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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有点糊涂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他要收义子了?他看向江铭,看到其人的一身的气派,想到此人的心智手段,再想到其在大楚手握重兵:认个义子又何妨?
他并不吃亏啊。于是他笑着点头:“朕是有此心的,只是不知道江国公——”他一脸笑意的看向江铭,那意思就在等江铭拜下去了。
江铭还有什么可说的,二话不说上前拜倒,可是没有叩头反而开口道:“燕皇,今天签立国书三国为盟是一喜,臣得燕皇青眼是二喜,何不来个三喜临门?”
他和铁瑛、阿凤那可是奔逃几千里,出生入死的交情,彼此间的了解就像看自己的手一般:铁瑛那里有什么事情阿凤和江铭还不知道,但是铁瑛想要做什么他们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所以不管是阿凤开口还是江铭拜倒,他们只是为了铁瑛搭戏台:重头戏还是铁瑛,为得就是让铁瑛心想事成。
“就是嘛,来个三喜临门——燕人和孤竹国人性情最为相似,我看燕皇和孤竹大行皇帝就有七八分的相像。不要说是孤竹皇兄了,就是我看到燕皇都很亲切呢。”阿凤的嘴巴要巧的时候那也巧的很。
只看她是不是愿意了,只要愿意她也能开口哄的那人不分东西南北的。
“孤竹皇兄刚刚失去父皇、母后,一见燕皇就想起了父皇来吧?我是最知孤竹皇兄的心思了——咱们不论国力、不论身份,只论缘份。”
“这不又是一份父子缘份?!”阿凤看向铁瑛笑道:“你快过来吧,”她亲手上前拉过铁瑛来扶他跪下:“恭喜燕皇收得两位当世英雄为子!这是天佑大燕,天佑大楚,天佑孤竹!”
燕皇听的已经激动不已,激动的都不敢想像了,激动的都不能思考了:他是一国之君,孤竹皇帝也是一国之君,想要收一国之君为义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当然了,这事儿就不可能了,也只有大楚的宁国公主如此胡乱一说,谁还能的当真不成?虽然看到铁瑛拜倒,燕皇站起来还礼口里连称“不敢”,可是心里还是有这个想法的。
如果当真收了孤竹皇帝为义子,他这一辈子还真的不用再想其它:燕国所有的皇帝加一起,也没有他这么大的成就与体面。
独一份啊。
铁瑛是什么人?那可是一辈子就向着无赖与狡猾努力的人,听到阿凤的话当即就跪倒,和江铭一起叩头:“义子铁瑛,给义父叩头,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皇乍着双手傻了,怔在当地看着铁瑛和江铭,一时间都忘了说话:这是真的?这能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阿凤笑嘻嘻的上前扶燕皇坐下:“您这是高兴坏了吧?还不让他们起来,您不心疼,我还心疼我们大楚的驸马爷呢。”她说着话娇羞的一笑、
燕皇茫然的看着阿凤红扑扑的脸:“平身,平身。”
铁瑛和江铭一起再叩头然后起身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回座位坐好;只是他们对视时,都在眼中发现了对方的一句话:真是卑鄙小人啊!
阿凤拍手笑道:“礼成!燕皇陛下,您不赏点东西给两个英武不凡的儿子——嘻嘻,我可不会忘了这事儿,要知道驸马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呢。”
“也不用太过贵重,您腰上戴的这方龙佩就赏给我皇兄后,他也是一国之君,这龙佩给他添彩;嗯,这是您常用的御扇吧?”
“这种时节也用不着扇子了,就赏给我们家的驸马吧。”阿凤把两样东西取到手里,看着燕皇眼睛眨啊眨:“您不会心疼不舍得吧?”
燕皇当即摇头:“自然不会。”东西都是他心爱之物,但也不是不能割舍的;他只是有点转不过心思来,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堂堂孤竹国皇帝为什么要认自己做义父?!这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431。第431章 无耻
燕皇只是先被阿凤和江铭气的半死,当然脑子有些不灵光;接着没有想到铁瑛会出现,一惊之下又添疑虑,不少的心思也就不在正事儿上了:他只在想铁瑛所为何来。
再加上铁瑛三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阿凤三个人的脸皮又奇厚无比,居然就在他一个不查之下,多了两个义子。
就连他贴身的东西都赏了下去:其实,那要算是阿凤夺过去的,但也是他同意的。
燕皇看着铁瑛心头开始不安起来,想到国书他心里更加的不安:难不成,朕被孤竹和大楚的人联合算计了?
