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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凤拍了一下额头:“这真的是一头猪,不,猪都比她要聪明多了。”到现在了,德秀居然选择相信一个随时会要她命的人,而不是相信来救她的人,还真是蠢到让人无话可说。
江铭看着老贵:“你还要如此说话?嘿,我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但是有一句话我要问问你了——你不会认为你还能逃走吧?”
“只要你逃不走,那你就落在了我们的手上,到时候皇后娘娘和沐家上下一齐审你,你还能如此的胡说八道吗?你是娘娘和公主使来的人,那你怎么能在人前指证她们?”
阿贵看了一眼动也不动的第五:“你,是什么人?”能不能逃走,全看这个老太监了;如果老太监的功夫不怎么样,那他自然还是能逃走的。
只要能逃走,他当然不会说出实话来;逃不走,那就再说呗,反正他总要想法子让德秀相信他的话才成。
第五咧开嘴一笑,嘴巴里已经掉的没有几颗牙了:“我?我是来帮你一把的——你一直下不了手,我看的太着急了,所以想过来帮你一把。”
“我帮人从来不指望回报,你也不用和我客气的。”他甩了甩拂尘:“你还要不要杀了她,要的话我来帮你。”
他说完话身子晃了晃,然后他又回到了原地,就仿佛他只是在原地晃了晃身子:只是,他的手中拎着一个人,一个刚刚还在老贵手中的德秀。
老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只是感觉眼前一花,然后手中就空了;至于老太监是如何动的手,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的后背立时就冒出了冷汗:他原以自己的身手是天下第一,所以根本没有把江铭和阿凤放在眼里——阿凤以为德秀不能说话是中毒了,其实根本不是,那是他封了其哑穴而已。
江铭正是因为知道他封德秀哑穴,而知道他的身手很高,才会想把阿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江铭对上老贵没有一点把握。
不过第五却让江铭没有什么要动手的欲望,这就是第五和老贵的差别。还好,老太监不是敌人,所以江铭也就不用拼命了。
江铭和老太监动手是不可能的,能给阿凤争取逃拿机会,他也只有拼命一途;现在不用了,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拼命他也没有把握啊。
这雪城,还真是藏龙卧虎。
第五看着老贵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怎么样,要不要我老人家帮一把?你如果要自尽,就让我老人家动手吧,我最喜欢帮人自尽了。”
阿凤听的翻个白眼,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恶寒,帮人自尽她真是头一次听说。
老贵脸上的神色变了,现在他的脸色变白了,白的有点发青:“遇到高手了,嘿,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铭道:“你还可以说是皇后或是公主派你来杀人的嘛。”
阿凤点头:“是啊,可以继续说。假的成不了真的,我和母后身边有什么人,相信一查就能查个清楚——你一个雪城的人,说是我和母后的人,嘿,真以为你说一句是就能骗过人去?”
“不是人人都不长脑子的。”最后这一句话,阿凤是说给德秀听的。
☆、596。第596章 大不敬
阿贵的话也就真的只能骗骗德秀:他说自己是皇后和阿凤的人——皇后死了十多年,在世间连个影子都没有,那么多人找她都没有找到,就因为她这十几年来什么也没有做过。
除了在宫中守着阿凤、看着阿凤长大外,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因此就算是手眼通天之人,又如何能找到皇后的蛛丝马迹?
不做事自然是什么痕迹也没有的,如果老贵真是皇后的人,怕他和皇后早被人找出来了,还用得着沐家人动手吗?至于阿凤,十几年来阿凤在宫里宫外都是个隐形人,人人都不当她是位公主,她还能有什么人在雪城?
如果老贵这样说沐家人也相信,那不是沐家人是猪,只能证实沐家人根本就是心怀叵测,要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至于老贵是皇帝的人,这个倒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只是皇帝的人也有信物的,拿出来看看吧?你已经把身份说了出来,不拿信物那就只能是冒充的。
且,真的要证实老贵是不是皇帝的人,虽然雪城和京城相隔极远,但是两城之间有皇帝秘建的通信方式:一来一回的消息也不过是五六天就可以了。
因此老贵的谎话是站不脚的,除了德秀外,他骗不过沐家那些掌权之人半个。所以阿凤才骂德秀:这样的话你也相信,你是猪啊!
