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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 渎神的后果很严重
“先生,瓦罗执政官请您去将军营帐参与会议。”
“好的。是什么样的会议?”
“不太清楚。鲍鲁斯执政官、元老和军团将校们都已经被邀请。瓦罗阁下只提起是很紧急的会议。”
“知道了。我换好衣服后立刻去。”
赵弄潮结束与卫兵的对话,披上白色的托加袍,不慌不忙地走出自己的帐篷。会议参加者已经聚焦到场,赵弄潮算后到的了,安静地坐上角落处的固定旁听席位,不过他不算迟到,因为会议的组织者执政官瓦罗还没有出现,这位组织者才是真的迟到了。
人们交头接耳,对瓦罗执政官召开会议的目的议论纷纷时,一声鸡鸣打断了元老们的讨论。瓦罗执政官与他的卫队冲入了帐篷,一只母鸡被扔在地上,鸡毛飘舞,空气里蔓延出鸡粪气味。赵弄潮意外地看着执政官,他的目光很快被士兵们手中的母鸡吸引过去,不禁微微发笑。
“瓦罗阁下,你想干什么?”有元老厌恶鸡的臭味,掩住鼻子问。
“这是神殿饲养的神鸡。”瓦罗以手势示意,命令他的卫兵们将鸡全扔掉,一时间鸡毛与鸡叫声再次弥漫帐篷。
听说是神殿的鸡,元老们不满地谴责起来。虽说是畜生,可它们是连接人与神的桥梁,怎么能被扔来扔去,粗暴地对待?元老们的谴责声才刚开始,瓦罗执政官抽出佩剑,对着脚边一只母鸡刺下,鸡血溅开,母鸡哀鸣惨叫,执政官掏出母鸡胃囊,取出胃里的东西,呈现在指责与议论的元老们面前。刚才还谴责执政官的元老在见到瓦罗手里的东西后立刻闭了嘴。
瓦罗伸直血淋淋的手,沿着坐席的排列秩序缓缓行走,让每个人都有机会看清从鸡胃里取出的东西。“尊敬的元老院成员,请仔细看这是什么?”他的手里是一捧带血的石子儿,“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神鸡不进食的原因了吧!它们的胃里填满了石头,怎么还能吃下其它食物?神鸡不可能自己啄食石头,一定是有人蓄意灌下,这是个阴谋!”瓦罗执政官的眼中充满愤怒,他在他的同僚鲍鲁斯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儿。鲍鲁斯执政官的脸色很难看。
居然有人干出如此恶劣的行径,在宣示神谕的母鸡身上动手脚与伪造神谕没有两样,都是可恶的行为,而且发生的时机更加让人痛恨这个使手段的家伙。“是谁干的?”有人大声喊。
“是他!”瓦罗执政官指向他的同僚。元老与军官们哗然了,目光投向鲍鲁斯执政官。
“瓦罗,我不会容忍你的诬陷。”鲍鲁斯冷静地说。
“诬陷?”瓦罗一声冷笑,“我已经逮捕了饲养神鸡的占卜官。他什么都招了,包括你是怎样说服他参与你的阴谋,怎样让这些母鸡不进食,以及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让我难以置信,人民心目中正直睿智的鲍鲁斯竟然干出了伪造神谕这样的人神共愤的罪行!而这件事的起因竟是源于嫉妒……”
“瓦罗,请你尊重事实后再发言!”鲍鲁斯止住瓦罗的话,因为如果不赶紧阻止,这位群众煽动家就要借题发挥了。的确是他指使占卜官给神鸡喂食石子儿,但原因绝不是因为嫉妒。
“不是这样吗,鲍鲁斯?你不是事件的主谋?你敢发誓说你不是主谋?”瓦罗步步逼问,“你敢发誓吗?”
鲍鲁斯执政官语塞。元老们全看着他,他的沉默已等同于默认。“我这样做是为了阻止你贸然发动战争。”鲍鲁斯此时必须澄清自己的动机,“事实上在会议之前传回了汉尼拔的新动向,我们没有趁其‘撤退’时发动攻击令这位将军很失望,他的军队已经回到军营,很明显这是个引诱我们上当的陷阱,他的退却是假的,为的是诱使我们上当,他在路途中一定准备着伏兵等着我们。”
“这些只是你为自己辩护而做的说词。汉尼拔是因为发现我们没有追击他才回到了原地。”瓦罗执政官处于打击政敌的紧要关头,他不会思考任何动摇自己智慧的证据。“鲍鲁斯,你在转换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战术问题,而是你犯下的渎神罪!”
