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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匀转头见卫樵走进门,站起来笑呵呵的打量道:“呵呵,多日不见,原来小友还记得秦某。”
卫樵淡淡一笑道:“秦大人恕罪,一直想着登门拜访,就怕打扰秦大人。”
两人客气着,便坐了下来,婉儿很快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上好微微躬身又退了出去,不忘关门。
见没人了,卫樵看着秦匀呵呵一笑,道:“秦大人来了为何不走正门?”
秦匀抿了口茶,笑着道:“我倒是想走,可担心有人找麻烦。人家对付不了你,可收拾我还是小菜一碟。”
卫樵‘唔’了声,淡笑着点了点头。
卫樵笑了声,又道:“那秦大人今天所来是?”
秦匀看着卫樵那淡淡然神色,心里也有一丝古怪。他心里其实一直在奇怪,为什么皇帝会将那块重于泰山的金牌交给卫樵?不过如今一路看来,皇帝的眼神却是太过毒辣。卫樵的表现,要比当初的王元会强上不止一筹。哪怕是当初的傅明正,也要逊上一点。
还有让他叹气的就是,卫樵对他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防范。有心跟他亲近,却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秦匀心里叹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今天来,的确是有些事情要与小友说一下。”
卫樵点头,淡然中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第147章
秦匀看着卫樵微微肃然的神色,呵呵一笑,道:“不用紧张,你这一阵子做的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就是里面有一些东西估计你不清楚,我跟你透露一二。”
卫樵淡笑点了点头,他这肃然之色本就是做给他看的。
秦匀喝了口茶,道:“那,先从庙会茶楼说起吧。其实傅大人的用意,我能猜出一二,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有一个目的我很清楚:就是将你推出来。最近朝堂上暗波涌动,传闻皇上身体不好,一些人暗中推波助澜的逼迫皇上早立太子。而傅大人这个时候把你推出来,有些转移众人视线的意思。”
卫樵有些恍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傅家身份本就很敏感,而傅明正身份也比较特别,涉及到军中,他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将王元会脸给打了,而且还是当众极其响亮的那种,确要让很多人惊讶猜疑一番。
秦匀看了卫樵一眼,又道:“嗯,你大概还不知道傅大人的立场。他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他有很多想法。有的跟傅阁老相近,有的又与皇上一般无二。虽然看似矛盾,但也正常。他的立场,大多数情况还是代表着皇上。皇上也是通过他,协调与内阁关系的。”
卫樵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个他之前就有朦胧感觉。不过皇上通过傅明正说是协调与内阁关系,不如说是协调与首辅的关系。
“第二个,就是你们卫陈楚的金陵商业协会之争。”秦匀见卫樵点头,接着说道:“你也看出来了,表面是你们卫陈两家会长之争,但实际却是傅明正与王元会之争,然后背后的皇上与晋王也被牵扯进来。这还不止,最后傅阁老与武帅也被卷了进来。从你们之间的争斗就可以看出朝堂的复杂。皇上也并不是像传言那样——一言九鼎的。”
卫樵一脸的淡然,目光中露出沉思之色。这个他早就看出来了,琢磨出的大致与秦匀说的差不多。
似乎为了给卫樵消化,过了一阵,秦匀道:“我不知道傅大人为什么也肯下大力气栽培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跟傅大人学。傅大人的才学远胜王元会,当年如果不是傅阁老强势坚持,傅大人出走入军,今日的王元会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挣扎。”说到最后,秦匀一脸的冷笑不屑。
卫樵神色不动,心里却微震。估计这里面又是一段常人不知道的秘辛。
秦匀又顿了一阵,道:“接着就是你入职御史台,嗯,这个是傅大人提名的。内阁没有意见,吏部本来是要卡的,不过御史台比较特别,傅大人根本就没走吏部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卫樵点了点头,这大致也是吏部给下马威的一个原因。
秦匀看了卫樵一眼,组织一下语言,道:“关于圣旨,这个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本来皇上是要召见你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傅阁老给挡了,所以就变成了传旨。”
卫樵‘唔’了声,想起傅炀传来的话,心里不由得暗思:‘不要急着站队?嗯,也好,我就先看看再说。’
秦匀没有在这上面多说,又道:“吏部的事,呵呵,这个就有点说法了。”
卫樵见秦匀神色带笑,也淡笑道:“怎么,有什么说法?”