老贵看看德秀,然后抿了抿嘴唇,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今天晚上他没有想过要把自己搭进来,但是现在他想脱身是不可能了。
不用说其它,只一个老太监他就应付不了,又如何能逃得掉?不过他抿过嘴后开口了,声音还算平静:“那些话骗骗小孩子还行,现在再说出来岂不是惹人耻笑?”
“嗯,公主殿下你们来了多时吧,在窗外等了这么久,这等耐心就不是我能相比的。输的心服口服。”
德秀听到这句话,胸口一阵翻腾,她感觉自己要吐血了——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事实上她距离要吐血还远着呢。
现在她可以确定她被老贵给骗了,也不得不承认阿凤等人进来是为了救她;但,她并没有生出感激来:又不是她德秀求着阿凤来救她的。
“为什么要来骗我,还想要杀我?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她反而指着阿凤对老贵大呼小叫起来。
德秀半点也不怕阿凤,尤其是她确定阿凤是来救她之后。原因很简单啊,阿凤不会伤害她,更不会杀了她,不管她如何对阿凤,只要她身体里流的是沐家的血,阿凤就不会动她一指手指头。
她还用得着怕阿凤吗?倒是老贵让她生出些许惧意来,但现在有阿凤等人在,她也有的是胆气。
刚刚跪在床上求饶的事情,她并没有忘了;就因为还记得,才会如此恼恨阿凤,在她看来阿凤就是想看她出丑,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进来救她?
至于老贵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点明阿凤早就到了,德秀是想也没有想——那个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阿凤没有尽早的进来救她。
阿凤看着老贵:“果然是老姜啊,一句话就抹掉了我救人的恩情不说,还让她更加的恼恨我了。”她并不是很在意老贵的挑拨,因为德秀是不是真的恼恨于她,其实并不取决于老贵说了什么。
而是取决于德秀想要相信什么,或者说德秀需要什么——德秀想要的就是一个恨阿凤的理由,老贵的话不过是德秀现在最想要的罢了。
阿凤没有再理会德秀,见江铭拉过了椅子来便坐下了:她是公主殿下,德秀这种人越不把她这个公主当回事儿,江铭就越要事事处处的提醒人们阿凤是公主的事实。
“既然你不想再胡说八道是母后或是我的人,也就不想说谎了吧?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害德秀吧,目的是什么,又是谁让你来的。有些人的脑袋长的正常,可是里面空的很,所以要麻烦你说个清楚。”阿凤说着话的时候,指了指旁边的两把椅子,示意江铭和第五都坐下。
江铭和第五都只是欠了欠身子,两人立在她的身后,而第五更是错后了江铭一步:不管旁人眼中的阿凤是不是尊贵,在他们的眼中阿凤就是九天之上的凤。
所以,他们不会坐,以示对阿凤的尊重。
老贵闻言摸了摸下巴,看一眼德秀目光闪了闪,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德秀姑娘,你们都知道我其实是沐家的人,嗯,表面上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就是沐家的人。”
“我应该好好的保护好你们这些少主子才对,可是今天晚上却不得不来杀了姑娘,唉,无怨无仇的当然不是我的本意。这一点相信德秀姑娘自然明白的。”
德秀却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明白!你是我们沐家暗中的门客,为什么要来杀我,啊,你为什么要来杀我?你月月可都是拿着我们沐家的银子过活的。”
老贵也没有想到德秀如此的不明白,原本看上去这姑娘还是挺聪明的:“因为,你今天开罪了公主殿下。”老贵的声音很平稳,看德秀的目光里还有些怜惜。
“如果不是因为公主殿下恼了,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生气了,我怎么会奉命来杀你?你摇头不相信,认为皇后娘娘没有生你的气?唉,真是个孩子啊。”
“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如果没有生你的气,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呢?宫中的人行事,你一个小孩子的确是不懂的。唉,皇后那是要你父母赔罪啊,不满意怎么可能放了你?”