“我的渎神罪?”鲍鲁斯抽笑,瓦罗扣帽子的功夫与他的煽动能力一样叫人吃惊。
“鲁基乌斯·;阿米利乌斯·;鲍鲁斯伪造神谕,亵du神明。我提议,诸位元老院成员当即表决,罢免鲍鲁斯的执政官职务!“瓦罗执政官面向诸位元老激动地宣布,仿佛要审判一位人民的公敌。
他的提议一经提出立刻引来震动。一位执政官要求废黜另一位执政官,这在从前是绝没发生过的事,从前也有元老或官员为了中止对自己不利的会议,谎称看见了不吉利的预兆,但他没有因说谎而被指控渎神。可是目前的状况如此特殊,鲍鲁斯执政官使出的小手段阻止的不是一场会议,是一场足以改变罗马命运的战斗。
元老们切切私语,因为假预兆而被召回的军团将校们则感到愤怒。瓦罗执政官等着元老们的答复——表决或是不表决。他神态严肃,可内心却是喜悦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鲍鲁斯即使不被罢免,也将被限制权力。帐篷呼呼作响,外面起风了,并且风势强劲。
午后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因为风中夹带着海边沙滩上带来的沙尘。陈志眯着眼睛快步行走,他得赶紧回到帐篷里避风。他听见了动摇人心的传言,瓦罗执政官逮捕了一名占卜官,怒气冲冲地招开会议,鲍鲁斯执政官有可能被罢免。听见传言的人无不猜测几件事之间的联系,有人说鲍鲁斯执政官收卖占卜官,伪造了不祥预兆。
陈志尽量不去听这些传言,使自己的判断不受它们的影响。他曾看见赵弄潮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瓦罗招集军队的命令吸引过去时悄悄潜入了瓦罗的帐篷,不过他很快出来了,之后便发生了不祥预兆。陈志没有跟上去调查赵弄潮在瓦罗帐篷里做过什么,他只知道瓦罗回到帐篷后不久立刻带上卫队直冲祭司们的住处。
这件事与赵弄潮脱不了关系,而且陈志很清楚地知道一件重要的事——赵弄潮表面中立,其实他属于瓦罗一党。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知道的。
第七十节 妥协才是好办法
“是你干的吗?”陈志拦住赵弄潮的去路,把他挡在帐篷里不让出去。
赵弄潮瞥了眼被风吹动的布帘,帐篷外有廷达鲁斯的背影。“小声点。虽然你对我说中文没人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可是全军都知道利略元老的养子不会说话。”赵弄潮压低声音提醒。
“真是你干的?为什么告密?是你告诉瓦罗,鲍鲁斯伪造了神谕?如果被查出真相,你会怎么样?没有人能容忍告密者!”陈志低声一字一句说,他的声音是忠告。在陈志看来赵弄潮即使聪明无比,熟知未来会发生的事件,可这些古代要一个人消失也是很容易的事。
赵弄潮想要推开拦住去路的陈志,可是以他的气力根本无法让陈志动摇。“现在我要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不能出去,那么我将真的有可能得到你提到的告密者的下场!”
“你要去干什么?”陈志怀疑他的同伴将要继续挑拨是非。
“去收拾局面!我并不是真的希望瓦罗将鲍鲁斯彻底打败。瓦罗已经取得主动和优势,他该收手了。”陈志松动脚跟,赵弄潮推开他,迈出帐篷。
等候帐篷外的廷达鲁斯紧跟在赵弄潮身后,隔开了陈志。在外人面前陈志不方便再多言了,他只得沉默地跟着,他看向廷达鲁斯的背影,不知道这个寡言少语的护卫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声音,或许已经听见了,但廷达鲁斯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陈志不会傻到期动去问这种事,他只听见军营里的喧哗声非常大。
瓦罗抓扯着他的头发,向着士兵们大喊大叫,他的同僚因为嫉妒使罗马失掉了胜利的机会,士兵很愤怒,他们的执政官做了假预兆,以卑劣的手段毁了罗马的胜利。瓦罗表现得很懊悔,为自己没能及时揭穿鲍鲁斯的把戏而深深自责,士兵们听了他的话,对鲍鲁斯产生出强烈不满。
陈志注视着瓦罗的精彩表演,瓦罗借鲍鲁斯的失误牢牢抓住了民心,现在如果瓦罗煽动士兵弹劾鲍鲁斯相信一定能成功。陈志想看看赵弄潮要如何收拾目前的局面,他要怎样让瓦罗收手。赵弄潮有目的地行走,可他的目的地并不是瓦罗身旁,他对瓦罗的煽动熟视无睹,陈志不明白,他居然径直走向鲍鲁斯的住处。
“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瓦罗居然想罢免执政官。”利略元老没料到地感叹。“瓦罗是通过什么察觉到神鸡有问题?除非有人告密,否则他不可能这样聪明!”