他看江铭、阿凤和铁瑛,心里开始琢磨此事从头到尾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做皇帝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不过,显然江铭和铁瑛也并不在乎燕皇是不是会想清楚,他们只不过是想占个名份罢了;而且,在他们看来燕皇真的不亏,要知道能让他们一拜称一声义父,当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如果不是形势比人强,打死铁瑛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眼下嘛,自然顾不得什么自己的尊严——相比起国事来,他这点小小的自尊算不得什么。
燕皇还没有想明白呢,门外已经传来了洪亮之声:“臣,孤竹国正使铁珺求见大燕皇帝陛下。”
听到这一声,燕皇终于想起来,铁瑛还没有向自己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孤竹皇……”
铁瑛一笑:“这里是大燕,凡事当然是您做主。外面的人见与不见您说了算,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他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乱臣贼子而已。”
江铭和阿凤齐齐一震,抬头看向铁瑛,却发现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他们还是在铁瑛的脸上发现了变化:成熟了许多,曾经脸上的那些年少轻狂统统不见了。
铁瑛倒底经历了什么?!阿凤和江铭一直认为其在孤竹国做皇帝做的正开心呢,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燕国看到他,而且好像还成了丧家之犬?
铁瑛的一句话却让燕皇的额头上有点见汗,想要发作但是看到放在桌案上的国书,那上面孤竹的国宝大印清晰无比:此人就是孤竹皇帝不会有假。
燕皇却也知道就算是真的,只怕此时孤竹也不像他所想的那般了;想到铁瑛的所为,他的心更是一沉——他认为自己十有八九被铁瑛算计了。
“宣。”他开口喝了一声后,再看向铁瑛时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孤竹国的事情,在大燕可不适合了结。”
他的意思是,他才不会管铁瑛和孤竹国的人有什么麻烦或仇怨;想要用大燕来做挡箭牌,那是门也没有。
铁瑛眼皮都没有抬:“义父放心就是。朕虽然刚登大宝没有多久,但孤竹从不会害自己人的,朕还是要为孤竹之表率的。”
大殿的门就在这几句话时被推开了,鱼贯进来了几个人:当前一人五大三粗,可是却穿一身的文官衣饰,看上去极为别扭。
铁瑛眯着眼睛看着来人:“铁珺,你来的可是比朕所想慢了许多。其它的闲言先不要说,你先带着人给朕的义父燕皇叩个头吧。”
他说完还抬手指了指身侧的燕皇:“嗯,你们把朕的礼单带来了,一会儿让朕再过一下目。”铁瑛的目光如钢针般扎在铁珺的脸上。
铁珺明显呆愣了一下。他不意外能在大燕皇帝这里看到铁瑛,因为不管是他还是其它人,只要是追杀铁瑛的人,最终都判断铁瑛是来了燕国。
而他们早就知道此时在燕国做客的是大楚的宁国公主,也就是他们孤竹的凤主:铁瑛的义妹。他们猜想铁瑛是来找凤主和江铭求救的,但绝对没有想到,一看到铁瑛会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铁珺到燕国可并不是单单为了追杀铁瑛,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和燕国结盟:他想和大燕助韩家夺下大楚的天下后,再把大楚分而食之。
但是没有想到被他们差一点就杀死的新君,居然认了燕皇为义父!无耻,太无耻了,堂堂一国之君岂可以认他人为父!
铁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骂的,他的脸都被气青了,仿佛铁瑛丢尽了他们孤竹国人的脸面,让他这个孤竹国人都无法在燕人面前抬起头来。
铁瑛面无表情:“你们暗害我时,可想过我是一国之君,可想过君臣之道?你们追杀时,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为了让南丽人动手,你们许给了南丽什么?!”
“你们拿我们孤竹战马与其交换,你们拿我们孤竹的兵器与其交换——你们不无耻,你们不丢孤竹人的脸。”
“你们为了杀掉我这个新君,就许给给南丽好处,给了南蛮好处,现在又来给燕好处——你们所用的那些好处,都是我们孤竹列祖列宗带着孤竹儿郎们以血换来的!”
