等草儿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平安和王氏的儿子安静的睡在一起,王氏和吴妈已经起床,草儿爬下床,出了门,外面的景色让人为之一振。院子用木桩围着,木桩周围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几只家鸡正悠闲的散着步,猎狗盘着身子躺在院门边时不时甩甩尾巴,屋外不远处就是自己来时的小道,道路两边是几人高的大树,大树的枝杈相互交错笼罩在小道上,阳光透过枝杈在小道上洒下点点金光,草儿彷如觉得小道深处会走来一对新人,沿着这道天然的婚庆长廊走向幸福的彼岸。草儿转过身,屋后面是巍峨的莽山,山坡上开了一小片菜地,往上五颜六色的花毯覆盖在山腰上,再往上云雾缭绕不见山顶,想必是哪些仙人的居所。茅屋旁不远处一条小溪从山涧盘绕而下,打在石头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四周不知名的鸟儿悦耳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仿佛鸟儿的选秀盛会。草儿深吸了口气,这里在前世是很难得的世外桃源啊,纯净的空气,优美的风光,淳朴的山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要是这场动乱彻底平息了,在这安家也不错。正想着王氏和吴妈从屋后说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背上一竹篓山野菜。王氏拿着猎物在草儿面前一晃,咧着嘴大声道“闺女,瞧,这是你叔早上进山猎的,这时节山里活物多,我们本也有些腊肉,想着还是刚猎的新鲜。一会让你们尝尝我们山里饭的味道。”草儿笑着帮忙收拾。不一会中年汉子现在知道叫田大娃是田二娃的哥哥带着小石头和阿根、长贵及宝儿一快过来了。男人们劈了柴就坐在院外自己找些木桩、石头之类盘腿一坐开始聊起来。小石头带着宝儿去爬山了,女人们开始做饭,中间王氏还要负责给两个小孩喂奶。
干练的王氏麻利的张罗着,平时田大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