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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近这片水潭，或者说……巨大的湖泊。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方丈山下的时候，这片湖泊已经完全干涸，形成了一个浅浅的草原，上面奔跑着无数的动物。
而如今，随着瀑布的坠下，这片湖泊再次出现了生机。
整片水域将近百亩左右，因为瀑布的缘故，整个湖面上一直泛起着涟漪。
丁零放出神识，他感觉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力量从瀑布的坠落处朝着外圈一层层荡漾开来。
临近瀑布，那力量涌来的感觉便愈加的强烈。
“有趣。”丁零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身形一闪，便停在了那黑石的上方。
依照他现在的境界，纵使头顶上方的瀑布有万钧之力，也无法对他造成半点伤害。但站在瀑布下，他依旧感觉到了压力，嗯……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被一桶水从二楼上劈头盖脸的浇下来一般。
他神念微微一动，一道神光便自然而然的结成光盾笼罩在他的头顶，然后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块黑石。
这黑石远看还没有多大，但走近了才发现它虽然不大，但光是水下部分就起码有五六米深。
这时应龙也回到黑石上面，丁零看了一眼应龙，他沉吟道：“这石头你抱起来过没有？”
应龙摇头：“我没有动它。”
丁零站起身，就刚才的神光一触碰之间，他发现这黑石的内部确实有一股自己极为不熟悉的力量在涌动着，而且这力量的涌动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则。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好像里面有无数条没头没脑的苍蝇在不断的碰撞一般。
力量是杂乱的，无章的。
“如果我们就当它是块已知的普通石头，那么这么大的体积，理论上来说，它应该有将近百吨的重量。”
“将近百吨？”应龙眉毛微微一皱，随即道：“那应该轻如鸿毛，我来试试。”
“……”丁零被应龙那句轻如鸿毛给震到了。在不利用规则的情况下，即便是现在的他，想要举起上百吨的东西……都只能说勉强。毕竟他深入钻研的规则是时间和空间，对力量规则并没有太多造诣。在这点上，他甚至还不如白酥酥。
应龙说着也不施展神龙形态，就直接跳下水潭，接着，他在水底双手扶住巨石，猛地朝上一拔！
丁零立刻做好被带到空中的准备。
然而，巨石纹丝不动。
丁零看到，水下的应龙似乎也有些诧异，只见他提气再拔……
丁零忍不住提醒道：“你这样是借不到力吧……你都没落地，怎么抱得动？”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石头……似乎将我的力量吸走了。”应龙的声音通过神力传入丁零的耳畔，接着只见他一声低吼，瞬间便化身为小号的神龙形态，紧接着，他尾巴一卷，在卷起惊涛骇浪的同时，也将那黑石完全裹了起来。
丁零见状连忙飘身到一旁——他可是知道应龙神龙形态的威力，别说是一块石头，就是一座山，他也能够拔得起来，那可是真正的力拔山兮。
然而，随着应龙的一声龙吟，那黑石……依然丝毫没动！
丁零瞳孔一缩，至此，他已经知道，这黑石……真的有蹊跷了！他也一声低吼：“我来试试！”
说完，他右手指尖猛地一弹，一道神力便化成一面雨伞一般的屏障，将那从天而降的瀑布完全挡住。接着，他朝前踏出了一步。
他境界随着这一步踏出而瞬间升起，只见湖面突然一分两破，将那黑石完完整整的露出在了空气之中。
应龙缠绕着黑石再次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然而……那黑石就仿佛生根了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毫不动弹。
“你退，我来试试。”
应龙点头，他收回神龙之躯，重新化成人形时，一张脸已经黑得和这石头一个颜色了……
丁零深深的吸了口，他右手贴近巨石，神域也随之展开包裹住了整块巨石。
接着，他猛地大喝：“起！”
这下……在一个上元真神施展神域的情况下，这黑石……终于动了……那么一丝丝。
然而，随着那黑石动弹的瞬间，整个大地也为止一颤！
远处的明月虽然未曾过来，但她的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黑石上，当丁零神域升起的瞬间，她也将神识展开，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而随着这黑石被拔起的那一瞬间，站在地上的她便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