“我,只不过给自己认个义父就无耻了,这道理是你们的道理吧?”铁瑛说到最后反而是心平气和:“好吧,算我无耻好了。反正也不过是为你们要杀我再增加一个理由而已。”
铁珺被骂的脸皮有点泛红:他们相助铁珏的兄弟铁琪夺下了孤竹的江山,可是孤竹的大军他们却一个也指挥不动,因为虎符在铁瑛这个正牌的皇帝手里。
所以他们想要夺过虎符来,只能靠自己;他们自己的力量不够,便只能求助于人;既然有求于人,当然要给人好处,所以才有了铁瑛所说的那些交易。
的确是卖国——他们现在要和燕所谈的就是国土,不只是大楚的国土,还有孤竹的国土;因为他们懂得,只慷他人之慨是不可能打动燕国皇帝的。
再脸红又如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只要拿到虎符,所有给出去的好处,他们孤竹大军都再会讨回来的,且还是连本带息。
于是他不再理会铁瑛,也不能再理会铁瑛;必须要把燕皇拉到他们这一边来,不能因为一个义父义子他们就罢手。
义父义子?哪怕就是亲生父子,皇室之中动手的人没有吗?所以,铁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对着燕皇大礼拜了下去。
☆、432。第432章 不用选了
燕皇不动声色的看着大殿中的一切,除了招手示意进来四名侍卫外,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管是孤竹内乱还是大楚内乱,都和他大燕没有关系;所以燕皇很能坐得住,且还坐的很高兴,巴不得现在铁珺就能向铁瑛动手呢。
谁赢了谁再来和他谈一谈结盟之事,相信他可以讨到不少的好处。今年,真到了大燕当兴的时候吗?大楚如此,孤竹也如此——燕皇帝的心思飘的有点远,还飞的有点高。
铁珺在来时就已经了解过燕皇的性子,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说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大义、什么除贼都不能打动燕皇的,燕皇在乎的唯有利益两个字。
所以他直接把礼单呈了上去,开口就允给了燕国大楚的近一半的国土,还有孤竹的二十城——那里有燕国很需要而燕国却没有铁矿。
因此,就算大楚的国土燕得的少了,可是有那些铁矿燕国并不吃亏。铁珺知道能打动燕皇的:这可是他们在孤竹认真讨论了几天才定来的礼单。
燕皇把东西放下了:“不只是你们有铁矿啊。”他只看一眼,眼角就抽了又抽了,因为其中所言当真让他极为心动。
把大楚瓜一分为二,嘿,那他就真的可以称祖了;就算是那些大燕的先皇们加一起,都不会有他的成就。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就喜形于色。第一,大楚是块难啃骨头,可不是孤竹想要把大楚分了,大楚就任由孤竹施为;第二,铁矿再好,此时那二十城还隔着一个楚,他是鞭长莫及。
所以说,这份礼单很重,但是诚意却远不及大楚韩家的那一份大。
铁珺再弯下腰去施一礼:礼多人不怪嘛,他现在可是有求于燕皇的;而且,他相信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完全可以说动燕皇的。
施礼之时当然不能说话,这是对人的尊重;一边施礼一边说话,那只是平常可以如此做,此时当然是不合适的。
他弯下腰后自然就要直起身来,脸上也带上了他自认为合适的笑容:他的嘴巴在孤竹可是有名的,有着能把死人说活的评语。
但是,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变得有点扭曲、僵硬——人的头被砍下来后,那笑容当然就会如此。
他的身子随之才慢慢的倒了下去,血并没有喷的到处都是:而是被一件衣袍包住了,因而浸湿了他身上的衣袍。
杀人的人是江铭。
江铭的功夫是极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个只有铁瑛清楚,因为他和江铭的功夫相差无几;但是要比决断的话,铁瑛可能要差上一点——做皇帝的和带兵的,脾气当然不可能一样。
江铭的身上、手上都没有血;他的身上也没有兵器,杀人的兵器不是他的,是燕皇手下侍卫的。
宫中都有带刀的侍卫,不管是燕还是在大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