秦匀嘴角笑意吟吟道:“其实在这之前,内阁就有风声要将王元会调离吏部,不过反对声不小,内阁声音也不统一,传到皇上那里,皇上犹豫再三,没有回信,这事内阁只好暂时搁置了。而你那天过去,显然是触及了王元会的痛处。如果你真的将事情闹大,估计王元会肯定要落得一个凄凉发配的下场。不过还好你没有闹大,不然王元会撕破脸皮还真是有些麻烦。一个吏部主事侍郎破罐子破摔,引起的震动恐怕整个金陵都要地震,而且王元会还不是一般的主事侍郎。”
卫樵淡笑着点了点头,没吱声。他没有闹大倒不是怕王元会落马牵出什么人,而是考虑到他刚踏入仕途就把王元会给扳倒,那后遗症实在太多,不利于他今后发展。
而且看着秦匀的神色,估摸着他还不知道王元会已经被调整了。
秦匀笑了笑,又道:“关于仲启,嗯,这个人是晋王人,算不得心腹却也是半个军师。为人极聪明,有智谋,不过缺点就是有些高傲,还有些好色,做不得大事。”
卫樵点了点头,从这位工部尚书的话语动作里他就感受到他的傲气了。
“他来拉拢你,应该是晋王已经注意到你了!”秦匀看着卫樵一副你应该得意模样,笑道:“能够一下子派出一个工部尚书,晋王的魄力还是那么令人吃惊。不过你能一口回绝,而且还那么彻底,倒是令人很吃惊。”
卫樵神色不动,看来自己做的几件事,有心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卫樵淡淡一笑“也不是我拒绝的太彻底,是那位仲大人拉拢人的技巧太差。”
秦匀呵呵一笑,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卫樵微带肃然道:“晋王的野心路人皆知,拒绝他自然是对的。大考之后,以你的身份肯定是要进入朝堂的,到时候切莫冲动,不要被一腔热血冲昏头脑茫然无知的做了别人的马前卒。”
秦匀这样说,神色也复杂起来,显然他就是有着血的教训的。
卫樵对二十年前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笑着点了点头。
秦匀吐了口气,又笑着道:“再一个,就是礼王妃的事。”
卫樵精神一怔,抬头看向秦匀。这个女人他有些猜不透,对于她的过去也是一知半解。
秦匀见卫樵露出好奇之色,若有深意道:“礼王妃,她比较特别。她……比傅阁老还长了一辈,跟傅家关系比较特殊。与皇后亲如姐妹,皇后也的确有过继周泰的意思,在宗室内,她的气势很足。”
秦匀说的比较含蓄,但卫樵还是能够听懂一些,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秦匀说的含糊,那就是说这位礼王妃所用的手段不太好明说。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秦匀神色微微肃然,道:“最重要的是,当初晋王有心染指她,结果差点被她毒死!”
卫樵眉头一挑,惊异道:“毒死?”
秦匀点了点头,眼神了光芒闪动,沉声道:“不错,就差一点本来两人一直貌合神离的合作,但是晋王却对礼王妃露出了淫念。礼王妃看似柔弱,其实性格却颇为坚毅,手段狠辣,也很疯狂。当时整个太医院都被惊动,在晋王府折腾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将一只脚踏入阎王殿的晋王给拉了回来。”
卫樵心里惊骇莫名,连皇上都拿他没辙的晋王,竟然差点被那个礼王妃给毒死?卫樵心里一阵后怕,那天伤了周泰,还好没有在她家喝过什么,不然说不准她就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看着秦匀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里光芒涌动,卫樵眼神若有所思。估摸着秦匀是有些可惜懊恼吧,懊恼晋王那个时候怎么没被毒死。
两人沉默许久,卫樵淡淡一笑道:“下面是不是应该说说郑王了?”
那天他本以为郑王世子是个人物,故意试探一下,可惜,有点失望。只是他还有一个疑惑,就是那天在三楼观察他的人到底是不是郑王?如果一直低调的郑王都露面找他了,那就表示他真的被所有人注意到了。
秦匀一愣收敛了恍惚的神色,笑呵呵道:“嗯,的确该说郑王了。郑王,当年西北民变,加上西域叛乱,郑王率军十五万大军平叛。用时三年时间平定了西北叛乱也扫平了西域,那个时候又恰逢先帝去世。郑王也是有野心的,不过等他回师的时候,金陵已经基本稳定,皇上也坐稳了皇位,而且还在郑王入金陵的必经之路摆上了三十万大军郑王见无机可乘便放弃兵权,入金陵做了闲散王爷。”
卫樵点了点头,又是一个功高震主的人物。
秦匀眼神里闪过一道厉色,道:“别看郑王平时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如果不是晋王跋扈顶在前面,使人们忽略了郑王。到时候一旦郑王的势力暴露出来,我敢肯定,足够让所有人震惊!”