老贵又摇了摇头:“本来赔个罪也没有什么,只可惜皇后和公主要的不只是赔罪啊,所以为了沐家上下,只能、只能让你先去九泉之下见沐家各位的老祖宗了。”
德秀听的愣住了:“皇后想要什么,她害我们沐家不够惨吗?!”她气的脸通红,声音激动到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老贵看着她更为怜惜了:“可不就是你这一句话惹恼了皇后娘娘,唉,不杀你如何向皇后谢罪呢?那可是皇后娘娘,高高在上的主子,我们这些人为皇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岂能对皇后生出怨气来?”
“这是大不敬啊,姑娘。”他说到这里看向阿凤:“是不是这样,公主殿下?”
☆、597。第597章 安稳踏实
阿凤看着老贵半晌没有说话。
老贵当然还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老贵所说的大不敬却是真真正正的事实:德秀何止是大不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如果她摇头的话,那就等于是承认德秀所为没有什么,依着德秀的性子那还不闹上天去?因为德秀占住了理嘛,我怎么做都没有错,当然可以继续下去。
可是如果阿凤点头的话,沐家为了她母后所受的罪与所吃的苦,都是无法抹掉的事实上;且,阿凤对沐家的所为是真的心生感激。她不想让沐家人因她的话而生出半点的误会来。
江铭看着老贵:“阁下真是个人才,居然会屈居人下,当真让我有些不明白了。大不敬,那是当然的,德秀所说的话如果让皇家的人知道,当真是脱不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是在皇后和阿凤的眼中,德秀不止是一个孩子还是亲人。亲人间打闹嬉戏,比如说长公主被其它公主殿下也骂过,难道也是大不敬?!”
“亲人间没有那么多讲究,顶多就是德秀不懂事,不知长幼不明事理——小孩子不懂事教一教就是了;而且,这本就是身为姐姐的长公主应该教导妹妹的。大不敬,你倒真怕罪名不够大啊。”
阿凤看向德秀:“他还真是巴不得你死。不过是姐妹们间的小小吵闹,到了他的嘴里却能扯出大不敬来。德秀是不太懂事,但有我这个姐姐教他,老贵你就不用操心了。”
没有说德秀做的对,且还把教训德秀的事情说到了明处:以后德秀再有半点不妥,阿凤可是有理由好好的教训她。
老贵打量了一番江铭:“原以为少年成名,一不过是有长辈相佑,二不过就是运气而已;想不到,年纪青青的江国公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成的,你老贵就说一说是被谁安排了前来害德秀,又为什么来害德秀吧。”阿凤说完看向了第五:“不然的话,我想只能劳烦公公的手,好好的拷问一番。”
第五欠了欠身子:“能为公主分忧是老奴的福份。”他有很高的身手,还有皇帝做靠山,但他却像宫中最平常的太监一样,在人前都是那样的卑微。
他答完阿凤的话看向老贵:“我倒真是有几手本事,嗯,也算是我的消遣吧,好久不曾动过手了——你可要咬紧了牙关,给我一个可以动手的机会。”
老贵被第五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他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第五此人,但是他却听说过不少宫中太监们的手段:那些阄人因为身体的残缺,变的极为狠毒。
他还真的不想去试第五的手段,也不敢去想第五这个身手极高的人,用来消遣的是什么样的手段。
“老贵?!”沐二老爷挑起帘子来,人还没有进来,十二分吃惊的声音便清楚的传到了阿凤等人的耳中:“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完进屋,对阿凤撩衣就要跪倒:自然被江铭给扶住了,阿凤是不可能让他真跪在地上的。
现在敌友难辩的时候,所谓的亲情还要照顾的。因此阿凤站了起来:“舅父这么晚了还没有歇下?”
沐二老爷看向第五身边的德秀:“唉,倒是想睡的。可是,可是哪里睡得着?虽然说这个德秀很让我和你舅母生气,但倒底是自己的孩子,这心里放不下过来瞧瞧她如何了。”
“这是——?”他看了一眼屋里,分明是有着各种的不解:因为这里可是他女儿德秀暂时的