于是她大声喊道：“丁零，停手！”
“不要试了……”
这时埃德蒙莉也终于再次说话了。
丁零转头，他虽然在神域之中，却也感觉到了刚才整座方丈山的震动——当然，他并没有将境界完全施展，而且也格外小心。否则这石头现在已经被拔了起来。
“不要试了，左斯大帝……乃是掌管力量的至高神，这黑石乃是力量圣坛上的圣石……据说它来自死亡星辰的核心。拥有着最为强大的力量。”
随着埃德蒙莉的声音落下，丁零也退回到了岸边。
湖水重新合拢，发出一声震天的碰撞声，和高达七八米的巨浪。
“死亡星辰的核心……”丁零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突然他眉毛一扬：“那就是白矮星……或者中子星了。但是……不对！”
“我承认恒星死亡会拥有极大的密度和质量，但是同样的，引力也会随之增大。如果这真的是来自死亡的星辰，恐怕我们站在这里都会被吸过去吧！”
“所以……它才被叫做圣石。”埃德蒙莉平静的回答道。
“至高神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第1197章 死神的坐骑
至高神的力量……
丁零细细的拒绝着这句话，然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作为一个已经踏破了那道门槛，可以扭曲空间，压缩时间的上元真神，丁零虽然不是专修“力学”，但一通百通，对于力量规则，他怎么也有几分发言权的。
甚至不需要他用神的境界，只用物理中的力学，他也可以解释力量。
力量的根源来自运动。无论是力拔山兮也好，还是手有缚鸡也罢，在不利用更高层次的力量规则的前提下，产生这两种既然不同后果的力量，均来自于人体。准确的说，是来自手臂的肌肉。
一用力，肌肉就会鼓起，这当然是一种运动了。
而且随着丁零的境界越来越高，他也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其实科学和修炼这两种看起来完全不搭边的东西其实是相通的。无论境界再高，遵循的依旧是已知以及未知的物理学范畴。
譬如他刚才拔起了那据说来自死亡恒星核心的黑石，这看似根本不可能，但实际上，在他施展神域之后，他调用力量规则，在黑石的周围进行了无数次微弱到肉眼无法看见的核爆，并将这些核爆的力量转为自身的力量，并最终抬起了那块黑石。
所以他并不认为至高神的力量不可以理解。
但……当他想到黑石中那异于寻常的力量之后，他总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这黑石中蕴含的力量，确实超出了他所掌握的规则。
于是，他抬头大喊：“幸子！”
伊藤幸子虽然没有跟着丁零他们下来，但她也没有跟随白酥酥她们回去，而是在上方陪着她的爷爷和她的族人们。
听到丁零的喊声，只是片刻，伊藤幸子便化作鎏光出现。
刚一落地，伊藤幸子便有些紧张的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发生地震了。”
“没事……有个很重的东西被我玩了一下。不过这个不重要——我问你，你的物理怎么样？”
伊藤幸子微微一愣，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在场的各个都是举手投足就能引发山呼海啸，天崩地裂的大神，丁零居然问她物理……
但当她看到明月，应龙，甚至那埃德蒙莉的神色都极为严肃之后，她连忙正色道：“我修过量子力学。”
“宾果！”丁零打了个响指：“虽然我不懂……但有没有已知的一种力量是没有规律的？”
伊藤幸子微微皱眉：“没有规律的力量……就是量子态啊！在量子世界中，电子的轨迹是不可测的——如果你觉得电子的运动也能产生力量的话。”
丁零和明月对视一眼，他一把拉住伊藤幸子：“走，你来看看这里面的力量。”
……
明月带着伊藤幸子先行返回了幽虚天，相比丁零，明月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她要准备重塑神山了。而且就在刚才的那一瞬，她也做出了决定，不再将玉清山作为神山的选址，而是就将就这方丈山。
因为方丈山足够大不说，还足够的高，而且也有现成的居所。
神山一成，天下修行者皆要前来朝拜，光玉清山那么一个小山头是肯定住不下那么多人的。
丁零之所以留下了，是因为应龙。
站在这块被埃德蒙莉誉为圣石的黑石上，丁零思索组织语言良久，他才望着一脸忐忑的应龙道：“应龙，我尽量用浅显的语言来为你描述我所理解的力量规则，你如果能听懂的话……可能会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应龙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点头。