卫樵端起茶杯,淡淡的的喝了一口。心里却在感叹:本来朝堂就足够复杂了,如今看来还只是冰山一角。
秦匀说完淡淡吐了口气,看着卫樵笑着道:“小友无论才华还是心思都是青年翘楚,将来前途自是不可限量。不过我有一句话要送给小友:进入朝堂,多听多看,少说少问!”
卫樵一愣,放下茶杯,抱拳道:“多谢秦大人提醒,卫樵记住了。”这可是明哲保身的金玉良言,说不定还是秦匀一辈子宦海浮沉得出的经验教训。
秦匀点头一笑,低头沉吟一阵,看着卫樵犹豫半晌,将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站起来笑呵呵道:“嗯,要说的就这些。小友如果有什么疑问只管去我府上便是,切莫生分。”
卫樵笑着起身,道:“好,我送秦大人。”
秦匀笑着,随着卫樵出门去。
秦匀临上轿,忽又转身,道:“小友,不妨与印空大师多走动走动。”
卫樵一愣,旋即淡淡一笑,道:“好。”
秦匀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轿。轿夫立即起身,抬着轿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卫樵看着秦匀的轿子消失在转角,嘴角划起一丝古怪笑意,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便宜老丈人派来的?”
第148章
繁星如野,月光盈盈。
粉红的罗帐还在轻轻摇曳,道道波浪从上向下缓缓荡漾,起伏。大床那丝丝哑哑的声响还在轻轻回荡,一股醉人的幽香弥漫。
李惜鸾如瀑布般的青丝撒在光滑的玉背的上,俏脸红晕未退的伏在卫樵胸前,睫毛轻轻眨动,好似犹在回味刚刚的惊心动魄的余韵。一条薄薄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露出李惜鸾圆润雪腻的香肩与卫樵结实的胸膛。
卫樵头枕着床框,一只手在锦被里抚摸着李惜鸾妖娆娇躯,一只手垫在头下。微闭着眼睛,神情极其惬意,胸口起伏着,隐隐感觉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李惜鸾小嘴微张,俏脸如潮,酥胸犹自轻轻起伏。一条洁白如藕的玉臂横在卫樵胸前,那如玉的小手指还在轻轻打着颤。
卫樵咕咚一声,耸了耸喉咙,心里忽然想着有根烟就好了。不过随即就感到肩膀上丝丝凉凉的疼,伸手摸了一下,苦笑一声道:“嫂子,下次换另一边吧,你每次都咬一个地方。”
李惜鸾抬头,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哼,谁让你不听话。”
卫樵嘿嘿一笑,身子向下移了移,搂着他面对面的盯着她的俏脸,低声道:“那你刚不是还喊着要……”
“啊,不说不说,我不说了!”还没有说完,卫樵立即大呼小叫起来。
李惜鸾松开小嘴,瞪了他一眼,又伸手给他揉了揉。
卫樵伸手抓着胸口的玉手,笑呵呵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李惜鸾杏眸圆瞪,作势欲咬,卫樵连忙道:“疼,真疼。”
李惜鸾得意一笑,俏脸微红的靠在卫樵胸口。这个时候,她总是不喜欢多说话,喜欢静静的听卫樵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默默的等两人心跳一致的时候,每到那个时候,她总会特别的开心。
卫樵呵呵一笑,搂着她,心里满是巨大成就感。
两人无声相拥,静谧了许久。
卫樵左手抚摸着李惜鸾的滑腻玉背,低头看着她的俏脸,轻声道:“我今天看到你去陈家了。”
李惜鸾拱了拱脑袋,示意知道了。
卫樵神色带笑,道:“当时我正和陈廷在茶楼上喝茶,那茶楼正好可……”
卫樵没说完,李惜鸾蓦然抬起头,神色惊讶的看着卫樵,目光闪动着又轻轻一笑,俯下身,道:“他应该是有事情求你吧。”
卫樵目光还在回味那刚才惊鸿一瞥的春光,吞了口唾沫,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