“这也是我正在琢磨的疑问。”鲍鲁斯把玩着笔杆,放在他面前的给众元老的报告书依然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出。“直接参与者只有我与占卜官两人,我与他是不可能告密的。你与塞维利阿由于我已经事前告知,所以你们也知道,另外我也将我的计划告诉了另几位元老,都是值得信赖的人,谁会做背叛者?”
“谁也没有可能。或许是碰巧被其他人听见了,帐篷从来不隔音。”塞维利阿说,“比起寻找告密者,鲍鲁斯,现在我们更应该想办法渡过眼前的危机。并非所有元老聚集在坎尼,我们可以利用这点阻止元老表决,罢免执政官是大事,必须所有元老在场才能投票。”
“这是个拖延时间的好方法。”利略元老点头赞同,“到时就由我带头提出这条反对意见,我是资深元老,提起元老院的规矩我最合适。不过渎神罪也是大罪,假如瓦罗煽动士兵闹事谁来制止?这里远离罗马,元老院规矩可能不管用,在军队的要求下即使元老人数不足也能表决。我们必须预防这样的情况发生。”
“如果是那样,就拉拢保民官好了!”
帐篷里传出了第四人的声音,鲍鲁斯三人看向出口,白袍少年已经进来了。
“很抱歉,没有受到邀请自己闯入你们的谈话。我旁听了瓦罗揭穿假预兆的会议,知道诸位,特别是鲍鲁斯阁下正在苦恼中。”赵弄潮面带微笑,将护卫留在了帐篷外,缓步踏入。他的笑容使他看上去胸有成竹,已经有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鲍鲁斯、塞维利阿、利略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不过他们对这个人并不排斥,他是西庇阿家的顾问,在伊比利亚立下过功劳,费边对他也是另眼相看,虽然他从未表明立场支持哪位执政官,不过也算半个盟友。
“你提到拉拢保民官?想利用保民官的否决权?无论元老们做出怎样的裁定,只要对我们不利,请求保民官否决裁定?”利略元老问。赵弄潮点头。“不过保民官不容易说服。而且他们通常站在人民的立场说话,现在人民支持的是好战的瓦罗,他们也必然支持瓦罗。”
“除此以外,你们还有别的方法吗?”赵弄潮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瓦罗已经开始煽动军队,士兵们单纯,他们爱国、追求荣誉,很容易被控制。你们如不采取行动,弹劾执政官的表决一定会进行。说服保民官不容易,但使用保民官的否决权是下策,能不能成功也是未知数。最好的方法是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起来很容易。你有具体方法吗?”塞维利阿问。
“很简单。鲍鲁斯执政官向瓦罗妥协就可以办到。”
“这不可能!”塞维利阿代替鲍鲁斯回答了。
鲍鲁斯执政官随意地扳弄笔杆,“我与瓦罗敌对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他采取不理智的行动。向他妥协?那么不是要我和他一起进行不理智的战斗吗?”
赵弄潮摇了摇头,“阁下,妥协并不一定代表向‘不理智’屈服。瓦罗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只是场大战,一场令他永远受后人称颂的战斗。推翻一名执政官能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美名?所以他的目标不是你,你向他妥协,障碍不存在了,他自然不会再追究渎神的事。”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向他屈服!不,我更加不能屈服。一个看重名利的人不能成为好的领导者,顺从只会使他更狂妄。”鲍鲁斯执政官折断了笔杆。
“如果你为了说服我们而来,那么不必了。我们有自己的立场要坚守。”利略元老虽然语气温和,可他话中的含意已有让赵弄潮离开的意思。
赵弄潮不但不走,反而让人感到他的说服过程才刚开始。“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瓦罗的说客?亚西比德的案例诸位一定听说过,那位深得民心的雅典将军因为一件毫无证据的渎神案而被判了死刑,不得不潜逃国外,之后雅典人野心勃勃的西西里远征宣告失败。亚西比德为人轻狂,无法与鲍鲁斯执政官的成熟相比,可是成熟的执政官阁下,你有成熟的全面考虑问题吗?汉尼拔的军队就在诸位眼前,大战在即,我们罗马的军营内部却不安宁、不团结。鲍鲁斯阁下是有见识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