一旁的埃德蒙莉也惊讶的看着丁零。她不知道，丁零要怎么描述这来自至高神的力量法则。
“我们的世界，小到极致称为微观，大到极致称为宏观。”
应龙点头：“我明白。”
“嗯，理解这两个词就好。在宏观与微观之间，我们称之为现实。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摸到的，感觉到的……这所有的一切规则的集合。”
“力量是这些规则中的一种，它的产生源自运动。”
丁零见应龙面露疑惑，他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你虽然力大无穷，但是那些力量，都源自你神龙之躯中的神力，神力如果不动，你也没有力量对吗？”
“嗯。”
“那么神力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这下，非但应龙，就连埃德蒙莉也都瞪大了眼睛。
丁零右手伸出，一道神力化为神光冉冉升起。
“在很早很早以前，人类的智者们便开始思索着这个世界，他们虽然无法掌握神力，不能修行，但他们的智慧却远远的超过了我们。”
“那些伟大的智者们曾经猜想，在整个宇宙中，存在着一种看不到的，甚至无法被检测到的物质，叫做以太。”
“这是最伟大的假说之一，但却没有人能够证实。所以这种假说就渐渐的被各种理论淹没了。”
“但现在……有新的理论被提出，也就是暗物质理论。虽然暗物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以太，但它定义依旧是，无法被观察和触碰到的，充斥着整个宇宙的东西。”
“我不知道神力，仙力，灵力，妖力……这些应该叫什么，但我知道的是，在科学的范畴中，他们是无法被检测以及观察到的。”
“这些物质，当他们被我们的灵决仙诀神诀神念……所引导使用的时候，它们产生不同的力量，从而产生不同的威力。”
一口气说完，丁零望着应龙，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理解到没有？”
应龙舔了舔嘴唇有些苦涩的道：“听起来很难，但大概理解到了。”
“很好。那么这些物质以及它们所产生的力量，都是存在于宏观与微观之间的现实的，并且遵循于一定规则的。对不对？”
“是的。”
“那么……在微观，也就是极小的世界中，有一种力学叫量子力学。而量子力学的最根本态度就是……混沌。”
“混沌？”
“是的。就是刚才幸子所说的混沌。”
“量子不可测，力量也不可测。这样的力量……属于混沌力量。”
丁零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终于将视线望向埃德蒙莉。
这时的埃德蒙莉，早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震撼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丁零竟然对力量规则的认知……会如此的深！
“埃德蒙莉，掌管力量的至高神左斯，他的力量，是不是混沌力量？如果再加上你所说的，那黑石也来源于死亡的星辰。那么……依照我的理解，掌握这种混沌力量的神，应该属于……死神。”
埃德蒙莉脸色瞬间发白。
不用她回答，丁零便已经明白自己猜测对了。
而这时，应龙的脸色也一片煞白。
他想起了玉帝的话。
玉帝说，他刚一出生，便给这方丈山带来了无尽的杀戮和毁灭。
第1198章 应龙的封印，再现无尽之环
整个方丈山下一片寂静。
在数千米之外的极远处，伊藤家以及其他进入了方丈山修行的东瀛修行者们遥望着丁零他们的身影并为之跪倒而祈祷，自从应龙入山以来，此地便成为了禁地，再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即便是那些极具灵性的野兽，也在刚才丁零境界乍现的瞬间惊慌的逃离。
过了良久，应龙才苦涩的低头。
“我的记忆被封印了。”
“我知道。”丁零凝视着应龙，他慢慢伸出指尖点在应龙的额头，然后神识一度，他便发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神力飘荡在应龙的识海最深处。
他闭上眼思索良久，然后收回手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能解。”
应龙猛地抬头，只见丁零慢慢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能解。”
应龙再次陷入沉默，他双手紧紧的握起，眼瞳在这一刻缩小到了极致。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向早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女魃突然问道：“要我……恢复记忆吗？”
女魃的双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